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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節

  「難道就不能毀去那個自然形成的陣法嗎?用炸彈什麼的,毀去其中幾處關鍵的點,那自然形成的陣法不也就破了?」那時候的我,年紀還小,多多少少有些幼稚。
  「不能,你就想像那裡是一個裝滿了毒氣的盒子,我如果把盒子扯爛了,那後果是什麼?自然是毒氣外洩!萬鬼之湖聚集的多半都是不得輪迴的冤魂厲鬼,它們可不怕什麼炸彈,如果失去了這個安身之地,你想方圓百里都變成無人之地嗎?更別提陰氣外洩,這種陰氣可不是那種滋養靈魂的純淨陰氣,而是那種害處極大的駁雜陰氣,如果失去了萬鬼之湖,方圓百里甚至會變成……所以,三娃兒啊,你眼中看一件事,永遠不要去看表象,就如垃圾場,它髒,可是它換來的卻是大家的潔淨,難道你就要說垃圾場是個破地方嗎?對待事物,或者對待人永遠要公平,而公平的實質就是看到了表象之下的實際,知道了嗎?」
  師父的話猶在耳邊,所以那時候小小的我,從一開始對萬鬼之湖的畏懼和厭惡變成了一種對大自然的敬畏,彷彿它是一早開始有安排,在護衛人間的安寧。
  我想的出神,也就忘記了周圍的事情,直到這時一陣敲門聲一下子驚醒了我,我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微微皺眉,誰這大半夜的會來敲門啊?
  床上的慧根兒嘟囔了幾聲,然後扯過被子蒙著頭繼續睡,指望這小子去開門是不現實的了,我歎息一聲,只能苦笑著問了一句:「誰啊?」邊說邊朝著門邊走去。
  「承一哥,是我,承真。」門外傳來的是承真的聲音,這倒讓我很詫異,這丫頭半夜來敲我的門幹嘛。
  我走過去開了門,看見承真一臉興奮的站在我門前,旁邊拉著睡眼朦朧的承願和如月,三人就這麼杵在我的門前。
  我還沒來得及發問,承真就說道:「承一哥,陪我出去啊,有事情有事情。」
  承真的話剛落音,如月就在旁邊打著呵欠說道:「三哥哥,這丫頭瘋了,半夜把我和承願拉起來,就說是有事情發生,非得要出去。我們沒辦法,就說讓她來找你,你去我們就去。」
  說話間,從那窗外忽然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承真一下子就激動了,從我的身側擠進門去,然後把我扯到了窗前,指著遠處一片燈火通明的地方說道:「承一哥,你難道沒注意嗎?這個地方出事兒了,現在警察都去了,我們也去看看吧。」
  「明天還有事兒,去湊這熱鬧幹嘛?」我瞭解承真的性格,是那種大大咧咧,爽利的男孩子性格,不過有一點卻絕對是女孩子,而且勝過一般女孩子,那就是八卦的緊,沒想到已經發展到半夜去看熱鬧這種程度了。
  「這絕對不是湊熱鬧啊,師兄,我從一來這裡,就感覺這裡的地脈都一些不對勁,所以決定晚上四處走走,觀察一下這裡的地形,想找一個能夠清楚的望氣之地,結果就發現這裡半夜出事兒了,師兄,這說不定能為我找到什麼線索呢?你知道我這是職業病。」承真對我耍賴般的說道,即使當地發生什麼事兒,通過一件事情又怎麼能判斷的出來?
  不過,看著承真期盼的眼神,我發現我要拒絕了這丫頭,估計會對我不滿很久,所以想想也就答應了,說道:「那我陪你去看看吧,讓如月和承願去睡覺。」
  我的話剛落音,忽然就看見慧根兒從床上一骨碌的爬了起來,精神百倍的對我說道:「哥,我也要去!」
  我一下子無語了,這小子不是睡得很熟嗎?
  這個地方的初夏並不炎熱,反而在入夜的時候,有一些冷,我和承真,慧根兒三人走出賓館,加了一件衣服,都覺得周圍的風來得有些冰涼。
  縣城並不大,出事的地方離我們所在的賓館也並不遠,兩條街的距離而已,我們走了不過十幾分鐘,就已經看見有三三兩兩周圍的居民,在小聲的議論著什麼,往出事的地方趕去了。
  在那邊,警車閃爍著警燈,已經停了下來,有幾個警察在拉著警戒線,並驅趕一些居民,說是叫別破壞現場。
  看到這一些場景,一直嚷著要來看熱鬧的承真忽然有些害怕了,小聲對我說道:「哥,你說我會不會看見兇殺現場啊?如果是,我不要看了。」
  我有些無語,這丫頭身為道士,走南闖北,鬼都不怕,還怕看見兇殺現場?我笑著,一邊安撫承真,一邊覺得這個地方我怎麼那麼眼熟?
  在那邊慧根兒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一些不好看了,他忽然開口對我說道:「哥,額咋覺著是那個小賣部出事兒了?」
  慧根兒這次曾說過,出門在外,要改改自己的陝西腔,一直也很注意,卻不想這一次,一緊張,那陝西腔就冒了出來。
  我一聽,也忽然想起了,這不是我和慧根兒約定見面的地方嗎?我在小賣部見著的慧根兒,這不就是那小賣部附近嗎?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個笑顏如花,青春洋溢的小賣部老闆的女兒!
第四十三章 現場
  這樣的想法讓我也稍微緊張了一下,帶著慧根兒和承真快步走向出事的地點。
  此刻,出事的地方已經被警方戒嚴了起來,警戒線也拉好了,人群全部聚集在了警戒線意外,卻也不肯離去,嘈雜的議論著。
  我們三人好不容易擠進了人群,看見警戒線圍繞的地方就是我和慧根兒相見的那個小賣部,此時,那個小賣部的三層小樓全部被圍繞了起來,幾個警察進進出出,臉色不是太好看。
  我看見慧根兒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於是轉頭小聲問道旁邊的一個路人:「這是大半夜的發生了什麼啊?」
  那人是一個中年漢子,聽見我問他話,神色有些詫異的轉過頭來,打量了我幾眼,說道:「你是外地來的吧?聽口音就不是本地人。」
  「嗯,外地來的,辦點事兒,本來打算回賓館的,結果就發現這裡……」我隨便敷衍了幾句。
  那中年漢子卻歎息一聲打斷了我的話,小聲說道:「嗨,外地來的人就不懂了,別看我們這縣城不大,民風也淳樸,但這些年老是發生一些離奇的兇殺案,搞得我們這邊的人,人心惶惶的。這不,這次聽說是這小店相依為命的父女被人殺了啊。」
  我一下子愣住了,死了?被人殺了?
  慧根兒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好半天才唱了一句佛號,唸了一聲阿彌陀佛,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對我說道:「哥,想辦法進去看看吧。其實一開始額就發現了一點兒不對。」
  「不對?」
  「嗯,額是最近一年才能看見一點兒的,就是人身上的運勢,額經常在這小賣部逗留,發現這裡的老闆,和老闆的女兒,身上都有那種隱隱的紅色凶光纏著,所以才留下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他們。可是額這眼睛也是時靈時不靈,呆了三天以後,發現他們身上的紅光又淡下去沒有了,所以……」慧根兒因為心情有些激盪,說的有些語無倫次。
  可我卻明白是咋回事兒了,能看見人的氣運,不是道家的天眼能辦到的,而是要靠相字脈一個特別的術法,而且諸多限制。
  但有兩種特殊情況,卻是沒有限制的,一是鬼物,在人身上某種氣運特別明顯的時候,它們能夠『看』到。另外一種情況就是,心思越是純淨之人,一雙眼睛越能望透這種氣運,到了一定的境界,甚至能堪破時間空間的阻隔,望見過去未來。
  可這畢竟只是傳說,沒想到慧根兒竟然能偶然看見,看來慧根兒的心性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我深深的看了慧根兒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穿過了警戒線,朝著裡面走了過去,慧根兒跟著我,承真也臉色有些難看的跟著我,碎碎念著:「承一哥啊,我就是隨便來看看熱鬧的,你怎麼能到兇殺現場呢?你怎麼能那麼認真呢?」
  我無語的拉過承真,小聲說道:「死去的人,和慧根兒有些熟悉,怎麼也得去看看。」
  承真不說話了,雖然臉色依然難看,可還是安慰性的看了一眼慧根兒,慧根兒緊抿著嘴角,顯然心情不是太好。
  我們剛進去幾步,就有警察攔住了我們,說這裡已經被戒嚴了,讓我們趕快退出去。
  面對這種情況,我自然有應付的辦法,我從錢包裡拿出了一張證件,這是小鬼事件後,洪子所在的部門,特別批示給我的證件,但這縣城的警察局是不認識這種證件的,我對他說道:「我也是公安機關的人,只不過所在部門比較保密,你可以看看證件,借我一個電話用用嗎?」
  那個警察看著這證件,有些疑惑,但電話還是借給了我,我直接打電話給了一個相熟的部門之人,他對外的身份比較高,屬於公安部門的高官了,然後說明了一下情況。
  輾轉幾個電話之後,那個看我證件的警察終於接到了可能是他們上司的電話,然後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了我們三個一眼,接著就帶著一種『敬畏』的放我們三個進去了。
  「沒想到有個部門的身份證件,那麼好使!下次我也去弄一個,不知道住國營招待所,或者食堂吃飯什麼的,能不能不要錢?」承真自言自語的說道,完全繼承了王師叔『守財奴』的稟性,接著她就說道:「承一哥,你們進去吧,我在這裡等著你們。」
  我無語的看了承真一眼,然後和慧根兒走進了那個小賣部。
  在我的印象中,這個小賣部收拾的頗為乾淨整潔,但此時已經是一片凌亂,散落的貨物,打碎的玻璃櫃檯,很顯然在這裡,這小賣部的父女和兇手經過了一場搏鬥!
  轉入裡間,就看見了這裡有大灘的血跡,因為經過了一定的時間,這些血跡已經有些凝固發黑的跡象了,整個裡面都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