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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節

  這樣是傻子三人行嗎?
  路上偶爾遇見一兩個熟悉我媽的老頭兒,老太太,看見我們三這樣的打扮,就會怪異的盯一陣子,然後說:「秀雲,你們這是要到哪兒去趕親戚呢?」
  然後再湊到跟前,神秘兮兮的問一句:「該不會是去成都吧?」
  那個時候,省城有個親戚,在這個小縣城可是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我媽就哈哈一笑,得意的說:「在成都哪兒有親戚喲,我們這是去接個客人,我跟你說嘛,我兒子身上這件夾克倒是我在成都買的,你們曉得卅,我們要開服裝店子,去成都看貨的時候,我就……」
  這種時候,姜老頭兒一般就會以咳嗽提醒我媽,該走了,該走了,然後我媽這時才會『戀戀不捨』的走人。
  哎,一個急吼吼的,一個打扮的跟小白臉兒似的,一個羅裡囉嗦,八卦的得意洋洋的,這不是傻子三人行是啥?
  我們去的地方不是車站,而是縣城比較偏僻,快靠近郊區的地方了,那裡是一條大路,直通縣城外面城市的大路。
  清晨的風冷颼颼的,我頭上的發膏被風一吹,就覺得變得硬邦邦的了,跟頂片兒瓦在頭上似的。
  我是萬般的不適,卻不敢說。
  可我媽確是萬般的同情要來的人:「哎呀,姜師傅,到這兒來接人哦?這大春節的,趕個車吧,這走路多辛苦哦,不行,呆會兒我得說,我來給車費。」
  姜老頭兒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媽,然後忍不住一陣抽抽,卻不說話,我估計他又在玩神秘了。
  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沒見啥人來,我媽那臉被吹的紅彤彤的,都快跟她那口紅一個顏色了,她不停在念叨:「哎,這走路要花多少時間啊,這還是坐車好啊。」
  姜老頭兒呢?在路邊站的筆直,那件大衣搭在手上,就是不肯穿身上,這衣服啥時候是用來遮胳膊的了?我師父是不是傻了?
  我懷著這樣的疑問,無聊的蹲在路邊拔草玩兒,也就在這個時候,這條大路上傳來的汽車的聲音。
  我沒啥反應,這個年代,汽車說多也不多,但是比以前的出現頻率就要多很多了,已經過去好幾輛車了,我沒覺得有啥稀奇。
  可是我卻聽見師父幾聲哼哼,那是從喉嚨裡擠出的怪異聲音,是那種激動又壓抑著的聲音,我好奇的抬頭一看,發現我那師父腳都抖了兩下。
  我媽狐疑的看著姜老頭兒,問道:「姜師傅,你是咋了?」
  姜老頭兒結結巴巴地說道:「來……來了……」
  我媽激動的轉頭一看,臉一下就紅了,迎面駛來的可是一輛紅旗轎車,我媽和我爸去過省城,轎車那是見過的,紅旗轎車也絕對認得,虧她剛才還要說給別人車錢,這不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嗎?
  我拍拍手,也無聊的站了起來,姜老頭兒是啥人,我是清楚的,我小時候就和他一起坐過北京吉普,現在這紅旗實在引不起我的震驚,我知道,如果我師父願意,他也能坐這車。
  車子停在了姜老頭人的面前,一停穩,一個男人就急吼吼的下來了,這個男人我認得,就是上次來抓餓鬼的十幾人中的一個。
  「姜師,人總算帶到了,任務完成了。」那男人極其恭敬的說道,看得出來挺崇拜我師父的。
  這種情況,換我師父平時肯定就懶洋洋的嗯一聲,然後嬉皮笑臉的說句小子,不錯,不錯啊。
  今天他卻分外威嚴認真,官腔十足的一把握住別人的手,親切的說了一句:「辛苦你了。」
  看的我嘴角一陣抽搐,這是在唱哪出?
  「小一,去把車門打開,讓人家下來。」姜老頭兒一本正經又帶著親切的跟我說道。
  小一?小一!小一叫誰呢?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傻乎乎的看著姜老頭兒,姜老頭兒一急,朝我一瞪,我才知道小一是叫我,我差點全身抽筋了,我師父他是不是得神經病了?
  可就在這時,後車門一下子就開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從車裡傳來:「姜立淳,我還沒老,需要一個小孩子為我開車門嗎?」
  我轉頭一看,一個十分有氣質,眉眼透著一股慈和的老太太從車上走了下來,那大眼睛,那周正小巧的鼻子,一看年輕時候就是一個好看的女人。
  估計我大姐,二姐都得比不上別人年輕時候吧?
  我這人對女孩子沒啥概念,唯一能用在讚美女的身上的詞兒,就是好看了,沒辦法。
  這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老太太身後響起;「邁邁,(感歎詞),奶奶,你說這個個個(哥哥)特(他)是不是傻呢,頭髮是咋個呢哦。(頭髮是怎麼了)。」
  「師父,那小女孩她說啥?」我聽不懂那小女孩的方言,看我看得懂她那嘲笑的眼神,我忍不住問起師父來。
  「小一,小丫頭說的是昆明話,她說你頭髮不好看。」姜老頭兒親切溫和的對我說道。
  小一!頭髮!我覺得我想去撞牆!
第三十九章 凌如月
  紅旗車開走了,留下了一老一小兩個女人,我一點都不關心她們長什麼樣子,心裡就只有一件事,頭髮!
  「師父,我先跑回去!」我終於下定了決心,望著我師父說道。
  可是,我師父還沒搭腔呢,我就聽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她這樣說道:「你給是要回去洗頭?」
  我那個憤怒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可是我媽卻在一旁笑瞇瞇地說道:「哎呀,好乖的小姑娘啊,比我家兩個丫頭還要水靈啊,嘖嘖……」
  然後我師父也說道:「小一,一起走回去,不好嗎?」
  我心裡毛毛的,懶得理這一群人,轉身自己跑了。
  身後還傳來我媽的聲音:「過來,阿姨牽著你走,不要理我那兒子,從小就跟傻子似的,一點都沒兩個姐姐省心。」
  「就是,這徒弟不省心啊。」我師父也不忘插一腳。
  我覺得那時要有淚奔這個詞兒,是最能形容我當時的狀態了,這大春節的,這一大早的,我是招誰惹誰了?
  在家洗完頭,我在兩個姐姐那裡找安慰,我覺得我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可那小姑娘一下車,我就感覺我特別討厭她,那是一張什麼樣的嘴啊,說出來的話那麼討厭。
  我大姐攬著我肩膀說:「三娃兒,沒事兒,等下大姐幫你訓訓那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