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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節

  相識非偶然,一見已相牽!這就是我和如雪的開始,多少年以後,再回憶起來,剩下的,反覆在腦海中也只是這一句話。
  ※※※
  山路難行,可總也有一個盡頭,何況我們這次要去的這個村子,也並不是完全與世隔絕的村子,所以我們也沒有在山裡輾轉太久,只是走了5,6個小時,就走了出來。
  「陳承一。」在走出山林以後,遠遠的看著村子的輪廓,如雪忽然開口叫到我的名字。
  「嗯?」看著這個村子,我只是驚歎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還有人煙,卻不知道凌如雪忽然叫我做什麼。
  「圍繞著黑巖苗寨,大概有十幾個這樣的村子吧。過了這個村子,再有一個村子,我們就要進入密林,穿過密林就是黑巖苗寨了。」凌如雪輕聲對我說道。
  「你說過這個啊,幹嘛又說起來?」我有些不解。
  「我是想說,這些村子其實上,都是黑巖苗寨控制著,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看見什麼,克制,不要多問,好嗎?」凌如雪忽然這樣對我說道。
  我心裡一下子就迷惑了,忍不住脫口問道:「莫非你來過黑巖苗寨?」
第五十四章 謎之村
  面對我的問題,凌如雪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來過,每五年就要來一次,不止是我,還有其它三個寨子的人……」
  來過?還每五年就要來一次?據我所知,凌如雪比如月大2歲,今天是24歲,如果從小時候算起,那她不是已經來過這寨子4次了?
  就算我不出現,在明年她也會來這個寨子?這些寨子之間到底隱藏這著怎麼樣的秘密?可這個黑巖苗寨明明就是以邪惡著稱的魔鬼之寨啊?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脫口而出:「凌如雪,黑巖苗寨是個如此邪惡的寨子,為什麼你一次次的來這裡?難道你就能容忍一些壞事兒在你眼皮子底下發生,而不阻止什麼?你就這麼冷漠?」
  面對我的問題,凌如雪只是很平靜,異常平靜的看著我,直到看得我不自在了之後,她才說道:「你,果然是個任性而衝動的男人,不,應該是男孩子吧。」
  什麼意思?好像很瞭解我的樣子?我心裡一陣惱怒,她這話的意思擺明就是說我幼稚,可偏偏我在誰面前幼稚都可以,我卻不想她那麼以為,何況我已經26歲了。
  我說道:「凌如雪,你別岔開話題,我是在說大是大非的問題,你扯動我身上做什麼?這不是任性,也不是衝動,而是我師父說過,我們這些繼承了不一樣的東西的人,心裡應該有一份大義!」
  「哦?是嗎?」凌如雪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耐,然後才說道:「你又知道我們沒做什麼?」
  我一愣,是啊,我又能瞭解多少?一想到這個,我就有些頹廢了,莫非我真的是很幼稚?衝動之下,也就不再會拐彎抹角?
  「記得我的話,無論看到了什麼,都不要多問,多說,一切到了黑巖苗寨再說。」凌如雪好像已經不想和我說什麼了,轉身就走到了前面,逕直朝村子走去,而我心裡百味陳雜,越是想在這個女孩子面前表現,反而自己就越是笨拙的樣子。
  可現在也根本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放下慧根兒,叫醒了他,然後我牽著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慧根兒跟上了凌如雪的腳步。
  ※※※
  走進這個小村,這個地方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窮,很窮!
  這裡的房屋大多還是泥土和茅草做成的草房,再不濟的連草房都沒有,直接就是樹皮房子,房頂上有缺漏的地方,就直接蓋塊兒塑料布,用石塊壓著,風一吹,那塑料布呼呼作響,就是站在外面,我都能感覺裡面四面漏風漏雨的樣子。
  這麼窮的地方,我在別的地兒還真沒有看見過,可能是我想像力貧乏,我是真的很難想像,在90年代,發展迅猛的中國,還有這樣的村子存在。
  難道是因為封閉的地理原因嗎?我看到這個村子的人穿著髒兮兮的衣裳,甚至衣不蔽體的樣子,心裡難免很是感慨,不由自主的找著原因。
  可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奇特的事情,就是這個村子裡的人好像都很懶的樣子,我和如雪走進這個村子,走過了大半個村兒,竟然都沒看見一個在幹活兒的人。
  這些村民不是蹲在牆根兒無所事事,就是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在村裡的土路上亂晃蕩。
  而且我還發現這個村兒,村裡村外不是沒有土地,而這些土地裡也歪歪斜斜的栽種著快被雜草淹沒的糧食蔬菜,說明他們還是以種地為生的農民,可這田地明顯就疏於打理。
  莫非,他們真的就是這樣過每一天?亂晃蕩?或者蹲在牆根兒發呆?
  無疑,這個村子瀰漫著一種懶散而頹廢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覺得非常的難受,比曾經我見過的那個無限輪迴的死村還難受,畢竟無限輪迴還有破除的希望,這村子裡的這種氣氛無疑就是一種絕望。
  是什麼樣的絕望?是那種日子就這樣了,沒有任何變化,死氣沉沉的絕望。
  我不太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因為在我的印象裡,農民都是勤勞的,無論他們的日子清貧與否,都不能改變他們的勤勞,我忍不住問道凌如雪:「這個村子都是以打獵為生嗎?」
  「不是。」凌如雪回答的很簡單,更沒有說明什麼,這感覺簡直快把我憋瘋了。
  可偏偏我還不能多問,因為一早進村的時候,凌如雪就給我說過,無論看見什麼怪異的事情,不要多問,更不要多說。
  村民們對我們的到來沒有一點好奇,我也很難想像一個封閉的村子,會經常有人來!因為只有經常有陌生人出現的村子,人們才會見怪不怪。
  而相對閉塞的村子,總是對外來人充滿了好奇的,就包括我的家鄉,那時候要是來了一個城裡人,村民們總是要去圍觀的。
  可這村子會經常有人來嗎?肯定不會,就沖那難行的道路,也不可能!
  那為什麼這個村子的人會如此表現?我看見他們的表情,他們的眼睛,全部都像一潭死水,波瀾不驚的樣子,那種壓抑而絕望的感覺再次泛起在了我的心中。
  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了,我們三個要去下一個村子已經是不現實的事兒,今晚是注定要在這個村子留宿的,可面對這樣的村民,我真的不想留在這裡。
  煩悶之下,我摸出了一支煙,還沒點上,我就注意到有一個原本坐在大樹底下打盹兒的村民朝我走來。
  同樣是髒兮兮的衣服,頭髮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亂蓬蓬的像一個鳥窩,他走到了我面前,一笑,露出了一口黃黑的牙齒,然後很直接的對我說道:「給我幾根煙抽抽吧。」
  我眉頭微微一皺,倒不是嫌棄這個中年人髒兮兮的,而是我從來沒有遇見過找人要東西要的那麼理直氣壯的陌生人。
  凌如雪很平靜,彷彿她早就知道了這樣的情況。
  至於慧根兒,他對人情世故原本就沒有什麼概念,別人問他要東西,只存在他樂意給和不樂意給這兩個選擇,他也不會想太多。
  我是一個不大會拒絕人的人,看著這個中年人,或者是老年人吧,我覺得幾根兒煙也無可厚非,於是我把剩下的半包全部給了他,他接過煙,嘿嘿一笑,也不說聲謝謝,轉身就要走。
  我忍不住叫住了他,畢竟今晚還要在這裡留宿,我問道:「大爺,我們路過這裡,今天晚上想要在這裡住,你知道這裡哪戶人家方便借宿嗎?」
  那人正在貪婪的聞著香煙,一聽我這樣問,轉過身,有些奇怪的對我說道:「你叫誰大爺?」
  我一愣,難道這裡還有別人嗎?不過農村人多少有些顯老,我想也沒有人樂意被別人喊成是老頭兒,於是我不好意思的抓抓頭,喊了一聲:「大叔,我……」
  「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又是大爺又是大叔的?我才28歲,咳,咳……怎麼就成了大爺,大叔?」那人毫不客氣的說道,不過好像身體不是很好的樣子,說話的時候不停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