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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5節

  在鼓槌接觸鼓面的那一剎那,我感覺身體裡的某種意志通過鼓槌傳達給了鼓面……在敲下的那一瞬間,鼓面先是靜默了一下,接著,一陣震耳欲聾的『咚』聲,一下子從鼓面傳出,在這山腹中的山門一下子如同一聲驚雷一樣迴盪不已。
  「啊,這鼓聲……」在鼓聲響起的剎那,我聽見白長老失聲喊了一句,卻被珍妮姐扯著衣領,一把拖到了她的身後。
  在這一聲鼓聲之後,我感覺我的意志彷彿流動到了鼓裡,一個聲音不停的盤問我,還是想繼續堅定達成心中之事嗎?而我心中的熱血未冷,而是更加的沸騰,當然要,為什麼不?
  我幾乎沒有猶豫的,舉起鼓槌,又是一下重重的敲了下去。
  和前一次的感覺一樣,又是自己的一股意志能量傳入了那面大鼓之中,接著,一聲更加宏大的『咚』聲,從鼓中傳出,彷彿爆炸性的力量,再一次傳遍了整個雪山一脈。
  我高高在上的站在平台之頂,我看見下方那些彷彿靜寂了很久的建築物中開始湧出大量的人……雪山一脈的人,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都看向了我!
  在這個時候,我的整個靈魂都響起一個聲音,還有更堅定的決心嗎?
  我的眼前也恍惚了,出生時的重重劫難,少年時的寂寞修行,成年時的次次別離,到後來生死的冒險,追尋師父的悲傷腳步……我的心一次次的被錘煉,我從小被放進心中的一顆道義種子,老李一脈人的血脈,我從不敢忘,從不敢違背,而在這一刻終於完全的沸騰。
  我的靈魂在嘶吼,當然有!我的人也幾乎同時嘶吼了一句:「當然,我輩當一去無悔!」
  嘶吼間,我手中的鼓槌再一次重重的落下,這一次的聲音更大……我感覺到雪山一脈的整個山門都隨著這鼓聲在顫抖……這一次,不僅是那些建築物裡湧出了大量雪山一脈的弟子。
  我看見那些幽深的洞穴,彷彿已經落滿了塵埃,鎖閉了通往外界之門的洞穴中也走出來一個個白衣飄飄的人影……
  這就結束了嗎?不……我心中有一腔熱血剛剛才達到最沸騰的頂點,我的靈魂在這一刻被燃燒,才感受到火熱的溫度,怎麼能夠停下?我常常在想,那些英雄怎麼能有勇氣在最後一刻無怨無悔的犧牲,怎麼能有如此的氣節。
  在這種時候我終於完全的體會到了他們的心境,我輩不悔!
  所以,我的鼓槌再一次重重的落下,我看見在那邊白長老急急的跺腳,想要過來阻止,卻被珍妮姐牢牢的拉住,而珍妮姐看向我的目光也第一次充滿了一種驚奇。
  可是,我哪裡還顧得上這些,我只有自己的一腔心情想要發洩,想要追尋,我在表達自己無盡的堅定。
  『咚』『咚』『咚』鼓聲一次次的在這個山門中響起,一聲比一聲更加的震撼……我感覺師父,師叔,我的夥伴們他們全部的力量都在我身上匯聚,我狂吼了一聲,這一次鼓槌落下的更加激烈,變成了『咚咚咚』這樣連續不斷的鼓聲。
  整個山門都被這帶起巨大音波的鼓聲震動,彷彿是輕微地震一般的在輕輕晃動了,而原始古樸的山門洞頂,也『簌簌』的落下了一些煙塵。
  到這個時候,白長老反而不阻止我了……只是歎息了一聲……我卻彷彿不知道疲憊。
  在這一刻,我看見下面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著我,我師父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了笑容……充滿而來驕傲,和一種說不出來的更加堅定的堅定。
  在這個時候,一聲蒼老冷淡之極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那聲音一下子就壓過了鼓聲。
  「好了,祈願鼓敲破極限……洞開地下秘穴……闖過,這雪山一脈從此就屬於這敲鼓的小友。」
  什麼?
第一百零二章 一波三折
  雖然這個老者冷淡的聲音是那麼清晰,甚至看似雲淡風輕的樣子,那聲音就蓋過了如此的鼓聲……但在激昂的情緒中,我也聽得不是太清楚。
  只是聽到了極限,地下秘穴,闖過,屬於我這幾個關鍵詞,心中就已經震驚不已……可是,是到極限了嗎?我的鼓槌還在落下,卻感覺手下一空,大鼓也沒再有任何的聲音發出。
  我這才想起來下意識的低頭一看,然後目瞪口呆的發現,這面祈願鼓的正中竟然被我給敲破了,一個拳頭大的洞口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鼓面,周圍儘是裂紋。
  「陳承一,你他媽想幹嘛?你打聲招呼可以嗎?耳朵都給敲聾了。」我還來不及說什麼,就看見肖大少憤怒的臉,雪茄都落在了地上,被他揀起來又重新的叼在嘴邊了。
  換以前很難想像肖大少會有這樣的動作,一支掉地上的雪茄還會揀起來,現在倒是做的隨意,我想跟著大老粗陳承一久了,肖大少這個翩翩貴公子也被成功的同化了。
  不過想著剛才他鼓勵完我,還來不及走開,就被震耳的鼓聲給鎮住,然後差點被震暈的樣子,我就好笑,激動之下,我拿下嘴角煙嘴已經被我咬濕的雪茄,和肖大少嘴角的雪茄碰了一下,大喊了一句:「別計較,先為勝利乾杯吧。」
  「哈哈……」肖大少自然不會和你計較,有些得意的熊抱了我一下,囂張的朝著下方吼了一句:「看見沒?祈願鼓只能三聲,陳承一,記得,是陳承一直接給敲破了,敲了多少聲你們記得嗎?」
  肖大少這『風騷』的性格,真是囂張的沒邊兒,我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不知道什麼叫低調嗎?而我師父卻也忘記了這樣的低調,開始得意的大笑,接著是一群人的歡呼聲。
  我是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中這種堅定必將伴隨著我一往無前。
  而在這時,珍妮姐忽然咳嗽了一聲,然後喊了一句:「什麼情況都搞不清楚,鬼叫什麼?」大家一下子愣住了,卻見珍妮姐朝著後方走去,然後對著一個聲影,帶著一點兒恭敬,微微一拜的叫了一聲:「掌門。」
  雪山一脈的掌門,我這才想起剛才那個蒼老冷淡的聲音,肖大少一打岔我差點兒給忘記了。
  我放下手中的鼓槌,轉身朝後看去,這才看見,一個乾瘦卻顯得無比高大的聲音就站在這個平台之後洞穴的入口處,他一頭白髮很長,但是凌亂,而且有些髒的打著結,卻意外的不油膩。
  他也穿著和雪山一脈普通弟子同樣的白色麻制長袍,只不過上面佈滿了灰塵,看得出來怕是有好些日子沒換了,我幾乎差點看成是灰色的長袍了。
  「比我師父還不愛乾淨。」這就是我對雪山一脈掌門的第一印象,再看……發現,這個老人的面目有一種清卻睿智的感覺,不像一般的高人,就比如吳天這種,會刻意利用自己氣場的影響,讓人記不太住他的樣子。
  而且這個老人也沒有刻意散發出任何氣場,站在那裡,就真的像一個普通的老人。
  但是,那種天地和諧之感,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這是修者到了一定的境界,自然有的感覺,就像一個人會有眼睛鼻子耳朵那麼自然……這種和諧之感連普通人也感應的出來,就是覺得看著他站在那裡舒服。
  這應該是一個層次更高的高人吧,畢竟珍妮大姐頭是一貫的張揚囂張慣了,很少看見她有這麼『乖順』的時候。
  她叫了那個老者一聲掌門,那個老者輕輕點頭應了一聲,然後目光就落到了我身上,非常平靜,看不出來讚賞,也看不出來厭惡,就像是擦肩而過普通的一眼。
  但是他的口中卻說了兩個字:「天意。」
  天意?天意那是最高深莫測的玩意兒,因為牽扯到萬般的因果來歷……誰能理得清楚?他竟然用天意兩個字來形容我,這算一個什麼意思?
  但是珍妮大姐頭不管他是怎麼評價我的,而是有些急切地說道:「掌門,是當真要開啟地下洞穴?這小子和我有一些淵源,我不想看他去送死……掌門,你看他如此年輕,這地下洞穴如何過得去?掌門……可不可以按照往日的規矩,就讓他闖過三關就好。」
  珍妮大姐頭說的有些猶豫……但是我能真切的體會到她是在關心我,而我也迷糊,我敲破這祈願鼓難道不是好事兒?反倒是一件壞事兒?所謂物極必反?
  而什麼又是闖三關?什麼又是地下洞穴?這一次,不僅我迷糊,連我師父都跟著在迷糊,面對我探尋的眼神,師父也只是輕輕的搖頭,顯然師祖不是萬能的,事無鉅細都會算到清楚,給師父說個明白。
  整個小平台都很安靜,而下面原本有些噪雜議論的雪山一脈的人都異常的安靜,剛才擊鼓之時,想必那個掌門的話,所有人也聽得清清楚楚,而身為雪山一脈的人,自然是知道怎麼回事兒的?
  我不敢肯定,只是覺得他們也在自覺的,安靜的等到著一個結果!
  「規則即是規則,不會因為個人的情感而改變。就如天道就是法則,亦能理解為規則。好比在這片空間,需要陽光雨露植物才能生長,也是法則,豈能因為個人的情感就產生改變。既然他把祈願鼓敲到了極限,我雪山一脈從此不存祈願鼓,那麼他要闖的就不是三關,而是地下洞穴。生,則是雪山一脈之主,死,則是個人緣法。此事不用再議。」那個老者的聲音不大,也很平和。
  但是給人的感覺就像宣判一般,冷漠至極……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