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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節

  怨氣一般都是人臨死之前的意志所化,各有不同,說簡單點兒,如果臨死前的人是深深的怨恨,那麼在那股怨氣裡最能讓人體驗到的就是消沉與抱怨,如果臨死前的人是不甘,憤怒,那麼在那股怨氣裡最能讓人體驗到的就是暴躁與煩悶……
  這股怨氣是村民被虐殺之時所化,能體會到這的感覺也就是村民臨死前的感覺。如果心裡明白,這怨氣也不難對付,我默念起靜心的口訣,那些負面的情緒自然就遠離了我,如果是普通人,在這種時候能夠集中精神想些快樂的事兒,那些負面情緒也能順利的排除。最關鍵的一點兒,就是『忘』,忘記自己身處在怨氣重重的環境裡,往往不在乎,受到的影響才是最小的。
  但是一個村子裡,村民被虐殺所化的怨氣確實非同小可,否則也不會才走進這層薄霧,就感覺到如此重的負面情緒,這讓我想起師父曾經說的事兒,一個城市的怨氣!那是花了十年功夫,用盡各種辦法去淨化,但卻還是不能完全的消除,只能教給時間去慢慢淡化。
  「只要對人影響不大,就是最好的結果了。雖然還是有敏感的人覺得那座城市有些陰沉。」這就是師父最後的結論,一個村子當然和一座城市不能相比,不過看這情形,這村子的怨氣也不是那麼容易化解。好在只是一條路要經過這裡,而不是把這裡重新變為人類的居住地,我斷言,就算消滅了老村長,十年之內這裡也不適合任何人的居住。
  就在我沉思的當口,忽然一陣冷風吹來,我抬頭一看,眼前的景色就變了,原本是霧氣籠罩的山林,此時竟然變得迷濛起來,感覺有無數的影子影影綽綽,很多人聚集的樣子。來了嗎?我心下一點也不慌,知道這只是一股子怨氣。
  「三娃兒,高寧,守得靈台清明,三娃兒你要找不到路,自己開眼,高寧,如果你迷路了,就用上我給你的『仙人指路』。」師父的聲音傳來,渾厚的如一隻猛獸在吼叫。
  顯然,我們三個在不知不覺中就分開了,我抬起手來一看,紅繩果然斷掉了。
  畢竟在默念靜心口訣的時候,必須心無旁騖,我不可能分出心神來注意紅繩的動靜。要知道靜心訣是我從小就念到大的口訣,我能做到在默念靜心訣的時候想點兒事情,但再去分出心神,全神貫注的想別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了。
  我想師父和高寧的情況也和我差不多,所以師父不惜動用功力,用類似『獅子吼』的功夫,來通知我們該怎麼做?要開眼嗎?我有些頭疼,每次開眼以後,我總是會很疲憊,還頭疼,如果要避免這種情況,就是不受怨氣侵擾,自身氣場強大,自然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簡單的說,就是壓過怨氣!
  想到這裡,我深吸了一口氣,想也不想的,直接邁開大步朝前走,而嘴上我卻大聲吼了起來:「如何面對,曾一起走過的日子……」
  我壓根就不想自己身在什麼樣的環境,而是在心裡恨恨的想著,沁淮,不就是粵語嗎?哥也會唱。
  「多少風波都願闖,只因彼此不死的目光,有你有我有情有生有死有義……」我唱的很投入,彷彿也沉浸在了那歌裡要表達的友情當中,我想起了酥肉,想起了沁淮,想起了如月丫頭,晟哥……還有很多一起走過的哥們,全然不管自己那歌聲到底是不是『鬼哭狼嚎』。
  也就在這時,我在耳邊聽見:「別進村子,老村長要殺人。」呵,這就來了嗎?聲音是從右邊傳來的,我悄悄握緊了拳頭,狠狠的朝著右邊瞪了一眼,果然就安靜了下來。
  但是接著,我卻聽見很多聲音在喊:「別進村子,老村長要殺人……」「別進村子,老村長吃人的……」「救我,我不想死……」
  這是要幹什麼?搬救兵嗎?單挑不過要群毆嗎?打架我怕過誰?要的就是這種心態,我握緊拳頭,大吼了一聲:「都給老子閉嘴!」喊話的時候,我還是沒有停下腳步,不過表情卻是很憤怒的樣子,一點都不畏懼。
  這種時候,根本一點點都不要露怯,我可以這樣做,普通人也可以這樣做。有時對付這些傢伙,包括凝結的怨氣時,根本不用神叨叨的一上來就符啊,法器啊,自身的陽氣,氣場就是最好的依靠。
  果然,這一吼,周圍顯得清明了不少,原本路是那樣的模糊不清,我還踩空了幾腳,碰到了幾塊石頭,這下好了,清晰了不少,我趕緊快走了幾步,誰知道啥時候那霧氣又聚過來了呢?就這樣,我加緊時間走了2分鐘不到,我看見一個人埋頭朝我走來,我心裡清楚的很,這是怨氣對大腦的影響,我看見的根本不是人!但也非鬼,只是怨氣裡包含的一股意志罷了。
  而普通人往往區別不出來怨氣和真鬼的差別,如果是怨氣的影響,那麼周圍的情形是千變萬化的,所見的也是千變萬化的,而鬼魂是單一的,它如果和你有恩怨,會時時的纏住你,鬼魂比怨氣厲害的地方在於,它的迷惑性更大,對大腦的影響更大,而且厲害一些的,會『上身』,甚至擠掉你的三魂七魄!知道是啥東西,我當然不會害怕,是的,就算我是道家的傳人,我依然會被怨氣影響,看見怨氣想讓我看見的,因為我沒有封閉五感,我自身也是人!但重要的是,你要明白它是什麼,自然也就不怕了。
  簡單的說,一隻老虎和一股怨氣,誰比較可怕?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說是老虎,面對老虎,也許我們反抗不了,因為它和我們比較起來,擁有絕對的力量。
  如果是怨氣呢?只不過是利用我們本能的恐懼,然後讓我們崩潰,在實際上,短時間的接觸,它並不能傷害我們一絲一毫,就連打我們一拳都做不到,怕什麼呢?所以,我也凜然不懼的朝著『那個人』走去,只是一瞬間,那個人忽然就抬起頭,一張臉血肉模糊,彷彿這樣還不夠似的,他還一把扯開了衣服,裡面竟然是開膛破肚的慘象!
  我承認,我驚了一下,任何人面對這種血腥也不能淡定,但是師父吩咐過守得靈台清明,我一下子就恢復了鎮定,在這種時候,慌亂是要不得的,是自亂靈台。
  「老村長要殺人的,我就是被他殺了……」那人望著我,似乎開口說話了,似乎又沒有,但是我耳邊卻清清楚楚的聽見了這句話。
  「滾開!」我望著那人吼了一句,大步的朝著他走了過去,同時狠狠的瞪著他。
  與此同時,我的舌尖頂住了上顎,津液自生,如果執意要纏住我,那麼……那麼……吐口水唄。不是開玩笑,人的唾沫,辟邪效果非常的好,對於一般的邪物是完全的夠用了。
  但是,是我多慮了,就在我大步走過去的時候,那人自動的消失不見了,前方又清明了許多,我抓緊時間大步走,我自信我沒有在這霧氣裡迷路,只要朝前走,一定能走出去。
  十幾分鐘以後,我站在了所謂的村口,發現師父和高寧已經站在那裡等我。
  看著我,師父問道:「沒開眼?」
  「沒開,自己走出來了。」其中的事情不用多說,我相信師父也一定遇見了,這團怨氣走到最後,竟然看見了一群人,死相淒慘的樣子。
  似真似幻!能迷惑人到如此程度,可見這怨氣的濃度之烈!
  師父望著我,眼神露出了誇讚的意思,說了一句:「不錯,我們進村子吧。」
第五十章 入村
  這個村子師父曾經來過,所以進村的路他還熟悉,不過在進村之前,他先拿掉了蒙住馬樂,馬笑兩兄弟眼睛和耳朵的黑布,然後從包裡拿出點兒清水,用那布沾濕了,以此洗掉了他們臉上身上的硃砂符號。
  過了大概半分鐘,這倆兄弟睜開了眼睛,有點昏昏沉沉的樣子,師父說道:「什麼也別說,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這倆兄弟依言照辦,大概過了五分鐘,這馬樂才開口說道:「姜師傅,太神奇了,我覺得自己好像在睡覺,醒了就到這裡了,就是醒來的時候跟做夢一樣,看啥都不真實,昏昏沉沉的。」
  「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封五感很傷身體的,但也總比你們被嚇崩潰了好。」師父負責任的解釋了一句。
  馬笑趕緊說道:「得,姜師傅,還是封了好,我情願這樣,也不想看到不該看見了。」
  「不該看見的?」師父往了一眼近在眼前的村子,然後說道:「恐怕避不開啊。」
  ※※※
  我有時真的很佩服我師父的記憶力,明明來村子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卻把路記得那麼清楚,非常熟悉的帶著我們走進那村子。
  和別的村子不同,這個村子沒有我們想像中的白霧籠罩,一切的景物都分外的清晰,只不過很不真實。
  為什麼說不真實呢?首先,明明是晴空烈日的夏天,這個村子的天空卻陰沉沉的,不是要下雨那種陰天,而是一種壓抑的陰沉天,看不到太陽,像是有人在這個村子頂上再加了個蓋子似的。
  第二,走在這個村子的邊緣,看著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層黃紗,我看了半天,想形容這種感覺,都形容不出來。直到馬樂,馬笑兩兄弟架起了勘測儀器,像是在照相似的,我才靈光一閃,找到了形容詞。對,看著這個村子,就跟看著一張殘破的老照片一樣。
  別的不用多說,就這兩點,就讓整個村子顯得分外的不真實。
  馬樂,馬笑兩兄弟忙著在村子的勘測,一邊丈量著什麼,一邊寫寫畫畫,畢竟他們是專業的,要畫地形圖,畫得也不是簡單的地形圖,而是符合軍用標準的地形圖。
  這是特工們的習慣。
  看著他們在忙碌,高寧對我師父說道:「姜爺,今天我們要進村子嗎?」看高寧的表情是不太願意進去的。
  我師父看了一下表,然後說道:「叫什麼姜爺啊,你叫我姜師傅得了。村子是要進的,但是不能太深入,時間耽擱不起,我們早上8點出發的,現在都快12點了。而且中午12點到12點半之間,我們是絕對不能進村的,而2點之前就必須要離開。」
  高寧聽我師父說要進,不由得臉色變了變,支吾了半天才說道:「我就喊姜爺吧,你的本事值得我喊聲姜爺。姜爺,我想說的是,我不是膽兒小,學道至今我見識過的也不算少了。只是……只是這村子給我的感覺真的很……很危險,也很……壓抑,而且我的感覺還告訴我……我們幾個在這村子無濟於事,會……」
  師父拍拍高寧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不會深入的,我們需要一張地圖而已。」
  我倒不在意這些,喝了一口水,問師父道:「師父啊,為啥你說2點之前必須離開啊?」12點到12點之間,我知道,太陰了,不適合我們進去,那為啥要在兩點之前離開呢?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