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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4節

  我搖頭說道:「探查的時候都那麼大張旗鼓,恐怕是不行的。」
  「這裡又不是真正的鬼打灣,咱們三人能行的,小如月。你不相信自己,也應該相信那頭能打的野獸,還有你的胖蟲啊。」承心哥溫和的安慰著如月,只是他說話越來越惡趣味,一聲小如月讓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卻淡定的很,我估計他這風格是在靈魂深處受了嫩狐狸的影響。
  如月還是有些不安,畢竟女人對詭異的事情抵抗力總是比男人要害怕一些……也在這個時候,院子裡想起了開門的聲音以及有些踉蹌的腳步聲,我忍不住推開窗戶看了一眼,發現是那個老頭兒拎著一瓶子酒,嘴裡唸唸叨叨的回來了。
  看見乾淨整潔的院子,他嘴裡念叨了一句不知道是什麼的方言,然後轉身又歪歪倒倒的往外走,走了兩步,他又像想起什麼來了,轉過身仔細的打量起這個院子來。
  在這時候,我們三人已經走出了屋子,主人回來了,我們還縮在房間裡,多少有些不合適,雖然只是交易,畢竟這是第一天,我們還是得表現的禮貌些,否則在這鎮子上,我們就真的只能住大街了。
  「你們打掃的?」月光下,那個老頭兒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大舌頭,但他的思維還清晰,顯然不是醉得太厲害。
  那語氣雖然不屑,但藉著月光,我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絲感動。
  我沒有說話,倒是承心哥在我身後靠著牆,抱著胸,懶洋洋的說了一句:「你這裡不打掃,跟住垃圾場都快沒區別了。」
  「反正你們打掃了,我也不會少收錢的。」老頭兒撇過臉,想努力裝得硬氣和不在乎,可是他側臉掛著的一滴晶瑩剔透的東西卻出賣了他。
  我看著這老頭兒,忽然就有些好奇,這個鎮子上的人冷漠無比,這老頭兒不僅冷漠還有些無賴,為什麼打掃一個屋子能把他感動成這副模樣?
  但顯然這個老頭兒是不會給我們答案的,他的酒好像也醒了不少,他用自以為我們看不見的動作抹了一把臉,然後大踏步的朝著他的屋子走去,接著重重的關門,再沒有了動靜。
  「怪人。」承心哥聳聳肩,評論了一句,然後轉身進了屋,我也跟著進了屋,只有如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兒老頭兒關上的大門,才跟隨著我們進了屋。
  吃過乾糧,閒聊了一會兒,夜就不知不覺的深了,7點多久沒有任何動靜的小鎮,到了現在9點多,就更加的安靜了……我們也適應了這種安靜,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我陪著如月一起去老頭兒的廚房燒了一些熱水,準備洗漱過後,就休息了。
  按照安排,如月一個人住西廂房,我和承心哥就住在東廂房。
  因為如月一個人害怕,所以在等著水燒開的時候,一定要我陪著,在這過程中我們說著閒話,冷不丁的就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那個老頭兒來到了我們的身後。
  他看著我們,也不說話,弄得我倒是非常的詫異,忍不住問了一句:「您有事兒?」
  他還是不說話,從懷裡掏啊掏的,然後掏出了兩張皺巴巴的百元鈔票還有一些零散的散鈔,一把塞在了我的手裡,語氣有些生硬地說道:「現在是晚上9點多,你們連夜離開吧,我不收留你們了。你們給我的錢,我用了四十七塊錢買酒喝,買下酒的東西吃,沒錢還的,但你們下次來,找到我,我一定會還給你們。」
  我拿著錢,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我倒不在乎四十幾塊錢,問題是我好奇沒錢你是怎麼在鎮子上生活的?而且我一點兒也不因為他的話而驚慌,而是又把錢塞回了他的手裡,說道:「交易這回事兒,講究的是錢貨兩訖,落地生根!你還給我們,我們也不會要了,自然人也不會走,趕也趕不走,至少得過了今夜再說。」
  那老頭兒愣住了,他沒想到我這種看起來斯文的城裡人會耍無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畢竟他一個老頭兒要硬趕我們三個人走也不現實的。
  我笑著看了他一眼,恰好水燒開了,我幫如月把開水從灶上拎了下來,而如月則忙著打涼水,竟然沒人理會這老頭兒。
  這老頭兒見我們這種態度,猛地一跺腳,說道:「你們真的離開吧,不走就……嗨……你們有你們的好生活要過,跑這裡來做什麼?」
  「你們不也在這鎮上活得好好的嗎?說的那麼嚇人幹嘛?」我看著那老頭兒,笑得很無辜的樣子,其實我心裡明明就知道不對勁兒,但不這樣說,恐怕套不出一些話來。
  「呵,活得好好的?你覺得這個鎮子上的人活得好嗎?你覺得哪裡正常了?聽我一句勸,你們走吧!在這裡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別外傳……否則惹禍上身誰也幫不了你們。」老頭兒說的非常認真嚴肅。
  我看著那個老頭兒說道:「難道你們與世隔絕嗎?這個鎮子總不止我們三個陌生人來這裡,難道就沒人發現不對勁兒嗎?」
  「呵……」那老頭兒忽然長歎了一聲,然後轉身走了,說道:「我可是勸過你們的,無奈你們不聽,能怨得誰?」
  「沒有金剛鑽,哪裡又敢攬瓷器活兒?」我忽然接了一句看似無關的話。
  那老頭兒一下子回頭看著我,深深的看了半天,然後說道:「過得了今夜再說吧。」
第十九章 詭異之夜
  過得了今夜再說?這句話聽起來很沉重的樣子,我心不在焉的和如月一起把水端進屋子裡,心裡怎麼也猜不出來在鎮子的夜晚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起屍的殭屍出來活動?還是百鬼夜行?陰兵借道?不不不,最後一條幾乎沒有可能,沒有災荒,沒有戰爭的年代,沒有大批的亡魂,哪裡會有陰兵借道一說?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夜晚到底會發生什麼?而長年的經歷,讓我幾乎沒有什麼畏懼的事情了,就算李鳳仙站在我面前,我都是麻木的,估計老村長能讓我嚇一跳,但也僅此而已,我會很快鎮定下來的。
  就是因為想不到村子的夜晚到底會發生什麼,這樣的猜測竟然能讓我麻木的心生出一絲絲恐懼的味道來,我咂摸著這絲滋味兒,真不容易!
  出神間,我就被承心哥的嚎叫聲給打斷了:「承一,你實話說吧,是不是見不得我比你帥,比你比女人受歡迎,你就想把我燙成殘疾人,一出心中的惡氣?」
  「啊?」我沒回過神來。
  而承心哥一張斯文白淨的臉已經扭曲了,指著我說道:「你還倒?」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才發現我想事情想得入神,一邊想著,一邊在往我們洗腳的盆子裡加熱水,竟然忘了停下,可憐承心哥想『佔個便宜』,先洗個腳,泡在盆子裡的腳卻被我出了神一般的加熱水,而燙得個通紅,跟褪了毛的豬蹄似的,上面又是滾燙的開水,不敢拿出來。
  在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如月已經趕緊過來把我手中的壺搶了過去,然後笑個不停,我看著在那裡對我呲牙咧嘴的承心哥,沒好氣地說道:「對不起了,就當我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吧。」
  「我就知道。」承心哥瞪了我一眼,如月笑得更加收不住。
  可就在這氣氛剛剛放鬆的情況下,我們虛掩的門又冷不丁的被推開了,那老頭兒漲紅著一張臉又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把我們三人同時驚了一下,怎麼這老頭走路不帶聲音的,又喜歡忽然出現,有心臟病的不得給嚇死?
  好笑的是他的神情,明明是自己的屋子,出現在我們面前卻彷彿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你們真的還是走吧。」那老頭兒不死心一般,看我們三人沉默,只是莫名其妙的盯著他,他好像費了很大的勁兒才說道:「我出來院子燒水,聽見……你們三個在屋子裡笑得開心,你們的生活那麼好,不想毀了你們,你們真的……走吧。」
  「你覺得我們一定就是被毀掉的?」承心哥扶了扶眼鏡,嘴角上又掛上了他的招牌笑容,溫和,不緊不慢,讓人舒服的語調卻不容反駁,當然他的動作搞笑了點兒,正在小心的擦著被燙成褪毛豬蹄的腳。
  「年輕人總是好勝,以前不也來過人嗎?解決不了,送命的也不是沒有,連原因都沒有查出來,就不了了之……這個鎮已經是個死鎮,在這裡活著的人,已經都毫無希望,能走的都已經走了,可憐的只是孩子。」那老頭兒的神情忽然變得傷感,但傷感也只是轉瞬即逝,換上的又只是一副麻木的冷漠。
  「事情總是要解決的。」承心哥釀著他那一雙豬蹄腳,但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和,這笑容彷彿給人以無限的信心。
  「算了,我是真的勸不了你們了。那我就提醒你們一句吧,如果晚上發生什麼事,別反抗,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如果一些事情沒有效果,那就不要有好奇心,別管閒事,還能保住一條性命。我言盡於此……真的,你們解決不了的,如果只是想來見識一下,見識了就走吧,來這裡的很多人還是聰明的。」說完,這個老頭兒轉身走出了我們的屋子。
  留下我們三個非常的沉默。
  過了許久,承心哥才說道:「你們說這個鎮子難道就真的沒有陌生人來,發現什麼問題嗎?一個鎮子不可能與世隔絕的。」
  這也是我剛才提出的問題,卻不想如月撇了一下嘴說:「那很正常啊,從來人們都嚮往繁華,一個這樣偏僻的鎮子通常是沒有什麼流入人口的,除了機關單位,基本上很多鎮子上都是原住民,很少有完全沒有關係的陌生人來的,就算風景美好的地方,如果偏僻,在沒被開發以前,也是這樣啊。你們真是孤陋寡聞,在華夏,有很多小鎮,村子是相當封閉的。」
  如月的話讓我好想抓住了點兒什麼,但一時半會兒卻又有些反應不過來,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想不出個什麼來,也只能放棄了,看來真的只能一切過了今夜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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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兒的房間經過了一番打掃,卻總是還纏繞著一股霉味兒揮之不去,由於沒有什麼鋪床的東西,身子底下的炕也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