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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節

  是很久了嗎?我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很陌生的環境裡,當我看清周圍的人時,我嚇了一跳,我直覺每一個人都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感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面色青白,帶著一股死氣。
  可是,下一刻,有一個人走到了我面前,說道:「趙軍,我真佩服你,這樣還能睡著,我可是害怕的很啊。」
  趙軍?他叫我趙軍?我一陣恍惚,我是趙軍?
  下意識的我伸手去摸自己的臉,然後有些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人,忽然間,我看見他在吐血,然後眼角開始迸裂,明明是在笑,眼神卻很慘,牙齒上也有血……
  更離奇的是,他的身體開始裂開,肚子裡的內臟——竟然清晰可見。
  「啊……」我發出一聲驚恐的大吼,忽然有一個人就把我摟住了,親切地說道:「軍兒,你是咋?」
  「媽,我……」媽,我叫誰媽?我下意識的轉頭,看見了一張讓我倍感親切,非常熟悉的臉,我一下子鎮定了很多,我真是的,怎麼連自己媽媽都不認識了?
  「趙軍,你對著我瞎嚷嚷幹啥?我已經夠害怕的了,老村長今天晚上要來呢。你說我們拼的過嗎?」我小心翼翼的轉頭,發現剛才那一瞬間看見的恐怖場景沒有,蹲我面前跟我說話的,是我熟悉的哥們劉鵬啊。
  我再抬頭一看,現在擠坐在這裡的,都是村子裡的人啊,我剛才……剛才那是什麼感覺?我忽然想不起來了。
  對啊,我是趙軍啊,我和大家一起在祠堂裡,等著那個可惡而恐怖的老村長來,和他拚命啊,我剛才那是怎麼了?
  對了,我爺爺懂一些民間術法,他說過,人受到驚嚇,或者壓力過大時,會掉魂,我一定是這種情況了。
  故作豪爽的,我拍拍劉鵬的肩膀說道:「拼不過也得拼,能活下來幾個是幾個,我不擔心自己,就擔心我媽和我妹妹。」
  劉鵬愁眉苦臉地說道:「到現在這時候吧,我也說不上怕死,我就怕這種滋味兒。趙軍,我跟你說,有時想著,我情願自殺了,我不想看見老村長,他樣子嚇人啊。」
  「胡說,不能自殺,自殺的魂魄沾上的因果可不是一點半點,因為自己自殺是一回事兒,可是因為自己的自殺,原本很多和你有因果的人,卻要生生斷了和你的因果,造別人的孽,可是大罪。」我很嚴肅的說道。
  劉鵬望著我愣住了,半天才說道:「趙軍,你說的啥啊?很高深,我一點兒也聽不懂啊?你小子今晚不對勁兒啊,被嚇成高人了?」
  我也愣住了?我剛才說的啥?我好像自己都不能理解,但是就是那麼順口的就說出來了。我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好像從我剛才醒來,就覺得內心多了一點兒什麼東西,想要告訴自己什麼,我抱著腦袋,陷入了冥思苦想中。
  「趙軍,來一根兒?」我一回頭,是村子裡的一位大爺,見我苦悶的樣子,遞給我了一根兒捲煙。
  「孩子,人到底都是個死,坦然些,說不定能拼出一個以後,拼回一條命呢?」大爺以為我想不開,還勸解到。
  其實,我不害怕,我只是很苦悶,想知道自己內心藏了什麼東西!
  陪著笑,我接過了那根兒捲煙,悶悶的吸了一口,可是只是一口,我就恨不得把手裡的東西扔地上,這是啥煙啊,沒煙味兒,竟然讓我吸出了一股子腐朽的味道。
  可是出於禮貌,我生生的忍住了想要扔掉它的衝動。
  這時候,一個小小的身體挨近了我,說道:「哥哥,我怕。」
  我下意識了摟緊了那個身體,我知道挨著我的,是我心愛的妹妹,我摸著她的頭髮說道:「別怕,有哥哥在,只要哥哥在,你就沒事兒!」
  「軍兒,吃點兒。」說著,我媽又過來了,她從院子裡領了一份乾糧給我,我們農村人相信的就是吃飽了,能幹活。
  這要面對老村長了,就必須得把肚子填飽才是!所以,女人們特地煮熱了乾糧,分發給大家。
  接過媽媽遞過的食物,我忽然覺得自己很不爭氣,都啥時候,大家都準備拚命了,我還在疑神疑鬼啥呢?
  我是媽媽和妹妹的依靠啊!
  想到這裡,我不再去思考內心啊什麼的東西,現在保住一家人的命最重要,我拿起手中的乾糧,狠狠的咬了一口,可是只是一口,我『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咋這乾糧也是這種味道?好噁心的味道,腐朽,腐爛,帶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腥味兒的味道,比剛才那口煙還能讓人難受。
  我媽看我的樣子,很擔心地問道:「軍兒,你這是咋了?不合你的胃口?」
  我不想媽媽擔心,只是搖頭,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怎麼今天吃啥都不對勁,我記得,記得這些女人們做飯沒那麼難吃啊。
  可是她們做的飯是什麼味道?我覺得我有些想不起來。
  我很苦悶!
  媽媽看見我這樣子,拍著我的背安慰道:「軍兒,你別緊張,媽是看開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也好過那等死的滋味,也好過那任人宰割的滋味。就是你太年輕,苦了你了,還有我那可憐的霞兒。」
  霞兒就是我的妹妹——趙霞,我聽見我媽這樣說,也很心酸,不由得摟緊了媽媽和妹妹,我說道:「不要怕,那麼多男人都在這裡,未必就怕了那老村長。媽,我也是男人啊!」
  「軍兒,要是我們一家人能躲過這一劫,媽回家給你燒紅燒肉吃啊,你就不用吃不習慣的乾糧了。」我媽在旁邊跟我說道。
  紅燒肉,我愛吃那個嗎?我有些疑惑,我好像更愛吃別的東西,印象中,有一個倍感親切的女人的臉,望著我,手上是一碗排骨,她說什麼,好像在叫我,可是我聽不見。
  也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喊道:「快到12點了,大家要準備了。」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我記得規矩,男人要站在最外面!
第六十九章 現身
  孩子們在最中間,護著孩子們的是老人,再外面是女人,最外面的是男人們,這是商定好的方案,到了今天,我們也嚴格的照做。
  保護孩子,不管是多麼落後的文明,多麼偏遠的地方,這個做法都是一致的,這是刻進骨子裡的東西,因為孩子是希望。
  我手上拿著一桿鋤頭,也站在最外圍,站在我旁邊的是劉鵬,他在發抖,他問道:「趙軍,你怕嗎?」
  我怕,可是我現在腦子裡卻有另外一個念頭揮之不去,那就是:「這鋤頭為什麼沒有一點兒份量感?」它是實實在在的在我手裡,可是我就是覺得它虛幻。
  我甚至有一種自己都難以說明的錯覺,就好像這裡的每個人,背後都有一根無形的線牽著,站在什麼位置,都是事先設定好了一樣。
  我半天沒有回答劉鵬,只是有些無奈的拍了拍腦袋,想把這些奇怪的,折磨我的思想趕出我的腦海。
  劉鵬此時已經不在乎我回答與否了,他只是自言自語:「老子咋有種上刑場等死的感覺?那個夢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希望老村長不來。」
  我無言,只是握緊了手中的鋤頭,只有這樣,我才得尋得一絲安全感。
  大家都陷在緊張的情緒裡,此時連最小的孩子都不再哭鬧了,彷彿有一種恐怖的氣場從外面漸漸的蔓延進這裡。
  外面黑沉沉的,只有這個祠堂才有著火把帶來的光明,望著黑沉沉的夜色,讓人不自禁的就感覺,只要走出這裡,就會被這沉沉的夜色吞噬,在那外面好像充滿了無限的恐怖。
  儘管這樣,大家都還是壓抑著自己從心裡滋生的恐懼情緒,努力的擠出一絲絲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