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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8節

  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那個女人告訴我的一切事情,關於我師父的,關於我那些長輩的。
  可是我必須隱忍,因為雙方的架勢已經擺好,短兵相接的時候卻遠遠未到……更何況是為了怕我更加的焦躁,那個女人說的並不詳細。
  除此之外,我還要忍受,忍受什麼呢?那就是那個神的目光。
  他已經越來越不能克制了,他來到這個房間,很多時候只是坐在這個房間某一個最高的位置上,沉默的看著我,就像滿足的看著他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又像在欣賞另外一個自己。
  他已經不需要掩飾他的貪婪,在這個世界裡,他可能覺得自己就是真正的主宰,沒必要掩飾他的任何心情吧。
  可是,對於我來,被人當做一條案板上的大魚,最成功的獵物來欣賞,並不是一件什麼愉快的事情,我需要舒緩心理壓力。
  而方式則是,只要能和那個女人見面的晚上,我也會問她要一小瓶她常喝的那種酒。
  入口及其的輕,香甜,爆炸是在喉間,返回來的氣息卻是衝上整個大腦的烈……一小瓶就已經足夠讓人似醉非醉,她說這叫神仙倒。
  「明天,就是你我相見的最後一晚,我會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她說這話的時候,遞給我了兩瓶神仙倒。
  明天嗎?我擰開蓋子,迫不及待的就喝了一口,我需要這種烈酒來讓我忘記神的目光以及即將到來的開局……
  以為我記得每一個日子,就好比,明天是第七天,而神不會等過後天。
第九十五章 法壇之下
  「為什麼是兩瓶?」我接過酒,有些疑惑的問道,對於這種酒,她一向極其的吝嗇,無論我再怎麼哀求,永遠遞到我手上的都只有一小瓶。
  「原本呢,也不是小氣,神的身子不好使,你是知道的。但這不代表他不敏感,再多了,他就能聞出酒味兒了。」那個女人慢悠悠的對我說道,卻並不說給我兩瓶的原因。
  我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擰開了酒瓶的蓋子,一開口,就灌下去了一大口,當熟悉的暴烈迴盪在腦海中時,我長舒了一口氣,微醺的感覺讓我的神經徹底的放鬆下來,看來,人要沉迷一件事情或者是東西,真的是很容易,只要是有一個理由。
  太苦的時候,誰又能是硬扛?扛過去的,應該都成為了聖人吧?
  那個女人很悠閒的坐在池塘邊上,赤足,腳丫子一晃一晃的打著池塘的水,看著我喝完了一瓶神仙醉,然後才說道:「今晚你可以喝醉的,按照你的酒量,兩瓶也就差不多了。之所以可以讓你放肆一次,是因為神明天不會來,他會佈置法壇……而那些木頭來一百個也沒辦法看出來你醉了,我只希望你不要醉的太厲害,放鬆之後還有幾分清醒,聽我說明天要告訴你的事。」
  「嗯。」此刻我的雙眼已經微微有些發熱,也是脫了鞋,任由自己的雙腿泡在這池塘中,晚風吹拂,烈酒過喉……帶不走的卻是這滿腹的心事。
  「我走了。」她放下了褲子,卻不想穿鞋子,一雙布鞋在手上晃晃蕩蕩。
  「等一下。」我擰開了另外一瓶神仙倒,卻忍不住叫住了她。
  「什麼?」那個女人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凶,眉眼間也儘是不耐煩。
  可惜我們相處了那麼幾天,加上酒意,我根本不在乎她的語氣和神情,只是說道:「後天,也就是一場開局,是生是死誰知道?好歹,你也說一下你的名字吧?我不習慣到時候死的時候,在心裡留下了記憶的某個人是沒名字的。」
  那女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很簡單的說了三個字:「林曉花。」
  「噗……」我口中含著的半口神仙倒一下子噴了出來,烈酒湧上了鼻腔,讓我忍不住連聲咳嗽。
  我其實沒有看不起這個名字的意思,只是這個女人如此的風情萬種,比開花店的六姐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我是很難想像她會有個名字叫小花?
  「我是村裡來的。」她說完這句話,扔下我就走了。
  村裡來的?呵……有意思,我擦掉了剛才嗆出來的酒,擰著神仙倒再次喝了一大口。
  結果,就如林曉花所說,兩小瓶神仙倒足以讓我醉倒,第二天,我是醒在池塘邊上的……神處的地方或許比較特殊,在這裡不像鬼打灣外面那樣,只有藍晃晃的天,因為在這裡,會有黑夜,甚至會看見月亮,唯一不能看見的就是太陽。
  醒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那藍晃晃的天,發了好一陣子呆,然後進屋去睡了。
  神仙倒是好酒,至少宿醉以後也不會頭疼,可是我卻莫名的覺得全身心的放鬆。
  我任由自己在屋子裡睡得天昏地暗,醒來,就發現桌子上擺好了飯菜,估計是那些林曉花口中的木頭人送來的。
  我很安然的過了一天,當然沒忘記抓緊時間恢復著自己的一切,體能,精神力,靈魂力,功力……在沒有法器的情況下,我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在這裡,沒有什麼季節之分,就如池塘裡的荷花莫名的常開不敗,而每到晚上8點,黑夜就如同席捲一般的會來到這片地方。
  我早早的就出去了,習慣性的坐在那塊大石上等待著林曉花。
  她今夜也出現的很早,秉承一貫的風格,我是不可能知道她是會在什麼時候出現,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的,等我發現她的時候,她是坐在我們最初見面的那座假山上,正在呆呆的看著月亮,手上是一瓶神仙倒。
  「今天沒有你的了,因為你昨天已經喝完了今天的份。」她開口這樣和我說道。
  「我也沒打算要和,神經太過放鬆,我就怕明天的事情辦糟糕了,你知道我一點兒敗的理由都沒有,也承受不起失敗的結果。」我很隨意的說道,可是語氣卻並不隨意,很是認真。
  「恢復的不錯。」林曉花淡淡的說道。
  「必須恢復的不錯,我等得及,他也等不及了。」我說的他當然是那個自以為無所不能的神。
  「那也是,反正遲早都是一刀,對於你來說,還不如早些上刑場,牽腸掛肚,坐立不安的等待也是一種最高刑罰。人最難過的事情是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那你覺得更難過的事情是什麼?」林曉花說話一向犀利,搓我的痛處是她的強項。
  「是什麼?」我心裡及時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師父他們的事情了,我們之前佈局的時候,本著一種莫名的信任,我簡單的告訴過她,我和師父的事情,她也很肯定的告訴我,如果我描述正確的話,我師父還活著,比我想像的活得好,而且就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再多她卻不肯說了。
  她告訴我,是好大一群人。
  可是就算如此,我還不得不順著她的話說,只因為她的性格古怪,一個不高興,她可以兜好大一個圈子,然後說的話還似是而非。
  「更難過的事情自然是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她說完古怪的笑了。
  而我很奇怪,搖頭說道:「大多數人並不是這樣啊。」
  「那是因為他們沒感覺到生的痛苦,特別是在心靈不圓滿的情況下,就不要想著活成一個老妖怪了,自以為很快樂。」林曉花的語氣忽然變得滄桑,言下之意是在告訴我,她那句的意思是說,一個人活到不想活了,偏偏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是一件更難過的事。
  她又在說這個了,可我真的不知道她說的是誰?總之,我絕對不會以為是那個貪婪的神。
  「告訴我,我師父的事情!這是計劃中的一環。」沉默了良久,這句話我終究是不能體會的,很乾脆的問出了我牽腸掛肚的事情。
  「他們那一大群人活著,也可以說是半坐化的狀態,神暫時拿他們沒辦法。或者,你再晚兩年來到這裡,就毫無辦法了。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林曉花喝完了手上的神仙倒,說話倒也直爽了幾分。
  半坐化的狀態?這個詞用的真好,真能安慰人,我的手指冰涼,作為一個修者,說一句這樣的狀態,就好比是普通人變成了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