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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節

  我這時才懶得和她計較,只是叫著如月,如月終於停住了,卻也沒有過來,只是站在那裡。
  我們這一出,惹得周圍的人莫名其妙,師父不知道從哪兒撈了一個西瓜,和慧大爺兩人一人一半,吃得滿臉都是西瓜汁和西瓜仔兒,然後莫名其妙的對慧大爺說道:「這倆孩子不是感情挺好嗎?」
  「額說你就不懂咧,那是如月小時候沒看出來三娃兒瓷馬二楞(傻乎乎的)的,長大了,她就看出來咧,就不想和三娃兒好了。哎,其實三娃兒還是可以咧,就是給你這師父給帶的。」慧大爺一副看得很透的樣子說道。
  師父一聽,『噗』的一聲,一口西瓜瓤子帶著西瓜仔兒都吐在了慧大爺的臉上,然後把西瓜皮一扔,大吼道:「你給老子說清楚,什麼叫我給帶的?」
  慧大爺也毫不示弱的吐了師父一臉,也把西瓜皮一扔,袖子一擼,吼道:「你問額的,額實話實說,你要單挑嗎?」
  陳師叔小聲說了一句:「真難看。」就不理他們了,其他人則是一副無語的樣子,也不勸解,一路上他們倆也不是第一次鬧了,大家都習慣了。
  我懶得理我師父和慧大爺鬧,我是從小見識到大,我只是走到如月的面前,很是著急地問道:「你見到我躲什麼啊?」
  如月不說話,一雙眼睛看起來霧濛濛的,她小時候老裝委屈,我很熟悉這個表情,就是她裝委屈的表情。
  所以,我沒往心裡去,只是在想我什麼地方得罪她了,讓她做出這副表情。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害了如雪?如月,不是這樣的,當時我不能動,連話都說不了。但同樣的情況發生在如雪身上,我也會不惜性命的,真的。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嗎?」這是我唯一想到的,如月會不滿我的地方,我耐心的解釋到。
  如月的眼睛更紅了,她仔細的看著我,彷彿從來沒有見過我,要把我這張臉刻進心裡一樣的,過了許久,她才開口說道:「姐姐跟我大概說了當時的情況,我像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寨子裡的人不開心,一是心疼我姐姐,二是因為姜爺爺和我奶奶的事情,這些我都知道。我……我也瞭解你。」
  我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伸手捏了捏如月的鼻子,說道:「那你見我躲什麼?我還以為你不認我這個哥哥了呢?」
  卻不想,我和她平日裡很正常的捏鼻子的小動作,卻被她一把打開了我的手,很快的,很忌諱的。
  我再次愣在那裡,如月卻望著我,忽然一滴眼淚就掉了下來,她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原來,你和我姐姐感情都那麼深了。」
  我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呆呆的望著如月。
  如月的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掉,然後問我:「你很喜歡我姐姐嗎?是要喜歡一輩子,都不忘記那種嗎?」
  是的,我是愛如雪,一輩子都不想忘記她,就算不能在一起,可是面對如月這樣問,我卻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像一個哥哥不會對自己的妹妹太詳細的說起自己的感情,而且如月的眼淚,讓我覺得有些氣氛不對。
  所以,我只是小聲的對如月說道:「我很喜歡你姐姐。」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回答。
  面對我的回答,如月望著我,沉默了兩秒,然後就擦乾了眼淚,忽然就笑了,笑得很美麗,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道:「那就好,否則我放花飛飛咬你。」
  我鬆了一口氣,正想招呼著如月一起走,卻不想這丫頭轉身就走,然後頭也不回的對我說道:「我先上去通知奶奶你們來了,你們趕緊啊。」
  我莫名其妙的,用得著通知嗎?一起上去不就好了?剛才她哭什麼?我發現我搞不懂如月這丫頭了。
  倒是承心哥走到我面前,咳嗽了一聲,又歎息了一聲,然後搖頭說道:「你這小子有什麼好?有我那麼風度翩翩嗎?土拉吧唧的!」
  慧大爺牽著慧根兒念了一句佛號,然後從我身邊走過。
  陳師叔則一副淡然的樣子,搖頭擺腦地說道:「人不風流枉少年,這一點,你像我,不像你師父,你師父沒這魅力。」
  艾琳則更看我不順眼,用鼻子重重的對我哼了一聲。
  最後是師父,他一把拉過我,莫名其妙的對我說道:「上去吧,不是想見如雪嗎?如月倒是一個合適的丫頭,可惜緣分不到,就算早認識一百年也是如此。」
第九章 再見如雪
  聽聞師父的話,我歎息了一聲,我不是傻子,他們的話說的也很明顯,幾乎是明示了。
  我自己面對如月的時候,只是不願意去想這種問題,我很珍惜我和如月的感情,有些東西就是因為越珍惜,越怕它『變質』,也越想逃避。
  拉著慧根兒,一路走上上山的路上,慧根兒邊走邊跳,一刻也閒不住,嘴裡嚷著:「承一哥是額哥哥,如月姐是額姐姐,額師父一收額當徒弟的時候,就和額說有個哥哥,也有個姐姐了。額那個時候沒見過你們,就在想額哥哥姐姐是啥樣子。」
  這段話,我不知道聽慧根兒念叨過多少次了,這也是慧根兒從小就那麼粘著我和如雪的原因吧,可今天聽來卻別有一番滋味,我不由得開口問道:「慧根兒,你特別不願意失去如月姐姐吧?」
  「嗯,額也不想沒有哥哥。」慧根兒眨巴著大眼睛,認真的對我說道。
  「嗯,哥哥也是,你是我弟弟,如月是我妹妹,我想你們一輩子都是我弟弟妹妹。所以,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想問,如月就是我的妹妹,一輩子的妹妹。」我也很認真的對慧根兒說道。
  「嘛(什麼)意思?」慧根兒莫名其妙的望著我,他當然聽不懂。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的心情也開朗了一些,摸著慧根兒的圓腦袋,呵呵一笑,說道:「就是這意思。」
  慧根兒嘟著嘴,很不滿的撥開我的手,嘟嘟啷啷地說道:「額才不管你們,你們說話都是神經病。」
  慧根兒的話惹得在旁邊的承心哥大笑,連艾琳這個凶巴巴的丫頭也跟著笑了,承心哥很是溫和的挽著我說道:「這個方式是不錯的,有時候裝糊塗比說穿了,傷害小的多。就像一條傷口,靜養著,它總會癒合,去撥弄,反而會流血。不用擔心會結痂,留道痕跡,因為結痂的地方反而是最堅硬的皮膚。」
  承心哥就是這種樣子,舉止之間溫和如春風,挽著啊,拉著啊,是他的常有動作,我安若泰然的接受,覺得經過了那麼多年,同門情誼反而在我們這一代復甦了。
  「世人都道神仙好,哪知情字忘不了……」師父莫名其妙的大聲吼起了一首不成調子的小調,慧大爺鄙視了看了師父一眼,哼了一聲,在旁邊念叨著:「唱的什麼玩意兒!額才是真正的金嗓子,再(咱)那片山溝的姑娘誰不知道?」
  師父不唱了,同樣鄙視的斜了慧大爺一眼,說道:「你們那片山溝的姑娘,都是7,80歲的老太婆,耳朵都聽不見了,不然咋會說你是金嗓子?你那驢哼哼,一唱,一群母驢就圍上來了。」
  「放你娘的屁。」慧大爺大罵了一句,接著竟然開始吼起一首信天游。
  這是赤裸裸的單挑啊,我師父哪甘認輸,同樣也吼起了一首四川民歌。
  然後我們一群人就在師父和慧大爺的輪番『轟炸』下爬上了山頂。
  師父他們說有要事商量,直接去了那一片祠堂一般的建築,一般寨子裡的大巫都在那裡,我到了這裡,心裡反而有些忐忑,不知道該跟著師父他們去,還是去找如雪。
  卻是師父走到了我面前,對我說道:「去吧,不管是什麼結果,你總是要去面對的。還是那句話,師父不會干涉你的任何決定,你不要有壓力。」
  我深吸了一口氣,很認真的對師父說道:「師父,你不用說了,我的選擇已經是決定了,同樣,我也會尊重如雪的選擇。我……」
  聽聞我這樣說道,師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黯然和緊張,他擺手對我說道:「不要在現在和我說你的決定,不論是哪種都是讓人不好受的決定,我沒有開自己徒弟的傷口,就像我沒有習慣去想自己的傷心事。」
  說完,師父歎息了一聲,轉身就走,看著師父的背影,我想,師父在當年,也一定很愛很愛凌青奶奶吧。
  可不論是我,還是他,我們都是老李的徒子,徒孫,我們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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