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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節

  「是的,那一天,我的兒子又回來了。他莫名其妙的對我們說,時間差不多了,他必須要去另外一個地方了,在這之前,神要辦一件兒大事,到時候,會有一群人來咱們村子的,如果那群人來了,他也保不住我們。他要我先離開,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以後,再把我的家人接過去,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於是你就去了那個鎮子?」
  「是的,那個鎮子並不引人注目,可是掛念著家人,我又不想離開太遠。其實,走出這個村子並不容易,因為在神出現以後,村子裡的每一個人都已經中了『詛咒』,是不可以輕易離開的,就算暫時因為別的事情離開,就好比販賣人口,也必須要在一定的時間內回來,所以,我猜想我能出走,我的兒子一定是付出了代價,這個代價就是那樣偶爾回來看我們的日子也沒有了……在我出走之前,我一次也沒有見到過他。」
  「你的兒子很早熟。」我這樣下了一句評論,不同的成長環境,自然會造就不同的人,更何況是這種特殊的情況?我只是猜想林建國以前的家庭一定很幸福,才會讓一個六歲的孩子對父母有那麼深的依戀……可惜這樣的幸福消失的太快,我能看出林建國幾乎是用一生來懷念著這種幸福。
  「他是很早熟,也很懂事,我覺得他承受的痛苦比我們多,可是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到後來的故事,你知道了,我去了那個鎮子,結果卻並沒有逃脫所謂的追蹤,即便兒子給了一個庇護我的東西,也不能逃脫這個命運……畢竟我兒子的對手是那個神。」林建國苦澀的說道。
  「給了你庇護的東西?是什麼?是你給劉衛軍的那個東西嗎?」我追問了一句。
  「是的,那一具怪異的骷髏就是庇護我的東西,我的兒子並沒有把事情說的太明白。他只是告訴我,動用這裡面封印的力量需要付出代價……而不用的時候,也要用鮮血來供奉它什麼的。」林建國似乎不是很在意那庇護的東西,只是簡單的評價了兩句。
  我腦子裡的念頭卻很複雜,不過一時間也不知道問什麼,畢竟林建國也說明了,關於這個東西,他的兒子並沒有給他說的太過明白……他或許知道的也有限。
  我直覺這個東西也許還隱藏著秘密,只是這個秘密是什麼,恐怕我也只有到了真正的鬼打灣,才能知道吧?
  想到這裡,我又想起了兩個問題,不由得追問道:「那麼,在鎮子上出現的兩具屍體是什麼?另外,為什麼鎮子上的人要供奉骷髏?」
  林建國苦笑著說道:「你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獻祭,必然是要問這種問題的,那兩具屍體其實獻祭過後的人,你懂嗎?就是說,他們經過了磨難,是真正從鬼打灣出來的存在……我其實懂得不多,無法給你解釋!只要你明白,只要通過了獻祭,都還能保留著屍體的人,那就是神選者,他們的屍體被安放在內村,偶爾他們也會行動……這不也就是一種永生?至於為什麼供奉骷髏,等一下你看過那條船,你就會明白的,那時候,我再給你答案吧。」
  「唔。」我被林建國的話說得迷迷糊糊,但也只能先答應著了。
  「再後來,你知道,我滅掉了第一個所謂的前來追蹤的神選者,利用的就是我兒子給我的『庇護』,那個時候,其實我很緊張,但在滅掉了它以後,就覺得沒有事情了,我沒想到……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滅掉它……因為在裡面藏著一絲神魂,你知道嗎?簡單的說,第一個來的追蹤者,就已經盯上了這個鎮子,並且做了手腳,而第二個來的追蹤者則是引爆了所有的問題,按照你的說法,它應該附身在了那個魏東來的身上。」林建國認真的對我說道。
  他並不是道家人,瞭解的可能也只有這些,但我卻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了。
  剩下的一個問題只是……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魏東來就已經搶先著說道:「我不得不再次回到村子裡,第二個追蹤者的靈已經跑掉,我知道那個鎮子完了,會發生和我們村子一樣的悲劇,我愧對那個鎮子,畢竟一切是我引去的,可是我沒想到的是,等我回到村子,一切又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第七十四章 進入鬼打灣
  變化?其實不用林建國說明,我就已經知道,他口中的變化,應該就是以吳天為首的那一批人了,他們來了聖村。
  而且之前,通過他講述的故事,他兒子不也說過,村子裡會來一批人嗎?
  「就是現在把持著整個聖村的人來了吧?」雖然已經有了答案,我還是問了一句,來確定這件事情。
  「是的,就是這樣!這些人一出現,我兒子也就消失了,確切的說是去到了鬼打灣,因為那些人有辦法讓鬼打灣穩定的開啟……他們和那個神之間有什麼協議我並不清楚,但我覺得那群人也是不見天日的存在,你知道嗎?真正的內村就在那座山體裡,他們成天整日的躲在那裡……」林建國稍許猶豫了一下,對我說道。
  躲在那裡?要躲什麼呢?
  我正在皺眉思考的時候,船又再一次過了那個大轉折,我以為又會進入重複的風景,卻發現這一次有了一絲不同,因為整個天地間莫名其妙的起霧了。
  林建國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變化,忽然就衝著我喊道:「快,下去,回到船艙裡去。」
  我一下子愣住了,其實我本能的就知道,這個時候這條血船應該快進入真正的鬼打灣了,我愣住是因為不明白林建國為什麼一定要讓我下去,我還有問題沒問林建國,就比如他和他的家人,包括劉二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鬼打灣裡又是怎麼樣一個存在,我師父他們在哪兒?他應該知道的吧?甚至,我還很想看一看,血船是怎麼駛入鬼打灣的。
  可是,見我沒有反應,林建國竟然衝我大喝道:「不想死就下去,這個船裡存在的都是修者,應該不容有閃失,所以船艙下面會有一些保障的!你如果還想要保住命,做你想做的事情的話。」
  霧氣瀰漫的很快,剛剛還是微微起霧,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已經成為了漫天的大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霧氣中,我還能看見一條寬闊的水流異常自然的和這片水流相連,也是有些渾濁的河水,可是除了這個,我什麼都看不清,霧氣的遮擋讓我連那邊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分不清楚。
  「快下去!儘管我不認為你有希望,可總還是忍不住寄托,你懂不懂?」林建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對我說道。
  我不敢再猶豫了,看了林建國一眼,雖然心中奇怪他為什麼不怕,但還是轉身朝著那個下行的通道跑去,在那一瞬間,我看見窗外,船已經駛過了那個轉彎處,看見了霧氣瀰漫的天,聽見了不一樣的風聲,也瞥見了那濃厚的霧氣衝進了船艙。
  沿著下行的木梯下去,是一個狹小的屋子,在裡面點著油燈,這個小屋子連著另外一間大屋子,在大屋子的門口就有複雜的陣紋,那陣紋繁複的我竟然都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我感覺霧氣已經籠罩在了上方的出口,不知道為什麼那霧氣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當下什麼也不想了,一咬牙衝進了那間大屋子。
  大屋子裡點著許多盞油燈,發出溫暖的,昏黃的光芒,而和上面那個華麗的船艙相比,這裡就簡陋了許多,就像一個木板房,空空的,兩旁隨意的鋪著一些蓆子,在蓆子上坐著五個人。
  我來不及觀察這些人,因為我已經被船艙內密佈的複雜的陣紋所吸引,我依舊看不出這陣紋有什麼名堂,但從陣紋的一些排列方式來看,這是我們老李一脈獨有的排列方式,或者,現在不應該說是老李一脈,因為吳天不也是我師祖的師弟嗎?
  我就這樣傻乎乎的站在船艙中看著這些陣紋,畢竟學道幾十年,自然的就會對道家高深的東西感興趣,對於其它的事物就完全忽略了,甚至我這樣突兀的闖入船艙中,那些人都在打量著我,我也不知道。
  「陳承一,你是陳承一?」也就在這時,我聽見了有一個聲音在叫我,這語氣是吃驚,但是並不算是友好。
  這個聲音對於我來說有些陌生,但莫名的卻有些熟悉,我本能的回頭,先是看見霧氣已經瀰漫在了這個船艙的門口,我之前所在的小屋子裡,之後,我才看見有一個縮在角落裡的人在喊我。
  這裡也會遇見認識的人?我很是奇怪,然後目光落在了那個人身上,一張白淨斯文的臉,中等個兒,眼神中卻流露著一種焦慮和憔悴的感覺。
  這是誰?我先是疑惑,然後仔細想了一下,這張臉才漸漸和記憶中的某一張臉重合……這個不就是紀清嗎?曾經在差點兒成為我師父的徒弟,卻因為我錯過了這場機緣,心中不忿,然後在湖村挑釁我,想和我一戰的人。
  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是因為曾經的他臉上寫滿的是一種傲氣,彷彿天下都不放在眼裡,哪裡是如今焦慮憔悴的樣子?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心中疑惑,一邊感慨著人生何處不相逢,一邊也忍不住好奇。
  「呵,陳承一……曾經應該我是姜爺的徒弟的,然後你莫名其妙的出現!如今我在這條船上,你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出現……難不成,你我命格是真的相似?可惜……」紀清看我的眼神有些陰沉,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如此。
  但他的話沒說完,那句可惜還沒有說出來,船就開始劇烈的顛簸起來。
  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然後隨著船的顛簸,重重的撞在了一邊的木板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咚』的聲音。
  我差點兒忘記了,這已經是進入了鬼打灣,原本就不可能這麼平靜的……可是,船外有什麼,會引起如此大的顛簸?
  我掙扎著想站起來,結果船隻是平靜了幾秒鐘,又是一陣劇烈的顛簸,不同的是,在這個封閉的船艙中,我也聽見了巨大的破水聲,還有一聲不知道是什麼的,洪亮的嘶吼的聲音。
  難不成這船外有著恐怖的巨獸?可惜,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想下去了,因為這一次的顛簸是如此的劇烈,以至於船艙中的所有人都開始在船艙中翻滾了起來。
  這樣的情況,哪裡還有心思想什麼?只能拚命的趴在地上,拚命的穩住自己的身體,如若不這樣,幾次翻滾碰撞,就會讓人胃裡翻江倒海。
  自然,我和紀清也不能交談了,即便是交談,估計他也不會說什麼重點吧?我能敏感的察覺出他對我真的沒有什麼好感,甚至比上一次見面更加的討厭我。
  就這樣,船在劇烈的顛簸中前進,我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我總是聽見隱隱約約的有行咒的聲音,還有別的噪雜的聲音。
  過了不知道多久,這一切才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