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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節

  只是現在他忽然開口,明顯證明他和這個聲音的主人是有淵源的,那這事情就頗值得玩味兒了。
  我幾口啃下了排骨,扯來一張紙,擦了擦手和嘴,眼角的餘光早已經瞥見,這個年輕人就是今天一直盯著我的人,既然他師門長輩說話了,這樣的事兒,我反倒不好接話了。
  「師叔,我沒有喝酒,沒有胡鬧呢。這是今天第一杯酒,想著來敬一下咱們圈子裡風頭最盛的年輕第一人,也是應該的。」面對這個老者,紀清的聲音總算有了三分恭敬,不過看樣子就纏上我了。
  這番話說得這算合情合理,那老者也就沒說話了,大家更不好開口,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估計也是想看看這般事情我該怎麼處理?是氣不過,出言諷刺呢?還是當什麼也沒發生。
  我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伸手就端過了酒碗,不過心裡膈應,什麼風頭啊,第一人啊這種形容詞擱在我身上,怎麼聽怎麼覺得這人其實是在諷刺。
  但也無所謂,我是沒有興趣知道他為什麼諷刺我的,除非他是直接的惹到我。
  不僅是我,就連言語上從來不肯吃虧的承心哥,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就接著夾菜了,一向脾氣火爆的肖大少爺正很沒形象的和一條魚較勁兒,嘴上罵了一句:「煮熟的魚一條,刺還多,能刺人,也是魚,而且也是被煮熟的魚。」
  那年輕人看了一眼肖承乾,眼中不滿的神情一閃而過,接著注意力就落在了我身上,我大剌剌的站起來,雙手捧著酒杯,簡單的說了一句:「那就承蒙你看得起我,先乾為敬了。」
  說完也不管他怎麼想,酒杯強行的在他杯子上碰了一下,就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然後舉杯示意一下,坐了下來。
  這番處理就是我最給面子的處理方式了,到我坐下來的時候,明顯看見鄭大爺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欣賞的表情,畢竟給了主人家面子,沒有當場發作。
  說起來,年輕人,哪個不氣盛?就算當場鬥法,別人又能說什麼?
  「咦,我說你啊,來敬酒,人酒也喝了,你為什麼還站在這兒啊?回去坐著吃飯吧,難道嫌主人家菜不好?」在我喝完酒以後,那紀清並未離去,而是直愣愣的站在了我的身邊,我是懶得理會,免得一旦接話,多生是非,但肖大少爺忍不住。
  其實他能忍到現在,已經是非常給面子了。
  紀清看了肖承乾一眼,直接扔了一句:「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有什麼權力讓我離開?」
  「你不用認識我,你滾不滾和我也沒關係,但是你擋著我夾菜的視線了,也影響我吃飯的心情了,所以我就讓你離開,可是好?」肖承乾說話間,已經一把扔了筷子,站了起來,雙手插袋,那樣子才是真正屬於一個大少的囂張。
  那種氣質配上這番話,竟然讓人覺得由他說出來,那是一個理所當然,儘管事實上也相當的欠打。
  此時,那個臉色泛紅的老者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畢竟自己師門的弟子被人這樣侮辱,做長輩的臉上也掛不住,無奈這是小輩的口舌之爭,他一個長輩又怎麼好插嘴?只能咳嗽了兩聲,望向了鄭大爺。
  鄭大爺的臉色也比較難看,說到底他是主人家,只得站起來說道:「都坐下,該吃飯吃飯,該喝酒喝酒,今天大好的日子,吵架多難看!不給我面子那就算了吧。」
  肖承乾估計也出了氣,倒是坐下了,反倒是那個紀清此時忽然上前了一步,大聲說道:「其實我是想找陳承一切磋一番,既然他的朋友已經撕破了臉,我也用不著客氣了,陳承一,你敢是不敢?」
  找我切磋,為什麼?我又在啃一塊排骨,這一次肉又差點兒卡在了嗓子眼兒裡。
第五章 熱血青年的淵源
  肉卡在嗓子眼兒裡,跟上次的情況一樣,我是很想反手抽一頓這個小子,但理智阻止了我,心裡憋屈,所以肉嚥不下去,只能卡在了嗓子眼兒裡。
  這一次沒有人應他,包括肖承乾這個傢伙都沒有衝動,我不知道肖承乾那一脈具體是怎麼教育他的,但從我入門開始,師父曾經讓我牢記在心的第一條訓誡就是,道術絕不能用來好勇鬥狠,更不可在普通人面前輕易展示。這是師門的兩大忌諱!他問我敢是不敢,的確好笑了點兒。
  我肯定是不敢的,因為在以前不管是與林辰的幾次鬥法,還是鬼市出手,都是事出有因,或者師父首肯,和他動手,就是犯忌了。
  我嚥下了卡在嗓子眼兒裡的肉,又喝了一大碗米酒,擦了一下嘴,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站起來,首先對那紀清說道:「我是真真的不敢,讓你見笑了。」
  然後對桌上的各位長輩抱了個拳,作了個揖,很是抱歉地說道:「各位長輩,承一大病初癒,精神有些不濟,這酒一多,也就覺得扛不住了,想提前下席休息一下,望各位見諒。」
  「也是,昏迷了兩天,實在不易硬扛著,去休息吧。」首先體諒我的就是鄭大爺,我到底沒和紀清來一場無聊的鬥法,多少也讓鄭大爺鬆了一口氣,畢竟主人家在這裡,鬥法無論輸了誰,主人家都覺得尷尬不是?
  鄭大爺一開口,大家紛紛表示贊同,除了那個紅臉老者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做過分的表情。
  一時間,要求鬥法的紀清倒被晾在了一旁。
  我禮貌的一一抱拳,感謝,然後就要下了席,這時紀清開口了:「原諒承一兄不敢鬥法,是因為傷勢未癒,不想讓小弟佔了便宜啊,那小弟隨時候著承一兄。其實,小弟也只是想和承一兄切磋一番,讓承一兄指點一下道術而已。」
  這還沒完了不是?剛才嚷著撕破了臉,這下又這般恭敬,我回頭看著紀清,實在搞不懂這小子為什麼就這般賴上我了,而他師長的態度也是這般的奇怪?
  「不用候著我了,我說了我不敢與你鬥法。」我一字一句的對他認真說道,感覺到了這時耐心已經被磨掉了一大半。
  「承一兄,鬼市一戰,圈中盛傳你是年輕一輩第一人!你這樣推三阻四,這不是弱了咱們華夏圈子年輕人的名頭?要知道,不管是南洋,東亞,甚至西方都有圈子,看咱們笑話嗎?」紀清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
  「南洋?東亞?甚至西方,你說歐洲?好可惜啊,我一個也不認識,所以就管不了他們怎麼看!更沒有那個覺悟要抗住圈子的名聲,你去吧,我現在認定你已經是年輕一輩第一人,歷史的重任,圈子的光輝交給你了。」我的耐心已經被這傢伙糾纏到了極限,眉頭微皺的說道。
  話剛說完,肖承乾就在我身後大笑起來:「哈哈,我可不承認他是什麼第一人,但就是不與你鬥法,你要如何?你待如何?你準備咬人嗎?」說完話間,肖大少爺站起來,整了整衣服,從褲兜裡掏出一張白手絹,擦了一下嘴,整套動作優雅無比,然後把手絹扔在了紀清腳下。
  剛才還在大笑,此時他的神情已經變得有些陰沉,就如我同他第一次見面那樣,他小聲的對紀清說道:「老李一脈個個喜歡講道義,心軟的跟大姑娘似的,但我肖承乾不,如果你繼續惹我,讓我記恨上了,我可是睚眥必報的小人,跟毒蛇似的,真的。」
  或許是此刻肖承乾的神情太過陰沉,也或者是肖承乾此刻的氣勢有些嚇人,總之肖承乾說出這番話,那紀清是倒退了一步,一下子臉漲的通紅,肖承乾已經自報了家門,而以他背後的勢力和他的身份,他在圈中的名頭也不弱,想必那紀清是聽說過的。
  而肖承乾組織做事兒,就真如肖承乾說的那般,可不像我們老李一脈那樣好說話。
  說完這話,肖承乾轉身一把攬過承心哥說道:「走,陪我睡午覺去,我這酒也喝多了。」
  「什麼叫陪你睡午覺,請你說說清楚。」肖承乾剛說完這話,大家莫名其妙的目光已經落在了他倆的身上,估計承心哥以為肖承乾在陷害他,此刻眼鏡之下的那雙眼睛已經瞇了起來,精光一閃的模樣,讓我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肖大少估計是怕了承心哥,趕緊解釋道:「你和我一個房間的啊?我沒帶鑰匙,就只能拖著你了,倆大男人怕啥?難不成我還叫個女的啊。」
  承心哥沒有說話了,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紀清,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合魂的影響,那目光像極了一隻狐狸在思考什麼事情,最後他對如月說道:「就不勞煩你了。」
  轉身和肖承乾走了,這個時候的如月正在小口的撕著一塊臘肉吃,聽著承心哥這話,一雙大眼睛瞇著笑,跟彎月亮似的,點點頭說道:「那也好,我自己也不用勞煩了。」
  我聽得一滴冷汗掉下來,玩藥的,和下蠱的,如果他們想整一下紀清,估計那小子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好在他們放棄這個打算。
  打了個呵欠,我到底是有些軟綿綿,懶洋洋的,所以不再看著紀清,而是轉身朝著後院走去。
  可那已經被肖承乾『威脅』的有些小怕的紀清,忽然就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在我身後大喊道:「陳承一,我是不會放棄的,你等著,我是不會放棄的。」
  他說這話時,我正跨過門檻,聽他這麼熱血的一喊,差點被門檻絆倒,摔在地上。
  太熱血了,讓我不由得想起我愛看的熱血漫畫中,夕陽下,男主角在手上以後,朝著夕陽大喊我是不會放棄的,然後旁邊總是有個人會熱淚盈眶的被感動到,說點兒什麼青春真是讓人感動之類的話。
  我覺得我現在對那紀清也討厭不起來了,感覺他就是個比我年輕時還二的二愣子,我簡直怕了,也惹不起,趕緊『狼狽』的跑回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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