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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節

  我想不出來這邊的原因,只能先分析一下同伴們的情況,按照鄭大爺給我的消息,那一天晚上,在江一帶我離去不到十分鐘以後,我們的夥伴們,包括路山在內,就匆忙的離去了,當時還背著昏迷中的陶柏。
  在離去的時候,有一個細節,就是路山問雲婆婆借交通工具,這讓我奇怪,畢竟我們是開車去湖村的,為什麼路山要問雲婆婆借交通工具?
  吐出煙霧,我分析了一下,大概能分析出一個原因,湖村那裡不存在什麼車,要說交通工具,那就只有一樣最多,那就是船?除了那出入自然大陣特殊的船,湖村還有很多普通的船。
  如果是這樣,路山的目的也有明確了,他們是已經決定了走水路,才會問雲婆婆借交通工具,走水路,那一定是有人指點的。
  關鍵是在路山他們離開40分鐘以後,那時我和江一應該還沒有到自然大陣內,湖村就來了一群人,這群人的身份不明,但江一留下來的護衛對他們很尊敬,從當時在場的雲婆婆的訴說中,我能知道,那群人都是修者,而且功力很高,高到雲婆婆都不能看出具體。
  想到這裡,我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說路山他們耽誤了一些時間,那後果將會是什麼?是不是比我遭遇的還要可怕?
  香煙燃盡,可是我卻陷入了一個謎中謎,根本想不出任何的頭緒,更不要說,還有更難處理的事情在等著我,那就是我現在已經不能是陳承一,我的身份已經成為了一個尷尬。
第十四章 我的身份
  說起我的身份這真的是一個頭疼的事情,也是一件讓我頗為不忿卻也無可奈何的事情。
  這樣想著,我又點燃了第二根煙,在屋裡為我熬藥的小伙子伸頭出來看了我一眼,咳嗽了一聲,似乎是在提醒我抽太多了,我只能抱歉的看了他一眼,叼著香煙皺眉繼續想著心事。
  「你以後不能是陳承一了,確切的說在圈中陳承一這個人已經死了,已經消失了。」這是那個女醫生給我說的原話。
  「圈中什麼陳承一消失了對於我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就如同圈子對我來說沒有多大的意義!我在乎的是我的社會身份,我是我爸媽,親人,朋友眼中的陳承一,難道對他們也要宣佈我死了嗎?別的不說,我爸媽怎麼承受的來?」這是我在當時的回應。
  我沒有提我的功勞,也沒有提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要得到這樣的對待,因為這幾乎是一個很幼稚的問題,如果能告之於我,江一就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至少在我看來是鋌而走險的保住我。
  「你爸媽那邊組織上的工作已經做了,確定你為失蹤人口,但我們通過和你爸媽較為熟悉的胡雪漫委婉的說了,你其實是在執行秘密任務,叫你爸媽千萬別暴露。我想有你做他們的兒子,這樣的事情應該在他們的接受範圍內吧?」女醫生是如此回答我的,然後說道:「至於你的朋友,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去知道一些真相,不是嗎?」
  我長呼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說法,我爸媽的確能夠接受,但是……想到這裡,我不由得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這也是給有功之人的福利嗎?算再幫我一次?」
  我說這話的時候,那個女醫生歎息了一聲,戴上了手中一直在把玩的眼鏡,然後看著我嚴肅地說道:「我是一個醫生,但我從來不給普通人治病,手術,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是圈子內的醫生,注定了交融於普通人的生活,卻又隔離於他們。部門明面上是國家的一個部門,事實上它是獨立於國家之外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嗯,不太懂。」我是實話實說。
  「就是說更像是兩個合作的機構,部門絕對不插手國事,但也不會做任何有損於國家的事情,要解決的只是華夏這片土地上的某些超出正常範圍內的事情,是屬於部門職責的事。說的再簡單一點兒,華夏泱泱幾千年歷史,這樣的機構一直存在,但卻是獨立於政權之外的。作為回報,國家除了為部門提供一些便利,也不會插手部門的任何事情,和過問這邊勢力的任何內鬥,你可以理解為,這是屬於兩個世界的事情了,我這樣說,你懂了嗎?」女醫生盡量簡單的和我說道。
  「你的意思是,就像古時候的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不關朝廷什麼事兒?」我揚眉問道。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但實際上更加的複雜吧?畢竟社會在進步,對於一些神秘事件,他們也有自己的部門,但和江一統領的我們這個部門有本質的區別。而這種部門,你可以理解為世界的各個角落都有,勢力錯綜複雜,所以你惹上的事,是圈中事,簡單的說,圈中大勢力要整你,國家是插不了手的!所以,你的功勞其實不用拿出來說,保住你,甚至保住你的朋友,也是部門盡了極大的努力,這也叫無視你的功勞嗎?」說完這話,那女聲朝著我笑了笑,神情有些無奈。
  但她自始至終也沒有明說,江一的行為是為了保住我,也沒說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就好比我的夥伴們可以通過毫髮無傷的辦法離開,為什麼偏偏我就一定要以一個死人的身份存在?
  「好吧,竟然你說的如此輕描淡寫,但我李師叔可以掛著一個國家的官銜啊?」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那是你李師叔個人的行為,就算參與了國家的某些事,但也與部門無關。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說,脫離了圈中,成為了國家的人,是不是圈中的勢力就會拿你沒有辦法,國家會保護你?你錯了,除非一開始就從來沒有參與過圈中事,然後不是山字脈,國家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保護你,但是你已經參與進來,並且……總之,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女醫生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遺憾,也有些欲言又止。
  我卻確信她是有什麼重點沒有說出來,她的身份絕對不是她自己說的那種圈中小醫生,儘管我不知道我何時參與了圈中事,我做了什麼逼得江一讓我『非死不可』,可是我卻沒問,從她的態度來看,她是不會說的,我又何必廢話的去自找沒趣。
  想到這裡,我冷笑了一聲,說道:「那然後呢?我就頂著一個死人或者失蹤人口的名聲,過一輩子?你覺得現實嗎?可能嗎?還是你覺得我會乖乖聽話,甘心做一個活死人?」
  「我覺得怎麼樣重要嗎?重要的是,既然救下來了你,也就是給了你一個能擺脫這種困境的機會,具體的,真的只能靠你們自己。」女醫生歎息了一聲。
  「靠我們自己,好吧,如果你覺得你不是在講笑話的話!讓我們幾個沒有長輩庇佑的小輩去和一個江一都不得不妥協的勢力鬥?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好笑?」我已經懶得生氣了,嘴角全是冷笑。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小人物也可以做出大事來,對嗎?至少萬鬼之湖那個大難題,是你們出手解決的,不是嗎?這萬鬼之湖說真的,就算部門能出手,要解決也不是那麼輕鬆的,會損失多少人不可估量,而事實上它的存在,也確實讓很多圈中人進入其中,再也沒能出來。可你們解決了,是嗎?」女醫生是如此對我說的。
  「是啊,這些禍國殃民的大事兒,就是我們這種小人物來解決!然後欺壓我們這種小人物,就是圈中的大人物來出手,這是什麼狗屁圈子,我呸!」我怒罵了一句。
  「我無法爭辯,但事情遠遠不是你看見的那麼簡單,當你還是小人物的時候,做事真的要隨心許多,當你走上了一定的位置,你要考慮的就是大局。我能說的只有那麼多了,陳承一,祝你好運。」女醫生這樣對我說道。
  「祝我什麼狗屁好運?你要我自己破局,連怎麼做也不告訴我嗎?」我大吼道。
  她卻自顧自的收拾行李,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明面上就這麼最後一次幫人了,暗地裡誰知道呢?總之,我一個人的力量是很小的,換我,我會去尋求很多的幫助,至少也要先和靠得住的朋友匯合才是,至少他們還能活動啊,知道的也一定比我多。」
  說話間,她就簡單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就要離去。
  「說的簡單,可是他們現在在哪兒,鬼知道啊?」我朝著她的背影大聲的喊道。
  「我是你的話,這一月就真的會好好的,安心的養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不是一顆要熄滅的小火粒兒可以做到的,至少做一個強壯的火苗吧?耐心點兒,安心點兒,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是嗎?」這就是女醫生最後給我扔下的一句話。
  耐心點兒,安心點兒,船到橋頭自然直……回憶到這裡戛然而止,我手中的香煙再一次的燃燒到了盡頭。
  也許,她說的對吧?這寶貴的,安寧的一個月我是應該好好的養傷,至少我知道我的夥伴們沒有事情,從她的提示中還能安心的在世面上行走,那我也應該安心才對,至少我好好養傷,對他們也是一個安慰,總不能就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吧?
  「承一大哥,喝湯了。」就在我想的出神的時候,那個小伙子端上來一碗藥湯遞給了我,上好的藥材配合食材,煮出來的湯,其實看著很奢侈的。
  我喝了一口,心想肖承乾這樣的大少爺也不能常常喝吧,畢竟這裡面有些玩意兒是世面上有錢也買不到的,我還是抓緊時間恢復吧?
  而我正喝藥呢,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了院子裡,背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布包,我抬頭一看,是鄭大爺,他又來了,趁著恢復了一些,精神好了一些,我該和鄭大爺好好的聊聊了。
  至少,我該問問他為什麼在當時會出現在那裡?
第十五章 鄭大爺的訴說
  「恢復得不錯啊,能在院子裡曬太陽了,就這秋風有點兒涼了,不能坐太久啊。」鄭大爺從來都是這樣,人未至,聲先至,人還在院門口呢,那洪亮的聲音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院子。
  我站起來,幾乎是挪動著小碎步去迎接鄭大爺,這也怪不得我,傷口還扯著疼,如果我想要大步走,那速度就是『龜爬』,如果我想要速度快些,就只能這樣『小碎步』。
  「嘖嘖,沒想到陳承一這樣的小伙子也能走這樣的『弱柳扶風』步,那敢情好,改天我給你帶一張手絹來,走著走著還能做個蘭花指擦擦汗。」鄭大爺哈哈大笑,開玩笑也分外的沒有顧忌。
  可是我卻一頭的冷汗,因為隨著鄭大爺的話,我不由自主腦中就浮現出了我自己,走著小碎步,走幾步,翹著蘭花指擦汗的樣子,然後腦中就出現了一片亂麻,想著就崩潰了的樣子。
  但我不會去和鄭大爺的一個玩笑計較,待得鄭大爺走進了院中,和他寒暄了幾句,就被他強行叫進了屋子。
  進了屋子,鄭大爺一定要我躺著,而我堅持坐著,總覺得這樣自己會恢復的快一些,至少看著精神了不少。
  鄭大爺也沒有強求,任由我坐著了,然後從身上拿下了那個布包,從布包裡掏出藥材,並且叫來了那個小伙子,讓他把這些藥材收好。
  「鄭大爺,你上次帶來的都還剩下一大堆,已經足夠這一個月的份量了,再多了,就算是我也承受不起啊。我算不懂中醫,但也明白了補過頭和虛不受補兩件事兒啊。」我看著又一大堆珍貴的藥材從鄭大爺的包中拿出,就跟拿普通草藥似的,忍不住心疼,這毛病是和師父在一起的時候養成的,那時候我們師徒手頭困難了,所剩的藥材也不多了,師父和師叔們的關係也沒有『破冰』,而要面子的他也從來不會問陳師叔拿藥材,所以他從來都是算計著手上的藥材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