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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6節

  這一段河流的水流已經稍微的湍急了一些,不過相比於黃河的其它河段還算是平靜,我不知道為什麼船要貼著山體的下方前行,但是前行了一陣子以後,我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原來這座山脈根本沒有完全的擋住水流,而是留有蜿蜒曲折的縫隙,由於視覺的盲點,一眼看去,就好像是這座山脈完全擋住了水流,貼著山體前行,完全是因為這一段河面蜿蜒曲折,如果不貼著山體前行,就算這烏蓬船也很難經過這段河面。
  在這些沿著山體的蜿蜒曲折的水道裡,水流就更加的湍急了,水也變得昏黃,在這個時候,你才能感覺出原來人是在黃河,才能感覺出黃河的氣勢。
  我只是驚異於這艄公的技術真的很好,在如此惡劣的水面環境下,他卻一直把船把握的很平穩,就像真正生長在黃河岸邊的水上人家一般,不,比這個還要出色,是聖村刻意培養的嗎?
  我又想起那張骷髏一般的怪臉……直覺這些艄公應該人人如此!可是我為什麼要在意這個?
  在思緒凌亂的時候,船忽然進入了一段最狹窄的河面,狹窄到最多只能並行兩條這樣的烏蓬船,水流急到不可想像,一直非常沉穩的艄公也變得嚴肅起來,雖然他戴著斗篷,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我出色的聽力卻可以聽見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起來。
  這樣的水流,控制一艘船怕是很累的吧?我這樣想著,也跟著這船身子開始東倒西歪,接著劇烈的晃動,讓我已經無法思考。
  好在這樣的河面並不長,在我忍耐到極限,已經忍不住想吐的時候,船突然從狹窄的河面中穿行了出來……我努力的深呼吸,平息著體內不停翻騰的眩暈,接著我就聽見了水流的咆哮聲,還有嘈雜的人聲。
  我到哪裡了?這個時候,我才想起觀察起周圍,發現從那段狹窄的河面穿行出來以後,我們竟然到了一段兒開闊的水面,昏黃的水流咆哮著前行,這才是真正的黃河。
  而舉目遠望,發現在前方有一個不可想像的巨大的回水灣,這段奔騰的河面到那裡就漸漸的平息下來。
  在回水灣的旁邊是一片帶著典型大西北特色的巨大的半月形灘涂,貼著灘涂的內側則是用青磚撲了很大的,也是半月型的一片空地,這應該是聖村的手筆,果真是大手筆,不過也夠閒的!
  嘈雜的人聲就來自那片青磚空地上,此刻那裡也快成了一片紅色的海洋,密密麻麻的人站在那裡,越是接近,就越能聽見震天的喜樂聲。
  在空地之後,好像有一個階梯似的看台一般的東西,上面也坐著一些人,我想要仔細觀察,無奈離得有些遠,只能暫時作罷。
  船就朝著那片灘涂前行著,此刻我才知道,那段寧靜的河流之所以存在,是因為那一座山脈擋住了激烈的水流,我才會以為那是南方的清澈河流。
  說起來黃河上也有很多相對寧靜的支流,它應該算是其中一條很小的,不過也因為怪山的遮擋,那個在黃河中相當於『天堂』般存在的寧靜支流,也被隱藏的很好。
  怪不得,連帶著整個村子也被隱藏的很好。
  彷彿是解開了一個小小的謎題,我的內心有了一絲開心,而這時,艄公已經非常的操作著烏蓬船接近了灘涂,然後在青磚空地的邊緣停了下來。
  「下船。」早已經等在這裡的村務不耐煩的衝著船裡的我們吼了一句,儘管喜樂震天,也遮擋不住他這充滿了某種暴虐的,中氣十足的聲音。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自然也不會在意這個狗腿村務是個什麼態度,順從的跟著人群一起下了船,然後等待又一批烏蓬船靠岸陸陸續續的聚攏幾百人後,那個村務才帶著我們走上了那青磚平台,融入了那一片紅色的海洋。
  沒有坐下的自由,所有人都只能站著,人們好像沒有什麼抱怨,而我也藉著人群的掩護,開始觀察起那個所謂的高台。
  這個時候,我發現在高台的最高之上,是修建的一個道家樣式的大型祭台,在祭台之下,是一排整齊的間間類似於馬場VIP包房的存在,而在看台之下則是坐著地位很高的『村幹部』,層層下來,是那些村務。
  看台不算大,但也絕對不小,總之這些屬於聖村的高層人物核心人物幾乎都在這階梯看台之上,可我知道,最神秘的存在應該在那一間間房間之中,這讓我想起了雪山一脈的巨大山中場地,也是一樣,最頂級的人物都是有這樣的待遇。
  可是想著也覺得好笑,最頂級的人物就注定是不能見人的嗎?
  在這個時候,我莫名的想起了肖承乾,他被那個怪道帶走之後,就沒有了消息,而我們的處境艱難,心中的焦慮也太多,一時半會兒也就沒有那麼掛念他的事了,其實是我始終堅信他是安全的……在就是今天,我很想知道他的所在,可是看台上那些人根本就沒有發現肖承乾那一張熟悉的臉。
  這樣的聚集過程比較長,畢竟聖村離這個神奇的地方也有一定的距離,加上河道難行,交通工具也是原始的,所以我還是得面對相對漫長的等待,才能看見這一場把人嫁給所謂的神的聖事兒是怎麼回事兒。
  在等待中,時間一點一滴的過著,從早晨五點半就被叫醒,折騰到現在,雪已經停了,天有些白晃晃的刺眼,不知不覺就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也是在這種等待中,一些村務也不知疲倦般在人群中來回的巡邏著,我完全不在意他們,所以當一個村務走到了我身邊,說了一句:「跟我走。」的時候,我全然都沒有反應過來。
  更不知道的是,其實在這個時候,隨著最後一批人的到來,這個聚集的過程已經接近尾聲了。
  聖村所謂的大事已經開始,而我卻面對著一個要帶我走的村務,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在稍許的猶豫中,那種窒息般心悸的感覺又快將我包圍。
第五十九章 死局
  最終,我還是去了,因為不要說聖村的頂級勢力,就算如今站在大壩之上的『紅色海洋』,也可以輕易的將我淹沒,當然是在我試圖反抗的前提下。
  村務走的速度並不快,我也就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後面,一張臉看似平靜,實際上內心那種窒息般的心悸感,讓我手腳都變得冰涼。
  穿過『紅色海洋』,我被帶到了看台處,看台上同樣密密麻麻坐滿了聖村的所謂高層,可是沒有人關注我,而是每一個人看向那一片巨大的回水灣,面具之下的眼神都能感覺到一種狂熱,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到了這裡,那個村務囂張的態度就立刻變了,有些謹小慎微的樣子,他不敢向上走去,而是恭敬的在中間的台階之下等待。
  大約過了兩分鐘左右,一個身穿道袍,同樣帶著面具的人下來了,他像趕蒼蠅似的對著村務揮了揮手,村務就立刻離開了,剩下我一個人在那裡,努力的維持著自己的平靜,心跳卻分外的快,就像要跳出喉嚨那般。
  可是那個穿著道袍的人卻並不著急著要怎麼樣,而是感覺非常感興趣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才冷漠的對我說道:「跟我來。」然後轉身朝著階梯之上走去。
  我有些木然的跟了上去,我以為他會帶我進入看台最上面的房間,卻不想,他是直接把我帶到了最頂層。
  最頂層在之前我就看見過是一個方正的,標準的祭台,這個看台原本就是倚著灘涂之旁的矮坡修築而成,最上方被整理的平整,就鑄成了這樣一個祭台。
  在這祭台之上,全無遮擋,所以風顯得有些大,我瞇著眼睛,其實在內心有些羨慕,這種祭台無疑是道士最好的施法場所,在古代,也非大術士不能擁有,因為任何的法術基本上都有一個上表天聽的過程,這個且不說,這種專門的祭台,也可以更好的溝通各種能量。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還有心思想這個,在如此的環境和重壓下,可我明白,如果說我有一個自己也稱道的優點的話,那就是面對重壓,常常到極限的時候,反而放鬆了,雖然這一次不同,那種心悸的感覺仍然存在,可是並不影響我又開始光棍起來。
  在祭台的正中,此時已經設好了一個法壇,那是一個最高標準的法壇,任何的法器祭品一樣不少,在法壇的正中一個小小的香爐,三柱清香正在燃燒,輕煙裊裊升騰,從空氣中飄蕩的味道來看,這是最頂級的祭香。
  可是,那麼大的法壇就只有我和那個穿著道袍的面具人兩個人,風吹得他衣角獵獵,他偏著頭,好像並沒有怎麼注意我,惹得我有些心思活絡,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但這個念頭剛剛在我腦中浮現出來,嘈雜的腳步聲就響起在我的耳邊,我下意識的轉頭一看,卻是看見一群人擁簇著一個人正朝著祭台之上走來。
  而那個被擁簇的人竟然是那個怪道。
  他沒有帶面具,還是那副不甚引人注意,仔細一看又從他身上挪不開目光的感覺,依舊是明明看在眼裡,卻又記不住長相的模樣,說不上是普通,也更不是張揚。
  跟隨著他的人大概有十個的樣子,和最初我們出現在聖村的時候不同,他這次帶的十個人並不全是道士,其中還有穿著僧袍的大和尚,但明顯其中一個藏傳佛教的弟子,他走在怪道的身旁,只是略微讓了半個身子,看起來地位頗為不低。
  這些人都沒有戴面具,一上來的氣場,讓天空中刮過的風都變得凝滯起來,顯然個個都是強大無匹的存在,在沒有刻意收放氣場自然的狀態下,讓我都感覺到雙腿有些發軟,更別說普通人站在這裡了。
  面對他們,我顯得是那麼的勢單力薄,那麼的渺小,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骨子裡的倔強和驕傲在發揮作用,我竟然咬著牙,強迫著自己盯住他們,我不想示弱,我是老李一脈的山字脈弟子,我得站著,還得站得筆直。
  就是這樣的一份倔強,讓我把他們每個人都掃視了一遍,然後我震驚的發現,肖承乾竟然也在其中,只不過走在最後的位置。
  此刻的他同樣穿著華麗的道袍,配合他的樣子,倒也顯得頗有道家弟子的瀟灑和風骨,我看著他,很想喊一聲,可是他的目光根本沒有落在我的臉上,眼神顯得分外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