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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節

  下一瞬間,恐怖的情形再現,這一次那只餓鬼好像學聰明了,不再想著從肚子裡破肚而出了,而是慢慢的向上,向上……
  我就這樣被鉗制著,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雞蛋』從郭二的肚子慢慢的滾到胸口,再慢慢的滾到喉嚨……
  那一瞬間,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在同是餓鬼要上我身的情況下,我情願它破肚而出,也不要從郭二的嘴裡嘔出來,那情形是我這輩子都不能承受的噁心!
  「師父,貓和虎本是同源,也同屬靈性強的傢伙,為啥貓屬陰,虎屬陽呢?」
  「其實虎也不是屬陽,而是虎的煞氣最重,有傳說,說有人見了老虎就動不了,然後只能任它宰割,說是虎有妖術,要不然就是有被虎殺死的倀(一種鬼魂)跟著迷惑人,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兒,固然害怕是一回事兒,但是被虎的煞氣氣場壓住了才是關鍵。」
  「所以我就帶著這虎爪,因為煞氣重?」
  「嗯,煞氣破萬場(氣場),另外虎的陽氣兒也重,所謂陰陽相依而存,同和貓一樣靈性重,可身體卻如此強壯,就是陽氣重的表現,貓的身體弱小,所以靈性,也就是陰性外露,給人感覺有些陰沉,但虎無不是危險,霸氣就是這個道理。」
  「那人人都可以戴虎爪辟邪?」
  「呵呵,哪裡有那麼簡單?必須是要特別的虎爪,而且煞氣傷人也傷己,要用特殊的方式!你的這虎爪可不簡單,好好給我戴著。」
  在這種情況下,我忽然想起了師父和我的一段對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啥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這樣的冷靜。
  我的雙手不再去胡亂掰郭二的手了,反正他也不準備掐死我,我摸索著,一把把自己的虎爪扯了下來,死死的盯著那團『滾動』的雞蛋。
  難題再次出現了,如果我現在下手的話,郭二的喉嚨就會被刺穿,力道掌握不好,後果是很嚴重的,尤其在郭二其實身體已經極其虛弱的情況下,他可能會因為而死。
  那我不成了殺人犯?
  得想辦法?我看見郭二的表情越來越痛苦,那團『雞蛋』已經無限的接近他的咽喉,我根本不懷疑,下一刻餓鬼就會竄出來。
  而它出來只有一瞬間,我根本沒把握能不能用虎爪刺到它,咋辦?咋辦?
  我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我看見了郭二的舌尖下壓,似乎就要吐了,舌尖,舌尖,舌尖血!
  我腦中靈光一現,忽然就有了辦法,雖說有些冒險,也只得一試了。
第九章 餓鬼蟲
  我不再掙扎,右手握緊虎爪,左手暗暗蓄力,在那一刻,我的精神無比的集中,而意志力也非常自信可以做到我想做到的。
  漸漸的,郭二張大了嘴,我看見了我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場景,一團白色的東西從他的咽喉裡冒出,然後那東西的一截身子慢慢的從他的嘴裡探了出來!
  我操,我在心裡狂罵了一句,今天我想過很多次餓鬼的形象,也在郭二的肚皮上見識了一回,但就是沒想到這餓鬼的真身跟一條蛔蟲似的,太他媽噁心。
  對的,就跟蛔蟲差不多,白色的,身子軟綿綿的,唯一不同的是,那蟲頭要猙獰的多,而在這一刻,由於精神太過集中,我的天眼自覺的開了。
  此時,在我的眼裡,那努力冒出來的白蟲變了,變成了一個非常小的青灰色人兒,那臉就跟餓鬼墓上雕刻的,我不久前看見的一模一樣,現在,它的頭已經鑽出了郭二的嘴,朝著我奔來。
  就是現在,我一直在蓄力的左手猛得一下拉開了郭二拉著我下巴的手,然後閉嘴,舌睇上顎,行符!
  這是一種特殊的畫符方式,就是用舌頭在上顎畫符,符文相對簡單,可難度卻也頗大,一般用來增加咒語的威力,或者就像我現在這種情況,需要用到舌尖血。
  唾液原本是一樣好東西,有些許的辟邪驅邪的作用,用姜老頭兒的說法就是它自帶了人的靈氣兒。
  可它的作用卻比較微弱,相對來說,陽氣最重,驅邪作用最好的就是中指血與舌尖血。
  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把握能咬開中指,而且那個動作會破壞我行符時的存思,也就是精神高度集中,所以只能選用舌尖血。
  我的舌頭飛快的在上顎畫著符文,這是我唯一會的一種,是一種加持功力於物,於咒的符文,而在這一刻,我的全部心神也高度的集中,沒有了害怕,沒有了緊張,連郭二是啥動作我都不知道了。
  這種符文配合心咒,還算相對簡單,我也不知到底符成沒有,在行符完畢的一剎那,我猛地咬向自己的舌尖,一股鹹腥味兒立刻充滿我的口腔,接下來就是劇痛。
  成了!
  此時,我感覺郭二的手已經掙脫了我的手,再一次的捏向我的下巴,而天眼本是無意中開啟的,現在又不知道消失在哪兒了,所以,我也看見那條蟲子已經爬出了郭二嘴裡幾乎有三寸,離我的距離不到一尺了。
  來不及多想什麼了,我一口舌尖血混著唾液噴向了那只蟲子。
  接著,我就聽見一聲聲音不大,卻異常尖銳的叫聲,就是那種介於雞鳴和蟲鳴之間的叫聲,然後我看見那條蟲子身上沾滿了我的舌尖血,異常痛苦的扭曲著,向後面縮去,只是動作不那麼快。
  原本我就是打算救人,又咋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餓鬼又縮回郭二的肚子?趁著現在,我拿起虎爪,一下就朝那只蟲子刺去,虎爪輕易的就刺穿了那蟲子肥嘟嘟,軟綿綿的身體,我一下把虎爪插在身邊不遠的花盆裡。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蟲子被虎爪一刺,就僵硬了,動也不動,我身上的郭二也一下子跟洩了氣似的,軟綿綿的就要趴下來,我咋能讓他趴我身上,何況那蟲子不知道還有多長的身子在他嘴裡。
  我把郭二一把抽開,然後翻身坐起來,接下來的事情雖然噁心了點兒,可必須還是要做,我很疲憊的站起來,撕下一片兒郭二的破爛衣服,用它包著手,把那只蟲子,確切的說是那只餓鬼徹底的從郭二的身體裡扯了出來。
  好長,能有大半米那麼長,而且我仔細一看,那蟲子的上半部分生出了2只倒鉤,一看跟人的兩隻手似的,而尾部竟然已經分叉,跟人的兩條腿似的。
  我也不知道這一切是為啥,更不知道餓鬼這種東西的前因後果,具體是啥表現形式,但我肯定在郭二身上作怪的東西就是這玩意兒。
  蟲子的身上有一條血線,只有一小截,若隱若現,我看了一陣子,覺得沒意思,又因為疲勞,開始坐地上喘氣兒,這時躺在一旁的郭二開始劇烈的咳嗽,我扭頭一看,那郭二竟然咳了好大幾口血沫子出來。
  雖說玄學也有醫之一脈,可我平日裡的功課已經很繁重,根本沒有時間去涉獵那個,連一點點基礎也沒有,所以我並不知道咋幫郭二,我只得跟他說了句:「你撐住,我師父來了就有救了。」
  郭二看向我的眼神很是感激,可他的樣子也虛弱無比,估計是不能說啥話了,再次咳嗽了幾聲,竟然昏了過去。
  這也可以理解,被那餓鬼蟲如此壓搾過後,他還能活蹦亂跳才是怪事兒,而且餓鬼蟲在他身體裡面做了啥,恐怕只有那餓鬼蟲才知道。
  我自己也一陣陣的暈眩,這不是體力上的問題,而是一次次超極限的動用『功力』所照成的後果,在道家,功力可以理解為精神力,念力,意志力,氣場等等各種集中,我動用的,超過了我能承受的極限,後果就是這樣。
  況且,我還勉強去行符。
  可是,我不能暈過去,因為我不知道這虎爪能不能徹底的壓制住這餓鬼蟲,而且我也不能去把它踩爛,師父說過,這世上的東西千奇百怪,不是你眼裡看見的破壞掉了,就真的破壞掉了,有時還往往適得其反。
  就如螞蝗這種東西,你也許原本用一釘子把它釘在地上了,可是你去踩它,成了幾截,它反而脫身了。
  而這種東西,天才知道它有什麼古怪。
  所以,我得盯著它!
  聽酥肉說,煙這種東西能提神,我有些疲憊的翻過郭二的身子,從他的褲兜裡摸出了一包紅梅,抽的還挺好,不愧是鄉里的有錢人,還能抽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