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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7節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那裡的事情這麼持續的發生了幾十年以後,你覺得還會有幾個撈屍人冒險?這裡本來就算是黃河比較偏僻的地方,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村所在的地方也就越發的安靜了。」林建國解釋了一句,然後繼續說道:「我們發現那個灘涂也是一個巧合,是因為村子裡某一個人為了走近路去到某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說是有好東西,他想搶在別人的前面,才發現黃河的河道發生了小小的偏移,露出了這麼一片灘涂。」
  「這個發現讓那個人極其驚恐,立刻就調頭回村了。你不要以為這是一件誇張的事情,靠著黃河吃飯,在黃河上生存的人都是極其敬畏河神的,所以這麼一點兒小小的偏移,下意識的就會認為是河神的警告!你知道的,我們村子之所以傳承了那麼久,活得那麼逍遙,全部是依賴我們村隱秘的如同世外桃源所在的地方……對於這種警告更是在乎,怕河神一個發怒,就淹沒了我們村子的所在。」林建國繼續的說道。
  而我則是點了點頭,沒有笑話這些人的迷信……敬畏是存在在華夏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地方的,不管這種敬畏是否荒謬,你必須得承認,有敬畏的人,內心才會有所約束……而人心一旦失去了約束,那種可怕是不能想像的。
  「所以,當那個人把消息傳回村子以後,村子裡的高層,就決定全村出動,舉行一場大規模的祭祀,敬畏河神。」林建國說到這裡,表情流露出了一絲痛苦,但他還是很快收起了這種情緒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已經出生了,還是小孩子……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我也會成為一個在黃河上盜墓的盜村人,可是意外偏偏就發生了。」
  「那是怎麼發生的?」我無法想像一場祭祀就可以引出驚人的意外。
  「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的那個能人嗎?那個人就是我們村的村長,他有一雙非常毒辣的眼睛,別人看不出端倪的事情,他卻能一眼就看出不同的地方,他判斷的什麼河面下東西,什麼灘涂下有名堂,那基本都不會走空……他自己說,自己有望氣的功夫之類的,反正我也不太明白,那一天我跟隨村子裡的人到了那片灘涂,準備祭祀,去看見他激動的無以復加,他像瘋了一樣的興奮,告訴我們全村的人,露出這片灘涂不是河神的警告,而是河神對我們的眷顧和賞賜。」
  林建國並沒有具體說出當時的情形,只是三言兩語的描述,我卻彷彿可以看見那個所謂村長的激動,同時心裡也震驚,望氣的功夫,那不是和承真是同行,不過沒聽說過承真有這本事,一眼就能看出水下的古墓……高手在民間,就是這個意思?
  「總之,結果就是那村長十分肯定的告訴我們,那灘涂下隱藏著驚人的好東西,所以,我們要挖開那片灘涂,村子裡的人,人人有份,因為河神的賞賜,是不能獨得的。我還記得那位村長十分的激動,說如果運氣好的話,灘涂下的東西會讓我們整個村都逍遙好多年……大概是這樣的吧。」說到這裡,林建國苦笑了一聲。
  「結果呢?挖出了什麼?」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挖出了什麼?」林建國微微的皺眉,然後用手指敲打著矮几的桌面,沉默了很久才說道:「那個村長沒有說錯,我們很快就利用特殊的辦法,在灘涂裡挖出了一個墓道,下去之後,也不知道是誰的墓,總之裡面的陪葬非常的豐富也非常的古怪……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孩子,是沒有資格參與到具體的挖掘中去的,總之我記得那時,村子裡的人都被墓裡的一切給震撼了,因為古怪的地方太多……那時候,我的爹娘也還在,我記得他們回家,一開始也說的,墓裡怎麼樣怎麼樣了,後來就三緘其口了……所以,我對那些知道的不是很具體,我知道是最後挖出來的那個東西,顛覆了一切。」
  「最後挖出來一個什麼?」我覺得這個故事分外的複雜,甚至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又是怎麼與林建國的兒子聯繫在一起的。
  「那是一個藏在棺材底下的東西,是推開棺材以後才發現的……我沒見過那個東西,我只是聽說,那是一個八卦型的盒子。」林建國如是對我說道。
  盒子?我的臉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疑惑的表情,顯然我已經被這段神奇的往事深深吸引住了。
  「大概就是一個盒子吧,總之,那個墓裡本來就非常的神奇,佈滿了各種我們村的人看不出來的符文,那個盒子更是被保護的嚴密,據說當時在棺材下面是貼滿了各種的符紙,盒子上面鑲嵌有一塊玉,據有經驗的人說是一塊玉符,其實具體我不知道……」林建國抱歉的看著我。
  玉?我不知道為什麼,聽見這個我內心湧出不好的預感。
  我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可是始終卻不得重點,可是內心莫名的緊張已經讓我手指發涼。
第七十一章 鬼打灣的隱秘之說(三)
  但我這樣的情緒並沒有讓林建國感受到,只是一個無端的情緒,沒必要去訴說什麼。
  而林建國則依然在訴說著那一場變故,那個盒子被鎮重其事的帶了出來,自然是放在了盜村的村長家中,至於村長怎麼處理的,村子裡的人一開始並不知道,只是察覺到在幾天以後,村長的情緒變得有些不正常,深居簡出的,還一個人自言自語,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如果盒子裡封印的是一個靈體,這種情況就非常的典型,應該是人被靈體影響了……可是,在我的判斷中,盒子上的那塊玉才是關鍵,我直覺那對我們來說應該很重要,可是我的猜測太匪夷所思,所以一時間也不能做出判斷。
  「那個時候,那個墓的挖掘已經接近了尾聲,基本上能搬出來的東西都被咱們村的人搬出來了,村裡的人也閒了下來。村長呢,自從把那個盒子從墓裡帶了出來,就沒怎麼去過那個墓了,人們忙碌,除了少數人,沒人注意到村長的異常,只是在事後回想起來,才會發現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不對勁兒了。」林建國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直至7天以後,事情又發生了轉折……」
  還會發生什麼轉折?我凝神的聽著。
  「那個時候,村裡該忙的都忙完了,已經有些變化的村長忽然就再次召集了所有的村裡人,說是要在全村的人面前打開那個盒子,他說盒子裡應該有了不起的東西,要全村人一起見證,那個時候,作為一個半大孩子的我也參與了那次活動……盒子就在那一次被打開了……」
  「盒子裡有什麼?關鍵是……關鍵是……」我還沒有等到林建國把話說完,就忍不住急急的打斷了,由於太過著急,我重複了兩次才說出來:「關鍵是你之前不是說,盒子上有一塊玉嗎?玉你有沒有看見,玉去哪兒呢?」
  「玉?」林建國皺起了眉頭,然後用有點兒怪異的神情看著我:「我真想相信這一切是巧合,關鍵是我無法把這一切理解為巧合,你是第二個問我玉在哪兒的人,知道嗎?之前有一行人,其中有一個老頭兒也追問了我這件往事,而且也是在聽我說到這裡的時候,問我玉在哪兒?」
  「什麼?」我的喉嚨一下子乾澀發緊了,這麼明顯,這麼明白,還能是誰?之前原本就有過猜測,只是不敢去追問,如今林建國主動說起,我的情緒再次波動極大,師父……我竟然又一次和他走上同樣的路,可是他卻一直想避開這種輪迴……想我安穩一世。
  可是,這就是老李一脈的命運,如何去安穩一世?天定的命運,就像一雙推手,怎麼可能以人為的意志為轉移?何苦,要這樣去分別這麼悠長的歲月?一起面對不是更好,我情願是一輩子當那個看著師父背影的陳承一。
  「陳承一?」林建國忍不住叫了我一聲,在交談中他已經得知我叫陳承一了,我知道了自己失態,連忙回過神來,他卻奇怪的看著我,問道:「你為什麼要哭?莫非你真的與兩年前那一行人有關係?你知道嗎?他們曾經是我最抱有希望的一行人,可是……」
  「那一行人,可能是我的師門長輩。其它的你不要與我說下去,等要到達目的地,你再告知我吧。我不想放棄希望,我一定要找到他們。」我神情認真的說道,我生怕林建國告訴我,他們都死了,如果是那樣,我還有什麼勇氣去到鬼打灣?
  「希望總是有的,至少他們沒有死。」林建國看了我一眼,彷彿猜測到了我的想法,忍不住帶著安慰的性質給我說了一句話。
  「嗯,這就夠了。」我擺擺手,表示這個時候真的不想再聽這個話題,免得自己內心焦躁,而是轉了話題問道:「你繼續說說那塊玉吧?」
  「回答自然是和兩年前一樣的,那就是開盒子的時候,我並沒有看見所謂的玉存在,而且我可以補充回答你一句,免得你到時候再問,那就是那個墓裡挖出的一切東西,都被後來……就是你看見的所謂聖村的高層收走了,收進了所謂的內村。」林建國回答的非常直接。
  「所謂的內村?那個時候沒有內村嗎?」我沒有問那些高層是不是盜村的人,他們是修者,自然不會是之前那個盜村的人。
  「沒有,後來發生的一切你聽我講下去就知道了。」林建國示意我少安毋躁,然後繼續說道:「開盒子那天,我的印象是很深刻的……那個盒子之前是被一塊黑布蒙著,鄭重其事的放在了村子裡用來祭祀的案几上,後來,村長親自去揭開的黑布,黑布被解開的時候,原本晴朗的天氣,忽然就刮起了一陣大風,當時那一陣風真的很大,吹迷了人的眼睛,我記得我是站在我爸爸身後的,都依舊被那陣風吹得睜不開眼。」
  天道意志的表現,因為盒子裡的東西是逆天的,這就是我第一個念頭。
  而林建國則完全陷入了回憶,繼續地說道:「按說狂風應該吹散烏雲,而且原本就是晴朗的天兒。卻不想,那一陣狂風吹了一會兒以後,當風停時,天就立刻變得陰沉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烏雲,就聚集在咱們村子,當時明明是暖春時候,我穿著衣衫竟然覺得冷。」
  「這樣的異樣,難道村子裡的人沒感覺嗎?」我想就散是普通人,看見那麼明顯的『預示』,恐怕也會心生不安,這是人本能的,潛意識裡對天道的感應,根本就不會磨滅,更何況是一群心裡有著敬畏的人。
  「怎麼會沒有感覺,就連我當時在那裡,也本能的覺得盒子裡應該不是好東西!如果是好東西的話,怎麼一出現的氣氛,就和故事裡出現妖怪一樣的情景是一樣的?當時,自然就有膽小的人阻止村長,可是村長根本就不聽,他用非常強硬的態度對我們說,任何的好東西都是遭天嫉的,就是要用咱們全村的人命來逆天,非得把這好東西弄到手不可。」林建國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而我根本就不去問他結果是什麼,如果沒打開那個盒子,這個盜村怎麼會變成如今這模樣?且不說村長原本在盜村就是有威嚴的,那句重寶怕也是能讓很多人忍不住鋌而走險的,人性的貪婪是人最大的劣根性之一,一旦被放出,會延伸到你想像不到的地步。
  「村長的話顯然是起了作用,村子裡沒有人再勸了……因為過去的很久了,我的記憶細節也有些模糊,我只是記得那一天村長一步一步走進那個盒子,每走一步,幾乎就發生一個變故,天下雨了,天閃電了,天打雷了……而且那雷電是直直的劈在村長的身旁……也好像想劈那個盒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也劈不到。然後村長就走到了那個盒子的面前,抱起了盒子,就像瘋子一樣的,要我們全村的人每人都放血,放在事先準備好的銅盆裡……」林建國皺著眉,似乎想把細節給我回憶的仔細一些,無奈也只是說出了這些。
  可是,我卻心知肚明,這是要用血氣來滋養盒子中的存在,另外還有用眾人的氣息來遮掩盒中那個存在的意思,總之,這樣的辦法,絕對不是那個盜村的村長能夠想到的,應該……是盒中的存在蠱惑的。
  在林建國的訴說中,我知道,村子裡的人也蒙了,總之就像著了什麼魔一樣,村長說這樣做,在狂風暴雨之中,每個人也這樣做了,放出的鮮血很快就覆蓋了大半個銅盆,然後村長就抱著那個盒子,在不停的要落在他身邊的電雷中前行,很快就把盒子泡在了那個銅盆中。
  當盒子浸入銅盆的瞬間,雷電似乎變小了,因為這麼多人的血氣氣息混雜在一起,已經遮蓋了盒子裡的存在的一些氣息,這就是大隱隱於市的另外一種理解……利用眾人來掩飾。
  然後在這個當口,村長就打開了盒子。
  「看見了什麼?」我好像也被代入了這個故事中,忍不住想快一些知道結果。
  「呵,你根本就想不到……那個盒子被打開以後,盒子裡是半盒子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水,讓所有人都看得一陣兒失望。可是,村長卻在這個時候,鄭重其事的跪了下去,並叫我們所有人也跪。可是,村長就算再有威嚴,也不能強迫村裡人這個,畢竟就算是盜墓賊,也是有脊樑的,除了天地祖宗,哪能輕易下跪?村長只是叫了幾聲,見沒人下跪,也就懶得理會我們了,只管自己跪著,然後過了一會兒……」林建國說到這裡,又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在仔細回憶當時的時間,然後才說道:「具體是多久,我不記得了,反正也沒過幾分鐘吧,那盒子裡的黑水就起了變化,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攪動一樣,接下來的,你可能就想像不到了。」
  「那是什麼?」我問了一句。
  「從盒子裡爬出了一條蛇,一條很小的,大概就大拇指粗細的蛇!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怪異的蛇,底色兒是灰白色,一種死屍才可能有的灰白色,看著就讓人覺得不舒服,但是在那樣的顏色上,卻有著非常艷麗的紫色……我形容不出來那種紫色,總之兩種顏色非常的不協調。」林建國說起那條蛇的時候,就像回到了當初的場面一般,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而我是打死也沒有想到,從盒子裡竟然爬出的是一條如此怪異的蛇!
  可是,紫色……我發現簡直是我一生也不能避開的顏色,我的命運好像就注定與它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