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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節

  後來我問及黃慕雲追求她的事情,她回答我說她已有男朋友。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將這兩件事聯繫起來,難道這裡面竟有著某種聯繫嗎?立即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我苦笑:「好像是劉……,那個殺手姓劉對吧?」
  「劉凱斯。」黃夫人淡淡道:「退役特種軍人,職業殺手。因租住朱莉隔壁而結識,兩人曾交往。」
  「報道只說她兩人認識。」
  「朱莉刻意隱瞞。」
  「不對啊,假如是那樣,朱莉根本可以說自己不認識這個人,那不是否認得更徹底嗎?」
  「但是若有別的鄰居認出了呢?」黃夫人反問,「說謊最關鍵的因素不在於慌能扯到多大,而在於保證它被戳穿的幾率降到最低。」
  我還是無法接受。
  那個純淨水一般的姑娘欺騙了大家,甚至,欺騙了我。
  當然,我跟她並不算有什麼關係。
  忽然我想起一事:「不對,朱莉曾提過那劉愷斯曾帶她到警局參觀,這就是一個很容易戳穿的謊言。」
  黃夫人唇角浮現一絲淺笑:「那為什麼大眾都認為是警方刻意隱瞞,而不認為是朱莉說謊呢?」
  我無法回答。
  「因為警局當日的確留有一男一女前來造訪的記錄。」
  這話真的石破天驚。
  黃夫人淺笑著看我,表情分明有點幸災樂禍,等著看我出溴的狼狽樣子。
  我苦苦思索。
  記錄是不會出錯,但是警員說並沒有見過這兩人,有可能當日並不是朱莉和劉兩人前去的。但是朱莉卻又對警局的情況很熟悉,甚至能說出當日接待的警員的形貌,當然這也很有可能是代替他們前去的人所描述,但是考慮到此事應該秘密進行……
  霍然抬頭:「他們兩人前往警局的時候經過喬裝易容。」
  黃夫人那個淺笑凝在嘴角,然後微斂:「不錯,看來往後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說了。」她似乎忽然賭起氣來。
  呵,不外是對我有點不服氣,看不到我出醜,是以有點不滿意。
  我連忙說:「不不,有些事情我是無法瞭解的。比如說,劉愷斯為什麼要殺害黃雲希。」我突然一怔:「難道是因為你?」
  我緊緊盯著面前的人,不肯放過她臉上絲毫細微的表情。假如此刻從她唇間吐露的是個「是」字,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會打碎面前的防彈玻璃,親手扼住她的脖子。
  我甚至握住了一枚硬幣,借助它,我可以劃花玻璃然後用椅子砸碎。那需要瞬間強大的爆發力,一直都很想試一次。
  曾經恨過那個人,恨他的欺騙,也恨在無知無覺中得了他的恩惠,更恨他連一個道謝的機會都不曾留給我。
  但是很奇怪,那樣的恨,竟是沒有半分的討厭。
  自己也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樣的感情。或許,在那個陰暗的小酒吧內,一場好電影以後,一杯奇怪的飲料前面,某些東西起了化學變化,潛伏了很長的時間沒有任何意識,然後慢慢發作出來。
  還是一種複雜的恨吧,不然不可能這麼念念不忘。
  現在,這種劇烈的恨就要發洩到謀害他的人身上了。
  我在靜靜等待著那個答案。
  太緊張了,有那麼幾個瞬間,我幾乎以為自己聽到了那個答案。
  然而最後從她優美的唇間吐出的詞語卻是:「不是。」
  我愣愣看著她。
  「不是我。」她給我一個微笑。真該死,這個女人美得出神入化,經常可以讓人忘記她的年紀。她緩緩道:「是劉愷斯自己要殺他的,因為嫌他知道得太多。」
  「劉知道一些又不知道一些,所以他懷疑黃雲希知道他的底細,會跟他搶賞金。」
  「就是這樣?」體內一股氣緩緩洩去,實在難以相信那麼神秘的一個人竟然會死在這樣一個簡單的誤會上面。
  「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因為你吧。」黃夫人突然一句,聽得人心頭一顫。
  「為什麼?」我問。
  黃夫人微笑不答。
  追問得急了,她就流露出那種「你不是很厲害嗎」的神情來對著我。
  黃夫人美得讓人忘記了她的年紀,也任性得讓人忘記了她的年紀。
  比如說,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取劉姓殺手的性命,她偏偏干了出來。據她所說,一來是想試試自己在訓練場練就的槍法;二來想試試親手殺人的滋味;三來就是不服氣有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勒索她。
  「我都已經宣佈牧星是自殺的,替他遮掩了罪名,他還來勒索我,這樣的人怎麼不該死!」
  「難道黃牧星不是自殺的嗎?」我反問。
  「當然不是。」黃夫人冷笑:「那些理由都是我編造出來替人脫罪的。」
  「那麼請問兇手行兇後如何脫離現場呢?」我虛心請教。這是我們幾個專業人士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希望她的答案可以擴充我們的腦容量。
  「將那柄手槍固定在某個角度,然後用儀器遙控。」黃夫人不慌不忙的回答。
  臀下的椅子有點不穩,我轟然摔倒了。
  「黃夫人,據我所知,沒有這樣的遙控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