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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節

  我的清醒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下一刻,我默念靜心口訣,心緒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然後我開口說道:「放手吧,我自會找人超度於你,這樣下去只會讓你背上更深的罪孽,這原本不是你的錯,你又何苦這樣?」
  那個嬰靈依然沒有轉身,用一種幽幽的口氣對我說道:「叔叔,你知道成人一次多麼不容易嗎?需要等待多久嗎?和那不要我的兩個需要化解上一世的多少因果啊!你超度於我又怎麼樣?我已經錯過了這一次的機會……」說到這裡,那個嬰靈頓了一下,忽然聲音就開始尖厲起來:「你超度於我,誰知道我下一次還會不會變成人?誰知道下一次還是不是?說到底,你是不是就是不肯要我?」
  到最後的時候,那個嬰靈幾乎是厲聲的嘶吼,我一下子拿出了天皇尺,也就在這一瞬間,那個嬰靈忽然就轉身了,那一刻,我的內心開始急劇的跳動起來,我是真的被嚇到了。
  因為那一張轉過來的臉是怎麼樣的臉啊,原本應該是很可愛的小臉蛋兒,感覺上是被打碎了拼湊在一起的,某些地方甚至扭曲變形,中間還間雜著血跡,它用那雙已經被怨氣密佈,變成純黑色的眼睛望著我:「叔叔,你是不是不要我,你是不是嫌棄我?我不是這個樣子的,我很可愛的,我好好的呆在媽媽的肚子裡,就被那鐵鉗子打碎了,被吸出來,然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嫌棄我?」
  我手中原本舉著天皇尺,卻遲遲的拍不下去,我這一次不是受影響,我就是拍不下去,看來在心性上,我真的是很不合格。
  可就在這一刻,那個嬰靈忽然怨毒的一笑,然後猛地就朝我撲了過來,它的動作之快,又是趁我愣神的時候,我根本就來不及躲閃,只是瞬間我就感覺一股陰冷從我的腳底蔓延上來,不受控制的牙齒就開始打顫。
  更糟糕的是,我的身體根本動也動不了,完全就是一種麻木而僵硬的狀態,不受自己控制。
  下一刻,我就看見那個嬰靈爬上了我的肩膀,張著嘴大口的啃噬著我的肩膀,嘴巴裡怨毒的,而模糊不清的嚷著:「讓你不要我,讓你不要我。」
  我當然清楚這只是幻覺,它不能真的啃噬我的身體,它真實啃噬的是我肩頭上的陽火,一旦我的三朵陽火都被啃噬完畢,我絕對會被這嬰靈殺死,這種殺死就是它影響我的行為,讓我做出自我傷害甚至自殺的行為。
  可是我心裡知道,如今卻毫無辦法,因為我的身體根本不能動,怪不得師父常常強調一種世外觀的心態,不能身在其中受其影響,一個嬰靈就這樣讓我著了道,真是……
  但我不可能甘心這樣,這個時候拼的就是意志力,我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去注意那個嬰靈,而是拚命的集中精神,努力的調動起自己的丹田之氣,也就是功力。
  終於,順著我大喊了一聲之後,我的身體瞬間就能動了,而順著氣勢的瞬間提升,那個嬰靈一下子就被彈開了。
  我顧不得有些冰冷僵硬的身體,下一刻運起口訣,功力湧上天皇尺,狠狠的就朝著嬰靈的頭頂拍了下去,那一刻我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了它,那是一種寒冷透骨的感覺。
  隨著天皇尺的落下,那嬰靈發出了一聲類似於貓的慘叫的聲音,然後一下子縮了回去,竄到了天花板上,怨毒而狠辣的盯著我。
  可我此刻哪裡還會停頓?下一刻,口訣運起,單手開始掐訣,終究還是不夠狠心,我沒有掐動可以讓它魂飛魄散的手訣,而是選擇了相對溫和的鐵叉指,這個手訣以仁為先,主在驅趕,不會一來就把功力傾斜,不留餘地。
  估計是預感到了我指訣的危險,那個嬰靈竟然怪叫著再次朝我撲來,而瞬間我的鐵叉指也插向了它,停在了它額頭兩寸的地方,只要它再有不軌的行為,這一指我是絕不容情的。
  但我一再的仁義,又怎麼能大過它的怨氣,它只是停頓了一下,還是不管不顧的朝著我撞來,這一刻,我也狠狠的叉向了它,只是下意識的我保留了三分。
  中了我的鐵叉指,那個嬰靈發出了一聲無比淒慘的慘號,然後一下子退去了好幾米,再次抬起頭來已經是萎靡不振。
  我從背包裡拿出七星桃木劍,上前一步,運用了一定的功力,行使道家吼功之震壓功,對它喝道:「你可接受度化?」
  那個嬰靈無比怨恨的望了我一眼,接著竟然瞬間沒入了牆裡,我一下子有些奇怪,提著桃木劍,走向了那堵牆,然後細細的撫摸感覺起來。
  過了一會兒,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歎息了一聲,師父從來都告訴我,凡事留一線的解決方式才是最完美的解決方式,趕盡殺絕其實會背負很多因果,也違背了仁。
  所以,我決定就換一種比較麻煩的方式吧。
  想到這裡,我從隨身的背包裡拿出了一張藍色的符紙,貼在了牆上的某處,這些怕是只有等到天明才能解決。
  做完這一切,我轉身就要走的時候,卻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抓我的腳,我心裡一驚,莫非還有一隻嬰靈?低頭一看,卻什麼也沒看見。
  我心中疑惑的運起天眼,再看時,卻發現那也是一個嬰兒的靈體,卻是正常的灰色,它的氣場非常黯淡,隨時都要熄滅的樣子,抓住我的褲腳,怕是費盡了很多的力氣。
  我心中一想,忽然就明白它是從哪裡來了的,封魂符我一般出來做事兒都會備著,原本以為這次會沒有用了,卻不想到這裡竟然還派上了用場。
  我拿出一張疊成三角形的封魂符說道:「你若願意,就到這裡來,我自然會幫你處理所有的事情,也給你一場超度。」
  我的話剛說完,一陣小小的風從我掌心吹過,我歎息了一聲,收起了那張封魂符,小心的放入了背包,然後轉身走出了這間貯藏室。
  出來之後,那原本密佈走廊,鋪天蓋地的怨氣嬰靈已經消失,這裡的氣場發生了一定的改變,可依然陰氣森森,畢竟這棟寫字樓按照鬼物們告訴我的,還有7處地方有待我去解決。
  想著,我再次出發,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第十六章 心事
  凌晨4點,黎明前之後的黑暗,我身處在最高的21樓,異常疲憊的從背包裡拿出了4張符,這裡是最後一個嬰靈的所在,而我的藍色符菉顯然不夠了,只能用4張黃色的鎮魂符替代,想必也足夠了,畢竟這些嬰靈都異常頑固,一個個都要和我搏到『身受重傷』才肯退卻。
  畢竟只是普通的『加強版』嬰靈,我若不被迷惑,對付起來也不是太難,如果是在黑巖苗寨那種,用秘法催生的嬰靈,恐怕我就搞不定了。
  但到底有八隻那麼多,最後一隻逼著我動用了符菉配合,才勉強拿下了,可此刻我也已經是疲憊不堪。
  鎮壓完最後一隻嬰靈,整棟寫字樓已經清明了不少起來,明日度化完普通的靈體,整棟寫字樓也就安全了。當然陰性,讓人不適的氣場還是需要一定的淨化,配合時間才能慢慢的散去,這之後的瑣碎工作,讓安宇請一般的道士來做就行了,畢竟這些常識,那些道士足以應付了。
  不過是煮一大鍋艾葉,菖蒲水,灑遍整棟樓,再不放心,用蒼朮熏一下就行了。
  休息了好一會兒,我才起身坐電梯回到了安宇的辦公室,喝了一點紅酒,算是驅逐一下疲勞,卻再也沒有力氣和心情去玩什麼仙劍,而是打開安宇辦公室裡所謂的休息室,倒頭就睡。
  在睡夢中,我老實覺得有一個嬰兒在我的夢裡來回走動,可是我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很清醒的知道是在做夢,也很自信的覺得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夢境,我今天晚上和嬰靈接觸太多了導致。
  這一覺我睡得昏天暗地,外面的人來上班了我都不知道了,直到安宇這小子來上班,把我推醒了,我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他一見我醒來,就小心翼翼的問我:「承一啊,事情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著小子被酒色之氣上浮的臉蛋兒,就特別的不順眼,伸了一個懶腰,很是冷淡地說道:「有八處地方有問題,已經一一搞定,但還有一些後續重要的工作要做,錢呢?」
  安宇一副放心下來的樣子,嘿嘿一笑,轉身從背包裡拿出了5疊錢給我,一疊錢是一萬,這小子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習慣,非常喜歡用現金付賬,貌似他覺得有優越感似的。
  我也懶得數,把錢放進背包,說道:「徹底完事兒之後,再加兩萬。」我是懶得跟他解釋,這一個單子用掉了我貯存的所有藍色符菉,要知道以我現在的功力,一年也最多畫出兩張。
  我不是一個生意人,不太會談,總是這樣直接說出我的要求,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安宇倒是很爽快,非常直接的就答應了。
  我懶洋洋的站起身來,去了這間休息室的廁所,開始洗漱,一邊洗漱一邊對安宇說道:「今天星期四,星期六那天你來一趟這裡,叫上幾個道人,有點名氣,有點小本事那種就行,你自己還是認識不少的,另外找幾個建築工人來。」
  安宇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著,此時我已經洗漱完畢,背上背包就準備回去了,昨夜一場忙碌,用了我太多的力氣,回去得好好休息一下。
  卻不想安宇連忙追了出來,問道:「承一啊,原因是什麼?是不是有人害我?有辦法查嗎?」
  我望著安宇說道:「追查起來恐怕就有些困難了,至於原因你到了星期六那天自然就知道了。」
  安宇知道我的習慣,想說的會說,不想說的問了也是白問,於是沒有再次追問,而是慇勤的送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