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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節

  我是從下潛的深度還有承心哥的話判斷出這一點的,可是現在卻沒空對肖承乾解釋,一直在水面『浪漫』泛舟的路山已經發現了我們,並快速的划著船朝我們靠近。
  船很快就停在了我們的身邊,我和肖承乾伸出手,魯山和陶柏很自然的就把我們拉上了船,拉我的是陶柏,讓我震驚的是這個傢伙看起來又羞澀又膽怯,但力氣著實不小,我自己幾乎都沒使什麼勁兒,他就一人把我拉上去了,要知道我身上還背著沉重的氧氣管啊。
  到船上,即便是有風吹著,我還是感覺比水裡的感覺溫暖多了,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我一邊就接過了路山遞過來的溫熱薑湯,給自己灌了幾口。
  路山這個人雖然讓人無法琢磨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但在細節上你不能不承認這個傢伙的體貼周到,幾乎根本不用你操心什麼,一切他都會為你置辦的妥帖。
  「怎麼忽然又上來了?有發現了?」路山神色平靜,淡淡的問了一句,臉上帶著不太明顯,恰到好處的關心,顯得他很真誠。
  面對這種人,我覺得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恐怕太過危險了,我也平靜地說道:「上去再說。」
  路山也沒多問,就應了一聲,至於那個害羞陶,就更不要指望他能說出個什麼了。
  ※※※
  我們離開了X池的範圍,在XX山的某地,有一個所謂的觀測營地,也是部隊邊境的秘密駐紮點兒,我們今夜在路山的建議下,就去那裡休息了,畢竟那裡離得也不是太遠。
  在一間溫暖的營房中,我和路上相對而坐。
  我目光帶著一點兒壓迫的望著他,而他卻異常平靜看著我,然後才沉吟著開口說道:「你提的要求,我抱歉,真的不在我能行使的權力範圍內,你要怎麼辦呢?」
  我的身後坐著的是我們那一大票人,在趕路的過程中,就已經得知了我的一切判斷,此刻望著路山的神情都不算太友善,刻意隱瞞,讓我們抱著希望白跑一趟的事實,任誰面對這個事實,都不太會有好臉色。
  特別是肖承乾,幾乎都快開口威脅路山了,只是被我壓制住了。
  一到這裡,我就比較開門見山,直接對路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明天我要再探X池,而這一次我需要的非常專業的潛水設備。
  面對我的要求,路山就是如此拒絕的。
  「呵……」肖承乾冷笑了一聲,看樣子是準備發作了,不管他組織的鬥爭是多麼嚴酷,可這傢伙,畢竟養尊處優了二十幾年,脾氣不是一般的沖,很像多年前在師父的庇佑下那個我。
  二愣子陳承一!
  我站起來,一隻手摁在了肖承乾的肩膀上,然後承心哥站出來開口說話了,在那個年代,要收集一點兒具體的資料,不像現在有所謂的搜索引擎,是非常麻煩的,而且我們也沒有刻意去收集這方面的資料,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那些傳聞上,其餘的一切都依靠部門,才造成了這種被動的局面,承心哥覺得自己有責任去解決這種被動的局面。
  所以,他站了出來,推了推眼鏡,然後對陶柏和路山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比較好奇,你們難道不知道X池的深度嗎?」
  路山看了一眼承心哥,沉吟不語,陶柏在路上的身後,又是低著頭,怯生生的回答道:「其實是知道大概的,平均深度有200多米,最深的地方有300多米。」
  這樣直接回答的陶柏,看起來有些傻愣愣的,不過路山也沒阻止,很顯然這也是阻止不到的。
  「既然你們知道,為什麼不提醒我們,憑借我們現有的潛水設備,根本不可能仔細的探查到X池的每一個角落,連粗略的搜尋都做不到?」承心哥走過去,手放在路山面前的桌子上,身體有些前傾的望著路山。
  路山不說話,而承心哥則繼續說道:「早知道了這樣的結果,或者你們的確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你們真的可以直言的,這樣即使我們失望,也不會怪你們什麼,可讓我們白跑一趟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們阻止你們的話,你們難道就甘心了,就認為不會有什麼陰謀了?」路山依然平靜,連說話的語調都那麼平靜。
  承心哥呵了一聲,然後站直了身體,很直接地說道:「那麼明人不說暗話,你們不要說你們帶我們來這一趟,就是為了讓我們死心,怕是有別的目的吧?不提供一切的設備,是有什麼交換條件吧?」
  對的,這才是問題的關鍵,這件事情才和肖承乾一開始急急忙忙阻止我們的原因對上了號!
第二十一章 莫名的機會
  面對承心哥的問題,路山沉默了,過了很久,他才說道:「沒有,沒有任何的交換條件,目的就只是為了讓你們死心而已。」
  我們都沒想到路山竟然來了一個那麼近乎於無賴的回答,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什麼話來接應,一口悶氣憋在心裡,是半晌也發不出來。
  『啪』的一聲,肖承乾拍了桌子,然後說道:「是的,我們沒辦法強求你們什麼,但你們也不要干涉我們行動的自由,深度潛水的設備,你以為我搞不到嗎?那就這樣吧。」
  說完,肖承乾就拂袖而去,而事情到了這一步,再說下去也是無益,剩下的人倒沒有像肖承乾那麼發火,只是保持著沉默走出了這間營房。
  我是最後一個走的,在要跨出門的瞬間,聽見陶柏在我身後有些小聲地說道:「這一切,我也只能匯報給江部長了,沒有辦法了。」
  我聽得是又好氣又好笑,說了一聲『請便』,便走了出去。
  一天奔波讓我們很疲憊,出來之後,就各自走去各自的房間睡去了,可是我因為失望,輾轉反側也睡不著,乾脆批件衣服,走了出來,在營房前面的小樹林決定散散步,緩解一下心情。
  月光如水,灑在這安靜的小樹林,我點上一支煙,默默的抽了起來,肖承乾給我的消息應該有絕對的把握判斷是真的,那水下真有紫色植物。
  但是除了紫色植物還有什麼呢?這就是一個謎題,更關鍵的在於,這個消息是如何確定的呢?肖承乾沒說,但我估計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單純的知道這樣一個秘密,然後又判定,其實這一次事情我是在被利用,進退不得。
  更讓人鬱悶的是,如果只是被利用,倒也還好了,我至少可以得到足夠的支援下水,接下來要怎麼做,可以走一步看一步,路山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徹底的否認了肖承乾的利用說……這中間還有什麼秘密嗎?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團亂麻,讓人理不順,更是剪不斷,我陷入了沉思,一支香煙燒到了底,直到燙到了我的手指,我才低呼了一聲,反應了過來。
  手指上的余痛還沒消,我就聽見了小樹林裡傳來了腳步聲,我是一個道士,深夜在這種地方,最不怕的遇見的就是鬼物啊什麼的,接著才是人,最麻煩的倒是怕遇見什麼野獸之類的。
  所以,聽見了腳步聲,我也沒什麼反應,反倒是倚在一棵樹下,靜靜的等待著。
  今晚的月光夠清涼,那個人影漸漸的在我前方出現,然後越來越清晰,看得我心中更加疑惑,竟然是路山?!他來這裡做什麼?莫非他也是一個心煩不能睡著的人嗎?
  我看著他沒有開口,可是他就像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一般的給我打了一個招呼,不鹹不淡,然後就沉默了,彷彿我們是在街上遇見,打個招呼而已。
  這詭異的時間點,和這比較偏僻的環境根本不在他的注意範圍以內。
  我憑直覺感覺到這個人是一個喜歡把主動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人,他就打個招呼,挨著我站住了,什麼話都不說,他就是在等我問他,這樣不才更有主動權嗎?
  我對路山談不上什麼好感,而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經歷,讓我已經越來越厭煩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了,所以我真的也就什麼也不問,再點上一支煙,默默的抽完,很隨意的給路山道別了一聲,就要走出小樹林。
  1米,5米,10米……我計算著距離,或者這是我的一個機會?又或者路山想告訴我什麼?我又躊躇起來,但腳下的速度卻沒有變,我告訴自己走過前方那棵大樹,如果路山沒有叫住我,我再回頭去找他。
  眼看著前方那棵大樹越來越近,還有一米距離的時候,我的身後先是響起了一聲咳嗽的聲音,然後傳來充滿了探尋的兩個字:「聊聊?」
  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第一次有一種完全自主,不再受制於人的暢快感,但回過頭的時候,我卻已經是一臉迷惑。
  在早幾年的自己,是根本做不到這種戴上面具一般的欺騙,陳承一是一個直來直去,脾氣都不會掩飾的二愣子,只不過幾年過後,才發現在這個世間,安全感往往需要來自一些偽裝,唯一能對得起的只能是自己的一顆心。
  潔白無暇環境裡的潔白,永遠都算不得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