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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節

  我嘿嘿一笑,我師父就是這樣,平常總喜歡擠兌我兩句,可是在眾人面前,又忍不住要變著法子誇自己徒弟兩句。
  這也是師父的真性情?
  恢復了一會兒,師父掛著那個大肚子老妖怪,要我扶他起來,去看看情況,我幾乎都要把那個大肚子老妖怪給遺忘了,聽師父那麼一說,趕緊扶起師父,走到一個地勢較高的位置,讓人把探照燈打過去,好讓師父看情況。
  此刻,那個大肚子老妖怪已經停止了祈禱的動作,躺在地上,用一種怪異的姿勢摟著自己,那個姿勢就如同嬰兒在母親肚子裡的姿勢。
  一個老妖怪做出這種姿勢,讓看見的人無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因為那畫面真的有說不出的詭異。
  師父看了那老妖怪幾眼,然後轉頭對我兩位師叔問出了一句話:「你們覺得他死了多久了?我在主持大陣,無暇分心於他。」
  竟然是這麼一個問題?王師叔不久前就對我說過那個老妖怪已經死了,現在師父也那麼問。
  他們的觀點是如此的一致,他們就是老天爺派來毀我三觀的!
  但不論如何,現在那老妖怪用一個怪異的姿勢抱著自己,一動不動的樣子還好,像是死了,剛才又拜又念的,讓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他是個死人。
  面對師父的問題,這一次是陳師叔回答的,他說道:「我一直在觀察他,這個寨子的老妖怪關於那神秘的……神秘的禱文吧,掌握多少,我們是有情報的。從他念出新的禱文開始我就知道他已經死了。」
  師父沉吟了半晌,然後問道:「那你覺得現在可以動手了嗎?」
  陳師叔說道:「現在還不行,還在孕育階段,以我的術法,要在破體的剎那,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那好,我們下去,把最後的準備工作做好吧。」師父如此說道。
  ※※※
  此刻的山谷一片泥濘,原本被大水沖刷過,又下了半夜的大雨,竟然積下了不少的雨水,最深的地方可以到人的膝蓋。
  我們此刻一行數人,靜靜的守候在老妖怪的身邊,看著他怪異的抱在那裡,一動不動,而在他旁邊,是一顆很怪異的樹。
  這樹是顆老槐樹,普通人不怎麼喜歡這樹,因為它有養魂的功效,孤魂野鬼飄蕩在世間總是喜歡附身在這種樹上,所以這種樹在普通人心裡總是透著一種詭異的感覺。
  加上陰陽是一種平衡之道,陰盛自然就會陽衰,槐樹偏陰,所以養魂!種植在陽宅,如果宅子壓不住槐樹的話,對風水是不太好的。
  不過風水是門複雜的學問,槐樹也不能看成是破風水之物,只是這世間能壓住它的陽宅太少,所以院子裡有槐樹的人家總是有些不順,人們也就更不喜歡它了。
  不過,道家之人對槐樹是沒有任何偏見的,有時候法器中的魂器還有用到槐樹,有些地方的請神術,還必須借助槐樹做的面具輔助,才能成功,我之所以說這槐樹怪異,是有別的原因的。
  第一,這是一棵已經死去的槐樹,按說應該是枯萎腐朽的,可是它的枝條怒張著,沒有一片葉子,明明已經死去,卻半點沒有腐朽。
  第二,是我呆在這顆槐樹前,總覺得不是那麼舒服,因為這槐樹死氣沖天。
  這所謂的死氣不同於陰氣,是另外一種氣場,一般死去不久,或者將死之人就會有微弱的這樣的氣場,當然不止是人,動物,植物都會,因為死是天道中的一種,沒有任何有生命的事物可以例外,有死自然就會有死氣。
  但如此死氣沖天的槐樹,我還沒見過,我甚至不知道它怎麼會出現在這山谷裡,更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七手八腳的把老妖怪的身體抬到這裡來。
  可能一切都和陳師叔的術法有關係吧。
  我們緊緊的等待著,可是這老妖怪還是一動不動的用怪異的姿勢抱著自己,剛才在搬動他的時候,我就有些奇怪,我們那麼大力的搬動,他那個姿勢並沒有改變一絲一毫,就跟全身的關節已經全部僵硬到了如生鐵一般。
  但是他的體溫還在,呼吸還在,這一切都是那麼怪異。
  他不動,我們就只能守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腳下的水因為慢慢的流動滲入,已經在漸漸的變淺,而在天際的那邊已經乏起了一絲淺淺的魚肚白,我一看時間,已經清晨六點多了。
  經過連番的大戰,每個人都很疲憊,這老妖怪一直不動,難道我們就要一直守著嗎?
  終於,在天濛濛亮,7點多的時候,這個老妖怪的四肢忽然舒展開來,然後很怪異的一個翻身,整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面前,詭異的是,他翻好身的時候,腿一蹬,呼吸忽然就停止了。
  恐怖的是,我終於看見了他的表情,是一種怨毒的不甘,還有,他的臉開始迅速的起著周圍,身體開始發黑……
第五十六章 靈醫術
  這個老妖怪開始迅速的……我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形容詞,他最終的命運和我第一次在蟲洞見到的那個老妖怪,還有剛才另外幾個以身飼蟲的老妖怪是一樣的,對,我終於找到了準確的形容詞,那就是身體在迅速的碳化,彷彿所有有用的,關係到生機的東西都全部被抽乾,我相信不出一分鐘,這個老妖怪就會和其他老妖怪一眼,變成一堆飛灰。老妖怪的身體僵硬,可是有一個地方卻是異常的活躍,那就是他的肚子,不停的蠕動,彷彿是有什麼東西要破肚而出,我用了那麼多形容來形容老妖怪,說實在的也不過是我腦海瞬間的念頭而已。
  在這個時候,師父已經喝道:「快,就是現在,趁它還沒有脫離,卻又孕育完畢,缺乏保護的時候。」
  師父說話間,陳師叔就已經採取了行動,他的行為很怪異,首先就是朝那棵已經死掉,死氣沖天的槐樹拜了拜,然後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之後,盒子裡一套完整的金針。陳師叔鄭重的拿起了一根金針,深呼吸了一下,只是稍停了一下子,然後毫不猶豫的下針了,下針的對象就是老妖怪不停蠕動的肚子。
  隨著第一根的金針刺下,那肚子的蠕動明顯變得弱了幾分,像是陳師叔的金針刺到了肚子裡的東西什麼要害的地方一樣。
  「承一,現在你師父的身體不濟,要麻煩你來打結扣,可以嗎?」陳師叔下完第一根金針以後,忽然對我說道。
  「什麼樣的結扣?」不是所有結扣我都熟悉,所以我也不是有太大的把握。
  「鎖住生機的結扣——鎖生結。」陳師叔一字一句的說道。
  是這個結扣?堪稱所有結扣裡最難的一種的結扣!這不是什麼殺人的結扣,但是給人綁上以後,這個人就會在幾個小時內慢慢的形成假死的現象,呼吸和心跳都會變得很微弱,如果長期間的不解開這個結扣,這個人就會真的死掉。說起來很玄幻,可是現代醫學也可以讓人短時間的陷入假死狀態,只是他們鬧不明白道家為什麼用一根紅繩就可以辦到,可是事實說穿了也不奇怪,因為這裡關係到人體的各個穴竅,靜脈,在解剖學裡完全虛無縹緲的東西。
  鎖生結,原本涉及到的穴竅和經脈就很多,何況是要更高層次的運用鎖生結,因為要通過老妖怪的肚子,對裡面的生物直接起到作用,這綁紅繩的過程中需要傾注的精神力就不是一點半點,用精神力直接作用於物體,就比一般的結扣多了很多難度。
  我頭上滲出了熱汗,知道這件事情一點都不能馬虎,我對師叔說道:「鎖生結,我沒有太大的把握。」
  師叔有些猶豫的望向了我師父,我師父此時已經掏出了旱煙桿來咬著,只是煙葉有些潮濕,他在烤著煙葉,面對我師叔探尋的目光,師父說道:「三娃兒靈覺強,這種精細活兒,他能做好的。」
  然後,師父轉頭對我說道:「拿出紅繩,我一邊指導,你一邊綁。」
  我點點頭,摸出已經特殊處理過的紅繩,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挑戰高難度的鎖生結,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那一邊陳師叔在紮著金針,這一邊我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綁著鎖生結,我不敢分神去觀摩陳師叔的技術,只是不時從人群中發出的驚歎聲來看,陳師叔的扎針技術已經到了一個出神入化的境地。
  偶爾,我眼角的餘光也會瞥見一眼陳師叔,就看見他的手如同一片流光,下針又快又準,這沒有幾十年的功夫是做不到的。
  半個小時以後,我滿頭大汗的綁好了鎖生結,那一邊,陳師叔也已經下完了最後一根金針,或許,不是最後一根,因為陳師叔手裡還拿著一根金針,遲遲不下手。
  我擦了一把熱汗,站了起來,此時,這個老妖怪的屍體被我和陳師叔配合著處理過以後,看上去就像一隻刺蝟紮著一根紅腰帶,看起來,要多怪異多有怪異。更怪異的是,他已經停止了碳化,身體一大半正常,一大半已經呈碳化的黑色。
  陳師叔歎息了一聲,收起了最後一根金針,放在了他那個盒子裡,然後對承心哥說道:「承心,準備祭品,焚香該最高禮節,我們先拜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