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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6節

  師祖看著我們笑鬧,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開心,但我們鬧是鬧,目光都落在了師祖身上,是的,承心哥問的問題,就是我們最想直到的問題,我們等著師祖的回答。
  看著我們的目光,師祖歎息了一聲,說道:「確切的說來,我並不是你們的師祖。所以,你們的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
  這句話剛一落音,我們就集體石化了,包括不參與其中的路山也跟著我們石化了,這樣的回答算什麼?簡直比直接拒絕回答我們還要讓我們難過。
  「師祖,你如果不願意回答就算了,何必用這種話糊弄我們?傳法,佈陣,弘忍弘業大師的態度,哪一樣都證明著你就是我們的師祖,你為什麼非要說不是?」承真性子烈,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畢竟我們老李一脈從小就是這樣長大,尊卑關係在我們心中最是沒有界限和束縛,所以承真激動之下這樣說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一次,我們都沒有怪承真,無疑承真說出了我們的心聲。
  「我沒有糊弄你們,我不是你們師祖,也是你們師祖!確切的說,我是一縷殘魂,一縷我自己分離的殘魂,你們懂了嗎?」師祖歎息了一聲,認真的說道。
  「什麼?」這一次,我們幾乎是同時異口同聲的驚呼了一聲。
  「人有三魂七魄,缺一不可!但如果用秘法在三魂七魄上各自分剝一部分,重聚成一個殘魂呢?」師祖望著我們說道。
  「不,這不可能,就算再強悍的人,分剝的一部分也不可能是完整的靈魂,這得不到天道的承認,因為靈魂不可複製!這是挑釁上天……複製的靈魂會魂飛魄散的。」我大聲的說道。
  師祖說的秘法理論上可行,事實上卻不能,任何的術法必須遵從天道,就算是邪修之術,也要符合天道規律,不可挑釁天道的底線。
  複製靈魂,絕對是底線的底線!
  「看來你的道術基礎學得很認真,但如果自我封印在這界碑中呢?」師祖頗有深意的望著我。
  我看著這界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我憑直覺就感覺到這界碑不一般的,而師祖也恰到好處的說了一句:「這界碑是有許多秘密的,不過你們現在也不用知道。總之,你們只需要明白一點兒,我其實只是一縷殘魂,封印在界碑中,多年來一直在積蓄著靈魂力,等你們到來,帶來契機,喚醒我就對了。」
  這……如果真是如此,這完全就說的通了!仔細一想,原來這才是師祖佈局的關鍵,當年他留下妖魂,已經算到後人會取得妖魂,而他又不知道動用了什麼秘術,算出了這個契機……想到這裡,我不禁再次感慨,師祖真是那神仙一般的存在。
  面對我們的驚奇,師祖的態度依舊很淡然,只是說道:「所以,作為一縷擁有完整三魂七魄的殘魂,我擁有你們師祖,也就是我自己完整的意志,卻不帶有完整的記憶!只記得其中的關鍵點,或者在之前靠推算之術,得知一些消息,但你們的問題我確實無法回答。之所以留下殘魂在此,也是我的責任如此,我必須要消弭崑崙之禍,這是崑崙之人都該做之事。」
  在這時,我已經無法形容內心的失落,我喃喃地問道:「師祖,你既然這樣說,為什麼你自始至終都不出手呢?」
  「任何崑崙來的存在我都不能出手,崑崙有崑崙的鐵則,其中一條就是同為崑崙的存在,在不是崑崙的範圍內,互相之間不得出手,哪怕我面對的只是崑崙的一株植物,我也不能出手摘了它。這就是原因,否則哪裡用這樣辛苦的佈局。」師祖歎息了一聲解釋到。
  這句解釋,也打消了我許多的疑惑,從惡魔蟲開始就有的疑惑,為什麼當年師祖不直接滅了這些蟲子?而把重任轉交給了師父。
  「這是什麼破規定嘛?」承願簡直不理解,而師祖則笑了笑,說道:「其實,在崑崙之中也不能輕易去滅殺任何的存在,除非有充分的理由。你可以理解為一種仁慈,一種生存的態度,一種更高的人性。」
  我有些恍惚,師祖說的這個我不太能夠理解,但莫名的卻有些嚮往。
  「那師祖,師父們已經去找你了,不管你是否願意,而我們也沒管師父他們是否願意,去找他們了。這簡直是我們這一脈的宿命,你就不願意為我們指一條明路嗎?」一直沉默的承清哥開口了。
  師祖忽然歎息了一聲,說了一聲:「就算我手段通天,竟然也算不到這些癡兒們的心思。他們果然還是……」
  說話間,師祖背負著雙手,望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們不敢打擾,只靜靜的等著師祖的答案。
  這樣沉默了一會兒,師祖說道:「我一縷殘魂又能做些什麼呢?都是我至親的徒弟,目標飄渺,前路瀰漫,就算是我本人來,怕也算不出個結果,指不出一條明路。誰又能指揮人心呢?我只能利用推算之術,給你們一個答案。」
  給我們一個什麼答案?我們都看著師祖,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而師祖忽然對承清哥說道:「承清,放開靈台,讓我上身。」
  承清哥趕緊依言照做,而師祖瞬間上了承清哥的聲,然後從承清哥隨身的黃布包裡拿出占卜的工具,開始細細的推算起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走,過了許久之後,承清哥的身子一軟,師祖的身影再次出現,這一次師祖的靈魂顯然又黯淡了一分,他望著我們說道:「答案已經有了。」
  我們立刻熱切的望著師祖,師祖的臉色卻變得有些古怪:「能說的只是,他們還活著。相見之日則是迷濛不清的,那個結果我看不透。這就是我給的答案。」
  師祖也看不透?我們有些失望,但同時也已經很開心了,畢竟還活著就是對我們最大的鼓勵,師祖的一縷殘魂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那麼,到現在就還剩下最後一件事了,也是我要離開之事。」在我們高興的時候,師祖突然這樣說道。
  「師祖,是你要和你的主魂匯合了,讓我們幫忙嗎?」我開心的說道,師父還活著,世界上還有什麼事兒比這讓我更開心?
  「不是,不用匯合了,我還有一件已經計算好,必做之事,就是我的殘魂會融入你的靈魂,為你補魂。」師祖認真的說道。
  「什麼?」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該是天意,承一兒,你我命格幾乎完全相同,所以我的殘魂化為純粹的靈魂意志,靈魂力就能為你補魂,彌補你剛才戰鬥所受的創傷,就是如此。」師祖一步一步的朝著我走來。
  在我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師祖的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感覺身體裡忽然多出了一個意志,然後忽然粉碎成為了純粹的力量,讓我一時間無法承受。
  我腿一軟,一下子昏倒在了地上!
【第十卷 江河湖海——江河卷】
第一章 再回湖村
  我有過好幾次昏迷的經歷,但從來沒有像這一次一般,意識是如此的清醒,看著一段段回憶在我的意識中徹底的湮滅。
  這段回憶異常的凌亂,印象最深刻的無非就是用秘法分裂自己靈魂時的痛苦,還有的就是在自我封印的歲月中,彷彿亙古不變般的安靜。
  在零散的記憶中,我看見了師父他們年輕時的樣子,卻沒有具體的事件。
  我也感受到了推算出徒孫輩帶來契機時,所有的開心與施術後的疲憊。
  最後,我看見在那段記憶深處最不能動搖的就是萬鬼之湖中需要做的事情,幾個存留在記憶深處要傳給我們的秘術,這些幾乎已經成為了靈魂意志。
  不過,這些都已經消散了,在我昏迷中回放了一次,就徹底變為了他人的回憶映射在我腦海中,和我個人的意志剝離,讓我不會混淆這些是我的回憶。
  而剩下的則融入了我的靈魂之中,在昏迷中,我也感覺自己莫名的強大了幾分。
  「師祖……」我喃喃的低聲念了一句,彷彿這一次才是一個告別,和師祖短暫相聚後的告別,而心中的溫暖和感動卻莫名的溢滿了我的整個身體,釋放殘魂的力量來保住我,這就是師祖所給予的溫暖。
  「你醒了嗎?」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的思維在恢復中,仔細一想,就聽出來這個聲音是路山的,努力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視線漸漸定格,看見在我眼前的不是路山又是誰?
  此刻的路山坐在我床邊的一張凳子上,叼著一根煙,臉色顯得有些憂鬱,看著我醒來了,這樣的憂鬱多多少少散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