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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節

  「鬼物還有勢力劃分?」如月驚奇的問道。
  「這個我不清楚,但根據我所知的歷史,這裡一開始是沒有的,只有等級劃分罷了。畢竟鬼物的世界比我們的世界更加殘忍,很多鬼物都以會吞噬別的靈體,在這裡長久以來早就形成了等級,然後很多年來延續了下來,形成了一股屬於鬼物特有的勢力。」覺遠認真的說道。
  「說下去。」這個話題我也比較有興趣,但覺遠卻站起身來,到慧根兒旁邊說了一些什麼,小船又換了一個方向。
  「這裡我們這一脈是相當熟悉的了,哪些地方危險,哪些地方相對安全,總是清楚的。讓慧根兒避開著一點兒,在進入界碑以內,總是少些麻煩。」覺遠給我們解釋了一句。
  然後接著說道:「總之這股勢力是這樣延續下來了,在上層一直流傳有一個傳說,就是有道佛兩家的高人與這裡達成了相安無事的協定,道佛兩人之人不會大規模的絞殺這裡的鬼物,這裡的鬼物也要安然的呆在人類所建的外圍大陣之內,不能輕易的出去。人類需要一個這樣的地方,安置很多冤魂厲鬼,鬼物也會需要這樣一個容身之所吧。」
  我瞪大了眼睛,總覺得這個太毀我的三觀了,人類與鬼物達成協定,怎麼聽起來就想人家的國家與國家之間為了某種利益暫時達成協定的感覺呢?
  如果普通老百姓知道有這麼一個約定粉飾著他們平凡的日子,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其實這不奇怪,承一,我說過,你師父把你保護的太好了。你仔細想想,不要局限在華夏,就算是放眼全世界,在方圓百里,千里之類總會存在有那麼一個地方,人跡罕至,陰風陣陣,或者有些乾脆就是直接的,偏僻的無人之地,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帶著怨氣死去的,沒有順利進入的輪迴的鬼物有多少?如果沒有一個類似這樣的地方,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覺遠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什麼?」這一次不止是我震驚,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一直很淡定的承清哥。
  只有肖承乾抓著腦袋說道:「這個說法,貌似是我外公隱晦的提起過一次,說這個世界有些地方去不得,是屬於鬼物的地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當時不服氣,說哪來那麼多的地盤?我外公不屑的笑我,說這世界上還有百分之七十的地方是海呢,問我怎麼看?」
  「原本萬鬼之湖也是這樣一個井水不犯河水的地方,知道嗎?它之所以在圈內那麼大名鼎鼎,說是鬼物橫行之地,不外乎就是因為新城。」覺遠再次認真的說道。
  「你是說……?」我彷彿抓住了什麼。
  覺遠再一次站了起來,習慣性的精神抖擻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裝作很帥的樣子出去指引了一下慧根兒方向,然後才進來說道:「我就是說的這個意思,那段歷史我也不是太清楚,各個大門派的高層諱莫如深,隱世門派的人也不愛提起,我也是獲得了繼承者的資格才知道這件秘辛,詳細的卻也不太清楚。大概你可以這樣理解吧,一山不容二虎,以前這裡只有一個唯一的王者,後來崛起了一個新的王者,大家誰也不服誰,但誰也奈何不了誰,於是就形成了新舊兩股勢力。舊勢力還遵循著人類的約定……」
  「那麼挑事兒的就是新勢力,也就是你說的新城?你為什麼會說我師祖一定是去過新城呢?萬一是舊城呢?」其實這也怪不得我要這麼問,人的靈魂深處就有這樣本能的躲避本能,如果能不去那個聽聞起來就很麻煩的新城,而是去那個聽起來很友好的舊城,有誰不願意?
  儘管在我骨子裡,也認為那湖底下的陰脈,陰脈之中的鬼門,還有萬鬼圍村的湖村,應該都不是我們去舊城能解決的,但是我心底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舊城?你以為那裡就是安全的?我打一個比喻,兩個人,原本甲按照規矩辦事兒了很多年,忽然出現一個乙,他就不按規矩辦事兒,然後爭取到了更大的自由和利益,又沒有得到什麼具體的懲罰,你以為甲會怎麼想?舊城也不是什麼可以在這裡躲避的天堂!而我之所以肯定,你師祖去的新城,是因為我們這一脈的高僧是這麼說,還有就是新城鬧騰的太厲害,你師祖去敲打了一番。那個時候,也就正是萬鬼之湖『聲名鵲起』的時候,因為不安寧,鬼物橫行而鬧出了偌大的名聲。你師祖去過一趟之後,好了一些,但名聲終究是有了,這些年偶爾也還會出一些事故,關係到普通人,不過也是可以壓制下來的,不算鬧得太過分,人類也會適當的給予回擊,就比如利用陣法做些什麼。」我問一個問題,覺遠又說了一大段兒,不過所說的內容卻是讓我們震撼無比。
  原來,是我們生不逢時,這萬鬼之湖早就變得混亂起來了,只因為有兩個相當的勢力在博弈,這一個『堂子』就太小了,不然就是徹底滅了一方,不然就是一方『殺』出去。
  只不過鬼物在這世界上這樣存在,還是讓我目瞪口呆,在我原本的認知裡,這世界上應該有一些因為各種各樣原因沒有去所謂該去之地,沒有去所謂輪迴的遊魂野鬼。
  也有一些因為心中怨氣未了,已經有了殺人報仇或者了心願的厲鬼存在。
  但我從來也沒有想過,鬼物在人世間還能這樣分佈,還與人類的某一個秘密層面有協定,甚至也有勢力的糾紛。
  「傻了吧?這個世界上就算我們以為自己站得很高,看得很遠,但事實上就總是有我們看不見的風景,更是有那在上的,觸摸不到的天空。心有畏懼,心有敬,這才是人類該有的態度。」覺遠說這話的時候,眼光是平靜而深遠的,我覺得這小子出去當神棍兒,一定會有很多的信徒。
  「只是不公平啊,為什麼我們道家人一來這裡就『腥風血雨』的,圍村這是圍的我們道家守湖一脈!而你們佛家看樣子到現在也沒被鬼物刁難,甚至你小子還可以逍遙的在萬鬼之湖內超度,給個原因?」肖大少爺不開心了,翹個二郎腿,叼著一個細雪茄,眼神頗是『哀怨』的質問覺遠。
  覺遠淡然一笑,幾步立於船頭,聲音悠遠地說道:「我剛才就說過,兩家的理念完全不同。道家人總是激進一些,佛門人總是慈悲一些。道家人認為在這裡的幾乎都是冤魂厲鬼,又是唯一一個處在人世繁華處的特殊地段,不如圍起來,等實力足夠了,一舉滅之。就算不能滅殺,也必須狠狠的壓制,所謂人鬼殊途,道家有道家的責任,人世間人們的紛爭,道家人不會插手,但這陰陽二世的事兒,就是道家人的責任。」
  這的確是我們道家人的做法沒有錯,但是,佛家人難道又有不同的想法?
  沒等我發問,覺遠就說話了:「在佛家人看來,這時間眾生本就平等,放下屠刀那一刻,也就是立地成佛的開始,這裡的鬼物若能接受超度,心中放棄怨氣……」
  覺遠悠然的說道,我卻一句話打斷了覺遠,直接問道:「簡單的說,你們佛門之人是想把這一塊兒地方超度個乾淨吧?」
  覺遠笑了笑,沒有再回答我的話,估計是現實讓他稍許有些心酸,在不久之前,他還曾經說過那樣一句話,不過是鬼物狡猾,麻痺敵人的手段罷了,穩住一方,打壓另外一方……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慧根兒,忽然說話了:「佛門懷柔,卻也不是軟弱,為了一方淨土,也少不得那執法的羅漢,金剛,雷霆般的出手。在幾年前,我就曾經放下了念珠,拿起了戒刀……這道理也是差不多的,我願一直走在那最慘烈的地方,既然度化不了,那不若殺個痛快。」
  覺遠沒有說話,只是唱了一句佛號,然後說道,界碑就快要到了。
第九十八章 界碑
  覺遠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內心緊張了一下,但隨後又釋然了,該來的總會來,要面對的重視要面對,我又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這樣的想法,緩解了我的緊張,我的血液在微微的發熱,我竟然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安謐中,直到覺遠叫了我一聲,我才從這種情緒中回過神來。
  「承一,你過來看看吧,所謂的界碑也算一種風景,當然如果這裡不是小地獄的話。」覺遠這樣對我說道。
  我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走到了覺遠的身邊,看著慧根兒划著小船靠近了一個小島,籠罩在迷濛的霧中,也不甚看得清楚,直到真正的離那個小島不到十米遠了,我才看見在這個不大的小島正中,竟然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就如同那些刻意被放大雕刻的雕像一般,竟然讓人有一種仰視的感覺。
  這樣已經足以說明這塊石碑的巨大了,而這石碑樸實無華,沒有任何的裝飾,在石碑之上,也只雕刻著兩個我不認識的古文,這倒讓我覺得很驚奇,畢竟跟隨著師父,我接觸的文字也算是比較多的。
  「這兩個古文比較生僻,聽說是一種是屬於道家文明的符號,其實意思真的也很簡單,就是界碑二字。」覺遠在旁邊對我解釋到。
  而我心中卻很是震驚,如果真的如此,這麼生僻的文字,這個地方應該存在多久了?不過上古的秘密已經不是我輩之人能探尋的了。
  我和覺遠說話間,小船已經慢慢的靠近了小島,我問慧根兒:「累了?想休息一下?」
  慧根兒搖搖頭,說道:「不是的,覺遠老師讓我就在這裡停船。」
  「界碑之後,都必須步行而去,這是規矩,划著小船,你永遠也到不了界碑之後。」覺遠對我解釋到,這倒是很神奇。
  但也還在我的接受範圍以內,畢竟在曾經我也曾遇見過這樣的情景,就是那一次參加真正的秘密鬼市!
  一開始,我擔心著小船讓我們束手束腳,而真的要離開小船,整個人卻又像被剝離了一層安全感,站在小島上的一剎那,我覺得我的雙腿都有些虛弱無力,忍不住老是朝著小船的方向看去。
  覺遠看見我們站在小島的入口處,緊緊的挨著自己的小船,原本想安慰我們說別緊張,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在沉默了一會兒以後,覺遠忽然開口對我們說道:「這也是我第二次踏上這個入口之島,第一次是我初來這裡,定遠告訴我,總是要來拜山頭的,來這裡的人,無論是僧還是道,總是要先來拜拜這界碑的。」
  說完這話,覺遠首先就朝著界碑,行了一個佛門大禮,行禮完畢以後,他望著我們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說道:「也來拜拜?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這個小島,在界碑之外,是絕對安全的。」
  既然是這裡的規矩,我們自然也不能推辭,我們依次都按照本門的最高禮節拜過了界碑,很神奇的是,這界碑初看平凡,卻不想在參拜過後,卻感覺到了一種滄桑的,古老的氣息和氣場,讓人心生崇敬。
  這種氣場我曾經在龍墓的外牆體會過,可是那道長長的外牆和這個界碑比起來,又感覺稍微差了那麼一些氣勢,我也說不明白。
  拜完界碑,我才發現這個小島很奇怪,幾乎是寸草不生的岩石小島,偏偏在我們停泊小船的地方,有一截綁船的木樁杵在那裡。
  陶柏走過去,把小船綁在了木樁之上,覺遠很平靜的說了一句:「把船綁在這裡,就算天塌下來,船也不會丟掉。當然,這是我們這一脈的典籍記載,真假不知,畢竟入島的人,我們這一脈只有一個人。」
  我不知道覺遠這句話到底是在打擊我,還是在安慰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卻看見覺遠已經走在前方了。
  整個小島就只有一條路,蜿蜒的通往界碑的方向,而這裡的霧氣似乎比其它地方的霧氣更加的濃重一些,我們一行人走在這蜿蜒的小路上,只是隔著一米的距離,就快要看不見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