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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節

  「道家之人當然要順道而為之,助得道者,你讀那麼久《道德經》這點兒都不懂?再說,這是你師祖之命,他早就說過以後我們幾個弟子安身立命之處就是幫助現在的政府,因為他們是得天下大道者,也就代表了國家!為家國做事兒,是為大德,大善。」姜老頭兒很簡單的說到就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而我也只有個簡單的想法,我這師父還挺看重積德的。
  從那之後,我每日的功課內容就變得更加繁重,《道德經》是不抄不讀了,這讀讀寫寫了三年半,我就算想把它忘了都不可能,至於能悟到些什麼,這個就是自己的事兒了。
  可《道德經》不讀不抄了,卻忽然多出了一堆兒的東西要我背,首先就是那繁複的關於畫符的口訣,以前我認為道德經已經晦澀難懂之極,可這些口訣對於我來說才是真正的『天書』。
  這些口訣姜老頭兒是不會讓我寫在紙上的,他教授我時,也是直接口口相傳,再具體到每個字兒,入門符菉的口訣相對簡單,一般只有4句話,可是該怎麼發音啊,具體的意思啊,能把人腦袋都給搞爆炸。
  「每種符菉對應的口訣都不一樣,你要深悟其意,而且這只是入門,除了這畫符之時的口訣,每種符菉對應的,還有結符煞的口訣,有些是心裡默念,有些是需唸唸有詞,有些是要大聲念出,嘿……你給我注意斷句,發音的重點兒在哪個字上。」姜老頭兒就是這樣對應我的抱怨的,一般最後的結果都是我挨訓。
  天知道我是有多想實際的操作,親自去畫一張符菉看看效果,可是姜老頭兒只是瞟了我一眼:「功力都沒有的小傻娃兒,畫出來也是廢紙一張,給老子練功去。」
  是的,練功!
  從那天開始,我要練習的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修身法門了,而是真正的『修真』,這個修真可不是世人理解的長生之術,或許它曾經是,但到現在確實遙遠了一些。
  簡單的說,我開始練習真正的氣功了,姜老頭兒曾經神叨叨的跟我說過,修而大成者,食氣,氣中自有靈,而最高等的呼吸之法,是胎息之術。
  我一聽就差點暈過去了,首先我就不能接受不吃飯,光喝西北風,讓我當神仙我都不幹。第二,胎息之術是啥?說白了,就是不用口鼻呼吸,而是用身體皮膚外吸自然之氣,天地元氣。內氣流動穴竅。我一想就覺得那非得憋死我不可。
  面對我的情緒,姜老頭兒覺得非常好笑:「瓜娃兒,你想多了,這食氣的氣是天地元氣,可不同於用口鼻呼吸的陰陽二氣,你能到那層次?你能到那層次,老子天天做飯給你吃。至於胎息之術,偶爾能達到那境界半個時辰都不錯了,你這輩子把龜息之術給我練成就好了,你沒見那烏龜都特別長壽嗎?」
  「我到那層次,還用你做飯給吃?我天天喝空氣,不不,天地元氣不就好了?師父,你這耍我呢?」長期和姜老頭兒鬥智鬥勇,我已經總結出豐富的鬥爭經驗,他話裡的漏洞,我一聽就知道了。
  「對對,那我做氣給你吃。」姜老頭兒嘿嘿一笑。
  「氣咋做?還能炒?還能蒸?還能燉野鴿子吃?」我不屑的說道。
  「咋不能做,我天天放屁給你吃不就好了?屁不就是一股氣?」姜老頭兒頭一仰,得意的說道。
  當時正準備打坐練功的我,差點一口喉頭血沒噴出來,我忍了又忍,一張臉憋通紅,得了,得了,就當我上輩子欠這便宜師父的得了!
  不過,玩鬧歸玩鬧,到我真正練功的時候,姜老頭兒卻是比誰都緊張,雖說關於我們這一脈功法的獨門訣竅,他已經反覆的給我說明,並細細的把他的心得也教授於我,可他還是緊張。
  這氣功不是說著玩的,一不小心就會練岔,甚至走火入魔,姜老頭兒緊張是情有可原的,所以道家的師承非常重要,沒有師父指導,除非大才大能者,普通之人絕不能輕易嘗試。
  只是入門的氣功,就已經很難,我每天花在這個上面的時間非常多,可是進境卻緩慢非常,首先要過的第一關就是氣感,氣感是非常飄忽的東西,在捉住『它』以前,只能靠存思行氣,這存思說起來簡單,可全部心思集中在一件事上,是非常耗心神的事情,我一開始時,常常做不到半個小時,就會有頭昏想吐的感覺。
  面對這種情況,姜老頭兒卻常常鼓勵我;「你的天賦已經夠高了,我一開始時,存思不到十分鐘,就會心神不集中,強行做下去,更是傷腦,慢慢來,我的徒弟是很厲害的。」
  這番鼓勵,包含著濃濃的情誼,那護短的感覺更是強烈,我時常也在感歎,其實我師父對我挺好的,常常讓我很感動,當然在這些時候,我必須努力不去想他無賴的時候,比如讓我吃屁什麼的。
第六十九章 賣寶(一)
  日子就在這樣的勤學苦練下過去了,冬去春來,春盡夏至,轉眼又是一年夏天。
  這一年的夏天我十歲半,在這一年的夏天一天我家搬家了,告別了熟悉的村子,告別了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土地,搬到了縣城,其中的緣由就是因為我大姐,二姐讀書的問題,這是姜老頭兒給的建議。
  在給這個建議之前,我大姐已經在鎮上的高中讀了一年了。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我們這片地兒,我曾經說過,就只有鄉場才有小學和初中,那是沒得選擇,孩子小,就只能就近讀。
  但到了高中,選擇就多了起來,近的有另外兩個鄉的高中,遠一些的有鎮上的高中,最好的是縣城裡的高中。
  我爸媽是注重教育的人,他們雖然大字不識幾個,可打心裡崇拜大學生,恨不得自家也能培養出個大學生,我大姐二姐成績優秀,我在姜老頭兒的『暴力』教育下,成績也好了起來,我爸媽這心思就更活泛了。
  正好我大姐去年初中畢業,成績一如既往的優秀,選哪個高中都沒問題,我爸媽按我們家的條件算來算去,就給我大姐報了個鎮上的高中。
  這已經是我爸媽能做到的極限了,鄉高的教育質量肯定是不能和鎮上比的,鎮上的教育質量肯定是不能和縣城比的,可縣城,我爸媽敢想嗎?
  那時,我媽盤算著,我家成分是好的,女兒成績也優秀,到時候說不定就能讀個大學,不能去縣城讀也就算了。
  77年夏,我大姐讀完高一,全國都在傳著一個政策即將執行,那就是全國即將恢復高考。
  這無疑於一個重磅的炸彈,炸在了每個人的心裡,大家都明白,從此以後讀大學,跟成分,推薦什麼的再無關係了,唯一能說話的就是成績。
  這也就罷了,我爸媽對我大姐的學習是有信心的,這不到鎮上高中讀書也是班裡前十名嗎?可是,我大姐卻難過了,只因為她的一名同學。
  那個同學是大姐初中班上的一個女同學,以前讀書的時候成績就排在我大姐後面,可人家家裡有本事,把女兒弄到了縣城去讀書,這一年下來對比可就大了。
  暑假相聚的時候,我大姐就發現了問題,首先自己的學習進度落後於人家,知識的細節掌握落後於人家,連知識面的掌握都落後於人家,而且人家還說了,自己在班裡成績也只是中等偏上一點兒。
  我大姐是優秀的,也是心高氣傲的,她的心裡一直有個夢想,是受小時候我身體虛弱的影響而產生的夢想,那就是要當一名醫生,去讀醫科大學!
  而在這種對比下,在全國都盛傳要恢復高考的氣氛下,我大姐對自己沒有信心了,甚至惶恐了。
  高考是全國的學生都考,自己連一個縣城高中的中等生都比不上,那什麼去考?
  翻來覆去幾夜以後,我大姐鼓足勇氣找到了我爸媽;「爸,媽,我能不能到縣城的高中去讀書?王曉梅她就在那裡讀書,她……」
  我大姐的話還沒說完,我媽就奇怪了:「好好的,為啥要去縣城讀書啊?那得多貴啊?」
  我爸也奇怪:「縣城那麼遠,怕一個月也只能回來一次,我們家條件也供不了去縣城高中讀書啊。」
  我大姐是個懂事兒的人,她知道家裡的情況,也知道家裡還有弟弟妹妹,自己是不能那麼自私的,這件事情她就再也沒提過,連原因都不再向我爸媽提起。
  暑假就這樣過了半個月,我大姐強壓著心事,勉強裝的沒事兒,人卻明顯的憔悴了些。
  我媽心細,見這樣以為大姐在鎮上慣了,有些不習慣鄉下地方了,人悶著了,於是就和大姐說道:「你和二妹去山上呆兩天吧?那空氣好,風景漂亮,姜師傅帶著你們打點野物兒玩兩天吧。」
  姜老頭兒對我是『凶悍』,對我兩個姐姐可是和藹,幾乎有求必應,帶著她們抓鳥捕魚的積極的很,我估計是因為我兩個姐姐水靈兒,滿足了他愛看大姑娘的嗜好,我一男的,我活該『受虐』。
  媽都這樣說了,大姐也確實想散心,就帶著我二姐上山了。
  她們上來了,我的房間就讓給了她們,我只有挨著我那師父睡去,可是我那師父晚上睡個覺,那叫一個鼾聲如雷,弄得我根本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