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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節

  我爸媽卻同時鬆了口氣兒,雖說捨不得我,但這些年已經習慣我在姜老頭兒身邊學東西了,現在的我比起小時候簡直懂事多了,學習也好,他們能有啥不放心?
  「就這事兒啊,接走吧,接走吧,這小子在家也不省心。」我爸挺『大方』的。
  「沒事兒,這次他呆了好些天了,接去吧,過幾天我們上山看他就是了。」我媽也挺『大方』的。
  在姜老頭兒面前,他們『出賣』我是毫不猶豫的。
  只有我兩個姐姐捨不得,姜老頭兒笑呵呵的說:「倆丫頭別捨不得啊,就跟你媽說的,你們上山來玩吧,怕是有大半年你們都沒來過了。」
  我爸媽在旁邊附和著,我兩個姐姐一聽就開心了,她們早就想上山了,無奈家裡忙,比如說新店子,比如說小賣部的生意要照看,她們就想著放假多幫幫我爸媽。
  這些我爸媽都在附和著這事兒,她們能不開心嗎?
  一頓團年飯吃的開開心心,雖然不是啥山珍海味,可是我卻無比滿足,這才是我理想中的團年飯,家人在,師父在,我覺得我幾乎已經別無所求了。
  姜老頭兒那風捲殘雲的吃相啊,我簡直就不想說了,他吃的最多,喝的也紅光滿面,吃完了還放鞭炮嚇我兩個姐姐。
  幸好是我們家人瞭解他,要不然指不定以為是哪兒來的老瘋子。
  大半夜過去後,我兩個姐姐累了去睡了,我爸媽也睡了,我睡不著,索性就去找住在另外一間房的師父聊天,卻發現師父神色怪異的坐在那裡自己喝著小酒,面前擺著我媽給他弄的兩個下酒菜。
  這老頭真能吃啊,剛才團年飯他吃的不夠嗎?
  「師父,在想啥呢?」我一喊,姜老頭兒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就拍了一下我腦袋。
  「沒想啥,喝點小酒不成啊。」拍完之後,姜老頭兒氣哼哼的回答道,好像我的出現讓他很不爽。
  「沒想啥?師父……我咋覺得……你表情那麼怪異呢?就是!我想起咋形容了,就像,就像一隻黃鼠狼在想老母雞!」對的,我覺得我的形容無比準確,師父那怪異的表情分明就是渴望啥的,但又不完全是。
  「放你媽的……」姜老頭兒一下子就蹦了起來,一句粗話控都控制不住的蹦了出來,但估計想到不小心罵到我媽了,他又生生忍住了。
  可是我就慘了,被他一把提到床上去,按住就是十幾個巴掌拍下來。
  「說,誰是黃鼠狼?說,誰又是老母親,老子今天打不死你這個不肖的徒弟!」
  我被打的暈頭轉向,不明白一句玩笑話,咋引得師父那麼大的反應。
  姜老頭兒打爽了之後,這才整整衣服說道:「初二的早上,跟我去接人,接完之後我們就回山上去。」
  我已經被打得思維不清了,有氣無力地問道:「師父,接誰啊?」
  「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姜老頭兒『哧溜』一聲喝下了一口酒,一副懶得理我的樣子。
  我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坐起來,說道:「師父,這個我可以不問,反正總能知道,你說情況有變,這是咋一個變化,你總得跟我說說吧?」
  我師父望了我一眼,又夾了一筷子菜塞嘴裡,最後才說出一句差點沒讓我憋死的話:「你猜?」我猜?呵呵,我猜個屁啊,我連具體是啥事兒都不知道,還猜它的變化?我只恨自己咋不是命,卜兩脈的人!
第三十八章 來人(二)
  早春的清晨總是最冷的,誰不留戀溫暖的被窩?何況還是正該休息的春節。
  可是初二這一天,一大早姜老頭兒就來當『鬧鐘』了,他帶著一種幾乎癲狂的急切對我吼道:「三娃兒,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直接把你從被子裡拎起來了。」
  我沒睜眼睛,嘟嘟囔囔地說道:「師父啊,你不說了嗎?春節期間可以不做早課,這春節再咋也得算到初五吧?」
  『嘩』的一聲,我身上厚實溫暖的棉被就被扯開了,伴隨著姜老頭兒如雷般的吼聲:「我說可以不做早課,可是我說過你可以賴床嗎?今天要去接人,接人!」
  我一下子就被凍清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差點沒被嚇瘋,這是我師父嗎?
  整整齊齊的梳了個偏分,鬍子刮的乾乾淨淨,身上穿一套整齊的中山裝,還裝模作樣的搭件兒大衣在手上。
  其實我師父樣子不醜,長的中規中矩,挺有威嚴的,打扮一番,根本就像老頭兒,是介於老頭兒和中年人之間那種,無奈就是氣質太『猥瑣』了。
  特別是現在,那副急吼吼的樣子,跟他這身兒打扮嚴格的不符。
  「師父,你這是要去接新娘子呢?」不不不,我不能接受這樣打扮的師父,他還是穿個破襖子比較好。
  姜老頭兒哼了一聲不理我,我心說還有老頭子梳偏分的啊,我那麼清秀一小哥兒,都是一瓦片頭呢。
  我媽端著兩碗酒釀湯圓笑吟吟的站在門口,說道:「嘖嘖,姜師傅,這次我得跟你一起去接人,見你這身打扮是第二次呢,上一次都是多少年前了啊?那時三娃兒還是個奶娃娃呢。」
  姜老頭兒哼哼了幾句,接過了酒釀湯圓就開始吃起來,我咋想咋覺得不對勁兒,我這師父,我咋覺得他有些害羞呢?不會吧,不可能吧,他還能害羞?
  「兒子,去把衣服穿上,那麼大個人了,一直穿條內褲像啥?」我媽在旁邊吩咐到。
  「等等,秀雲,今天你得把三娃兒收拾歸整點兒(整齊)。」姜老頭兒急不可耐的吞了一個酒釀湯圓,然後比手畫腳的指揮到。
  我媽聽懷疑的望著姜老頭兒,憋了半晌才『驚喜』的憋出一句:「姜師傅,你是要帶我家三娃兒去相親?」
  「咳……咳……」姜老頭兒一陣兒狂咳。
  我正在穿秋衣,聽我媽這話,手一扭,差點沒把自己給憋死。
  姜老頭兒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咳嗽,說道:「沒有,沒有,這娃兒現在那麼小,我不可能允許他想媳婦兒的。」
  我好容易從秋衣裡『掙扎』出來,又在穿秋褲,姜老頭兒冒這一句,我差點沒被自己的褲子絆倒,我氣的啊,咋成了我想媳婦兒呢?我媽和我師父是聯合起來準備謀害我吧?
  「姜師傅,這三娃兒的婚事可是我的一樁心病啊,也不知道道士好找媳婦兒不,你得多留心啊。」我媽言真意切的說道,這是什麼媽啊,我才15歲,15歲!她就開始念叨起我媳婦兒的問題。
  「開玩笑,我姜立淳的徒弟會找不到媳婦兒?再說我徒弟一表人才的,誰家小姑娘不願意就是瞎了眼,秀雲,這事兒你可別擔心。」我師父大手一揮,豪氣干雲的說道。
  我媽立刻眉開眼笑的,說道:「呵呵,就是,我女兒那麼水靈,我兒子哪裡會差,我最愛給他打扮了,今天一定把他收拾歸整了。」
  鬧劇,這絕對是一出鬧劇!我差點沒被這兩個『狼狽為奸』的人給弄瘋。
  大年初二的街頭有些冷靜,我上身穿著一件灰色夾克,下身穿著一條牛仔褲,頭頂著我媽用她的發膏硬給我弄出來的偏分頭,心裡一陣陣的抽搐。
  我不習慣這樣的打扮,在我眼裡,就跟個傻子似的,偏偏我旁邊還站著一個老幹部似的姜老頭兒,和一個把紗巾圍在頭上,打了點兒口紅,穿著個碎花棉襖的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