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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1節

  下午的陽光暖洋洋,在我養傷的那個安靜小院,我們一行人聚在了一起。
  一條長几,兩壺清茶,幾把手工的竹椅,讓這個下午安寧而美好。
  所有人都有些懶洋洋的樣子,儘管已經是午睡過後,除了路山,他正嚴肅低沉的和大家商量在上午和我商量過的事兒。
  卻不想得到了一致的答案,這算個什麼事兒?你自己想好說辭,找我們對詞兒就好了!然後就一個個興致勃勃的去看陶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去了。
  路山的神情有些古怪,他望著我說道:「承一,是不是你沒告訴我一件事兒,其實你才是那個最靠譜的人?」
  「我?更不靠譜,不過要端大師兄的架子,不得不做靠譜的樣子。」我抿了一口茶,半瞇著眼睛,懶洋洋的靠在竹椅上,隨口說道。
  路山也莫名的放鬆了,半靠在竹椅上,喃喃地說道:「是啊,你們都不靠譜。但經歷過萬鬼之湖以後,我就偏偏覺得你們是可以用生命來信任,托付的人。」
  我微微一笑,然後說道:「麻煩,好好說話,別一天沒事兒說電影台詞玩兒。」
  路山也笑了,而在那邊,看過陶柏出來的承心哥和肖承乾在討論朱雀是公的,還是母的這個問題,承心哥堅決咬定是母的,因為陶柏的性格那麼害羞,應該是受到『母』性性格的影響。
  肖承乾辯不過,在那咬牙切齒的吼:「啊,你是感同身受是吧?別的我不知道,嫩狐狸卻肯定是母的,你是不是也是『母』性性格來著?」
  「我操,老子今天要找你鬥法,要簽生死書那種!」承心哥被觸碰到了『逆鱗』,一下子就怒了,吼叫著就朝肖承乾撲去。
  承真,承願,如月笑彎了腰,巴巴的靠在門邊看熱鬧,承清哥無視,慧根兒是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兩人乾脆的朝著我和路山走來。
  小院裡一片熱鬧,卻被一聲咳嗽的聲音打斷,我們轉頭,卻發現鄭大爺與雲婆婆站在了門邊。
  說起來,我們大都是三十出頭的人了,這樣鬧騰確實不像話,見到來人了,一群人也不鬧了,趕緊搬過兩張竹椅招呼兩位老人坐了。
  鄭大爺一向是個直爽的人,坐下後開門見山地說道:「還要在這裡呆多久?」
  「應該還要幾天,還有些事兒要處理。」我自然的想起了江一讓我們原地待令的事兒。
  鄭大爺也不細問,只是開心的笑道:「多待幾天也好,我這上好的米酒天天拿出來招待你們啊!到時候,多陪我這個老頭子喝幾杯。」
  「沒問題。」我笑著說道,但同時也期待著鄭大爺和雲婆婆的下文,他們應該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我來,是想說那紀清的問題……」鄭大爺開口了。
  「哦,其實我不在意。」我已經把紀清定義為了熱血青年,說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了。
  但我說話的同時,雲婆婆接了一句嘴說道:「但他說起來,和你師父有些淵源。」
第六章 一個下午
  和我師父有些淵源?這倒讓我有些好奇了,趕緊的收起了閒適的心情,要聽鄭大爺和雲婆婆說一下是咋回事兒?
  「這事兒呢,說起來也簡單。就是當年他差點兒成為了你師父的弟子,到最後卻被你師父拒絕啦。」鄭大爺不愧為第一直爽老漢子,我剛準備聽長篇故事,他一句話就給我打發了。
  而承心哥正在喝茶,聽鄭大爺那麼一句話交代完了,一個沒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吐了肖承乾一臉,然後連聲的咳嗽起來。
  「你故意的。」肖承乾一臉無辜,承願忍著笑給肖承乾擦臉。
  承心哥根本不理肖承乾,望著鄭大爺說道:「這就完啦?」
  「嗯,完啦啊,難道還有別的?」鄭大爺和肖承乾一起『無辜』。
  倒是雲婆婆咳嗽了兩聲說道:「這事兒,是我們從他師門長輩那裡打聽來的,因為那孩子和你過不去,我們都看出來了,作為主人家總得問問原因吧?你師父拒絕收他為徒,估計是傷到這孩子了,所以,我們問了,就來找你了,讓你不要真的同他生氣。」
  「我不生氣的。」我放下了茶杯,原本就沒有生氣,如今聽到了原因,就更不會生氣,只是會奇怪,師父雖然不靠譜,但絕對是一諾千金的人,怎麼會臨時拒絕紀清呢?中間的原因是什麼?
  但我還沒來得及問,如月已經托著下巴先問了:「雲婆婆,你知不知道詳細點兒的事?按說姜爺絕對不是會做傷人之事的人,怎麼就偏偏?」
  「這事說起來也不怪姜立淳,畢竟姜立淳幾乎是和我們同一代的修者,名聲怎麼樣,我們心裡還是有譜的。這中間說起來還是緣分未到,當年吧,不知道為什麼流傳出了姜立淳要收徒的消息,然後引起了圈子裡很多人的注意。你們也知道你們老李一脈雖然不愛和圈子裡的人太過接近,但名聲總是在那裡的。」雲婆婆說道。
  而鄭大爺趕緊補充的接話道:「所以,這個消息流傳出來以後,那些有心之人紛紛挑選自己頗有天賦的後代,準備送入你師父的門下。」
  「你師父知道了這樣一個情況,就公開說,也不知道誰放出了他要收徒的消息,其實是破壞老李一脈的規矩的。但大家如此厚愛,他也不好推諉,他說他要去撞緣,若三年後,還是尋徒未果。他就在這些人舉薦的孩子中選一個最有天賦的孩子,來傳承自己的衣缽。」雲婆婆和鄭大爺一唱一和,開始說起當年之事。
  「是啊,說起來這紀清也是趕了巧,三年後,也就要到姜立淳約定的日子前十天,他出生了!那個時候圈內可熱鬧了,傳的都是他的天賦多大強大。」鄭大爺的臉上一副追憶的神色。
  「嗯,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們倒是不知道。但畢竟紀清的父親是圈內人,而且就是紀清所在這個門派的人,地位還頗高,大家給面子,誇張了也不一定。總之,這個天分倒先不說,在紀清出生後,是他父親放出消息,要讓他兒子拜入姜立淳的門下,說老李一脈是圈中盛傳最有希望修得正道的十幾脈中的一脈,而且是單傳!這對兒子的前途是最好的。」雲婆婆接口說道。
  「可是,這事兒吧,莫名其妙的就沒了聲息,到後來我們也就不知道了。若不是剛才見那紀清不對勁兒,我們去打聽,還真不知道這後來之事。後來之事,大概就是三年之約過後,你師父出現了,但說已經定下了徒弟,就不會在收徒了。當時,紀清的父親不甘心,專程抱著紀清去找了一次你師父,但還是被拒絕了。」鄭大爺搖頭晃腦的說道。
  前途很好嗎?我舔了舔上唇,品味著舌尖上傳來的茶味兒,心中想到的是那個不靠譜的師父是如何對待我的,他從來不與我說前途,說正道,說我該做什麼,說的最多的只是隨本心,求安心,這一世有修者的緣分就修,修到盡頭,只要本心安然,任何結果都是結果……
  到後來,他還無聲無息的跑了,這叫什麼有前途?
  想到這裡,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事兒引起了我們的共鳴,我看我的師兄妹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苦笑。
  但雲婆婆沒察覺到,小聲的在我耳邊說道:「我聽說,那時你師父好像說了,紀清的天分不如你。好像是你師父得意過頭了的無心之言,我就想著這事兒恐怕傷到了紀清。」
  「那紀清當時不還是小嬰兒嗎?」我眉頭微皺的說道,再說天分這種事情真的有些飄渺虛無,又沒有個統一的測試標準,誰強誰弱只要相差不是太明顯,還真不好說。
  我覺得那話多半是我那護犢子的師父,一時得意忘形,張嘴就亂說的吧?卻沒想到。
  「哎,紀清父親不是小嬰兒啊?難道他不會與那紀清說?」雲婆婆此刻的樣子頗為八卦,看得我一頭冷汗,只能連連點頭應了,心中對師父曾經做下的這事兒頗感無語。
  這老頭兒常常教育我,莫失言,更不要圖一時口快,傷人於無形,別看那小小的言語也帶有大因果,他得意之下也給忘記了。
  看來誰都不是聖人和神仙,就包括我那師父,這不種下了因嗎?可他應該就不是聖人和神仙的,我莫名的想起了他蹲在街上看大姑娘的樣子……
  忽然,我有些想師父了。
  只是不知相見該是何日,這樣的現實忽然讓我有些意興闌珊,趕緊又對鄭大爺和雲婆婆說了幾句放心的言語,讓他們安撫一下紀清,就再也沒有了說話了慾望。
  鄭大爺和雲婆婆告辭了,整個校園莫名的從剛才的熱鬧變得有些冷清,太陽依舊暖洋洋的,卻忽然照不進我們心裡了。
  承真身子縮著倚在竹椅上,忽然開口對我說道:「承一哥,如果我們最終找不到師父,我們師兄妹們就這樣相依為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