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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節

  儘管現實中是白天,但走進了這個酒館還是比較黑,就像極了真實社會的酒館……裡面人聲嘈雜,天知道這個大村子到底有多少人,因為裡面為數不少的桌子都坐滿了人。
  或許是在平日裡的生活太過壓抑了,在這裡這些喝了酒的人交談的格外放肆無忌,我猜測只要是不談到什麼忌諱的事情,應該就不會有大問題吧?
  我的進入並沒有引起這裡的人們多餘的關注,而我也不認識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所以想了想,還是在吧檯坐下了。
  我的點數有限,而這個所謂的酒館裡,各種酒水並不『便宜』,彷彿這裡的存在就鼓勵人們多掙來點數,然後來這裡消費,忘記村子裡生活的那種寂寞規律的痛苦,再直接一點兒,也是變相的逼迫著人們對所謂的神虔誠。
  要了兩瓶啤酒,我慢慢的喝著,看似心不在焉的樣子,其實是在聽著這裡人們的各種談話,事實上並沒有什麼好特別注意的內容,這裡的人們高聲喧嘩的竟然大多是自己對那個所謂的神如何的虔誠。
  什麼神?我感覺好笑,因為我從來在世界上感受過如此害羞的神,我拜了它十天,我連它具體的形象都不知道,就連參拜室裡的神龕,都用一層黑布蒙著,只知道黑布之下就是那個神,其餘的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知道這裡的酒為什麼比外面要貴一些嗎?」吧檯背後,一個酒保正在擦著手裡的杯子,可能見我一個人無聊,莫名的開始和我搭話。
  我仔細打量了他一眼,這個人不是村奴,因為他沒有村奴那種明顯的標誌,就是在側面的脖子有一個黑色骷髏頭的刺青。
  這個話題我並不感興趣,所以喝了一個手中的啤酒,搖了搖頭。
  那個酒保卻對我神秘的一笑,說道:「因為這裡就是整個外村裡說話最自由的地方,其餘的地方是不可能的。」
  外村?我心裡一動,但還是不動聲色,假裝很驚奇地問道:「自由嗎?我是第一次來,我以為這裡也只是為了表達忠誠的地方。」
  「不,不不。」那個酒保搖著頭,說道:「在這裡表達對神的忠誠,自然可以得到點數的獎勵,常來這裡喝酒的人已經沒有什麼好讓他們吃驚的消息可以交流了,知道嗎?你是一個陌生的面孔,你來到這裡,通過交談可以發現,你會對這裡瞭解的更多的。」
  我心中暗想我果然來對了地方,其實細想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事情,這個聖村隱約展現的實力已經可以讓它無所顧忌,這裡村民就像網兜裡的魚,根本沒有再逃出去的可能,所以有些魚有好奇心,滿足它們就是了。
  所以,我笑了,假裝呆呆的樣子,說道:「我想不出我有什麼好瞭解的?」
  我故意這樣說的,因為按照人的心理和說話的習慣,他一定會拋出一個比較震撼性的消息讓我信服他。
  果然的,他面色神秘的對我說道:「真的不感興趣嗎?對於自己什麼時候被選為『新嫁人』也不感興趣嗎?」
  『新嫁人』,什麼東西?我的內心開始震動了,只因為我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故事裡的存在,那詭異的男屍和女屍,他們都是穿著新婚的禮服,然後出現在了鎮子上,莫非……
  越是想,我越是頭皮發麻,酒瓶舉在半空中,就是遲遲的忘記要喝,這個時候就算想裝作不在意,也是不行了。
  恰好又在這時,酒吧裡響起一陣巨大的喧嘩聲,人們好像在喝彩,勉強可以掩飾我的震驚,我裝作不在意的轉頭,在已經適應了的昏暗的燈光下,我看見一個男人正在發瘋的散另外一個男人的耳光,另外一個男人顯得有些唯唯諾諾的樣子並不敢還手,也不敢說什麼。
  我看不清楚那個被扇的男人的眼神,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是不服氣的,可就是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人們就是在為那個男人喝彩,而我也敏感的發現,這個酒保也不是所謂的完全『開放性』的,在角落裡,也很是低調的站著一些村務打扮的人,但是對於這種明顯破壞規矩和次序的舉動,他們好像無動於衷,只是戴著招牌性的面具冷冷的看著。
  我的目光停留了幾秒,下意識就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真是非常巧合的事情,那個扇人耳光的男人,就是那個醉鬼,今天在飯堂裡,他也喝呼了我,他好像真的非常囂張啊,不僅在村裡囂張,在這個娛樂室他也是那麼的囂張。
  就像一場刺激的遊戲,那個男人好像被人們的歡呼所鼓勵,動作越發的過分,到後來,他竟然拿起一個酒瓶,一腳踢翻了桌子,又踢倒了那個挨打的男人,然後酒瓶子就要狠狠的落下。
  這個時候,那些村務終於出手了,其中一個村務拉住了那個男人的手,那個男人激動地說道:「不要忘記了,還有七天,我是有特權的。」
  什麼特權?這個時候,酒保如同鬼魅一般的聲音又傳入了我的耳中:「看見了,這個男人就是我們這個區域被選中的『新嫁人』。」
  我的心猛然動了一下,全然沒有注意到酒吧亮了一下,一個身影無聲無息的進入了酒吧。
第五十章 大人
  看著我震驚的眼神,酒保好像非常開心,但偏偏就如一個看著獵物已經上鉤的狡猾獵人,他閉口不言了。
  但我怎麼能任由他閉口不言,不得不追問道:「嫁人?一般都是女人才會嫁給別人吧?怎麼男人也會是什麼『新嫁人』?」
  那酒保只是神秘的笑,並不接話,而那邊人群的喧鬧聲已經漸漸的平息,雖然有點詭異,就像是一個水龍頭的開關,被人猛然擰上了,水不再流出,可我已經沒有心思關心那邊的情況了。
  可是酒保看了一眼那邊,神色卻變得嚴肅,輕聲說了一句:「這人鬧得太不像話了,把大人都驚動了。就算有特權,就算很高興,也不用這樣吧。」
  嘟嘟囔囔的抱怨聲,雖然小聲,情緒也不明顯,但我也有一絲明悟,這個酒保是忠於聖村的,他這麼釣我胃口恐怕是有一定的目的。
  儘管如此,大人這個詞語還是讓我敏感,想起了進門遇見的那個人,那莫名的熟悉感覺……所以,我回頭看了一眼,果然是那個人出現在了這裡,而他好像有莫大的威嚴,他的出現,很快就平息了局勢。
  沒什麼熱鬧好看的了,也就是一個在聖村有地位的人,解決了一件兒恐怕在他眼裡連事兒都算不上的爭端。
  「再買幾瓶酒,如何?」酒保恐怕也覺得沒什麼好關注的了,忽然這樣朝我建議到。
  我心中一動,恐怕明白他釣我胃口的目的了,假裝感慨地說道:「這裡的酒可不便宜,我顯然不是那麼富裕。」
  「有酒聊天才能暢快,我工作也不易啊,對吧?」酒保笑著這樣對我說道。
  我無聲的點頭,然後從衣兜裡摸出了幾張所謂的點數紙,然後遞給了酒保,在這個生活被嚴格限制的村子裡,這樣的點數紙誰想要複製,顯然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它是這裡的絕對貨幣,卻也沒想到一個在這裡工作的酒保也有所謂的『任務』,盡量多賺取人們的點數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逼迫人們更加的忠誠以及虔誠。
  酒很快就被擺上了桌子,連我莫名其妙的覺得肉疼,因為在這裡我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窮人,還是本能的會因為消費而感受到難以承受。
  「哈哈,果然你作為一個新人是痛快的,不過不是新人的話,又怎麼會問我『新嫁人』是怎麼回事兒呢?」酒保笑得有些陰險,不緊不慢的拿起屬於我的酒喝了一口,好像很是暢快了一把,才有些嚴肅地說道:「知道嗎?這個村子是為神所存在的,在這裡沒有所謂人間卑微的感情,就如友情,愛情,親情……和對神的感情比起來,那些算什麼?所以,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屬於神的。」
  我喝了一口酒,眼中適當的流露出一種帶著迷茫的贊同,心裡卻默默的罵了一句『瘋子』,然後繼續聽他訴說。
  「屬於神,你明白嗎?哦,既然你是咱們這個偉大村子的人,一定能明白這個意思……可是,在這裡,不是每一個人想靠近神,就能真的靠近神的。」說到這裡,酒保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隱秘的神秘,悄悄附在我耳邊說道:「神是真的存在的,居住在神的地方,和我們那麼近,又與我們那麼遠……。」
  什麼意思?我的心『突突』跳動著,可是臉上卻出現了欣喜的,瘋狂的表情,然後一幅已經非常按捺不住想要詢問的樣子,以至於酒保不得不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性的示意我少安毋躁,然後說道:「這在這裡可不是一個秘密,咱們偉大的神可是仁慈的,自然允許了咱們村子純潔而虔誠的人們有靠近它,走向一個更高世界的機會!你明白嗎?這樣被選中接近神,去到神的地方的人,就等同於已經把自己徹底的奉獻給神了,本來就是屬於神的,有朝一日可以接近神,那就是徹底的嫁給了神,這就是『新嫁人』。」
  「真的?那真是太不了起了,要怎麼樣才能成為『新嫁人』,我真的太迫不及待了。」我努力裝作已經激動的無以復加了,看著酒保。
  而在這時,我身邊響起了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聲,帶著一種看穿的意思,要不是我聽力一向不錯,可能就已經忽略了在這嘈雜的人聲和音樂聲中的笑聲了,我偏偏聽見了,卻不能轉頭,眼角的餘光卻發現那個所謂的大人也坐到了吧檯,可是我不能有任何的表示,只能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見到那個大人來了,原本還在和我說話,給我洗腦的酒保立刻就無視了,異常慇勤的跑到那個大人身邊,一邊說著大人辛苦了,大人怎麼想著來坐坐這種毫無意義的廢話,一邊就拿出了這個酒館裡上好的紅酒給那個大人倒上了一杯。
  可是那個大人好像沒有喝紅酒的意思,沉默的示意著要了一瓶啤酒,他那個面具好像很精巧,輕輕的往上一推,就能剛好的露出嘴和下巴的一小部分,他就這樣沉默的拿著啤酒喝著,一幅很不愛說話的樣子。
  這個時候,我恨不得能站在那個酒保的位置,因為我對那個所謂的大人一直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從側面,我的餘光只能看見他推起了面具的一小部分,露出了臉的一小部分,可惜面具的邊緣擋住,我根本看不清楚那一小部分臉到底是什麼樣子。
  酒保還在那個大人面前轉悠著,可那個大人好像性格怪異,不但不怎麼愛說話,而且好像很喜歡一個孤獨獨處的樣子,只是揮手不耐煩的讓酒保離開了。
  酒保的臉上悻悻的,到底還是回來了……他說了一句話來自我解圍:「看起來大人興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