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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節

  沁淮還想說點什麼,可是我已經接過行李,對沁淮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天空中飄著零星的雪花,這一次我強壓下內心的淒涼,我覺得孤獨也是每個人成長必須面對的吧,雖然我面對的早了一點,少時離家。
  可如果是這樣,那……我不應該適應的也要早一些嗎?呵,還是很痛,這一次又告別一段生活,告別……一些朋友。
  ※※※
  因為錢的關係,我只買了硬座票,在火車『轟隆轟隆』的前行聲中,看著人群熱鬧的樣子,我扯下帽子,又把自己封閉了起來,我發現因為太多的離別,我已經怕和太多人接觸,因為太多感情放不下,而我又容易感傷,這算哪門子毛病?
  我旁邊的幾個陌生人早就打成了一片兒,天南海北的胡吹著,交換吃的,打牌,就我一個人,格格不入……
  他們的熱鬧是他們的,我?也許到頭來,終究只是一個人吧!離家,離開朋友,師父也離開,是我命運的預示嗎?
  想著,有些煩悶,我走到火車的連接處點了一根煙,沿途通道中人擠人,通過這些摩擦和接觸,我才覺得我有在人間的感覺。
  煙霧升騰,兩個多月了,這兩個多月我不是沒想過馬上回四川,回到我父母身邊,可我又覺得我還沒勇氣去投入新的生活,所以一直就在四合院中住著。
  每天,練功,研習師父留下的道術書籍,然後買菜,做飯,睡覺,過得有些封閉,連朋友都不怎麼來往,因為知道快離別了,所以不想再添新的傷感。
  就這樣,以為自己適應了之後,我才去找了一次大師叔,讓他幫忙聯繫一些工作人員,把一些重要的東西幫我運回四川。
  可無奈的是,這一次大師叔也不在,說是要離開半年,最後還是大師兄幫我辦好的這些事兒。
  東西運回四川以後,我又呆了一個星期,才把四合院退了動身。
  原本呢,找沁淮借了500塊錢,撐了一個月,撐不下去了,又去借了點兒,到現在陸陸續續已經找沁淮借了3000塊錢了,畢竟回家,總不能空手回去看父母吧?
  師父什麼都給我留下了,就是沒有給我留一分錢,想到這裡,我內心有些發苦,這賺錢,是我要面對人生的第一步嗎?有誰像我這樣?一離開了自己的依靠2個多月,就欠下了3000塊錢?
  呵呵,陳承一,你還真夠窮的!這樣想著,煙也抽到盡頭。
  回到座位的時候,發現原本靠窗的位置被別人給坐了,是一個原本坐我旁邊的哥們,見我回來,那哥們不好意思的跟我說:「哥們,我有些暈車,可不可以坐這裡?」
  他說的是普通話,可口音裡卻帶著濃重的四川鄉音,我覺得有些親切,而原本我也沒打算計較,於是就友好而沉默的笑了笑,然後坐到了他原本的位置。
  可能是因為不好意思,我坐下後,那哥們特別熱情的掏出了一瓶健力寶遞給我,說:「來一瓶?」
  但我這人不太喜歡接受別人的東西,也因為避諱因果到了極小心的地步,於是用四川話拒絕了:「我不口渴,謝了。」
  「你也是四川人?」那哥們有些驚喜。
  可我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友好的點點頭,然後裝出一副很累的樣子,扯下帽子,假裝要睡了。
  估計是我的冷淡有些太過明顯,那哥們也不好多說,繼續和別人吹起牛來,我獨自想著自己的心事,想著師父會在哪裡,想著慧大爺的傷勢,想著晟哥又會在哪兒,那紫色植物到底是什麼,和南部形成養屍地有沒有關係?倒也不覺得時間難過。
  可也就在這時,那個坐了我位置的四川哥們兒,他無意中傳到我耳中的話,卻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大聲的在說:「我就沒騙人,我婆婆(奶奶)真的懂一些蠱術!」
  民間高人?我忽然有了些興趣,而且我的心繫著苗疆那一塊兒,所以也開始用心的支著耳朵聽起來。
  「蠱術?那是啥玩意兒?聽著挺懸的樣子?」
  「你不是吹牛吧?我倒是知道一些蠱術,那都是巫婆玩兒的東西。」
  周圍的人顯然想聽個新鮮,但是肯定也不會真的去信,火車上大家就是短暫的認識相聚,誰還能真信誰的話?
  「我就知道你們不信!誰說蠱術是巫婆弄的?這個你們就不懂了吧。」那哥們繼續用川普給周圍的人吹著,不過這話題顯然引起了大家的興趣,也沒人去反駁他。
  只是催促他快點兒說下去,這哥們得意了,然後說道:「我婆婆不是四川人,是後來嫁到四川的,知道我婆婆哪裡人不?是湘西那邊苗寨的人啊!苗疆哪裡有?就在湘西,雲南那一片兒。不是吹牛,苗寨的人或多或少懂一些蠱術的,以前我都不知道,就我小時候吧,有一次……」
  那哥們吹開了,可我聽著卻覺得不靠譜了,誰說苗寨的人一定懂蠱術?要知道現在大多苗人已經漢化了,就算沒有漢化,從古至今,蠱苗也是不多的,神秘的,有些蠱苗寨子甚至都不和其它寨子接觸,怎麼弄成了苗寨的人都知道蠱術?
  所以,我認定那哥們是吹牛,也就沒多在意了,聽他吹著,倒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想睡覺。
  可是他下一句話卻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得罪那個人,不就肚子疼了一晚上嗎?然後我婆婆看了之後,也不知道給我吃了什麼草藥,然後你們猜我第二天拉肚子,拉出個什麼?說了你們也不信,拉出一個稀奇古怪的蟲子,我是從來都沒見過。我婆婆說那是那個下蠱人自己培養的蟲子,不過手法不算高明,哼哼,那蠱是藏在指甲蓋兒裡的。」
  是的,引起我注意的就是最後一句話,指甲蓋兒裡的。不是懂行的人,絕對說不出這話。
  要知道,我雖然不玩蠱,也像如月,凌青奶奶是專業人士,但多多少少聽聞過她們說起過一些可以流傳的東西,其中有一條就是去苗寨,看見指甲蓋兒髒的人,離遠點兒,因為那蠱就藏在指甲蓋兒,多是蟲卵,輕輕一彈,就到你吃的東西裡了,手法高明點兒的,直接就彈你鼻子裡了。
  這的確只是一種非常粗淺的下蠱手法,而且這種蠱也不算難纏,因為那種蟲子一般死的快,很多蟲卵還不一定起效果,就被胃酸給融化,可這哥們的婆婆還真是個懂行人嗎?
  想到這裡,我來了一些興趣,於是扯下帽子,用四川話問道那哥們:「哥子,你曉得的挺多啊?你婆婆真的是苗寨的人啊?我去過湘西,你婆婆哪個寨子的哦?」
第二章 近鄉情怯
  那哥們見一直沉默的我忽然說話,挺驚奇的,轉頭同樣用四川話問道:「哥子,你也去過湘西苗寨啊?」
  我笑著說道:「是啊,那裡風景不錯,聽說國家要搞旅遊開發啊。」其實,那個時候我壓根兒沒有去過湘西,只是隨口一說,可沒想到到現在,那個地方倒真成了旅遊地點了,很多神秘的事情被刻意的一渲染,反而把很多真相都掩蓋了下去,唯一不能掩蓋的就是當地的民風,由於很多原因,依舊非常的彪悍。
  「這個我倒是不曉得。不過說起來,我倒是真的想去次湘西,看看我婆婆的故鄉,我都沒去過。」那人很感興趣的說道,聽完這句話,我知道,這人多半沒有吹牛自己的經歷,只是誇張了一些。
  我裝作很懂的樣子,問道:「你婆婆哪個寨子的嘛?你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去過,也可以給你描述一下嘛。」
  那人略微有些皺眉地說道:「我婆婆對她自己的寨子很忌諱的樣子,很少說起,我只是在她快去世的時候,大概聽她提起過一次,在XX地兒那一片的寨子。」
  XX地,我對湘西一無所知,當然也就不知道他說的是哪裡,但是我默默的記下了那個地方,要知道去苗疆找蠱苗可不容易,有一些線索總是好的,而且蠱苗不和一般的寨子接觸,但是蠱苗之間倒是互相都知道,還會有一些接觸,聽凌如月曾經提起過一次,蠱苗之間還有特殊的交易,如果我有了這個線索,說不定能摸索到凌如月她們所在的地方。
  想起來很慚愧,我和如月雖然在一起的時間短,但交情不淺,是真的如兄妹一般,我竟然不知道她所在的地方。
  可是她也沒說過啊,好像不太提起的樣子。
  問出了這個,我隨便敷衍了兩句,也就沒多說什麼了,更沒吹噓自己知道些什麼,人前低調,不多言,我是知道的,就算我還沒怎麼面對過社會。
  不過畢竟和別人談了兩句,我倒是不好繼續睡覺,很努力的想著乾脆開朗點兒好了,可是還是融入不了,聽他們吹著吹著,我竟然真的睡著了。
  當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看到四川熟悉的山水,我又再次回到了這裡。
  沒多久,火車就到了成都站,我還是禮貌的和幾個同座之人道了個別,就匆忙下車了,這一次,我沒打算在成都停留,我跟酥肉說過,半年內我會去找他,因為我要先陪我父母。
  想著爸媽,姐姐,我心裡有些火熱,恨不得立刻回家,可是當我踏上回家的客車時,卻又害怕起來,怕見到父母,那麼多年了,他們會對這個兒子陌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