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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6節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師父的鼾聲太大了,傳出了很遠的距離,所以這個腳步聲慢慢的也沒有這麼小心翼翼了。
  在黑夜中聽見一個腳步聲慢慢的接近自己,其實並不是一種好的體驗,總伴隨著一種未知的緊張,特別是當那個腳步聲忽然就停在了離你並不遠的地方,那感覺更加的奇怪。
  來人在門崗的之下,我在門崗之上,因為整個門崗是一個不高的平的小房間,所以我瞇著眼睛,大概也能看見在門崗下有一個顯得有些佝僂的身影在看著我們。
  我的靈覺一向就強悍,所以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也讓我分外的不好受,因為那種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就如同化為了實質在上下的審視我,弄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是,師父卻沒事兒一樣的,睡得更香了,甚至在打呼嚕的同時,還啪嘰了兩下嘴,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誰也聽不清楚的胡話,讓我哭笑不得。
  或許是師父睡的那麼沉,再次『鼓勵』了來人,忽然就一道光亮打在了我和師父睡的地方,我反應也算快,趕緊的閉上了雙眼,呼吸平穩,也假裝睡的很熟。
  但在心裡卻是暗罵著,誰這麼沒禮貌啊?用手電照人睡覺。
  那手電的光芒在我和師父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終於被來人收了回去,接著我聽見了一聲微微的歎息聲,這歎息聲不時惆悵,而是充滿了某一種擔心。
  擔心?在擔心什麼?難道是擔心我和師父?顯然不可能……不過,我沒有感覺到來人的惡意,只是感覺到他在仔細觀察我們,像是在確定什麼?所以,我也慢慢的不是那麼防備了。
  停留了大概一分多鐘,來人轉身離去了,輕微的腳步聲提醒我,他是真的走了,我壓抑不住好奇的微微起身,仔細看了一眼,雖然沒有任何的燈光,但到底是個星光燦爛的夜晚,我模糊的看見來人是一個老者,從穿著上來,是這個鎮子的苗人。
  他為什麼要半夜來觀察我和師父?我心中充滿了好奇,可是也沒有答案,迷迷糊糊的想了一會兒……終於是進入了睡眠。
  ※※※
  第二天很早,天還濛濛亮的時候,我就醒來了,因為這畢竟是靠山的鎮子,早晨的露水重,我是被露水的濕涼氣兒給弄醒的。
  轉頭,就看見師父已經坐在我旁邊抽著旱煙了,這葉子不是師父常常抽的那種,只是一般的旱煙葉子,在逃亡的路上也不能講究那麼多,有的抽也就不錯了。
  「師父,那麼早?」我有些迷迷糊糊的和師父招呼了一聲。
  「下去再說。」師父的臉色平靜,也看不出來什麼,只是下去再說是什麼意思?明顯有話要對我說啊。
  但師父也不和我多說什麼,直接就從屋頂上跳了下去,我也只能跟著跳了下去。
  門房內,那個東北門房大爺還睡的很香,站在門外都聽到呼聲震天……師父就是在這個時候對我說的:「承一,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現在上山吧。」
  「那麼快就上山,這早晨,山上露水重啊?」說實話,昨天夜裡我睡得不是特別好,現在都腰酸背疼的,我還想再在車裡休息一會兒。
  師父沒接我的話茬兒,而是反問我:「昨天夜裡不是有個『客人』來看我們了嗎?」
  「師父,你知道?」我吃了一驚,那個時候我記得沒錯的話,師父睡的正香,怎麼可能會知道這個?
  「你以為我真的睡著了?那腳步聲一靠近我其實就醒了,但是如果我不裝作那樣,天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這個鎮子不太平……咱們還是盡早離開吧,現在這處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師父這樣對我吩咐到,但眼中卻閃過一抹莫名的內疚。
  對的,這是師父的內疚,我不會看錯,但是我卻有些莫名其妙,師父到底在內疚些什麼?
  但師父已經不怎麼說話了,而是張羅著讓我去洗漱,吃點兒東西,收拾一下就準備上山了,至於要去山上的哪裡,恐怕只有師父才知道了。
  一個小時以後,我們就弄好了一切,我和師父一人背著一個半人高的登山包就出發了,這裡面放著比較專業的設備,包括一頂睡覺的帳篷,我想這次在山上應該會比上一次好過吧?
  因為醒的早,看看時間也不過才7點左右,門房大爺還在睡覺,我們也沒有叫醒他,就直接出發了。
  走出了這個政府辦公樓,我和師父才發現這個鎮子夜裡安靜的很快,但在早晨卻也『醒』的很早,當我們走在鎮子的正街上時,街道上已經有了不少的行人。
  就同我們剛來時一樣,這些人還是打量著我們,目光疏離,還帶著一些暴戾的感覺……和別的地方不同,這個鎮子的人只是打量,根本沒有人上前來和你搭任何一句話。
  我心裡被看得毛毛的,就算對苗人有一種骨子裡的好感,也架不住被這麼肆無忌憚打量的怒火,有好幾次都想發作,卻本著不惹事的心情強行壓了下去,只管低頭走路。
  鎮子原本就不大,而且我們是直衝著山上去的,很快我們就走到了入山口。
第五十六章 一袋旱煙的局
  茫茫大山,我沒想到入山口這裡有一條青石板的小路。
  按照我的想法,這種隱秘的門派和寨子,應該都是隱藏在茫茫大山的深處,就算沒有蛇門那種正兒八經的秘道,至少也不會那麼明顯還弄一條青石板小路吧?
  我想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而且這條小路還不是關鍵,關鍵是在小路的路口有一尊奇怪的石像,猛一看,像一頭牛,可是再一看,又有些像隻老虎,身上的毛髮根根直立,看起來尖銳而有一種另類的氣勢,身上還有一對翅膀。
  這是什麼東西?我看了半天沒看出來,聯想起《山海經》裡的某種怪獸,可是又覺得對不上號?但是師父卻是瞇著眼睛盯著那尊雕刻看了好幾眼,接著就收回了目光。
  因為在那尊雕刻的旁邊坐著一個老者,穿著典型的苗人服飾,此刻也叼著一桿旱煙,半瞇著眼睛在抽旱煙,這才是我和師父關注的關鍵點,大清早的怎麼有個人坐在這兒?
  而且比較難弄的是,他那個神態看似無害,實際上卻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根本就是拒絕和我還有師父說話的樣子,難不成我們要直接從他旁邊穿過去?
  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兒,不是有人來悄悄看我們嗎?我模模糊糊的只看見一個背影,是個老者,是不是就是這個老頭兒?我不是太肯定。
  氣氛在這個時候稍微凝滯了一下,師父拿出旱煙桿子,然後直接走了過去,我趕緊跟上,幾步就走到了那個路口,眼看著就要穿過那個奇怪的雕刻和老者,很突兀的,那原本盤坐的老者就像是不經意的伸出一隻腳攔住了我們。
  我一個沒注意,差點踩到那個老者的腿上,我沒好氣的呼了一聲,又抬腳,準備跨過去,就算有些不禮貌,我也沒辦法,看起來,師父也是打的一樣的主意。
  卻不想,我和師父剛抬腳,那個老者又把腳抬高了一些,恰好攔住了我和師父的去路。
  我心裡微微有些火,就算不讓我們過去,那人不是可以交流的嗎?為什麼這麼不說話,就是攔我和師父的路?
  不過,再生氣,我也還懂得一個道理,那就是要尊重老人,所以我深呼吸了一下,乾脆退到了一旁,我倒是想看看這個奇怪的老頭兒想搞什麼?相比於我的表現,師父則更加的淡定。
  他笑瞇瞇的,也不過去了,而是坐在了那老頭兒旁邊,掏出旱煙葉子,開始仔細的裝填起旱煙來,這番動作讓那個坐在石像旁邊的老頭兒稍微有些驚奇,他睜開眼來,好奇的看了我師父一眼,然後又閉上了。
  我師父也不說話,跟沒看見他似的,自顧自的點燃了旱煙……我看師父抽起了旱煙,我也乾脆一屁股坐在了這青石板路上,這麼大包的行李背著也不輕鬆,我樂得歇歇腳。
  很快,旱煙的香味兒就飄散在了空氣中……這香味兒自然比不上我師父以前抽的那種煙葉子,但還算不錯。
  師父這人對很多東西沒個講究,就連衣服很多時候也是亂七八糟,但對有三樣兒東西卻是非常講究的,依次排列下來,就應該是旱煙葉子,茶,和酒。
  但是好茶和好酒算是難得,這旱煙葉子就成了師父最大的享受……所以說只是在逃亡中隨便去選的旱煙葉子,我認為一般的,實際上也不是普通的貨色,加上他那個旱煙桿子長期抽的是以前那種極品煙葉,自然留了一絲香味兒在其中,混雜起來還是很好聞的,總之比一般的旱煙出色多了。
  師父就這樣靜靜的抽著旱煙,時不時的拽過他的軍用水壺來喝幾口水,顯得很是逍遙。
  就這樣,大概抽了小半袋煙以後,他旁邊坐著的那個老頭兒終於按捺不住了,很隱晦的吸了幾下鼻子,吞了幾口口水,看得我有些好笑……我早就注意到那個細節了,就是這老頭兒也拿著一桿旱煙,煙桿子和我師父的一樣,被摩擦的異樣光滑,看起來也是一個旱煙愛好者,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我暗自佩服薑還是老的辣,師父的心思其實比我更細膩,竟然想出了那麼一個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