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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8節

  但當那個中年人開始動手為我易容之後,我才知道我是多麼的淺薄,而對我華夏的文化理解是多麼的膚淺。
  「最高深的易容術,其實是一件從頭到尾的改造,需要的時間是很久的,最重要的就是教人怎麼改變自己的氣質,就比如說扮個江湖人像個江湖人,扮個文人像個文人,這需要易容師去觀察這些人的動作細節,談吐習慣等等,然後去教給被易容的人。」給我說這話的時候,那個中年人在調一些粉末,我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我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忽然發現其實每一門手藝都是值得敬畏的。
  「不過,你不用那麼麻煩!畢竟不是深入的去接觸什麼,只是應付一些看你眼熟的人,所以,我也只需要簡單的給你改變一下。」說話間,那個中年人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粉末,開始動手給我修建鬍子。
  「不要小看頭髮,鬍子這些存在的作用,有時配合起來的效果,會讓對你熟悉的人,一眼都不能認出你來,當然這其中也很講究,要盡量做到和平日裡的形象起來衝突的效果,就比如一個忠厚面相的人,忽然留起了鼠鬚,那就會起到很大程度的改變。」那中年人的手藝極好,說話間我的鬍子紛紛落地,而我透過不遠處的鏡子,看見他給我修剪的胡型是電視上常常看見的,那種儒雅的中年人會修剪的胡型。
  弄好鬍子以後,那個中年人又開始為我修剪頭髮,我的頭髮一向弄的簡單,就是劉海搭在額前的簡單短髮,而在那個中年人的神奇手藝下,我的頭髮變成了一個穩重的分頭,然後他幫我梳了上去,又遞給了我一個金屬的平光眼鏡,說道:「戴上我看看?」
  我接過眼鏡戴上了,然後拿過鏡子看了看,鏡子中的我顯得年齡大了些,一下子整個人就變成了承心哥那種頗有斯文氣質的人,第一眼之下我有些不適應那是我,但後來適應了,還是能看出那是我自己。
  「這只是最基礎的改變,給人一點兒視覺的衝擊,第一眼就會把你忽略過去,現在則要做細節的改變。」說話間,他把那些他放在茶几上裝在小碗裡,調好的粉末,拿出來了一碗,也不知道加了點兒什麼進去,開始弄我的頭髮,眉毛,鬍子一個都不放過。
  在他神奇的手藝之下,我的髮色等發生了改變,從純黑色變得有些微微泛黃,就像人到了一定的年紀,頭髮自然就沒那麼黑了,而在頭髮中間還夾雜著一些白髮,相當的自然。
  改變髮色一邊的理髮師都能做到,可是要做到我現在這種效果,是一件真正考驗手藝的事情,自然的根本就看不出來,頭髮,眉毛,鬍子是被改變過顏色的。
  「這些變色的東西,是我獨門的秘方,洗頭洗臉也沒有關係,至少可以維持半個月。」那個中年人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那個中年人仔細的給我做著易容的工作,從他的口中,我知道了很多關於易容的事情。
  他告訴我其實每個人的長相差距是由於細節決定的,就如同頭骨只要有微小的距離差距,就決定了人的長相不一樣,好看與否。
  什麼眉間距,眼間距等等等等……一個人要易容,並不是一定要動刀子什麼的,只要進行一些微小的改變,整個人都會形象大變。
  而且還要利用顏色,來改變臉上的一些光影效果。
  他在我臉上忙碌著,一會兒用特殊的膠水什麼的東西在我臉上搗鼓,一會兒在我臉上塗塗抹抹,總之這樣忙碌了幾個小時以後,他再把鏡子遞給我,我整個人都震驚了。
  在鏡子裡我變成了一個五官斯文,臉色白淨,神情稍微有些陰鬱,但是又透著儒雅的中年人,大概40來歲的樣子。
  那個時候這個中年人給我技術上的震撼是無以復加的,即便到了現代,很多女孩子都跟掌握了易容術在化妝一般,卸了妝讓人震撼,但是要達到這樣神乎其技的手段,還是需要好好修煉,那是真正的改頭換面。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最重要的是這一切都非常的自然,根本看不出來是改變了容貌,除非貼在我的臉上用放大鏡來觀察。
  「弄在你臉上的東西,都是我獨門的特殊材料,如果堅持洗臉什麼的,可能一個多月就恢復正常了,但要瞬間恢復,還是需要我調製的一些藥水。」說話間他遞給我了一個瓶子,讓我收好。
  我感覺這一切真的是太神奇了,可是那個中年人卻說道:「藥水也不是什麼神奇的事兒,我這個人最不愛裝神,其實不過是化學反應罷了,就好比衣服上的汽油要用什麼東西來洗才能洗掉,是一樣的效果。」
  說話間,他又進來裡面為我拿了一套衣服出來,是一套西裝,襯衫領帶什麼的都搭配好了,甚至還有一個公文包。
  「我沒有時間去教你什麼氣質的改變,但你記得行為稍微穩重一些就可以。你的這張臉和這套衣服配合起來,效果才能達到完美,我的工作也就算完成了。」那個中年人對我說道。
  我接過衣服,望著那個中年人問道:「其實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這個不重要,你去洗個澡,讓我塗抹在你臉上和脖子上,還有手上的顏色在自然一點兒,換上衣服就走吧。接著你可能需要的信息,在這裡,部門讓我轉交給你。」說話的時候,他遞給了我一個密封的信封,又恢復了之前我見到他那種沉默,有些生人勿近的樣子。
  我接過信封不知道說什麼,但他又催促了我一句去洗澡,我就只能依照他說的話去做了。
  而當我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以後,整個房間已經變得安靜了下來,仔細看去,中年人留在這裡的一切痕跡都已經沒有了,包括他的一切工具。
  我站在屋子當中有些發愣,發現這才是真正的民間奇人,而我又對華夏的真正流傳下來的各種文化瞭解多少呢?我以為我身為一個道士,見識已經廣博,有時卻覺得自己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發了一會兒呆,我終於想起那個中年人留給我的那封信,我急忙的從茶几上把它拿起來,信的封口完好,真的如中年人所說那樣,他並沒有看過。
  我拆開信,從裡面找出了一張信紙,上面和我看過的那張紙條一樣,同樣寫著一個地址,那就是我接著要去的地方嗎?
  我微微皺眉,不懂那代表著什麼,在我自己的心裡,及時找到我的師兄妹們才是最當務之急的事情,至少找到他們我才會有一點兒和那個勢力對抗的底氣。
  可如今……我又有了一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要知道我對部門也不是完全的信任,就沖江一給我那幾槍,一個不小心我會真的沒命!
  那我應該怎麼辦?就在我思考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我莫名的一下子感覺到毛骨悚然,我究竟是在害怕什麼?門外是誰?
第二十六章 躲藏
  這種危機的感覺是突然爆發而來的,我的靈覺從一開始沒有示警,卻是那麼突然出現強烈的危機感,那麼總結下來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那個給我帶來危機的存在是突然出現的,目標也許並不是我,就如正好路過了這裡然後來看看什麼的。
  第二,就是那個存在異常強大,強大到可以壓制我的靈覺,只有十分靠近,針對性十分明顯之後,我才能察覺到危險的存在。
  而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去看門的幾秒鐘,我基本上已經排除了第一種可能,有誰會那麼閒來無事,恰好到這裡來看看?而且又正好是可以帶給我危險的仇人?
  那我到底要不要去開門?其實此時我已經走到了門前,可是越是靠近大門,我越是感覺到那種無形的壓力和極度的危險感,我從內心感覺到畏懼。
  『彭彭彭』,敲門聲還在無情的繼續,每一下都像敲在了我的心底,我的手輕輕的放在門把手上,迅速的發冷,在這一刻是緊張到了極限。
  我想通過門上那個簡陋的貓眼看一看門外是誰,但是直覺告訴我,不要那麼做,那麼做了一定會悲劇。
  難道裝作沒有人嗎?我沒有把握門外那個人不會破門而入!或者,直接跑掉?但這裡是三樓,跳下去的動靜會很大,像上次那樣躲著嗎?可這裡雖然偏僻,也沒有什麼人來來往往,但畢竟是城市,不是那個幾乎與世隔絕的農村,搞不好就被什麼人給看見了,那樣……
  我的腦子在飛速的運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決定,我走到門前的腳步聲刻意的很輕,輕到幾乎沒有任何聲音,但就是這樣的小心也幾乎不能給我帶來任何的幫助。
  「你們找誰?這是我的屋子,你們誰哪個?」就在我進退維谷的時候,一個帶著強烈當地人口音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了樓道裡,帶著強烈的疑惑和不解質問著來人。
  那一瞬間,我一下子鬆了一口氣,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事情總算有了一絲轉機,不是嗎?
  我的反應很快,聽見這話以後,立刻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門前,這套舊房是個簡單的一套二,我進入其中一間臥室,打開那老式的黑色衣櫃,躲了進去。
  衣櫃很大也很空,我躲進來並不顯得擁擠,只是外界的聲音一下子就隔絕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在這樣的氣氛下,過去了將近一分鐘,我聽見了開關門的聲音,還有幾個人的腳步聲。
  「我說你們怎麼進到我屋子裡來了,你們到底是誰?我要報警了。」是那個當地人在說話,帶著強烈的不滿和指責的意思。
  我聽到他說話並沒有人回應,反倒是那幾個腳步聲在屋裡轉悠開來了,當其中一個顯得有些輕的腳步聲進入我藏身的屋子裡來以後,我一下子全身都冒出了雞皮疙瘩,那感覺就像一隻小鹿在面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