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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節

  情況真是糟糕,我苦笑了一聲。
  卻不想剛剛站定,我就聽見一聲淒厲的貓叫在我耳邊響起,然後臉上一涼一痛,就感覺是什麼東西抓了我一下。
  那種痛很抽像,不是什麼鋒銳的利器抓過的痛,而是一種緊縮的,彷彿是你精神上想著那裡痛,那裡就有種痛兼涼颼颼的疼痛。
  我感覺自己的臉那一部分似乎冒出了什麼東西,伸手一摸,竟然是一串兒燎泡,手上濕漉漉的,竟然是黃色的膿水。
  而且,奇癢無比,讓我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抓,但自覺告訴我,如果去抓了的話,後果一定很可怕,我強忍著沒有去抓。
  這一切,看似很久,不過就發生在幾秒鐘之內,接著越來越多的貓叫聲在我的耳邊響起,我感覺越來越多的爪子抓過我的身體。
  我知道我只要不反抗,這些貓靈最終會附身在我的身上,我乾脆站在墳前,任由這些貓靈上上下下的攻擊我,我不敢想像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只求它們快一些,別耽誤太多的時間。
  在恍惚間,我感覺身子一涼,感覺什麼東西進了身體,然後整個靈魂都在因為那股陰冷而顫抖,我還來不及有更多的體會,就感覺那些貓靈接二連三的竄進了我的身體,我一陣一陣的發冷。
  最後,我感覺我身體裡進入了7隻貓靈,整個靈魂都被凍結了的感覺,我全身發抖,然後很多燎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佈滿了我裸露出來的雙手,癢,很癢。
  如果說身體外的奇癢還是我可以忍受的,那身體內,五腑六髒中的奇癢才是要人命的,能想像自己的內臟被貓抓的感覺嗎?就是這種感覺。
  冷,整個人冷到僵硬,我自嘲的想,就如凌如雪所說,這跟死了有什麼區別?比死還難受!可是,我又有什麼選擇?難道讓我喜歡的凌如雪來承擔?或者讓慧根兒來承擔?那不可能!
  至於高寧,不用考慮了,他有什麼義務為我承擔貓靈。
  此時,人群的喧嘩聲已經越來越大,我只知道越來越大,卻根本聽不分明,因為我腦中縈繞的全是貓叫,要是普通人,光是腦中那淒厲的叫聲,就能把人折磨瘋,可我還勉強能在心裡反覆的默念師父最初教我的清心明台的口訣,保持住最基本的理智。
  只是兩分鐘不到,我就被這貓靈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可我還知道我要做什麼,忍著難受的感覺,我轉身想爬進墳包,卻在這時,一雙溫暖的手拉住了我。
  我回頭一看,是凌如雪,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背後。
  「不要看我。」我幾乎是咆哮著對凌如雪說道,被貓靈附身,長滿燎泡的樣子一定很難看,我雖然不是太在意皮相上的事情,可是也不想喜歡的女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樣子有什麼重要?先進去。」凌如雪很平靜,甚至摸了摸我的臉。
  很奇怪的是,她摸過的地方,竟然莫名的泛起一陣溫暖的感覺,讓我感覺那一部分不是那麼的陰冷,也不是那麼奇癢難耐了。
  是我的錯覺嗎?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我沒有忘記我們現在的處境,轉身爬進了墳包,而凌如雪跟在我的身後,一起進了墳包。
  高寧和慧根兒此時已經塗抹好了那個膏體,慧根兒一見我的樣子,就憤怒了,大喊道:「哥,是雖(誰)把你弄成這樣子,額去給你報仇。」
  說完,慧根兒就掐訣行咒,我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卻被高寧一把拉住了,他對慧根兒說道:「現在先逃命吧,他的詛咒以後可以解決的,你要耽誤時間,就是浪費了你哥的心意。」
  我看見凌如雪沖慧根兒點點頭,表示認同高寧的說法,我也點頭表示認同,慧根兒是個懂事的孩子,兩個眼睛含著眼淚,但終究還是沒有亂來,隨著高寧一起下去了。
  而此時凌如雪卻用手,分別在我的額頭,心口,手心撫過,待她做完這一切之後,我忽然感覺輕鬆了很多,這才發現凌如雪臉色蒼白,而拂過我的手上全是乾涸的鮮血。
  「本命精血,可以暫時幫你壓制貓靈,讓你舒服一點兒,我怕你在高寧的眼中只是刻意壓搾的棋子,用完拋棄了也沒有什麼。」凌如雪依舊是平靜的說道。
  說完,她解下了腰帶,一頭繫在了我身上,一頭繫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是要做什麼?
第八十六章 虎魂鎮貓靈
  凌如雪讓我先進洞,然後她才跟著下來,一根腰帶就是連接著我和她的生命線,原來她是怕我在貓靈附身的情況下,沒有辦法爬完這恐怖的血線蛾之洞,她要用她的生命負載著我的生命。
  我感動的幾乎想落淚,我真的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親人和師父以外,還有誰能夠把我的生命置於自己生命之上的,這個女孩子卻這樣做了。
  就是這樣一根腰帶,讓我想好好的愛她一輩子,對她好一輩子。
  她的表情依然平靜,可這平靜之下,是怎麼樣的深情?或者,有其它的原因,讓她不得不保住我的性命,可我就願意相信這是一番深情。
  在洞裡,我戰戰兢兢的往下爬著,我生怕出錯,連累了凌如雪。
  儘管她用她的本命精血暫時克制住了貓靈,但是只是奇癢難耐的感覺稍微好了一些,我全身依舊冷的非常僵硬,每一步幾乎都要用盡全身的氣力。
  洞裡非常的安靜,只有我們下爬的腳步聲,呼吸聲,那裡面呆著的血線蛾如同死了一般的,附著在洞裡。
  我希望就這樣平安的爬過這個洞,可是頭頂上出現的火光,預示著我們這一路不可能太安靜,因為那些苗人追上來了。
  他們在洞口議論著什麼,相信這些血線蛾對於他們來說依舊危險,沒人往下爬,跟著追上來,他們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而我的心情就跟擂鼓似的,開始狂跳起來,恨不得自己能爬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但是這貓靈太過厲害了,我們下爬到一半的時候,我的身體忽然開始慢慢的再次癢了起來,然後冰冷僵硬的感覺更重了。
  我緊咬著牙關,努力的克制著不舒適的感覺,憤力的往下爬,只是每次身體和那土壁接觸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去蹭一下。
  彷彿是感覺到了我的異動,凌如雪在上面說道:「不要用任何方式去止癢,抓過的地方血肉會掉下來,成為不可恢復的外傷。」
  凌如雪的話剛一說話,我一低頭就注意到,我的領口往下一點兒,已經被我蹭出了鮮血,那裡的皮膚往外翻著,露出了鮮紅的血肉,我竟然毫無知覺。
  這個發現讓我一下子頭皮發麻,我只是去蹭了蹭,要是動手去抓的話,這後果……
  幸好剛才在墳洞那裡忍住了,不然我的臉,想到這裡,我的冷汗一下子佈滿了額頭。
  胸口往上的地方,鮮血默默的流淌著,流過皮膚涼涼的,我感覺不到痛,就只剩下這樣的感覺,幾乎是一步一挪的往下爬著,我能感覺自己的鮮血已經流到了一直掛著的虎爪上。
  虎爪這個東西最怕污穢,也不知道沾染了貓靈的血,算不算是污穢了它,想起師父曾經為我溫養了好幾年,又想起曾經在荒村,虎爪出現了一次奇異的反應。
  我努力的想著這些來轉移注意力,不然身上的奇癢,會把我折磨瘋,可是想著一些別的,精神下難免出現恍惚,也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洞口處一陣嘈雜,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那裡。
  那人說的是苗語,我聽不懂,之所以覺得這個聲音熟悉,因為他就是貓靈的施術人,他的聲音在小樹林裡鬼哭狼嚎了那麼久,我想忘記都不行。
  這個人一定有什麼辦法整我吧?我這樣想著,無奈身體僵硬,動作也快不起來。
  果然,那個人又開始在洞口鬼哭狼嚎起來了,應該是巫術的一種施咒方法吧,隨著他咒語的念動,我感覺身體裡就像有什麼東西開始發瘋了一般,在我的身體裡亂滾亂動,這樣的感覺讓我痛苦不堪,一下子趴在洞壁上,動也動不了了。
  是貓靈,我身體裡的貓靈在做怪,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