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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節

  除了沁淮大呼小叫,我們沒一個人出聲,想必對這村子的感覺都有些怪異,和那些保留的古城遺跡不一樣,那裡是歲月沉澱留下的東西,而這裡,是硬生生被掐斷的一段生活。
  既然看見了村子,村子也就不遠了,我們緊趕快行的,很快就進入了村子,到處都是一幅淒涼的景色,被蔓籐爬滿,生生擠出裂縫的房子。
  開裂的,搖搖晃晃的大門。
  已經快被淹沒的沒有蹤跡的路。
  還有那靜謐的快讓人發瘋的氣氛。
  我們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一個較大的屋子,元懿喊了一句:「就在這兒歇一腳吧,喝點水,吃點東西。」
  他的話剛一落音,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望向我師父,可我師父好像不願意和這元懿有什麼過節,只是低頭說道:「也好,聽你的。」
  元懿的臉色不咋好看,不過好在師父也給他面子,他也沒有發作。
  其實,我不太能理解,各當各的道士,這個部門如此鬆散,誰也管不了誰的生活,何必處處爭鋒?就如你做一件事兒,只要你自己認真做好,完成就好了,何必去管別人做的咋樣?何必非要把別人壓下去?不能壓下去,就要處處給難堪?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當然,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師父吩咐過不許去爭的。
  既然沒人反對,元懿就帶著大家走向了那個院子,並推開了院子那早已腐朽的大門。
  門一開,一股灰塵就撲面而來,嗆的走在前面的幾個人直咳嗽,元懿倒是不在乎,一腳就踏進了院子。
  我也跟了進去,望了一眼這個院子,心裡更覺得難受,因為我看見這裡曾經的主人,曬在院子裡,已經萎縮乾枯的不知道啥的東西,還放在篩子裡,而佈滿灰塵的篩子已經開始腐朽。
  我甚至還看見,院子裡還有一個大水缸,水缸旁邊還有一個盆子,同樣也落滿了灰塵。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主人家離開的是有多麼匆忙。
  「這院子沒法下腳,我們進去坐吧。」元懿自顧自的說道,就邁進了房裡,結果剛進房裡,他就大叫了一聲,跌跌撞撞的出來了。
  我不清楚是咋回事兒,抬頭一看,屋子裡竟然爬出了一條能有人小手臂那麼長的蜈蚣,跟著還飛出了一隻蝙蝠。
  「這屋裡好多這樣的東西,我沒注意,一進去還真是……」元懿臉色不好看的解釋到,畢竟被蟲子和蝙蝠嚇到,在他看來是件兒很丟臉的事兒,儘管我們覺得沒啥,任何正常人,在這壓抑的村子裡行走,冷不丁竄出一個東西,都會害怕。
  就算是道士也是如此,因為道士也是普通人,只是所學和普通人有所不同罷了。
  蝙蝠沒有逮到,可是那蜈蚣卻被逮到了,楊晟嚷著這裡的一切都有研究價值,都是線索,堅決不讓人們殺死。
  他仔細的觀察著蟲子,師父也仔細的觀察了,楊晟倒是沒看出啥結果,還在和趙靜宜商量。
  可是我師父卻忍不住『咦』了一聲!
  楊晟聽見我師父『咦』了一聲,不由得抬頭問道:「姜爺,你對生物學也很有研究嗎?我不是昆蟲學家,不過認知的昆蟲也不少,這蜈蚣我還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是啊,我自認為動物學,昆蟲學的知識我也自學了不少,我也沒看出什麼來呢?其實和普通蜈蚣差別不大,但這花紋又有些特殊,也不知道有毒沒毒。」趙靜宜也夫唱婦隨的說道。
  我師父頭也不抬的踩死了蜈蚣,然後說道:「我以前留洋時,也學過生物學,可是我敢說,這樣的蜈蚣書本裡可沒有記載,你要說種類,它就是最常見的少棘蜈蚣,可你們是不是覺得不對?長那麼大是有可能的,可是少棘蜈蚣的這裡……」師父指著蜈蚣已經被踩扁的頭部和第一背板接著說道:「這裡應該呈金紅色,對吧?可它卻變成了慘白色的,你們是不是在疑惑這一點兒?」
  楊晟一拍手說道:「是啊,我就是想不通這一點,剛才暫時把它定義為了基因異變,這說法對嗎?」
  「很對,它是異變了。」師父很嚴肅的說道。
第四十章 風波
  原本我那嫂子對師父一腳踩死蜈蚣有些不滿,畢竟一個活體的『異類』,可比死去的有研究價值多了,可我師父卻毫不猶豫的踩死了它。
  但是在聽了我師父的話以後,她覺得非常靠譜,按照它的經驗來看,這蜈蚣的確是師父說的種類,只是那顏色太突兀了,頭上頂個白色『帽子』的蜈蚣,能不突兀嗎?
  所以,她已經忘記了剛才些許的不愉快,迫不及待地問道:「這種異變姜師傅你瞭解嗎?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會產生這種異變?這種異變有什麼意義,代表了什麼?」
  果然是科研人員,一串問題差點把我的腦袋砸昏了,楊晟也期待的看著我師父,果然是兩口子,夫唱婦隨都不足以形容了,根本就是步調一致。
  我師父背著手,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們用手摸摸這蜈蚣。」
  「啊?」雖然說是昆蟲學家,趙靜宜畢竟是女孩子,對著蜈蚣的屍體有些不敢下手。
  倒是楊晟,大大咧咧的摸了兩下,摸完之後,臉色就變,他說道:「姜爺,這蜈蚣涼涼的,我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我形容不好,就是涼涼的,反正不太舒服,是因為它死了,所以……?」
  我從來不知道昆蟲有什麼溫度,但是從我從小抓蟲的經驗來看,反正沒什麼蟲子讓我會發出冰涼的感慨,那麼說明蟲子也是有體溫存在的。
  好吧,我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白癡,沒有體溫存在的東西,應該是死物吧,總之能讓楊晟發出這樣感慨的,就一定是很涼的。
  我這時也忍不住好奇,摸了一下,之後我一愣,再仔細的看了那蟲子兩眼,忽然就有了答案,它為什麼會異變了。
  嫂子被我和楊晟的表現弄得好奇了,也大著膽子摸了一下,這一摸,嫂子不由得大喊道:「瓦薩薩,真的好涼。」
  瓦薩薩是嫂子的口語,在她表示震驚,高興的時候都會用到,這麼奇怪的口語,我也早就習慣了。
  「姜師傅,你必須要給我解答一下了。」嫂子更加期待的望著我師父。
  可我師父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聲音就插了進來,是元懿,他說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這是……」
  我那個火啊,媽的,剛才誰被嚇一跳了,剛才不出聲兒,現在事後放馬後炮嗎?我不由得開口大聲說道:「嫂子,這個我也知道,其實是……」
  我師父開口喝道:「陳承一,給我閉嘴,沒大沒小,像個什麼樣子?」
  我不敢說話了,剛才一激動,竟然忘記了師父的吩咐,我知道師父這次是真動怒了,當下也不敢說話,直接退到師父後面,沁淮對著我做了個鬼臉,然後比了一下拳頭,那意思是告訴我,他想抽元懿。
  至於孫強,則在我旁邊小聲嘀咕:「這人真自大,比寨子裡的蠱苗還要德塞,真是的。」
  沁淮問道:「德塞?啥玩意兒,給哥們解釋一下唄?」
  孫強一扣腦袋說道:「我也不知道,爺爺教的,北京話,得意驕傲的意思吧?」
  「哥們兒,咳……那個是得瑟,跟我念,得瑟……」
  我懶得理他們兩個在那裡扯淡,只看見元懿背著雙手,一副高人的樣子開始解說:「這蜈蚣是沾染了強烈的陰氣才會長成這個樣子,在身體上的直接反應就是呈慘白色,這是陰氣聚集身體的表現。剛才你們摸到它很涼也是這個道理!其實極陰的東西不是你們理解的黑,而是這種沒什麼生機在內的慘白色!當然,你們如果能開天眼,自然就能看見流動的陰氣就是呈現這個顏色,就如荒墳地常常有慘白色的薄霧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