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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2節

  「其實,以我在拉崗寺的這些年,這種地位,我都沒有搞清楚他們背後到底是誰?想想,這個世界,我們以為已經探尋了很多……回頭才發現,其實我們能知道的太少。」路山這樣回答了我一句。
  「那你是如何去到拉崗寺廟的?」這個此時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是籠罩在路山身上的迷霧。
  「其實這要說起來就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總之,簡單的說,就是我強硬的弄到了一點兒家當,變賣了之後,自己親自走到拉崗寺……這其中有多艱辛,不足以為外人道。而那一次,我在拉崗寺外守了三天,最終被一個大和尚看中了我的天賦,然後收入了寺廟之中。」路山把自己的這段過程說的非常的簡單,但我也知道這背後的艱辛,一路的跋涉,外加打聽,才走到了拉崗寺吧?
  而路山則繼續講述著:「之所以折騰了三天,是因為我16歲了,才開始修行……非常的晚了。那一次收我進去的大和尚,你想都想不到是誰?是曼人巴!伺候他的小沙彌被他折磨死了,所以他急著收一個新的……萬一有天分,也是忠於他的,這就是他所有的想法。」
  「拉崗寺很殘酷嗎?」我總是能感覺到路山的恨意……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個寺廟的一切好像都非常的神秘。
  「一開始是察覺不到殘酷的……就和正常苦修的寺廟一樣,只不過要照顧自己的師父,就和小僕一樣的伺候著。但這一切,誰會有怨言呢?尊師重道也不僅僅是道家的精神!拉崗寺背後的殘酷,要接觸到了核心才會揭開冰山一角……」路山說到這裡已經咬牙切齒。
  「那……那他們做了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呵,那個就太多了,簡直是一言難盡……總之,欺壓普通人,沾污女孩子,強搶的事情已經算是小兒科了,因為惡一旦滋長,慾望一旦被釋放,那是沒有止境的!而最殘酷的是各種關於人的法器……按照很多正常的做法,是高僧死後,或者要被做法器的人死以後,才會用來做成法器。可是,拉崗寺有其特殊的辦法,堅信活人的力量更為博大,他們做的是活器。」路山的聲音變得顫抖了。
  「活器的意思就是指,人還活著的時候被製成法器?」我有些震驚了,那簡直是最殘酷的事情。
  「是啊,有些被敲掉天靈骨的從外面挾持來的喇嘛,被敲掉骨頭的時候都還是活著的……要被封印了靈魂在其中,才能讓他死去,你說這有多殘酷?」路山喝了一大口酒,又顫抖著摸出了一支煙來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手才停止了顫抖。
  「那……你說白瑪和陶柏是拉崗寺的聖子和聖女,他們……他們知道這一切嗎?」我盡量不去想活器製作的殘忍,我只能問這個。
  畢竟白瑪那麼聖潔,她作為拉崗寺的聖女,怎麼能夠容忍這一切?
  「白瑪自然不知道……而陶柏還那麼小,一直跟在白瑪的身邊生活!白瑪自然是不可能住在一群大和尚的寺廟中,她是被耽誤的供起來,住在寺廟的背後,山峰的那一頭……每天都有老師去教導她各種……她行走在世間也是仁慈的代表,當地的很多居民,都是白瑪的受恩者!在白瑪的眼裡,拉崗寺神聖而偉大……怎麼可能是那麼齷齪的地方?」路山苦笑了一聲。
  「至於我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那得感謝我驚人的修行天賦……這不是指我修行道家傳承的天賦,而是我修行密宗佛法的天賦……拉崗寺的術法傳承說實話已經不是純粹的密宗了,而是他們自成的一套,只不過建立在那個基礎上而已……我天賦非常強大,很快就修出了法相,而且是不弱的法相……總之,因為這個,我走到了核心裡去。他們也曾經試圖同化我。」路山淡淡的說道。
  「你不會被同化的吧?」我開口篤定的說道,因為路山就在我眼前,他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心地不壞的人。
  「呵,其實那個時候,我也年輕……我不見得就能感覺到他們是在同化我,你知道洗腦的威力嗎?我那個時候其實已經慢慢的在往那方偏移了……只是還沒有去做過任何的惡事,只因為那麼小遇見白瑪,她真的在我心裡深深的留下了善和聖潔的光環……可是,我也已經嚴重到理解那些無惡不作的和尚的一些行為了,即便那個時候他們還小心翼翼的對我沒有展露太多。」路山給我解釋了一句。
  我自然是知道洗腦的威力,何況白瑪還是拉崗寺的聖女?因為這個,路山也不會背叛拉崗寺。
  「那……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才是我最大的疑問,事情的轉機在什麼地方?
第一百五十九章 聖女與喇嘛
  「為什麼?」面對我的問題,路山沉默了,好像非常不願意去回憶這一段,而臉上的神色也顯露出了痛苦。
  而我沉默了……剝開傷口不是每個人都能直面的事情,我也決定了,如果路山不願意說這一段,我也就不聽。
  可是路山在沉默著連續吸了兩支煙以後,終於是開口了:「那一年,我20歲,進入拉崗寺也已經3年多,接近4年了……在之前我說過我天賦很高,也許是遺傳自我那神秘失蹤的父母,但是在入寺的前兩年我從來沒有見過白瑪。」
  「嗯?」之前路山在敘述他進入拉崗寺的事情時,並沒有提及白瑪,他如此說,我也才想起了這一茬,所以也是充滿了疑問。
  「是因為,我在那個時候雖然天賦出色,可是還不夠資格見到聖子和聖女……一直到入寺的第三年,拉崗寺準備了一個神秘的祭祀活動,我才見到了白瑪,同時也見到了陶柏。」路山舔了一下嘴唇,給我說起了這一段。
  「什麼神秘的祭祀活動?」原本這一段話的關鍵絕對不是什麼祭祀活動,我卻不知道為什麼就直覺要抓住這一點。
  「呵,這個我就有些說不清楚了……你知道每一個宗教都有自己的傳承和文化,像藏傳佛教的文化同樣是信奉的西方極樂的各種佛陀,而道家則是有自己的各種仙神……而那個祭祀……」路山說到這裡,微微皺眉,然後才組織語言說道:「我感覺祭祀的不是佛家所信奉的,反倒是有些接近道家文化裡所提及的一些東西……那個祭祀說是祭祀一個神秘的地方走出來的某些仙神,總之是拉崗寺最大的秘密,我知道的不多。」
  路山說到這裡搖搖頭……而我的心跳卻『咚』『咚』『咚』的跳的有些太過明顯……好像有一些零亂的線索在我腦中不停得成型,忽然封寺的拉崗寺,原本是善良真誠的一個寺廟,走出過最偉大的喇嘛……轉變了如此邪惡的寺廟,在路山的敘述裡幾乎無惡不作一般……到這裡連信仰都有些改變?
  可是,我一時半會兒也得不出什麼結論,倒是路山在一旁問了我一句:「怎麼了?」
  「沒事兒,你繼續說。」在這個時候,我更加相信了命運的神奇,路山和陶柏看似和我們無關的一個人,貿然闖進了我們的生命,到現在來看,哪裡是這樣?命運安排出現在生命中的每一個人?哪一個不是有著因果的糾結?哪一個又不是有著其神秘的深意?
  路山不知道我心中的感慨,而是繼續的說著:「那一次見面,是我終於有資格參見那個神秘的祭祀了……也是在那一次,我見到了盛裝的白瑪,還有站在她旁邊已經又長大了,快10歲的陶柏,也是一身盛裝……站在他們兩個周圍的全是拉崗寺最厲害的高層,而神態之間也是畢恭畢敬。」
  「那你和白瑪相認了嗎?」我問了一句,那麼幾年苦苦的追尋,一朝得見,心情應該是如何的激動?如果換成是我,肯定也忍不住大呼出生,然後衝上去相認,我很期盼這一幕,所以問了路山一句。
  路山卻搖頭說道:「哪裡有相認?她盛裝的時候,那麼聖潔的站在高台之中,就如同真正天上的神女下凡……而我只是拉崗寺一個普通修行的和尚,並且有著清規戒律在身上,就算拉崗寺的和尚私底下不是那麼遵守,可是……她是聖女,我難道還敢有什麼褻瀆之念嗎?承一,我沒有你那種瀟灑,也許你在意的人,不管是乞丐,還是皇帝,你可能都一如既往,在這一方面,你們老李一脈好像不為世俗人情所累……但我真的不行。」
  「你是說,在你看見白瑪的那一刻,就如同你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般,又覺得自慚形穢了?」我忍不住揚眉問了一句,的確,在我心裡不能理解路山那種心理,路山總結我們老李一脈的特徵,是真的總結對了吧?這也是師父從小對我平等的教育,萬事萬物都抱著一顆敬畏的心,所以萬事萬物在我們眼中也是一樣的平等。
  「是的,就是那種心理……讓我一時間非常的激動,卻不敢相認,在以前,我和白瑪拉近了距離相處,是用了很久的時間才消除了我的距離感,可是當她盛裝出現在我面前時,那種無形的距離又拉開了……所以,讓我在那麼激動的情況下,都不敢和白瑪相認。可是,那麼多年的思念和情誼又怎麼可能是假的?到最後,我還是鼓足了勇氣,準備喚一聲白瑪的名字……」路山說到這裡,頓住了,情緒也有些激動,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再次看見白瑪的那一幕。
  「那麼,白瑪是什麼態度?」原來,最終還是相認了的,我很好奇看見真的追尋而來的路山,白瑪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呵,我們沒有相認。」路山卻在這個時候否定了我,不待我問,他就繼續說道:「其實白瑪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我,在我想要相認的時候,她看著我,沒有說話,可是我卻能讀懂白瑪眼中那種告誡,讓我不要和她相認,甚至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她對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樣啊?可是陶柏呢?這麼小的孩子他可能什麼都不知道,認出你不會激動嗎?」我這樣問了一句。
  「陶柏是白瑪牽著他的……他自然也是認出了我,我看見他幾乎都要開口叫我了,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卻也沒有再言語了……在那一刻,我不知道白瑪做了什麼?」路山搖搖頭,說了那個時候的陶柏也沒有和他相認。
  「難道白瑪已經察覺到了拉崗寺的不對勁兒?」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否則這樣的舉動就太過怪異了。
  「不,白瑪根本沒有察覺到拉崗寺的不對……如果,我年紀大一些,早一些進入拉崗寺,如果……」這一點,好像戳到了路山的痛處,他忽然變得十分的痛苦,在如此的夜裡,我轉頭,都看見因為這種痛苦,他的整張臉都漲紅了,脖子上的青筋也鼓了出來。
  「那到底?」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白瑪為了保護我……在她和我告別的那一年,她就正式成為了高高在上的聖女,而什麼是聖女,自然是神聖無暇的存在……且不說拉崗寺明面上有著對我們這些修行喇嘛的戒律,就說她那個聖女的身份,又怎麼容許和我這種喇嘛有著情誼……儘管這種感情,我和白瑪從來沒有說穿過,只是好像友情,相伴那樣的感情,但聖女高高在上,是不能走近任何人的。」路山給我解釋了一句。
  「可是,之前,你們有著五年的相處,難道拉崗寺不知道嗎?」我很奇怪,既然拉崗寺如此在意白瑪,怎麼可能有那樣的五年?
  「呵,是知道的……但那五年是特意讓白瑪修行的五年,走入塵世的五年……這個事情是不敢讓白瑪再大一些進行的,怕白瑪真的沾染上了什麼世俗的感情,畢竟小時候就不會存在那麼多。而白瑪和她的弟弟是不能分離的……所以,白瑪那樣修行的五年,實際上是離開了拉崗寺,住在了草原上,有幾個大能陪同,可是並不監視,順其自然的五年,只有在白瑪危險的時候,通過特殊的方式通知他們,他們才會出現。」路山給我解釋了一番。
  「這麼好?」我簡直無法想像拉崗寺有如此放任聖女的五年。
  「好?什麼叫好?那是因為他們需要更純潔的靈魂,而不是愚昧的靈魂……你懂我的意思嗎?拉崗寺那邊的人信奉,只有走入了塵世,看到了時間疾苦的聖女,才能充分的激發出慈悲,憐憫世人的心,這樣的靈魂才能更加的聖潔,純潔……而天祐這種大慈大悲的人,她的靈魂力也才更大的強大。」路山給我說明了這麼一層,而說著這個的時候,他的拳頭已經握緊了。
  「原來是這樣。」看見路山如此,我不敢再繼續的追問下去,只能這樣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覺得現在路山的痛苦和恨簡直就像炙熱的烈火,我坐在他的旁邊,都感覺到那種燒灼心靈的痛苦。
  「總之,事情的背後就是這樣……而白瑪阻止我和她相認,其實當時在我的心靈上何嘗不是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我以為白瑪在那次和我告別,不僅是我和她的分別,她其實也是在告別我和她的情誼……從此兩不相認,可就算如此,我又怎麼能忘記她帶給我的溫暖,帶給我的希望……和帶給我最初的悸動,刻印在我靈魂深處的痕跡。所以,我儘管痛苦,還是沒有離開拉崗寺的勇氣……我和白瑪在見了第一次以後,因為我的地位也可以常常見到了,但已經徹底的變成了相逢不相識,就是一個普通的修行喇叭和一個高高在上的聖女的關係,這樣的痛苦……持續了一年多,到了我20歲,進入拉崗寺也已經4年了,一切發生了轉變。」路山的手開始顫抖。
  「發生了什麼轉變?」我其實還在想像路山那個時候的痛苦,卻不想事情又發生了轉變。
  「拉崗寺要進行一場最大的祭祀活動,也號稱是最神聖的活動……在那一場活動中,宣稱的口號是要讓聖女永恆,讓她的慈悲永遠的照耀在世間。」路山的臉扭曲了,說到這裡竟然大口大口的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