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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8節

  這樣,我只能把視線移到了房間的窗戶上,不大的窗外是一片有些淡淡雲氣飄過的青天,青天綿延的遠處就是一片片的遠山,而近景則是那大樹搖曳的樹枝……這樣的窗景,竟然有一種安寧,悠遠而滄桑的意味,一下子讓人心緒悠然,卻又寧靜。
  就在我欣賞窗景的時候,卜登大巫一下子就睜開了雙眼。
  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只是這樣默默的睜開了雙眼,卻讓全房間的人都注意到了這個變化,這是怎麼樣的氣場?會對人產生這樣的影響力?
  不過,我看見的是一雙平靜道深邃的眼睛,不是那種精神力出色的深邃,而是那種眼神真的平靜了,異常沉澱了,卻又飽含著許多許多東西而形成的深邃。
  另外,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這雙平靜而深邃的眼睛底下,有另外一雙眼睛在看著我一般。
  我越看越移不開視線,儘管知道這樣不禮貌,但就是被這樣一雙眼睛所吸引,很想搞懂,還在看著我的是什麼?
  「失禮了,剛才一時間有所悟,所以進修了一會兒。」但是卜登大巫卻好像不給我這樣的機會了,忽然就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繼續語氣平和而禮貌的對著我和師父說了這麼一句話。
  「不敢,也沒有等多久。」面對這樣的人物,師父也收起了平日裡的放蕩不羈,變得禮貌而穩重。
  「坐。」卜登大巫簡單的朝著我和師父還了一禮,然後招呼我們坐下了。
  房間裡並沒有別的蒲團,只有透著古樸氣息卻是趕緊的地板,我和師父也不推脫,就在這個地板坐下了,但是達興大巫卻是恭敬站在一旁,不敢坐下。
  卜登看了達興大巫一眼,淡淡地說道:「你也不用那麼拘謹,坐。」
  他這話一說,達興大巫就趕緊坐下了,正襟危坐的樣子,看他那樣的不自在,坐著還不如站著。
  只不過,心裡雖然是這樣輕鬆的想著,可是在我心裡卻莫名的把眼前這個卜登大巫劃為了和珍妮大姐頭這樣的人一個等級的存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才這樣見第一面,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在所有人都坐下以後,卜登大巫才緩緩的開口:「既然是客人來了,總得招待。不過倉促之間,連山泉一杯也沒有準備,見諒。」
  我和師父怎麼可能計較這個?連說到不用……我能感覺卜登大巫雖然言語間客氣,也自有高人的驕傲,而我覺得高人都是有些怪異脾氣的,我們又怎麼能去計較這個?無意間得罪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這個是你徒弟?」卜登大巫的思維好像跳躍的很快,剛才還在說失禮的事情,下一刻話題卻轉移到了我身上,開始詢問其我師父來。
  「正是小徒。」師父也很直接的回答了。
  「靈覺很強大,不過……」卜登大巫很難得的微微皺眉,打量了我幾眼,然後說道:「應該不是正常的靈覺增長,我也卻是有些看不清。但是顆好苗子,無論是修哪一脈,這樣的天賦不錯。」
  當然不是正常的,我的靈魂裡有一個隨時會竄出來取而代之的道童子,能正常到哪裡去?比人格分裂分裂幾百個人格還要厲害!
  而師父也不想直說我的情況,但到底應付了一句:「小徒身上確實有些複雜的事情,不過他是一顆好苗子,作為師父,我為他驕傲。」
  儘管是客氣話,我能感覺到師父言語間真的有一絲驕傲,他很少在外人面前那麼直白的誇我,竟然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說的我心中暖流湧動,師父為我而驕傲,感覺就像父親為我而驕傲,作為一個小輩,還有什麼比這句話更加的肯定?
  不過,卜登大巫卻是不太在意,只是淡淡的點頭,『嗯』了一聲,然後目光落在了強子身上。
  這一次,和他輕描淡寫的看其他人不同,他看了強子很久,然後才轉頭問道達興大巫:「昏迷了多久?」
  言語還是平靜,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的一絲情緒,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坐在我身旁的達興大巫一下子汗水就細細密密的佈滿了額頭,像是在承受極大的壓力一般。
  過了好半天,才從牙縫裡勉強擠出幾個日:「昏迷了不到一天。」
第八十二章 異樣表現
  「怎麼昏迷的?」卜登大巫又追問了一句。
  這個時候我已經隱約感覺到達興大巫的身體在顫抖了,可是在這間屋子裡我始終感覺不到氣場的壓迫,只能感覺到達興大巫確實又在承受著什麼。
  又是靜默了很久,我看見師父的手指都在微微顫動,那是師父的一個小動作,快忍耐到極限的標誌動作,和師父一起生活那麼久,這個動作代表著什麼我還是能知道的。
  也在這時,達興大巫斷斷續續的聲音終於傳來:「祖……祖靈現……現身兩次,因……因此而……昏……昏迷。」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看見達興大巫身前的木地板都有了被他汗濕的濕漉漉的痕跡,可見已經忍耐到了什麼程度。
  在這種時候,我一下子就理解了師父為什麼會有這個小動作,如果是和我並肩戰鬥過的,就像小北等人,如果被師門長輩壓迫到了這般地步,我也無法坐視不理吧?
  好在達興大巫說完這句話以後,忽然一下子就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一下子整個人都顯然癱軟了下來,但好在我沒有感到他在承受了什麼了?
  不過下一刻,達興大巫一下子跪伏在了地上,然後恭敬地說道:「感謝卜登大巫磨礪達興靈魂。」
  「也是略施懲戒,達戎對寨子的重要性,你可是不知道?如今祖靈和他還處在磨合的階段,你怎麼可以讓他輕易的召喚祖靈?」也好像不避忌我們,卜登大巫直接就對達興大巫質問了起來。
  這話看似簡單,中間卻包含有大量的信息,我一時間也鬧不懂卜登大巫什麼意思?只是聽聞他在略施懲戒的時候,也順道給達興大巫一些好處,我對這個卜登大巫的印象又變得稍微好了一些。
  反倒是師父越發的平靜,之前我還能感覺到師父有一些緊張,如今卻是奇怪的完全放鬆,難道因為達興大巫沒事兒了嗎?
  達興大巫從地上起來,又重新坐好,面對卜登大巫的質問,看似想回答,不過看了一眼我和師父又略有些猶豫。
  但是卜登大巫卻不在意,說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我祖巫十八寨再次能召喚其中一位祖靈,傳了出去也沒壞處。雖說是隱世的生苗,但到底也不能完全的避開紛爭。」
  「是。」達興大巫再次恭謹的答了一句,然後說道:「我本意並不是要達戎召喚祖靈,而是在祖靈再次因為達戎現身以後,達戎的性子隨著年深日久越來越不穩定。真正成功的巫術在於人駕馭靈,我怕達戎反被靈駕馭,所以有意的磨練,打磨一下達戎的性子。讓他收去收到影響的焦躁,衝動和高傲,能夠靈魂意志堅定的駕馭靈。」
  說完這番話以後,達興大巫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卜登大巫的臉色,見卜登大巫雙眼微閉,沉默不語的樣子,再次小心的說了下去:「敵方的人是最近風頭大盛,隱隱聯合了幾派勢力,自己身後勢力卻不明的楊晟。他來我遷徙族人身上,想獲取祖巫血脈……」
  「嗯?」說到這裡的時候,一直閉眼的卜登大巫忽然睜開了眼睛,帶著疑問的嗯了一聲,似乎是在找達興大巫求證消息的真實性。
  「千真萬確是如此。」達興大巫趕緊認真的補充了一句。
  「原因?」我發現高人之中,除了珍妮大姐頭這個性格不穩定的『奇葩』,話時多時少以外,其餘的高人,就像吳天,卜登大巫等人,全部都是話很少的,如非必要,真的不會浪費半個字。
  「原因不明,根據我們的世俗勢力得到的消息,那個楊晟做事一向奇特,目的也不明……我……」達興大巫又有些緊張起來,或許卜登大巫給了他太大的壓力,他連語言都組織不好了。
  不過卜登大巫這一次卻沒有和達興大巫『計較』,而是閉目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看著達興大巫說道:「繼續說下去,只說關於達戎的。」
  「是。」達興大巫額頭上的汗滴落到了眼睛裡,可是他並不敢擦去,而是繼續說道:「當時,與達戎動手的是楊晟。但楊晟在之前已經和我們大致談好了條件,我們祖巫十八寨若不與他為難,他也不為難我祖巫十八寨,恩怨全了,可以說是不會輕易傷害達戎。而楊晟的實力難料,連我都有一種隱隱看不透的感覺,在當時的考量之下,我想藉著楊晟去磨礪一下達戎。至少讓他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稍許壓制一下自己的驕傲蠻橫。」
  驕傲蠻橫,這樣的詞語用在強子身上還真是新鮮……我不管別人怎麼想,但在我眼中的強子和楊晟打那一架,卻是確確實實為了我,我承認這是一種情感左右理智的行為,可以是衝動,可以是不顧後果,但絕對不能是驕傲蠻橫。
  面對達興大巫的這一番解釋,卜登大巫卻是沒有做出任何的評論。
  這樣的沉默讓達興大巫一下子又充滿了壓力,趕緊解釋了一句:「當時,我是確保楊晟不會付出代價去傷害達戎的!因為我發現了楊晟是一個精於算計利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