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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節

  護士長不知道我這樣問是什麼用意,她的內心早就認定了這個結果,所以她猶豫著不知怎樣回答我。
  我又說:「你能肯定她那種怪病是不輸液就立即死亡的?剛才我拔了針頭去找你,離開不到十分鐘,她這就死了,難道不可能是有人趁這段空隙溜進來殺害了病人?」
  在我這樣引導下,護士長果然開始考慮這個問題,想了一會兒,她對我說:「但在這段時間內,你是我知道的唯一接觸過病人的人。」
  我愣了愣,這確實是不能否認的事實。在犯罪學中說來,我應該算是第一犯罪嫌疑人。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拔掉輸液針頭後的十分鐘內死掉。
  於是我重複剛才提過的問題:「你確定她真的是因為沒有輸液而立即死亡?」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我這麼一問,護士長又開始猶豫起來,她說:「這需要主治醫生的檢查才能肯定,我已經通知了醫生趕來。」
  我說:「那是否能夠讓我進去看看呢,我對法醫學也有點研究。」其實我的意思是我曾經見過不少死人,若不是太離奇的死因一般都難不倒我。
  護士長搖搖頭:「不能讓你破壞現場。」
  本來我若是用力掙扎的話,三個護士長也抓不住我,但是我看在她盡忠職守的份上,也為著不想大鬧醫院導致更大的嫌疑,我就站在房門外任她抓住我的手,等著醫生或者是警察到來。
  那個時候,關於病人是否我弄死的這個問題,我根本連考慮也自動忽略,我考慮得更多的是,如果這不是一起醫療事故的話,應該就是有人趁我離開的時候從外面打開窗戶進來謀殺了病人,那麼如何抓住這個兇手洗脫我自己的嫌疑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當然,如果我當時就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一連串事情,都是以這個事故為起點的話,我會不會懊悔到當場嚼舌自殺,這也是一件很難說的事情。但事情發生之前,所有人都處於平等的狀態,就是對未來一無所知,所以,無知者無畏,也無悔。
第四章 我是兇手?
  先出現的是109室病人的主治醫師,他是一個年紀在三十七八上下,長著一頭濃密頭髮的男子,臉上一副方正的黑框眼鏡顯得臉有點嚴肅。他急匆匆地大步走過來,跟護士長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了我一眼,愣了愣,推開門進了房間。
  我在心裡說:在這個人進去之前,只有護士長一個人見到病人已經死了。有些推理小說情節是這樣的,一個或兩個人說某人已經死了,然後用保護現場作借口,找醫生或法醫來檢驗病人,然後在檢驗的時候,裝扮成醫生或法醫的兇手就殺死了裡面的某人。
  儘管在這位醫生進去之前,我看見他胸前的名牌上面寫著「陳濤,臨床醫師」,而上面的照片確實是他本人,但是現在我是一級嫌疑犯,這一節不能不留意。於是我對護士長說:「現在陳醫生應該在檢查病人吧,我跟你進去一起看看可以嗎?」
  護士長還是緊緊抓住我的手腕,考慮了一會兒,可能看在我的態度良好,或者是呆在沒有其他人的走廊裡面她的心理負擔頗重,她終於點了點頭。
  就在我們準備走進109病房的時候,警察來到了,還帶著一個法醫。領頭的警察是個矮個子,年紀三十上下,一頭頭髮濃密蓬亂。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比他高了差不多一個頭的年青警察,手裡拿著一個黑皮記事本。
  矮個子警察打量我和護士長一下,跟護士長說:「你就是報警的陳潔女士?」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他揮了揮手,「這個病房需要封鎖起來,請你們兩位跟我到警察局問話,這裡留給我們的法醫。」
  他伸手推門,剛要進去就皺起了眉頭:「裡面的是誰?」
  護士長連忙說:「是我們這位病人的主治醫生,他在確定病人是否已經……」
  矮個子警察擺了擺手:「讓他立即離開,接下來的是法醫的工作。」
  他這麼一說,讓我有點好奇,這個警察一瞥病人就確定那屬於法醫的工作,也就是說病人必定呈現出明顯的死亡的狀態,這樣的話,那我拔了輸液針頭導致她靜靜死亡的想法就不大可能成立了。
  裡面的陳濤醫生聽他這麼一說,果然乖乖走了出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又看我一眼,神色有點奇怪。
  接下來的就如那位矮個子警察所說,現場交給法醫,我和護士長則隨警察到警局協助調查。
  離開的時候,兩位警察站在我左右,既提防我逃跑,但又不算太緊張,我想他們還不知道我是誰。走出走廊,我發現食物中毒前來留醫的人越來越多,有的已經坐到地下了,我向櫃檯看去,蘇眉和羅熊貓已經不見了。
  我舒了口氣,不見了的話,不是找到空的病房就是已經出院了,都是好事,而且沒有親眼看見我倒霉的樣子,這才是好得不能再好。
  半個小時後,我已經坐在北區的警局的小房間裡面接受警察詢問。
  仔細地看了我證件之後,矮個子警官開始發問了:「你就是顧傾城小姐?是在今天晚上八點十五分來到仁生醫院的,請問你為什麼這麼確定這個時間?」
  我想第一個問題不用回答,我就說:「我到的時候護士長告訴我沒有床位,而我的朋友需要整夜輸液,於是我看了一下牆上的鐘,想知道我的朋友要在醫院裡具體呆多久。我看到醫院牆上的鐘的時間是八點十五分。」
  「你說你送你的朋友來輸液?」
  我點頭。
  「她需要整夜輸液?」
  我再點頭:「她看起來病情很嚴重。」
  矮個子警官掃了我一眼:「但是你的朋友蘇眉已經不在醫院了。」
  我一愣:「她的體質比較好,提早恢復也有可能,醫院裡應該有病人記錄。」
  矮個子警官搖搖頭:「很可惜,我必須戳穿你的謊言,醫院裡並沒有一個叫『蘇眉』的人的留醫記錄,還是說,你的朋友並不是用這個名字登記的?」
  我幾乎跳了起來,「那個護士長!她一定記得當時我急著找她要床位的事情,不是我的朋友需要,我急著找床位做什麼?」
  矮個子警官臉帶疑色地看著我:「張潔女士確實說你當時找她要床位,態度比較惡劣,當告知沒有的時候,你就自己摸去特殊病房。但是,她並沒有看到你所說的病人。」
  我腦內一片混亂,當時病人那麼多,護士醫生們忙得團團轉,回想起來,確實是我去找護士長的,而她並沒有看見我跟蘇眉他們在一起。但是我立刻大聲說:「那給我朋友打吊針的小護士呢?一定有那個人的……」但是我的聲音慢慢小下去,當時有一位醫生稍稍看了一下蘇眉,就給開了吊針,我托羅熊貓照顧蘇眉打針什麼的,自己跑去交錢找病房,我並沒有看到給她注射的護士。而那個給蘇眉看病的醫生,天殺的,我並沒有留意他長得什麼樣。
  我皺著眉頭絞盡腦汁,那個醫生是國字臉還是圓臉,有沒有戴眼鏡的我全都記不得,當時情形實在混亂,我根本沒有留意。
  最後我苦笑:「總有一位醫生和一位護士救治過我的朋友,雖然我想不起來他們的特徵,但是他們應該會有印象。」說到最後,我自己也洩了氣,連我自己也記不起他們的模樣,還指望忙得團團轉的他們能記得一個普通病人的模樣?
  最是沒有想到這仁生醫院居然連一份醫療記錄也沒有,不過據我所知,普通醫院的夜班一般缺人,而今晚這樣緊急的情況,護士醫生一定忙個人仰馬翻,醫療紀錄很可能僅僅只是留在了病人的病歷上面。
  想到這裡,我提出要求:「可否讓我打個電話找我的朋友?她手頭應該有今晚的醫療紀錄。」
  矮個子警官考慮了一陣子,點頭同意了,示意助手給我一個電話。
  我撥通了蘇眉的手機,但鈴響至自動掛斷,無人接聽。
  矮個子警官看著,眼神似乎在嘲笑:「怎樣?」
  我默默地放下電話,我知道警察心裡在想什麼,他們在懷疑我是借口送朋友進院,藉機摸到病人病房把病人殺死。
  矮個子警官繼續問話:「顧小姐,請問你今天晚上到仁生醫院的目的是什麼?」
  他的問話完全證實我的猜想。我挺了挺背脊:「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送我的朋友上醫院,她食物中毒。今天晚上仁生醫院裡面塞著的病人都是在同一家燒烤店裡面吃了不潔食物。」
  矮個子警官點了點頭:「但是你的朋友食物中毒需要看急診,但是你卻一點事都沒有,這不是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