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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1節

  「就比如,這些孩子就是你們的未來,這才是你們需要保護的。」那個男人也沒有低品到和一個孩子計較,就如同沒有看見那個孩子一般,聲音平靜,冷漠,低沉的說道。
  我很好奇,這群人到底是要做什麼?確切的說是這群楊晟的人到底要做什麼,以至於讓這個男人要說出這麼一番話,似乎是在和這個鎮子的人談條件,又似乎是在安撫一般。
  我能明白這種條件與安撫,是為了讓這個鎮子的人不反抗,不至於鬧出更大的動靜。但我很難想像這背後的目的?可是,不論我想破了腦袋,這個鎮子上的人依舊非常的沉默。
  好像這種沉默就是這個男人要的,他很快就給出了我猜測的答案:「很好,那麼我就當我們之間有默契了。接下來,就說一下我的規矩,我們這次來呢,是要在你們鎮子上挑一部分人走,挑去做什麼?去哪裡,你們就不用關心了。而規矩就是等一下你們一個個的去那邊排隊,然後做一個小小的『檢查』,通過這種檢查我們就會挑選一部分人,在這其中,我希望你們遵守秩序,一切行動聽指揮,這就是我的規矩,是不是很簡單?」
  說完,這個男人忽然取下了帽子,扔到了一旁,然後用一種凌厲的眼神再次四周都看了一眼,與此同時,身上爆發出強大的,讓人窒息的氣場。
  彷彿是要回應他這個動作,在他身邊的幾個人,原本有些懶洋洋的,也忽然同時爆發出了強大的氣場,連同那些一起來的普通下屬也一起刻意『展現』出自己的氣場,整個鎮子一時間壓抑無比。
  「聖王級別?」我通過車子上那幾個人釋放出的氣場,開始對他們的實力做出判斷,如果車上的都是聖王級別,我和師父估計是沒有強行突破的可能性,而答案很殘酷,在車上,除了那個男人,還有另外一個樣子很普通的人都是聖王級別。
  其餘幾個人,也絕對的不弱,至少是實力和我相當的存在。
  做出這麼一個基本判斷以後,在如此炎熱的天氣之下,我的指尖都有一些發涼……這簡直可以說是一個修者門派的戰鬥力了,而且至少是中等以上的修者門派,這個鎮子上的人到底有什麼吸引力,讓楊晟如此重視?派出如此雄厚的力量到這個鎮子上來?
  因為從那個男人的話中,我已經得知,他們要的是這個鎮子上的人,聽聞起來多麼可笑?難道楊晟的組織缺人?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我在猜測的時候,那個男人依舊在『耀武揚威』的炫耀著自己人的『爪牙』,這顯然不是給普通人看的,因為普通人頂多也就是感覺這些人不好惹,不能靠近,這種氣場是給鎮子上的修者看的。
  我早就判斷出這個鎮子上隱藏著為數不算少的修者,就從那個坐在石頭雕刻旁邊的老頭兒開始,到最後人群的聚集,這是一種很容易感應的事情。
  我也注意到這個男人的確可怕,從他摘掉帽子的瞬間,我就看清楚了他的長相,眉脊骨高高的突起,眉毛卻是疏淡,三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留下的類似爪印的痕跡,從他的額頭開始一直蔓延到眼角下方。
  很短的,幾乎貼著頭皮的板寸,又給他增添了幾分彪悍的氣息,這樣的形象,就算不用散發出氣場,也一樣能嚇哭小孩子。
  也不知道他們氣場的壓制,還是這個鎮子上的人商量好的,一定要隱忍到底,一直到現在,這個男人說出了這個目的,鎮子上的人都沉默的緊。
  我覺得這是比打家劫舍更加可惡,可怕的目的,直接搶人,而作為如此注重血統,族人的苗人,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呵呵……」站在車上的那個男人終於發出了講話以來的第一聲笑聲,沒有任何讓旁人感覺到喜悅的意思,反而是配合著他那張臉,有一種猙獰的,讓人心裡不寒而慄的感覺,他還不如不笑。
  「嗯,看來你們都是聰明的。那就好,就請你們配合我們的人,開始吧。」說話間,他又把帽子重新戴上了,然後忽然聲音放大地說道:「但希望你們這樣的配合不是欺騙,如果有一個人破壞規矩,哪怕只有一點點,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你們鎮子上的一個人,就先從孩子開始。不要僥倖反抗能得到什麼好結果,我不是威脅你們,我這個人在『江湖』上有一點兒小小的名聲,就叫睚眥,知道睚眥嗎?龍的兒子,性格最凶殘的那個,還有一點就是讓我有一點點記仇的事情,我都會不管不顧的『報答』,哪怕追殺到天涯海角。」
  這人最後幾句話說的陰測測的,聽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男人喝了酒在吹牛一般,可事實上由他說出來,卻讓人不得不相信的感覺。
  睚眥?修者圈子裡有這麼一個人?我下意識的搖搖頭,我是真的沒有聽過……卻聽見師父低著頭,異常小聲,幾乎是用氣聲說了一句話:「這個惡棍兒?原來沒死?」
  我立刻看了一眼周圍,看來除了我,還沒有人聽見師父這句話,我稍微放心了一些,在佩服自己聽力的同時,心中也一下子有感覺,師父好像知道這個人,不過現在這種人擠人的狀況,我不可能和師父交談,也只能把這些疑問藏在心底。
  同時,我也暗暗有些焦急,這個鎮子的人就準備這麼一直沉默下去嗎?我要的轉機在哪兒?我相信其實楊晟不敢把事情鬧大,殺太多人,無論放在哪裡都是一件無法交代的事情,何況是普通人,只要這個鎮子的人稍許敢反抗一些……
  可是他們就是不反抗,甚至這個時候,那些一直站在車上,監視著整個鎮子的普通下屬開始下來了一些,組織人群排隊了,這些人依舊無動於衷,而且一開始被圈定的一批人還有些配合他們的樣子。
  那個男人看到這種情況,滿意的哼了一聲,然後就坐在了車子裡,而車子朝著鎮子的一頭,也就是入口處開去,開出了一定的距離,停在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建好的臨時白色帳篷面前。
  那個男人也不下車,就坐在車上,靜靜的等待著。
  第一批被帶過去排隊的大概有五十人的樣子,在那些潛力下屬的指揮下,很快就沉默的排起了一支隊伍,朝著白色帳篷走去,最後停留在那裡等待著。
  這個時候從那輛越野上跳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一邊朝著那個白色帳篷走去,一邊在身上批了一件白大褂,搞得就像一個醫院裡忙忙碌碌的醫生那樣。
  醫生?這肯定不是,因為剛才這兩個人爆發的氣息,是普通醫生可以的嗎?修者……一定是修者,不過刻意弄成這個模樣,莫不成是醫字脈的修者?反正現在醫院的中醫也是穿白大褂的,誰知道?我只是一時間胡思亂想而已。
  那兩個人匆忙的進了那個白色帳篷,過了幾分鐘不到,就看見幾個下屬模樣的人端著椅子啊,桌子啊進了帳篷,當然還有神秘的,密封在箱子裡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他們搬進去了好幾個這樣的箱子。
  事情越發的神秘了,整個鎮子的氣氛愈加的凝重,只有那個自稱為睚眥的男人此刻最逍遙,竟然把腿搭在了車子的操作台上,哼起了一首跑調的小調。
第六十二章 憤怒的睚眥
  那個男人好像很高興,我估計這種高興應該是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辦的那麼順利,所以開心吧?
  但,在這種時候,我已經在心底漸漸為這個男人標注了一個註解,那就是這個人基本是那種『呂布』型的人吧,說不好聽一點兒,就是沒什麼腦子,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
  如果一個心思縝密一點兒的人,肯定不會為如此的順利而欣喜,反而會更加的防備。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一個仔細瞭解過苗寨和湘西這邊風土人情的必定會這麼想的,那個男人恐怕真的以為自己的勢力壓制住了這個寨子。
  他愉快的那麼不加掩飾,整個安靜的小鎮主街都是他愉快的哼歌聲,我不得不為他貼上那麼一張標籤。
  這是所有不順的事情裡,稍微順利一點兒的一個小因素,畢竟可以選擇的話,我情願和十個這種『猛將』打交道,也不願意和一個所謂的『智將』打交道。
  另外,我還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這個人的聲音很特別,明明看起來是毫不費力的樣子,卻可以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就連不經意的哼一個小調,也能讓隔了一定距離的我聽見,這應該是他比較強力的一點兒?
  在等待的時間裡,我的腦子不停的過濾著各種信息,我不認為這是沒用的,處於絕對劣勢的我和師父,所能依靠的就是每一點的細節,和不停的分析,給自己一點點的有利。
  那個安靜了十幾分鐘的帳篷忽然有了動靜,那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忽然出來了一下,給旁邊站著的守衛下屬說了一句什麼,然後這個守衛的下屬又傳言了下去,那些下屬開始紛紛忙碌起來,原本在排隊等待的人群終於開始挪動,第一個人已經進入了帳篷……
  隨著第一個人的進入,我的心莫名的緊張起來,這種感覺很奇怪,不危險,就是莫名的緊張。
  我很想知道帳篷裡發生了什麼,可是我的視力再好,也不可能透視到帳篷裡面去的,開天眼倒是可以破除一切虛妄的『阻礙』,直接看到本質,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不敢開天眼,那是有能量波動的,我一開天眼,在這群人面前和活靶子沒有區別。
  所以,我儘管不知道為什麼,非常想知道帳篷裡發生的一切,可是卻是毫無辦法。
  按說,只要等待,就一定會輪到我和師父進去的,可是我們能這樣嗎?估計在一撥兒一撥兒挑選人的時候,我和師父就說不定會被認出來。
  怎麼辦?我已經開始有些隱隱的著急,小鎮上不過千來人,50人一批,也就是頂多二十幾批,我和師父混雜在人群的中間,就算是運氣好,成為最後一批所謂需要檢驗的人,這時間也拖延不了太久。
  機會?我們需要的機會在哪兒?我一籌莫展,我看了一眼師父,他的眉頭也緊緊的皺著,在這樣近乎沒有路的情勢下,想要想出一個辦法,真的是很難啊。
  「啊」,就在我還焦急,迷惘的時候,帳篷裡傳來了一聲慘叫的聲音,驚得我一下子抬起了頭,接著我就看見兩個守在門口的下屬進去,從帳篷裡拖出了一個臉色蒼白的人,那是第一個進去的男人。
  此刻的他看起來情況非常的不好,幾乎處於半昏迷的狀態,緊抿著嘴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體還有些顫抖的樣子……就這樣被兩個下屬拖著,毫不留情的扔在了正街的街道上。
  「休息好了,就回去站著等,不然後果自負。」扔下那一個人之後,其中一個下屬冷冰冰的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兩個下屬就轉身走了。
  而與此同時,第二個人被推入了那個帳篷裡……一個又一個的人進入了帳篷,而情況都是差不多的,有六成的人會發出一聲慘叫,有八成的人會路都走不到,只有兩成的人能自己走出來,不過卻也都是臉色蒼白,像是被嚇得沒有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