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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3節

  晚餐過後,照例是每晚的甲板會議,『賢惠』的辛格把一個燒得旺旺的火爐擺放在我們的中間,然後給每人都倒上了一杯威士忌,沃爾馬抿著酒非常的愉快:「如果這就是冒險的歲月,我但願這種歲月永遠不要結束。」
  懶得理會興奮過度的沃爾馬,我只是抿了一口酒,望著強尼說道:「強尼大爺,你說過的一切回船上再說,現在差不多了吧?」
  「也不知道你這心急的性子是和誰學的。」說到這裡,強尼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讓辛格給他倒了一杯之後才說道:「李從來都很沉得住氣,但願到你四十歲的時候,能夠有李一半的沉穩。你以為我有什麼隱瞞你的地方,事實上沒有,再之前我其實是將一切都告訴你了的,就是李也不敢保證發生什麼異變,只不過有一句話,我當時沒有說,因為在見到被污染的怪物以前,這句話說了沒有意義。」
  「是什麼?」我放下酒杯,為自己點了一支香煙,這幾乎已經成為習慣,在思考和認真的時候,總是需要那麼一支。
  而我的態度,讓大家也跟著認真起來。
  「那就是李曾經說過,不論被那個存在污染的生物產生什麼樣的異變,總會帶有崑崙獨有的紫色!所以我一下水是在觀察這個,現在也可以確定被污染的生物變得嗜血而凶殘,這可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你能想像大象變為食肉動物以後的後果嗎?」強尼說到這裡微微歎息了一聲,望著甲板外悠遠的夜空說道:「我很擔心恆河下佈滿了這種怪物,會給這片土地的人帶來多麼慘烈的後果!但事實上,今天的發現也證明了李的一個推測。」
  「我師祖曾經還有過推測?」我吐了一口煙,這樣問道。
  「是的,他曾經說過,被污染過的生物,就好比沉迷於鴉片的人,總會想要鴉片,那些生物也大有可能追隨者污染源!我敢肯定,以前吃人的鯰魚不止一條,才會發生了那麼多的慘案,但今天我們在水下,確實只遇見了一條,這就從側面說明,曾經在這裡遊蕩的吃人鯰魚,已經跟著那個存在離去了……其實,我現在很擔心,那個存在現在停留的地方會變成什麼樣子?是地獄嗎?但願不要是人群聚集的地方。」強尼說完,再次喝乾了他杯中的酒。
  我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可以想像我們要面對的可能是很多條這種吃人的鯰魚,甚至於……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問強尼:「除了鯰魚,別的生物也會嗎?」
  「任何生物!你不知道,那個存在其實是……」強尼再次微瞇起了眼睛,目光顯得無比的深邃,然後決定不再隱瞞,而是直白地說道:「那個存在其實是一具屍體,明白嗎?裝著它的……這個我真的無法形容,只能你們親眼看見才能體會,如果非要我說,我只能說那是一艘奇特的船。」
  說完,強尼大爺歎息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走到了船頭,他的聲音伴隨著風聲飄到了我們的耳中。
  「這確實是可怕的異變,知道嗎?這種巨型的鯰魚事實上並不可怕,它們最多的存在於越南的湄公河,非洲也有很多,我敢肯定華夏的長江裡說不定也藏有這種巨型鯰魚,只不過除了印度,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地方發生過鯰魚吃人的事情。」說話間,強尼的手指頭輕輕的瞧著蓬萊號的欄杆,繼續說道:「是的,在印度的確有非常古老的喪葬習俗,就比如說水葬,讓這裡的魚有那麼一些與眾不同,但如果這個推論成立的話,那水葬越多的地方豈不是越危險?這不是鯰魚改變的理由!在那些地方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更何況習慣於吃死物,食腐的動物,是幾乎不會去碰活物的……就好比禿鷲!所以,你們覺得這種異變可怕嗎?在越南幾乎是處於被捕獵的巨型鯰魚,在印度變為了殺手,創造了那麼多的血案,如果它們失去了制約……」強尼的神色憂慮,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然後他走過來,重重的坐下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對我說道:「承一,不能再等待了,我必須阻止,哪怕我要去面對地獄!這種污染是靈魂污染,這是李告訴我的,之所以今天讓你在水下用作用於靈魂的吼功,無非就是這些被污染的動物,沾染上了一些崑崙遺禍的靈魂力,吼散它,也就能暫時制止它的凶性!其實,我估計真的到了那個存在的沉眠之地,這些被污染的存在是被控制的,就好比它們都在共用一個靈魂……這個概念或者非常的抽像,但我但願你明白。我已經不能等了。」
  我自然是明白的,就好比師父給我說的魚靈的概念,萬千條魚產生一個強大的魚靈,而這些被污染的動物,事實上可以理解為每個存在分了一點兒崑崙遺禍的靈魂力,它們就好比是同一個種族了,甚至可以理解為一體,自然會被主魂所控制。
  至於沒離開的,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沒有追隨著離開居住地,就好比今天那一條鯰魚,畢竟世界上各種機緣巧合的事件太多,我不能一一都要求一個解釋,但是我可以得出一個小小的推論,就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污染源的遠離,它身上的凶性,或者是污染物就會慢慢的淡去,畢竟從它的胃裡發現的是各種小動物,不再是人,要知道,就算村子裡的人不下水,鎮子上呢?其它村子呢?它執意要吃人,總是能吃到的!可是沒有……
  另外,它面對潛入它老巢的我們也沒有第一時間攻擊。
  我不知道我這個推論是否正確,在詢問強尼的意見時,他卻表示贊同,他說道:「不會消散的是靈魂,而並非靈魂力,你的推論自然是成立的。這讓我鬆了一口氣,可是真正的炸彈卻還隱藏著,等待著我們去解除。」
  「是啊,那個地方我無法想像變成了什麼樣子,但是這是一條非常有價值的線索,也是一個好消息。至少,我們並沒有聽到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說明它漂流在了一個無人地,並不是一個人口密集的地方,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我安慰著強尼,但事實上我們要面對的危險一點兒也不會少。
  「是的,這算是最好的一個消息了。希望我們能夠順利……而你也成功的取到你師祖的第一縷殘魂。」強尼認真的說道。
  而我沉默了,之後呢?之後還有四縷殘魂,然後我就要面對靠近蓬萊的真正凶物嗎?
第九十七章 禁忌的河段
  不管前路可以預見是如何的艱辛,但日子終究還是要每一天過下去,無痕的,就如同這恆河水一般,靜靜的流逝而去……
  轉眼,已經是三個月以後,春的腳步就要離去,夏日的味道通過那頭頂上毒辣的太陽,已經散發在大地。
  這幾個月的航行,讓我對蓬萊號已經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依賴,就如同接受了自己在這片土地上逗留了將近半年,被哂黑的皮膚。
  「這樣或許更男人一些。」早晨起來,洗漱完畢後,望著鏡中的自己,我忍不住微笑的自我安慰了一下,就習慣性的就去拿酒杯了,幾個月的航行生活,也給我帶來了一個不好的習慣,那就是對於酒非常的依賴。
  端著酒杯,走上甲板,勤勞的辛格已經在清洗著甲板,強尼依舊是在釣魚,而慧根兒看了我一眼,不滿地說道:「哥,沒吃早飯,就開始喝酒,額覺得不是一個好習慣。」
  我走過去,習慣性的把手放在慧根兒的光頭上,說道:「人,有時也不是為了好習慣而活著的,不是嗎?特別是在見識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水下生物以後。」
  慧根兒撇撇嘴,不再說話了,如同喝酒一般的『咕咚』『咕咚』一口氣灌完了一大杯牛奶,滿足的歎息了一聲。
  他知道我說的是事實,我們這幾個順著傳說漂流,儘管有時會下水探查,有時不會,但的確是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水中生物,有魚,有烏龜,水蛇……唯一相同的地方都在於它們極具攻擊性,是被污染了的生物。
  三個月的漂流,其實並沒有固定的路線,有時會在支流,有時又會回答主流。
  而到如今,我們再也找不到神秘的水下殺人傳說了,只是順流而下漂流到了現在這個地方,強尼說,在今天就會祭出我師祖留給他的一件法器,最終定位。
  這不是慌不擇路的選擇,事實上,在三天前,我們經歷了最後一個傳說發生的地方,在那裡,沃爾馬差點兒在水中喪命,被一群殘暴嗜血的魚圍攻,其中有一條就是那巨型鯰魚,要不是力大如山的陶柏忽然發威,沃爾馬肯定就在水中回不來了。
  儘管如此,他依舊對著冒險生涯非常的執著,並且熱烈的盼望,想見一下最終的存在。
  可是……想到這裡,我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敏感的發現我們現在所在的地點是一座小城,按照強尼的地圖,小城過後,將是一大片荒蕪的地區,恆河將經歷一段無人區,強尼判斷,最終那個存在所停留的地方,就是在無人區的一段河岸之下,但是這其中有沒有什麼別的深意呢?
  在我思考的時候,辛格熱情的為我送上了一份早餐,非常西式的早餐,煎蛋,土豆餅以及培根,因為簡單,而且非常能填飽肚子。
  我由於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迫不及待的要找強尼求證一下,於是端著盛早餐的盤子,叼著土豆餅,走到了正在釣魚的強尼跟前。
  「這個培根其實很香。」強尼見我在他旁邊坐下,毫不猶豫的在我的盤子裡抓了一條培根,放在嘴裡嚼了起來。
  而我並介意,只是在強尼面前說了一下我的判斷:「強尼大爺,你認為呢?那個存在是不是有智慧的?選擇荒蕪的地方避開一些什麼?可是卻又如此的靠近一座小城?」
  強尼的表情原本很愉快,聽聞我的問題以後,神情僵硬了一下,嚼著培根的動作也停止了,然後臉上竟然浮現出了痛苦的神色,他沉默了很久,才轉頭對我說道:「不要做出似是而非的判斷,我不願意想起這個!更不願意回憶起一些事情……既然不能逃避,是否可以讓心情輕鬆一些呢?」
  這話什麼意思?我在強尼大爺這邊得到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心中反而些許的沉重,只要一提起那個存在,強尼總是語焉不詳,我們現在得到的最可靠的信息就是這個存在是一具屍體,其它的完全不知道。
  可是是什麼樣的屍體?老村長那樣的屍體嗎?想到這裡,我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如果是老村長,我也不想面對第二次。
  此時,是清晨7點,大家陸陸續續的起床,因為此時的陽光也已經非常的毒辣,讓人熱得不能再睡下去了。
  蓬萊號經過一夜的慢速航行,也已經徹底的脫離了小城的範圍,正式的進入了荒蕪的無人區,確切的說,在這邊遠地帶,除了偶爾一見的分散村莊,幾乎已經見不到人煙了,而再前行,大概就是百里長的真正無人區了。
  不知道為什麼,船一航行到這裡,我的心情就變得有些陰鬱起來,這強烈的夏日陽光也驅不散我心頭這股陰霾。
  不止是我,好像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著這樣的心情,以及一些危機感,承清已經在反覆的擦拭著法器,而承清哥則一樣一樣的把他那些瓶瓶罐罐排列整齊,路山,陶柏和慧根兒早晨在甲板上的晨練也比以往更賣力了一些……
  所有的人都感覺像是在做最後的準備,除了沃爾馬和強尼。
  沃爾馬是完全不明白危險的處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定義,至於強尼是真正的淡定,他還沒有拿出師祖流傳給他的那件法器,只是感覺釣魚更加認真了一些。
  我長呼了一口氣,抓起一張凳子,坐在了強尼的身邊,問道:「強尼大爺,那什麼時候,你會展開法器搜尋?」
  「當我收穫多起來的時候。」說話間,強尼大爺瞟了一眼身邊的魚兜,和一路上的一無所獲不同,在魚兜裡已經有魚兒兩三隻,我提起魚兜來看,發現這些魚在魚兜裡掙扎的厲害,只看一眼就給人一種狂暴無比的感覺!甚至有一條差點兒咬到了我的手指頭……我當然不會忽略這些魚身上若有如無的紫色痕跡,只是也發現了,幾乎被污染的都是肉食性魚類。
  「原本它們的天性不那麼具有攻擊性,除了對待自己的獵物!現在每一條都會攻擊人,這段河面幸好除了偶爾來往的貨船,並沒有什麼人煙的存在。」強尼大爺的眼神很是憂慮,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始終不肯開口的往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