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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節

  凌如雪依然是那副平淡的表情,慧根兒則慇勤的幫酥肉擦著眼淚,至於我,盡量維持著冷靜的任酥肉和沁淮宣洩情緒。
  在兩年前,我設想過很多次我們兄弟相見的場景,卻不想在今天,這兩個傢伙被我一叫醒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哭,酥肉是逮著我的手臂大哭,而沁淮則是不停的掉眼淚。
  想著凌如雪一個人在客廳等著,我覺得不好意思,好容易才把這兩個傢伙帶到客廳,可沒想到他們還是哭。
  他們越哭,我的拳頭就捏的越緊,到底是什麼樣的非人虐待,才讓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哭成這樣啊?
  又是幾分鐘過去,這倆傢伙才平靜了一點兒,可我眼眶卻紅了,我忍著,問道:「你們挨打了嗎?」
  他們搖頭。
  「你們被下蠱了?」
  搖頭。
  「被辱罵了?」
  搖頭。
  在我問了好幾個問題之後,沁淮才說道:「承一,有煙嗎?給根兒煙。」酥肉也跟著要了一根兒,直到香煙點著,他們深深的吸了一口,我才感覺到,這下兩人是真的平靜了。
  沁淮對我說道:「承一,我們沒有受到任何的折磨,除了一開始的兩天,有幾個苗人總是來找我們麻煩,借口打我們,給我們吃的也很差。但是後來,卻沒有人再找我們麻煩,反而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們。只是,只是這日子過的太絕望了。」
  酥肉也插口說道:「是啊,太絕望了,這吊腳樓裡除了床,什麼也沒有,我們卻被限制在這裡,一步也不能離開。每天除了睡覺,吃飯沒有別的事情好做,有人告訴我們,你不來,我們就準備被關一輩子吧。」
  「是啊,也有人來,讓我們說出你的具體下落,和誰在一起,只要抓到了你,我們就可以離開。我們一點都沒說,哥兒我已經做好被關一輩子的準備了。」沁淮接著說道。
  這時,我的眼淚才掉了下來,是啊,在一座什麼都沒有的吊腳樓生活一輩子,這樣的感覺除了絕望,還有什麼?這才是真正的折磨,怪不得這倆傢伙見到我,會哭成這樣!可他們也是真的漢子,就算這樣,也沒出賣我,我如何不感動?
第六十四章 信封上的秘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到了寨子,酥肉和沁淮的活動範圍也不被限制在小樓了,至少我抱著出氣的想法帶著他們走出去的時候,沒人攔住我們。
  但是活動範圍也僅限於這棟小樓面前的院子,和背後的小樹林,其它的民居是萬萬不能靠近,一出了這個範圍,就會被禮貌的請回去。
  我心裡有著自己的想法,暫時不想和這個寨子的人起什麼衝突,也就退回到該屬於我們的活動範圍。
  這樣帶著沁淮和酥肉出來走了一圈,他們挺激動的,太陽照在身上的感覺,是自由!
  晚飯很豐盛,看得出來,這個黑巖苗寨的人也沒有怠慢我們,但是要說他們有什麼好心,打死我也不信,吃飯的時候,沁淮小聲的問我:「承一啊,你行啊,把女神都給拐來了,咋回事兒?」
  我很奇怪的問沁淮:「誰是女神啊?」
  沁淮小聲對我說:「還能有誰?凌如雪啊!只有她才能叫女神啊,高高在上的,不愛理人。比起來,如月妹子才是人間精靈啊。」
  我無語,懶得理會沁淮扯淡,還是人酥肉好,該吃吃,該喝喝,對凌如雪和我一起來,沒一點兒想法,人家一個『芳心』就維繫在劉春燕身上。
  是夜,我把慧根兒哄睡著了,凌如雪也回自己的房間歇息去了,我帶著酥肉和沁淮來到了這棟小樓後面的小樹林。
  這個小樹林不大,就在那懸崖的邊上,是唯一一個被沒黑色岩石圍住的地方,也沒必要圍起來。當然,這也是他們讓我們放心活動在這裡的原因。
  我看了看遠處,那些苗人還是挺負責的守在我們小樓的周圍,見我們三個溜躂進了小樹林,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麼,難不成我們還會跳崖跑了嗎?跳下去就是個死!
  我們一直步行到了懸崖邊上才停下,我在這裡坐下了,然後招呼沁淮和酥肉坐在我身邊,我一手攬住一個,說道:「這段日子,你們受苦了。」
  這不是我矯情,而是發自真心實意的說話,酥肉聽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至於沁淮則說道:「咱們哥們兒,誰跟誰啊?哥兒我就當見識了一回。」
  可我不會忘記他們痛哭的樣子,但是兄弟之間不需要多說,我摸出三支煙,然後我們一人一支,三個男人,就這樣坐在懸崖邊上抽煙,沉默,耳邊儘是呼呼的風聲。
  過了許久,我才問道:「你們是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
  沁淮說道:「還能為什麼?我們去昆明,在路上被抓的。其實,每一次出去月堰寨子都會派人保護我們的,就那一次,我們還沒走出大山呢,保護我們的幾個人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一個個的昏睡過去,叫都叫不醒,然後出來幾個拿獵槍的漢子,我們就被威脅著帶來了這裡。」
  酥肉吐了一口煙說道:「那時老子還以為遇見土匪了,差點沒喊我不女人,你們帶我走幹嘛啊。」
  酥肉的話惹得我們三個哈哈大笑,其實男兒身在天地,有經歷也是一種幸福,在事情過後,笑著回憶也滿充實的。
  笑過以後,我掐滅了煙,認真的對沁淮和酥肉說道:「我覺得我被盯上了。」
  沁淮說:「你這不廢話嗎?幾年前你就被這個寨子盯上了。」
  酥肉點點頭,表示認同。
  這倆傢伙神經咋就那麼粗大?我無語的搖搖頭,把這段時間的經歷說給酥肉和沁淮聽了,什麼飛蛾傳書,什麼小女孩兒送信,說完以後,我說道:「我到昆明,這行蹤是秘密的,我剛才已經證實了,這個寨子是不知道我的行蹤的,那麼你們說是誰?」
  我這一說,酥肉和沁淮都愣住了,說真的,我的行蹤安排,除了月堰苗寨少數幾個人,他們和我那一脈的人知道以外,別人還真不知道。
  不過酥肉是個粗神經,他說道:「你瞎想什麼呢,反正別人對你沒惡意,說的話也是真的,你擔心個屁啊。」
  我沉默了很久,然後才說道:「不管有沒有惡意,那個神秘人給我說的都是事實。知道我為什麼單獨叫你們出來嗎?」
  我忽然嚴肅了起來,搞的酥肉和沁淮也一愣,我沒有看他們,而是盯著遠處影影綽綽群山的黑影說道:「那封信真正的內容不在信裡,而是在信封上。信封上有一排鉛筆寫的小字,上面寫著,三老人遠行,注意保護慧根兒,寨子裡有叛徒!」
  「什麼?」酥肉和沁淮幾乎是同時出聲。
  我重新拿出一支煙說道:「我當時沒敢看信,就盯著信封看了一會兒,就發現了那排小字,後來想著六姐是寨子裡的人,我就把那排字抹去了。我一直是抱著不太相信的態度,可是我去寨子根本就沒看見我師父他們,我就有幾分相信了,後來求證了你們也不在……這事兒,我騙了如月,也騙了如雪,你們知道……」
  這才是我半句沒問慧大爺傷勢怎麼樣的原因,也是我知道不能依靠誰的原因,因為他們遠行了。
  而那一段時間我之所以那麼壓抑,就是因為這排小字的內容,讓我感覺在哪裡我都不是安全的,充滿危險,卻無人可以幫我。
  沁淮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承一,我理解,換我我也不會告訴如雪如月的,她們對寨子的感情那麼深,她們說不定不會相信,反而打草驚蛇。總之,這事兒,一個外人去說,太敏感了。除非凌青奶奶在,由你師父去說。」
  酥肉則說道:「我說你怎麼把慧根兒一個小孩子帶在身邊呢,原來有這個原因。寨子裡有奸細,誰放心啊?」
  「是啊,我不敢拿慧根兒去賭,所以我帶上了他。在我身邊,他才是最安全的,因為他們只會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而且,這種情況下,慧根兒只有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不管那個人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這件事兒有第三方勢力攪和在裡面。沁淮,這次我來了寨子,你就不用回雲南了,帶著酥肉回北京吧。如果可以的話,把我這邊的事情告訴我師叔他們。」我抽了一口煙說道。
  沁淮點點頭,如今這情況,已經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了,必須要告訴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