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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5節

  「既然你們存心要來成為祭品,我自然不會阻止你們,但怎麼可能讓你知道我們的所在。」
  我動著嘴唇想要說點什麼,卻感覺來自身體的倦意已經蔓延到了靈魂,接著我不可避免的沉沉睡去。
  ※※※
  這一次的睡眠分外的沉,可是光怪陸離的夢卻接連不斷,一會兒我夢見原來那個聖村裡住著的全是妖魔鬼怪,而這些妖魔鬼怪竟然是我小時候愛看的西遊記裡全部出現過的,一會兒我又夢見師父衣衫襤褸的站在霧氣濛濛的聖村當中,神情悲苦,我拚命的朝著他靠近,可是怎麼他也和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我怎麼也不能接近……
  我在夢中都能感覺到自己那彷彿源自於現實的悲傷,可身體卻沒有對外界的任何體驗,這種壓抑讓我拚命的掙扎,然後隨著這種掙扎,我陡然睜開了眼睛。
  我的身體在飄蕩,眼前是一片充滿了生機的綠,清晨的薄霧籠罩在這片綠意當中,就像南方的山村晨霧朦朧的清晨。
  「我這是在哪裡?」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接著我聽見了身後響起不斷的呻吟聲,就像宿醉以後頭疼的醒來那種聲音,我下意識的望著身下一看,是硬硬的木板,我猛然想起我是在船上被那個所謂的使者給迷暈了,這種回憶,讓我猛地翻身坐起,頭卻不可避免的有些疼痛。
  「承一。」我身後傳來了承心哥的聲音,此刻船艙的門簾已經被承心哥拉起,他正站在船艙看著我,在他身後是我紛紛醒來的夥伴們。
  看著他們都醒來了,我稍許有些安心,然後長呼了一口氣,看著神情有些怪異的承心哥說道:「我們好像到了所謂的聖村。」
  承心哥沒有接我的話茬兒,而是繼續保持著怪異的神情說道:「醫字脈的高手,絕對有醫字脈的高手存在,光憑味道,我竟然連這種粉末的主要藥材是什麼都聞不出來,他巧妙的利用其它的味道去掩蓋了主料的味道,這種迷藥的成分我竟然……」
  「得了,到了這裡,你難道還想去弄個什麼方子嗎?先保命再說吧。」此刻肖承乾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說了承心哥一句。
  我猜他們接下來都會爭執,懶得理會他們,而是忍著頭痛,和船隨著水波微微的飄蕩給我帶來的眩暈感,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停泊著船的小小港口,有一座延伸到水中的長長木橋,木橋的樁子綁著一艘又一艘和我們這艘同樣的小木船,大概有二十幾條船的樣子。
  而船下的水流清澈平和,河面並不寬敞,乍一看就像是南方那種常見的小河……
  在木橋之後是一片大大的灘涂,但是和其它地方蒼茫的黃土地不同,這片灘涂上不知道什麼原因長滿了綠草,即便這是深秋,它們仍然綠意盎然,就像南方的草一般,到了冬季也不會全部的枯萎,仍然是綠的。
  灘涂的背後是一座巨大的山脈,只要是入眼的,全部都是綠意盎然的,一點都沒有荒蕪滄桑的樣子。
  而那山脈綿延著一直到了前方我看不見的地方,而我們的身後這是一座座山脈,只是相比那座山脈,身後的山脈才像是大西北的山脈,黃土層層疊疊的覆蓋著,顯得蒼勁而滄桑,所有的怪異都只在我們眼前這片山脈存在著。
  河流延伸到前方,也被山脈擋住了,我也不知道在這裡到底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拐彎,還是說彙集成了一片湖泊,因為那裡彙集著層層的薄霧……
  總得來說,我們就是來到了這樣一個地方,三面環山,平靜的支流(應該是黃河的一條小支流),一面的山像南方的山脈,一面的山卻保留著大西北的風貌,怪異的對比和衝擊,可是眼前的景色卻著實的不差,和我想像的那個彷彿地獄中的聖村有著根本的不同。
  這個時候,一切安靜,我看了一下所有的船裡,除了我們的船裡有人以外,其它的船裡有安靜的可怕。
  「額肚子好餓。」慧根兒也來到甲板上,伸了一個懶腰,在我面前,這小子一直沒有什麼危機感,來到這樣一個地方,他想到的竟然是肚子餓。
  「就是,這算什麼意思?把我們扔在這兒就算完了?那把我們帶來幹嘛。」肖承乾也不滿的嘟囔了一句,讓我也覺得奇怪,把我們扔在船上算什麼意思?
  我沒有說話,而是彎腰用清澈的河水洗了一把臉,冰涼的水帶來的刺激讓我的頭疼一下子得到了緩解,感覺思路也清晰了幾分以後,我才站起來說道:「無論如何,我們先下船看看吧,我想他們沒有隨便把我們帶到一個地方,這裡就是聖村的所在。」
  說完話,我跳下了甲板,跳上了那座綁著船的長長木橋,就準備帶著大家朝前走。
  「鬼才曉得那個村子藏在哪兒?」肖承乾懶洋洋的蹲在甲板上洗臉,嘴裡不滿的說了一句,不過他也相信我們沒有被隨便帶到一個地方,只要觀察一下這些綁著大紅花的『迎親船』就知道,這裡絕對是屬於聖村的一個港口。
  接著,所有人都洗了一把臉,跟隨著我跳上了那座木橋,正準備走,卻聽見從我們正面的山脈裡傳來了『滴滴答答』『吱呀吱呀』的聲音,聲音很遠,所以顯得有些模糊。
  可是,這樣的聲音卻讓我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馬車或者驢車什麼的聲音,來人了?
第四十五章 怪道
  在這裡的一切我們都不瞭解,莫名的到了這麼一個地方,說實話也不知道前進的方向在哪兒,忽然傳來這樣的聲音,說明是有人來了,不管來人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總也給了我們一個指引的方向。
  索性,我就帶著大家站在木橋上安靜的等待著。
  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伴隨著這樣的聲音,我看見了一隊人彷彿是從山脈的縫隙中穿了出來。
  這恍然的一眼讓我有些奇怪,但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們是從後方繞出來的,說明這山脈的背後隱藏著一個山谷。
  怪不得這樣奇怪的一個村子不為人知,原來從地形上就異常的隱秘。
  那一隊人馬不過十個人,幾個人坐在那種馬拉著的木車上,一個人拉著車,還有幾個人戴著斗笠的人跟隨著步行,速度不快,但由於是平平的灘涂,他們還是很快到了我們面前,然後在十米左右的距離停下來了。
  在看到這些人的第一眼,我的心裡就有些微微的吃驚了,那幾個戴著斗笠的人倒也罷了,拉車的是個穿著羊皮襖子的中年漢子,除了面無表情,眼神冷漠以外也沒有什麼特別好注意的地方,讓我吃驚的是車上的幾個人。
  那是幾個穿著道袍的人,就如當年我見我師父一般,咋一眼根本就看不出來年紀,似乎是中年人,又似乎是老年人,說是中年人,只因為歲月的痕跡不太重,說是老年人,是因為雙眼流露出來的滄桑,一眼就讓人覺得這不是一個年紀不到的人可以擁有的眼神。
  但和我師父不同的是,這幾個人似乎非常的注重形象,道袍雖然不新,但卻隱約透露著華麗,非常的乾淨,頭髮挽了一個髮髻,就是道士標準的髮型,現代的道士已經很少那麼打扮,但這髮髻也被他們弄得一絲不苟,感覺好像抹了頭油似的。
  這幾個人很奇怪,讓人看一眼覺得眼熟,又不太記得住長相,這種情況不是因為他們大眾臉,就是說明他們的功力已經修到了一個非常高深的地步,暗合天地,所以不突兀和諧的出現,既讓你覺得眼熟,又覺得如同浮雲一般捉不住。
  我在打量著這幾個人的同時,這幾個人也在打量著我們,只有坐在最中間那個道士半閉著眼睛,沒有看我們一眼。
  氣氛非常的沉默,對於突然出現的這幾個人,我們不知道開口說什麼,他們也不說話,只是看我們的眼神讓人猜不透,因為奇怪到我也無法形容。
  這樣過了十幾秒鐘,那個坐在中間的道士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瞬間就落在了我身上。
  只是那麼一眼,我就感覺到了莫名的巨大的壓力,而且我發現我不敢和他的眼睛對視……除了莫大的壓力外,我覺得這個人彷彿是看透了一切,他那一雙眼睛所流露出來的某些東西,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讓人感覺這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而是一個活了很久的老妖怪一般。
  我的額頭莫名的就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骨子裡一向倔強著的某種不屈服,也在快速的瓦解,直覺就對這個道士感覺毫無抵抗之力,甚至應該給他幾分尊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情緒是怎麼來的?
  「陳承一。」那個老道莫名的開口了。
  「啊?」我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驚呼,一抬頭不可避免的就迎上了這個道士,或者說是老道的目光,腦子裡如同過電了一般,他怎麼知道我叫陳承一?
  「山字脈的傳人是你?」那老道說話有一種強勢和莫名的簡單,不給人任何解釋,卻只是步步逼近的直接問他想問的那種……
  我吞了一口唾沫,而我身後響起了大家都變得有些粗重的呼吸聲,這種壓力恐怕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直接回答了,心裡隱約有些屈辱,我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不停的給自己鼓著氣,終於是有勇氣看著他,問出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的……?」
  原本我是想說你怎麼知道我的一切的,卻不知道為什麼,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以至於我的勇氣根本就不足以支撐我說完這句話。
  「推算。」沒想到的,那個老道卻給了我一個答案,儘管答案只有兩個字,卻已經道明瞭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