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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節

  「哥,那個島看起來黑沉沉的。」慧根兒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微微皺眉,事實上就如慧根兒所說,那個島雖然籠罩在雲霧中,但遠遠看去就是黑沉沉的,那島上也不是沒有植被,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麼植被太茂密了,所以才形成了這樣的景象?
  亦或者有別的原因?
  我不想想那麼多,乾脆坐在了床頭,這裡的湖面很少有人類進入,湖水很清澈,仔細看去,能發現游魚的身影在水面下竄來竄去,只是這裡的魚就已經不能吃了嗎?我努力的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看久了,就發現這些魚也有不對勁兒的地方,其中一條魚躍出水面,我發現這魚的魚鱗有一種慘白的顏色!
  這讓我想起了荒村的事情,那周圍的幾個村子,被陰氣怨氣所影響的蟲子,這些魚該不會?當然,有大陣的保護,這些魚兒也只能呆在這片水域,而且離開了這片水域,這魚也活不了,就如習慣了淡水的淡水魚,又怎麼可能在海水裡生活?它們自己也不會離開這片水域的。
  而這種污染,估計也只能等著以後再慢慢的化解了。
  船槳滑動水面的水波聲,微微蕩漾的小船,安靜的環境,我想這魚的事情想得非常入神,卻不想這時,卻傳來了一聲刺耳的槍聲,我抬頭一看,一道紅色的信號彈劃破了天空,就如一朵盛放的煙花,是那麼的顯眼!
  我一下子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映入眼中的只有那一朵鮮紅的『煙花』,接著我的脊背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努力鎮定的對慧根兒說道:「朝那邊劃!」
  不用我的吩咐,慧根兒已經努力的朝那邊划動著我們的小船了,這種信號彈我們都很熟悉,湖村特有的傳信方式,從顏色和方向來看,只有一個可能,季風他們那邊出事兒了。
  小船兒努力的朝著信號彈升起的方向劃去,所幸的是我們分開也不是太久,大概也就十五分鐘,他們因為是探查,走走停停,也不算太遠。
  可就是如此,我放在褲兜裡的手心也滲出了汗水,季風這人憨厚正直,我是絕對不希望他出一點點事情的,他們出了事,我絕對我對鄭大爺也不好交代啊……
  慧根兒划船劃的分外的賣力,此刻的小船在慧根兒那怪異的大力之下,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那個方向竄去,所有人都知道了出事兒了,路山站在我的身旁說道:「讓陶柏來吧,如果這裡划船沒有什麼顧忌,他的力氣更大,速度能更快!」
  慧根兒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我卻搖頭對路山說道:「不用了,他不熟悉,也不見得能比慧根兒快。」
  說話間,在那邊已經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船影,我一眼就認出那不就是季風他們那一條船嗎?看樣子,聽聞到了水聲,也開始朝著我們這邊劃來,能這樣划船,應該沒事兒吧?
  我盯著那一條船,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但下一刻心又提了起來,難道是他們身後有什麼怪物在追他們?
  任何的猜測都沒有用,只能見到季風才能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這樣想著,我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了下來,由於是兩方都在努力靠近,不到五分鐘,兩條船終於聚在了一起,相隔不到一米!
  這樣的距離終於讓我看清楚了一些事情,我看見不論是划船那個漢子,還是站在船頭的季風都是淚眼朦朧,臉上還掛著未干的眼淚……
  至於原因,我下一刻就已經清清楚楚了,船頭上整齊的擺著兩句屍體,面色慘白,只是身上不知道怎麼來了許多細碎的傷口,往外冒的鮮血已經稍許有些凝固了。
  「他們十幾分鐘前還活著。」季風有些木然的開口對我說道,然後大顆大顆的眼淚就從眼眶裡滾落,他指著其中一具屍體對我說道:「這是許良永,才到村中來三年,三年前他是不滿意宗門這樣安排的,可是三年來,他做事兒卻比誰都積極,這湖上屬他來的最多,是個勇敢的好小伙。」
  我沉默的聽著,看著那慘白的年輕臉龐,心中同樣是開始心酸。
  季風又指著另外一具屍體說道:「這是魏小娃,是咱們村最小的一個孩子,叫他小娃,都把他當弟弟!這小子有天分,學道術比我們都強,沒想到他竟然死在了這裡。」
  說著說著,季風就蹲下來,哭著說不下去了,對應著季風悲傷的臉,是那兩具已經沉默著,再也不會說話的屍體了。
  肖承乾跳了過去,扶起了季風,神情也很低落,這才進入大陣,而且是外圍大陣,十幾分鐘就已經死去了兩個年輕的生命,任誰心裡也不好受,任誰都會為這兩個年輕的生命惋惜。
  因為十幾分鐘前,他們都還是鮮活的活著啊!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不能再出事兒了,還是先說說是怎麼回事兒吧?」肖承乾開口對季風說道。
  季風哭得有些喘不過氣,畢竟是一個村子的守護者,彼此之間感情很深,過了好一會兒,季風才對我們斷斷續續地說道:「是水下,問題出在水下!」
第八十六章 湖中之魚
  問題出在水下?我低頭看著那清澈卻幽深的湖面之下,除了偶爾的游魚身影,沒發現任何的異常,但越是這樣安靜,便越是讓人覺得詭異……我的目光停留在水面,全身不自覺的就有些發冷,彷彿那幽深的水面之下隨時會竄起來一隻怪物,在我粹不及防的時候將我拖入水中,接著……
  這樣想著,我趕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水面之下,進入這個地方之後,由於大家的生命都背負在我的身上,我自己反倒越發的有些膽小和步步小心了!
  兩條船綁在一起,悠悠的在水面晃動,此時季風的難過好歹減輕了一些,已經能夠正常說話了,斷斷續續的我們從他口中也知道了,在我們離開後短短十幾分鐘內發生了什麼。
  陣法哪裡出了問題,湖村的人前前後後就派人來巡查了不下上百次,不說每一處地方都清楚,但也知曉了大半。
  「我心裡著急,畢竟鬼羅剎去了村裡,我就和大家商量著先去問題最嚴重的一個地方,先修補那裡,或許對村子的幫助大一些,所以,我們就去了那裡。可是,真是太錯了,如果不是……」說到這裡的時候,季風又激動了,雙手抱著頭,死命的扯著自己的頭髮,承願勸慰了好一會兒,才讓他徹底的冷靜下來。
  從大局的角度來看,季風沒有錯,就如要緊急的生產什麼東西,面對一部問題頗多的機器,也是要先修補它最嚴重的問題,讓它能勉強運轉,再慢慢的修理細節一般,誰又能料到會出事故呢?
  問題最嚴重的一個地方,是三個相連的陣樁,從水面上來看,這陣樁是看不出什麼問題的,而整個大陣在水下也有著它精妙的佈置,所以要找出具體的問題,就只能下水。
  「這下水就是他倆搶著要去,誰會知道不出一分鐘就出問題了。」季風這時已經冷靜了許多,但說這話的時候,拿著酒壺的手還是在忍不住的顫抖,他給自己狠狠的灌了一口大口酒。
  「是出了什麼問題?你有看見是什麼東西做的嗎?」我心裡有些沉重,不到一分鐘就出事!犧牲的兩個人怎麼說也是道士,我難以想像……
  季風搖搖頭,說道:「具體是什麼,我也沒有看見。因為一開始下去是平靜的,可是忽然他們倆就一下子竄出了水面,望著我們,那樣子似乎是在拚命掙扎,可是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就……」
  「就被拉扯下去了?」我試著推測,這種方法和河裡的水鬼找替死鬼倒有些相似,但身為道士對付這種問題的方法又哪止一兩個?
  「是的,就是被拉扯下去了!一下子就被扯下去的!」季風的神情有些驚恐,然後說道:「陳小哥,是不是很像水鬼?但不是的,他們手裡都捏著血菖蒲,莫說是一個水鬼,就算是十個八個的也會被打散啊!然後,我們當時都沒反應過來,畢竟他們什麼都沒說,就是忽然那麼上浮了一下,等到我們反應過來,想要跳下去救他們的時候……」
  季風說不下去了,只是接連灌了自己好幾口酒,是另外一個漢子補充說明的:「等咱們就要跳下去救他們的時候,哪想到他們又自己浮了上來?這浮上來的時候,我們先是看見血花蔓延在湖面,接著就是他們的屍體一浮一沉的上來了,很多這片水裡的魚圍著他們,圍著他們啃肉吃!」
  那個漢子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也說不下去了!眼眶通紅,這種場景我沒親眼看見,但光是想想,就是一件很沉痛很慘的事情!
  這裡的魚有牙齒?我想起了那兩具屍體上充滿了破洞的衣服,小小的血洞,凝固的血液……這一切恐怕是真的。
  「接著,我們把他們拉上來,是真的已經死掉了,不到半分鐘啊……拉得時候,他們全身冰冷,不是死人那種冰冷,是一種更冷的感覺!就如同在拉冰塊一般,還要冷一些,冷到人心裡去了!我們根本不知道在那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季風放下了酒壺,眼神有些木然,迷惘的說道。
  我的第二支煙也抽到了盡頭,聽完了這個有些沉痛的變故,然後狠狠的把煙一掐,說道:「走,帶我們去一趟那個地方,我開天眼看看。」
  我隱隱的覺得這件事和一些事是有聯繫的,必須要去探查一番,因為我從六歲就開始開天眼了,所以天眼的洞悉力,也可以說是天眼的等級是比較高的,或許我在那裡開一個天眼能發現什麼。
  「還去?」在季風旁邊的一個漢子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畏懼的神色,但這怪不得他,畢竟經歷過那麼恐怖且不知道原因的一幕,任誰都會對事發的地方有一絲畏懼的心理的。
  季風看了我一眼,看著我相對平靜的表情,一下子就下定了決心,手重重的拍在身下的長凳上,說道:「去,陳小哥兒說去,咱們就要去,只要不下水,應該就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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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到了季風他們那一條船,肖承乾愛看『熱鬧』,也吵嚷著來了這條船,而我們的船則由慧根兒劃著跟上就行了!
  跳上船的才站定,我的臉色就變得很不好看,由於小船是晃蕩的,也許在搖搖晃晃中,其中一具屍體的手就從船頭上晃了出去,搭在了船舷邊,在那裡晃晃悠悠,結果不少湖裡的那種慘白魚就從水裡不停的躍上來,看樣子又是想吞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