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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節

  這裡也有燈?專門穿透這黑暗的燈?我原本沒有想那麼多,可是吳老鬼那一句,好像有人幫我們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我,這些燈難道也和整個事件有什麼聯繫?
  可是不容我多想,走在我身邊的承心哥已經伸出了一隻手,手上是打火機,他幾乎是喘著粗氣的對吳老鬼說道:「趕緊的,去把那燈給點亮了,我要大妖之魂,大妖之魂!」
  我一頭冷汗,這承心哥是『走火入魔』了嗎?可是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一直以來,老李一脈能打的就只有我,如果有了大妖之魂,可能在承心哥看來,我就不用那麼累了,其實在很私下的一次,我和承心哥談話,從他的話裡我隱隱能感覺出來他的意思,同時也是幾個師兄妹的意思。
  都覺得我身上的擔子太重,其它幾脈幫不上什麼忙的感覺。
  當然,這話他沒有明說,我也不能開口勸解什麼,但是那份心情我能理解。
  面對承心哥的『命令』,吳老鬼原本還想像平時一樣鬥嘴兩句,但這時,一聽承心哥那『呼哧呼哧』的踹粗氣的聲音,吳老鬼不敢爭辯了,接過打火機就去了。
  火光終於亮起在這個洞穴,我們幾個人循著光亮快速的走到了吳老鬼說的有情況的地方,然後就真如吳老鬼擔心的那樣,直接嚇到了!
  最後,最先開口的竟然是老張,他畢竟見慣了這老林子的動物,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說道:「擱以前,我真的,我真的是打死也不會相信有那麼大的,大的蝮蛇!」
  是的,盤踞在我們眼前的是一條蛇屍,由於是盤踞著,我根本不知道這條蛇屍到底有多長,我唯一能清楚描述的就是這條蛇屍的腦袋,竟然我半個身子那麼大,這是多麼驚人的巨大。
  如果說只是這一條蛇大,還不足以讓我驚奇,在那個時候,有一部片子叫狂蟒之災,講的就是巨蛇,裡面的森蚺也巨大無比,可是老張竟然說它是一條毒蛇。
  毒蛇可能長那麼大嗎?可能嗎?在我的常識裡,劇毒的蛇體型一般都是不大的!
  這簡直顛覆了我的常識,可是我有什麼常識可言,連長年在老林子活動的老張常識不都被顛覆了嗎?
  看著那條蝮蛇的屍體,我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可怕,它的屍體和嫩狐狸一樣,是栩栩如生的,可是嫩狐狸的屍體給人的感覺就是威壓重大而帶著詭異的精神氣息,這條巨蛇那就是純粹的可怕。
  「這裡……很大。」如雪在我們身後說話了,戰鬥的時候,如雪都是一直站在我們身邊沒有動手,是的,本命蠱都被替換的如雪,應該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我至少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也算我無趣,因為恢復了『正常』的如雪,又恢復成了那種冰冷的淡然,話很少了。
  她忽然說這裡很大,我少不得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才發現,這條巨蛇的居所,和嫩狐狸的『華麗居所』比起來,簡單的過分。
  就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山腹之洞,而洞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我仔細尋找了一下氣息的來源,竟然是來自於牆角那一堆動物的屍骨,不難猜測,這是這條巨蛇以前的食物,它是一個不怎麼講衛生的傢伙,吃的地方和睡的地方弄在一塊了!
  不過,看那些屍骨,看一眼還好,仔細一看,就震撼了,竟然全部都是大型動物,而且有的屍骨色澤不同尋常,再一觀察,竟然還有淡淡的沒有完全消散的一點靈魂力在上面——妖物的屍骨!
  這傢伙生前是一個『巨凶』!這樣的傢伙,如果有殘魂該把殘魂交給誰?會不會被影響?
  我這樣想著,如雪已經走到了前面,對我說道:「和嫩狐狸情況是一樣的,它的屍體裡滿是蟲子,讓我來處理吧,如果我得到的記憶沒有錯,它的殘魂應該藏在它的一顆『畸形』的毒牙裡。」
  『畸形』的毒牙裡,這……如雪怎麼連這個也知道?她的記憶傳承有那麼詭異?
  可是如雪已經很平靜了,不平靜的是吳老鬼,它喊著:「承一,有字跡!有字跡!」
  字跡?我開始是不以為然的,該不會又是嫩狐狸洞穴裡發現的簡筆畫那種吧?可是,那一排字跡我沒想到……
第六十九章 師祖
  除了吳老鬼,我們幾個人是不敢輕舉妄動靠近那排字跡的,只因為那條大蛇的屍體橫亙在那排字跡的前面,徹底的擋住了字跡。
  而過去,就意味著要靠近大蛇的屍體,在嫩狐狸的洞裡,那鋪天蓋地的蟲子,我們還記憶尤深。
  如雪說要處理大蛇的屍體,而她的處理方式是那麼的詭異,竟然是劃破她身上那處蟲子鑽入的地方,然後流出的竟然是一種黑色的血液。
  我看著難免緊張,莫非是如雪中毒了?如雪卻望著我,用眼神示意我沒有事情,而我再仔細看去,那血液根本不是黑色的,而是深紫色的!
  紫色?這個讓我敏感的顏色,讓我看著比看著黑色的血液還要緊張,因為只要是關於這種紫色,留給我的回憶都是極其的不美好的,可如雪此刻竟然流出了紫色的血液?
  那血液流淌在地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產生了幻覺,竟然有淡淡的螢光,又或者是此刻的燈光映照著如雪的臉,讓我有一種眩暈的不真實感,覺得如雪離我如此的遙遠,又充滿著我未解的神秘。
  我太過於沉溺於這種情緒,以至於承心哥在旁邊激動的大喊了一聲:「吳老鬼,你念的什麼,你敢不敢給我再念一次?」
  這語氣已經激動到不正常,可那時我還在發愣,承心哥不知道我此刻的想法,一把扯過我,喊道:「承一,你是聽見了嗎?你是聽見了嗎?」
  我乍一看,承心哥的雙眼通紅,那平時掛在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此刻激動的嚇人,我有些迷糊,是有什麼不對勁兒的事情出現了嗎?我該聽見什麼?
  而承心哥根本沒有看出我的不對勁,抓住我手臂的手是越發的用力,也恰好就在此時,吳老鬼的話語聲再次傳來:「吾徒,吾之後輩,自問心無掛礙,不染塵埃,已得道,已為道。可笑,可笑!情之一字,情之一字!」
  這是什麼?前半句我能很快聽懂其中的意思,可是後半句是什麼,沒頭沒腦的,也沒什麼高深的字句,對道的解讀,我疑惑的看著承心哥,就這個能至於激動成這樣?
  但是承心哥根本就不關注我,而是死死的盯著吳老鬼,彷彿它此刻上下動著的嘴唇,能說出一朵花兒來。
  「妖魂留予後輩,完成此生最大憾事——老李。」吳老鬼念出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在它念完以後,我也『瘋』了,和承心哥變得一樣,雙眼一下子發熱,通紅!我深刻的覺得,比起我來,承心哥絕對是克制無比的!
  因為我幾乎是不管不顧的衝向了那一排字跡。
  「承一……」如雪喚了我一聲,我恍若未聞,不能怪物這麼激動,因為這是我活了三十幾年第一次在師父流傳下來的東西以外,看見了關於師祖的東西,而且很有可能是他親筆的留字!
  在很小的時候,我就停師父說過,關於師祖的很多傳說,長大以後,我常常疑惑,師祖那麼一個神奇的人物,一定在華夏這片土地上留下了不少痕跡吧,可是沒有,我一點點也沒發現過,師父也沒提起過。
  可是師父畢生去追尋師祖的腳步,他怎麼能想到,有一天,他的徒弟在這裡就這麼遇見了師祖的『腳步』?
  我自幼就是情關難過到矯情的地步,因為太過敏感,哭鼻子,常被師父責罵成鼻涕王,在他離開以後,我骨子裡刻意的和他做對,也或者是為了證明什麼,常常約束自己的感情,不要哭,也不想輕易與人靠近,就怕心裡有了牽掛,會傷會放不下。
  可我本就不是『硬漢』,這樣的偽裝太累,所以,今天,在得知了這可能是師祖的筆記以後,我邁出第一步,眼淚就跟著流下,為什麼流淚我卻根本不知道。
  承心哥也跟在我的身後,眼角的餘光看見,一向溫和卻是最不愛流淚的承心哥,此刻也是兩行淚水掛在臉上,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了。
  一步,兩步,我們就這樣根本無視任何存在的靠近師祖的字跡,在某個距離範圍內,那條大蛇的屍體忽然就起了變化,腦袋開始微微立起,就如活過來了一般,我們卻視而不見。
  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蟲子從大蛇的身體中湧出,自然是朝著敢逾越雷池的我和承心哥,可我們哪裡顧及的上?
  我們只是如同朝聖一般的走過去,蟲海詭異的從我們身邊『湧』過,又復安靜,我才想起如雪在身後,我回頭看了如雪一眼,估計那樣子是這一輩子如雪見到我『最難看』的樣子,雙眼通紅,眼淚掛在腮邊,甚至鼻涕也沒有擦一下,但是如雪只對我說了一句話:「放心去。」
  我看見,她身前,有一溜長長的紫色血痕,而蟲子全部都朝著紫色血痕湧去,接著她的身體裡有一聲怪異的鳴叫,我只知道是那蟲子……她手臂上的蟲子!
  那是怎樣的存在方式?我腦子思考不過來,只是看著蟲子又在做和嫩狐狸洞裡那些蟲子相同的事情,我就放心了,帶著如雪那一句放心去,無視掉那快速『乾癟』掉的大蛇屍體,我和承心哥終於走到了那排字跡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