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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6節

  我的傷疤開始結痂脫落了一些,也不知道那個神給我用的到底是什麼藥,新長出的皮膚除了稍顯得白了一些,並沒有什麼突兀的感覺。
  而我也可以自由的活動了,當然在那三個黑衣人的眼皮子底下,也只是在房間內走動走動。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神對我比較放心的緣故,所以那三個黑衣人除了白天我需要照顧的時候,夜晚我睡覺以後,都會離開我的房間。
  每當那種時候,我就會走出這個『金碧輝煌』的屋子,到屋外去轉悠一下,也當是熟悉環境。
  第一次出去的時候,我的心裡還會有些緊張,怕遇見個什麼人是神的眼線,後來我才發現這種擔心是多餘的。
  我所在的地方,好像是一個非常大的院子,獨門獨戶,夜晚除了我一個人外,這個偌大的院子裡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安靜的連任何的動靜都沒有,包括鳥叫蟲鳴都沒,像一幅根本不存在於現實中的畫,一切都是靜止的。
  院子很大,也很華麗,中間翠竹,花園,山水,長廊……錯落有致,可是出去的第一晚我就發現了,這些佈置看似隨意,其實暗合了某種陣法,第一眼以為沒有防備,事實上這陣法很精妙,那夜,我只是隨意的走動了幾步,就發現自己繞了一個小圈子。
  這讓我驚疑不定,繞圈子是小事兒,但是在幾步之間,就能讓人繞一個圈子,這可就是大本事了。
  我站在院中,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再仔細朝著院子裡的一切佈置看去,就越發的覺得看不透這重重陣法的精妙,推演不出這些陣法的佈置結構,畢竟對於陣法我也是粗通,水平絕對算不得很好的。
  不過,這院子裡是復合陣法,我怎麼也是能看出的,至於復合了幾重陣法,暗含了一些什麼機關,我卻是不能知道了。
  所以,這個神根本就不是自信,而是他真的不需要特地派人來防備我,只是這麼一個院子,就可以把我『關死』在這裡,他或許就是這樣以為的。
  可是,我又怎麼甘心坐以待斃?每一天的夜裡,我都會出門,仔細的推演院子外的陣法,爭取一點一點的破陣,到如今,既然已經急不得了,我就當自己是什麼都沒有,就有時間了。
  儘管我對陣法算不上大師,可是好歹基礎是紮實的,所謂萬變不離其宗,我就當自己是在學習,總有一天也能把這陣法給破了。
  於是,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了五天,一切都相對的平靜,除了神來得分外頻繁了一些,我感覺到了他不僅貪婪的情緒在外露,也有了那麼一絲急切夾雜在其中。
  這讓我暗中警惕,表面卻越發的不露聲色。
  而這一夜,我又照常在那些黑衣人離開以後來到了院子中,再一次的開始推演這院中的陣法……只不過,或許因為太沉迷其中,我根本沒有注意到在這一夜,院中好像有了那麼一點兒不同。
  因為幾個晚上的精心推演,我在院中已經能夠順利的前行到池塘的位置,而不走任何的錯步,不觸動任何的機關。
  說起來,從屋門到池塘的距離也不過十七步,不過這十七步對於我來說,簡直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站在池塘的邊緣,我俯下身去,捧了一捧清澈清亮的池水,想洗一把臉,清醒一下因為太過全神貫注而疲憊沉重的大腦……可是水剛潑到臉上,我卻聽見了一陣兒鼓掌的聲音,我警惕的抬起頭,忍不住問了一句:「誰?」
  然後,我看見在月光下,一個身影就站在離我不遠的,池塘中的假山上,身穿著合身的黑袍,一頭長髮隨著夜風微微的飄揚。
  這是誰?我不動神色的站起來,表面上很是淡定,可是心裡卻是異常的防備起來。
第九十三章 什麼都沒有
  我的小心思很多,在這個地方,我也不得不如此,壓力和危機總是可以逼迫一個人變成如此的。
  這個穿著黑袍的人,很明顯就是一個女人,她也沒有可以遮掩自己的容貌,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出她的五官很是清麗,不過神情間卻是另外一種妖嬈的感覺,妖嬈的異常刻意,反倒顯得有一種閱盡人世的滄桑。
  如此特別的一個女人,如果見過一次應該就是會記得的,可是我的記憶中卻並沒有這個人。
  我的雙手背負在身後,靜靜的看著她,其實暗中已經開始準備掐動手訣……畢竟,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院子裡,並且觀察了我那麼久的一個人,肯定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感謝那個神的奇藥,讓我的一切都恢復的不錯。
  那女人毫不在意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眼波流轉,看似魅惑,實際上卻是在傳達某一種情緒,就比如你不用那麼防備,其實你的小心思我都看透了。
  而之所以會讓人如此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情緒,是因為她好像和那個神一樣,對人的精神有著無比強大的影響力,而且同樣好像不屑去掩飾自己的任何情緒。
  如此的聯想,讓我不禁又對那個女人注意了幾分,然後又讓我發現了一個細節,她身上那個黑袍的樣式和神穿著的白袍是同一個款式,不過是一黑一白的男女款漢服,難道是古代情侶服?
  我忍不住胡思亂想,而那個立在假山之上的黑袍女人卻是巧笑倩兮的模樣,任由我打量,在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以後,她才用那個立身的假山之上,飄然而下,動作輕靈……
  從假山上下來以後,那個女人出現在了池塘的另外一側,和我遙遙相對,大概隔著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她根本沒有任何停留,就這樣信步沿著池塘朝我走來……她的步伐很快,身形也很飄忽,忽左忽右就跟喝醉了酒一般走不了直線,可是在那一刻我的心卻『突突』的直跳,只因為我知道,她根本不是什麼喝醉了,而是這院子中布有陣法,她只不過在走『正確』的路,我費盡心思的研究了那麼多天,也不過突破了十幾步的距離,如果……
  這樣想著,我瞪大了眼睛,在那一刻思維集中到了極限,就是想記清楚這個女人的步子,還有走位。
  可是她的速度很快,加上這個院子佈置的極其複雜,很多亭台樓閣,假山怪石都能造成視覺的盲點,我哪能去記得很多?可只要記住幾步,也能省卻我不少功夫啊?
  「呵呵呵……」那女人笑了,在我仔細著急的去記她的腳步時,她何嘗不是在看著我?對於我這樣的行為,她根本沒有刻意的去迴避,反倒發出這樣一竄讓人不明意味的笑聲。
  我任她去笑,只是用心的去記她的步伐,可惜的是對於熟悉這個院子的人來說,五十米的距離就算繞著走,也不會是多遠的距離。
  所以,不過三分鐘而已,這個女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離我一米遠的『安全位置』,還是帶著那種意味不明的笑容看著我。
  我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是因為剛才集中精神強行的快速記憶帶來的負擔導致的,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我也不在意她的表情是個什麼意思,只是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重要嗎?我說我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你信嗎?」那個女人雙手抱胸,很是隨意的倚在了一顆樹上,簡單的動作也是風情萬種,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熟悉的女人——六姐。
  也不知道六姐現在是否過的還幸福,想起這麼一個老朋友,我忍不住恍惚了一下,隨後就開口說道:「我信啊。」
  「不知道是想著誰說的呢?」那女人笑得很甜美,不過怎麼看也帶著一絲淒涼在其中,她抬起頭,也不知道是在對我說,還是在對著天上的月亮幽幽的說了一句:「我是很可憐啊,我信仰般的追隨他,他卻追隨死亡。」
  什麼亂七八糟的?她追隨誰呢?那個神嗎?可是那個神會追隨死亡嗎?看他那樣子,分明就是嫌棄自己沒有活成老妖怪才是啊。
  聽不懂,我也懶得去打聽,也同樣倚著身後的一顆大石頭,靜待她的下文,所為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不以為一個陌生的女人闖入這危機重重的院子,就是為了來和我說這麼一句充滿了文藝色彩的話的。
  好在她也不打算繼續抒情,而是很直接的看著我,然後說道:「前些日子就聽說,有一個傢伙徹底惹怒了這裡的主人。」
  「你說我?」這裡的主人自然是那個神,可是我在床上躺著不能動彈的日子就有將近半個月,所以我根本沒那個覺悟認為是我。
  「你說呢?聽說這個人惹怒這裡主人的方式很特別,聽說他自覺自願的去挨了一下雷劈,你覺得有意思嗎?呵呵呵……」彷彿是真的在說什麼好笑的事兒,那女人笑得極愜意,而意思就明顯的是在說我了。
  我搖頭說道:「我挨雷劈,礙著他什麼事兒了,何苦生氣呢?」
  不動聲色的,我已經在套話,儘管和那女人只是短短的幾句對話,透露的信息卻是說明,這個神秘的女人應該在這裡有著極其特殊的地位,知道的也應該不少。
  那個女人又用那種看透了你的小心思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不過嘴上卻是說道:「神是什麼?自封的當然不能作數。傳說中不也需要一個封神榜,由天而封嗎?這裡的主人只是人,充滿了缺點,一靠近就能感受到的人。他同樣的貪婪,佔有慾那麼強,你看看滿屋子堆砌不下的東西,能感覺到嗎?名畫掛不下,乾脆就掛上一牆,古董多不可數,乾脆就擺滿任何角落……他為你憤怒,你覺得會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