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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節

  我剛把煙叼進嘴裡,一聽慧根兒這話,煙直接就掉地上了,我一直以為慧根兒純潔的像張白紙,這小子是咋回事兒?
  我提著慧根兒的衣領,一把抱住他,捏著他的臉蛋問道:「說,哪裡學來的?」
  慧根兒被捏痛了,立刻老老實實地說道:「電影上看的,一個男的抱一個女的,女的不抱男的,就是不喜歡他,那男的就是失戀了。」
  原來這小子不懂啊,我鬆了一口氣,可是陰霾的心情也總因慧根兒童真的話語而稍微好了一些。
  這就是我的求而不得,得而不順嗎?我強忍著心疼的感覺,把慧根兒哄去睡了,然後發狂一般的從我的行李裡,拿出了硃砂,拿出了法器。
  補周,烈周,你們在我的地方來去自如的侮辱人,欺負人,當真當我道家沒本事了嗎?我抱著這樣的想法,開始調配硃砂,然後在屋裡塗塗抹抹起來。
  我全神貫注的投入其中,期望能忘記剛才的痛苦。
  一個法陣,並不是那麼好佈置,特別於我這種還不算道術有成的人來說。可是,這個法陣卻非布不可!
  直到半夜,我才畫好了法陣所需的法紋,每一個法紋都需要存思,功力灌注其中,不比一張低級的符菉好畫,我累到幾乎虛脫。
  然後,我拿出了法器,開始佈置,這些法器全部都是師父留給我的好貨色,上面蘊含的功力不言而喻,沒哪一件不是經過了十年以上的養器。
  可這些法器卻都是——明器!是特地到聚陰聚煞的地方養的,因為我布的法陣是——百鬼困靈陣!
第七十四章 鬥智鬥勇
  當天空露出第一縷晨曦的時候,百鬼困靈陣已經布好,我手裡拿著最後一個法器,一桿旗桿為骨制的小旗,長舒了一口氣。
  其實,這個陣法是我一開始就想在屋裡佈置的了,只是為了麻痺黑巖苗寨的人,我才什麼都沒有。
  如果說補周和烈周的行為刺激了我,那麼已下定決心要和高寧走一趟的決定才是我刻畫陣法的最大動力,一個晚上沒睡,加上連日失血的虛弱,讓此時的我分外疲憊。
  點上一支煙,我坐在窗台,看著一輪紅日慢慢從那邊的山脊線升起來,我告訴自己,如果真的有逃出去的機會,我會再問凌如雪一次,願不願意跟我走,至於走之後會是怎樣,走之後再說。
  在我心裡,師父既然是這裡的制約人,他應該不會任由這個寨子胡來的,三年之約,要到了吧?我吐出了一口煙霧,回頭看見慧根兒這小子已經迷迷糊糊的起床了,他是要開始早課了。
  「慧根兒,過來。」我招呼到。
  慧根兒一邊抓著自己的光頭,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蹭到了我身邊,把頭搭在我放窗台的腿上,這小子說道:「哥,你今天倒是比我起得早啊。」
  我憐惜的摸了摸慧根兒的大光頭,這小子是很勤奮,只是比起年少的我還要可憐,那時我至少有師父日日陪伴,關懷,他則是小小年紀就要遠離父母,連師父也不在身邊。
  拿出那桿小棋子放在慧根兒的手上,我對慧根兒說道:「慧根兒,哥過幾天可能要做一點兒事,如果哥在第二天都沒回來,你記得把旗子插在那裡。」我指著陣眼的位置說道。
  這個位置非常隱蔽,就算不隱蔽,常人被困其中,也不可能看到它的所在,這個陣法不可謂不陰毒,但事到如今我也沒有辦法。
  慧根兒拿著旗子,有一些不解,也有一些擔心,問我道:「哥,你要做什麼?為什麼不把我帶上?」
  我摸著慧根兒的大腦袋說道:「哥怎麼會不把你帶上?只是哥怕耽誤了時間,然後有壞人來欺負你和如雪姐姐,所以要弄點東西保護你們。到時候你把旗子插在那個地方以後,就趕緊帶著如雪姐姐進我的房間。如果覺得有陰氣侵襲那裡,你可以稍微驅逐一下,知道了嗎?慧根兒,你可是一個大小伙子了啊!」
  這句話讓慧根兒很受用,他鄭重的點頭說道:「放心吧,哥,我會保護如雪姐的。」
  和慧根兒再閒談了兩句,我就讓他去做早課了,而我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滿心的疲憊,我怕和高寧這次冒險,我會一去不回,那麼慧根兒和如雪該怎麼辦?我相信如雪會想盡辦法保護慧根兒,但是那個辦法如果是要她犧牲自己,我寧可不要,雖然我可能已經看不見了。
  這個大陣引百鬼聚集,想必這個寨子沒人能破得了,而陣裡的生門就在我那間屋子,如果能把時間拖到我師叔他們來,我想慧根兒和如雪就安全了。
  我在屋裡裡放了一封類似於遺書的信,走之前我會吩咐慧根兒信在哪裡,找到後要交給誰,而信裡寫了一些我的願望,我想師叔師父一定會幫我做到。
  人,怎麼能被逼到如此的地步,沒有退路,前進一步,可能會死,原地不動,卻一定會死!
  可憐的是,心裡原本諸多牽掛,在這些時日裡又多了一件兒,望著如雪的房間,我如是想到,卻再也抵擋不住陣陣的睏意,終於沉沉的睡著了。
  ※※※
  到中午的時候,我是被嘈雜的人聲弄醒的,甩了甩還有些脹痛的大腦,我發現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蓋上了一床厚厚的毛毯。
  而轉頭,凌如雪的身影正在窗前。
  我想對凌如雪說點兒什麼,卻發現屋子裡站著好幾個人,波切老頭兒,有過一面之緣的橋蘭,還有兩個苗人,其中一個正是高寧。
  時間過得飛快,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高寧果然想到辦法又是他輪班了。
  而嘈雜的聲音正是波切老頭兒用一種古老的語言在和橋蘭說著什麼,看他們不避諱凌如雪,凌如雪也沒反應的樣子,我猜凌如雪也不懂這種語言。
  又是要取血嗎?我有些無奈的伸出了手腕,波切老頭兒見我醒來,倒也不和橋蘭多說什麼了,而是照老樣子,取走了一部分我的血液。
  可這一次波切老頭兒取完血以後卻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大聲對我說道:「把衣服脫下來。」
  我看見高寧的臉色一沉,心知終於是來了嗎?我知道高寧在擔心什麼,他是擔心我活不過今天,但我想不會的,因為我沒有太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靈覺就是有這個好處,當自己有難時,強大的靈覺總是會讓自己產生心慌的感覺。
  我脫下了上衣,露出了上半身,很安然的站著,既然躲不掉,也就無所謂了,倒是凌如雪這時轉過身來,臉色有些沉重的看著這邊。
  面對我這種淡然的態度,波切老頭兒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忽然開口問道:「你不怕嗎?」
  他這話剛一落音,高寧的臉色就變了,我知道高寧是怕我露出什麼破綻,暴露了他,顯然我這樣的態度,讓這個老成精的波切老頭兒有了極大的懷疑。
  我冷笑了一聲,對著波切老頭兒說道:「怕又如何?我現在難道還有其它辦法嗎?我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不怕了。」
  波切老頭兒臉色一變,說道:「你知道了什麼事情?」
  我沉聲說道:「我知道了我師父是你們寨子的制約人,你也是有底線的。你不敢弄死我,只要你不弄死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這一出是我故意演的,目的就是要讓波切老頭兒放心,一般的理由一定說服不了他,我乾脆拋出一點兒內幕!否則,我不反抗的樣子豈不是很不好解釋,但是一反抗,誰知道會不會提前招來殺身之禍。
  聽完我的話,波切老頭兒忽然放聲大笑,然後對凌如雪厲聲說道:「你對他說的嗎?」
  凌如雪很是平靜地說道:「是,我對他說的。」然後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走到了我的身邊,緊張的看著波切。
  波切很是猙獰的對凌如雪說道:「以後不要亂說話,不然哪怕你是烈周的媳婦,也難逃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