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解密天機檔案 > 第280節 >

第280節

  在我轉身離開病房背對著多吉的時候,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在心裡不斷的念叨著:多吉老鬼,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接著,我找到金瓶梅他們,鄺海閣還有和尚都帶著傷,這段日子裡肯定是做不了什麼具體的事情,基本都在計劃和籌備階段。我覺得,這個事情,可能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了。金瓶梅肯定跟他的那個朋友有過私下的不斷接觸,而且收到了一些消息。
  已經被叫停擱淺甚至淡出官方視線多年的天機計劃,因為民間組織的逐漸深入和觸碰,重新浮出水面,並且被官方注意。塵封的檔案全部被調了出來,官方的行動其實早已開始,只不過我們不能完全瞭解。金瓶梅說,從石堰川那些事情發生之後,官方不斷的加大力度,現在可能部隊也會參與進來。他們會把所有已知的地點全部封鎖,而且還會尋找未知的地點。
  所以說,時間確實不多了。金瓶梅的朋友可以幫我們,但是他不可能操控全局,有些時候,他也是無能為力的。
  「你們都知道,俄國人,還有那幾個朝鮮人,他們不是一般的公民,他們雖然是在中國,但是都有自己的秘密信息渠道,有時候他們消息的靈通程度不會比我們低多少,我們的時間不多,他們的時間同樣也不多,被逼的急了,他們肯定要拼。」金瓶梅抽著煙,道:「朋友答應我了,給我們提供一個行動地點。」
  金瓶梅的朋友所在的部門是這次官方行動的先遣隊,他們負責調閱有關的檔案,然後分頭行動,把相關的地點上報,接著會有部隊方面的力量過去封鎖。現在,基本上所有可以找到的地方都已經進入了他們的視線,金瓶梅的朋友能做的,就是盡力拖延一點時間,把上報推後。
  所以,儘管現在多吉重傷,趙英俊音訊全無,我們的力量削減的很嚴重,卻還是不能不硬著頭皮去做準備,準備跟不止一股強敵進行最後的廝殺。
  「俄國人,還有朝鮮人,這些就不提了,我擔心的,是王炳文手下的槍手。」李富生看著我們兩個,道:「射擊這東西,一學就會,可是想要彈無虛發,那就得花很多時間和精力,你們也看到了,那個槍手,的確很要命。」
  聽著李富生的話,我心裡壓抑的情緒就被撥動了。跟文哥和玉姨,已經完全走到了敵對的兩個陣營中,遲早都要火拚的。而且,我已經做好了打算,和他們,不死不休。
  那個槍手,是巨大的威脅,他只要隱藏在某個未知地點,隨時都有可能要任何人的命。玉姨那種性格,如果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她肯定會拉一大幫人墊背。
  「槍手是很致命。」金瓶梅想了想,慢慢抬眼道:「但是,這個世界上並非他一個神槍手,沒有誰可以隻手遮天的。」
  「你有什麼打算?」
  「曾經,有一個人勸告過我,他說人活著,多想想自己,少想想別人,可以活的更輕鬆一些。可是,這個東西,不是誰都能學得會的。」金瓶梅站起身,苦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發誓了多少次,不再麻煩別人,但還是做不到。」
  說著,金瓶梅走到窗邊,拿出自己的電話,從電話本裡翻出了一個號碼,這個號碼他可能很久很久都沒有打過了,以至於一點點印象都沒有,必須得照著電話本撥打過去。我和李富生在他身後聽著,電話很快就有人接了。
  「很久不見了,還好嗎?」金瓶梅伸手抹去玻璃上的一層霧氣,對著電話道:「有點事情,需要你幫忙。」
  我不知道他在給誰打電話,但是屋子裡很靜,話筒裡的聲音我能聽得到。那是個男人,他說話很簡練,甚至根本就沒問金瓶梅有什麼事情,聽完金瓶梅的話之後,立即就道:「你在什麼地方?」
  金瓶梅報出我們的地址,對方只回答了四個字:很快就到。
  通話過程就這麼簡單,金瓶梅是請人過來幫著拚命的,卻說的雲淡風輕,如同找朋友吃飯那麼輕鬆。
  「你在找幫手?」
  「是個幫手,而且是好幫手。」金瓶梅裝好電話,轉身對我們笑了笑,道:「槍手,在他面前,只是浮雲。」
第347章 臨出發前的變故
  金瓶梅的話語中滿滿都是自信,讓我不得不產生了疑問,他喊來的幫手是誰?這個問題與我息息相關,因為在無形中,我已經把玉姨和文哥當成了最大的敵人。
  「現在說是說不清楚的,等他來了,你會知道。」金瓶梅道:「他言出必行,雖然離這裡很遠,但很快就會趕到。」
  我點點頭,心裡卻仍然很羨慕金瓶梅,他的運氣為什麼那麼好?身邊總有那種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
  多吉鄺海閣他們在養傷,金瓶梅和我還有李富生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不停的在商討,最後一個行動地點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現在我們主要的任務是救自己的命,沒有必要節外生枝,如果行動的消息不洩露出去的話,那麼總體情況應該是安全的。我想著,等到自己的問題完全解決的時候,那就是我該找玉姨清算總賬的時候。
  在我想起這些時,心裡並不輕鬆,玉姨和文哥經營了那麼多年,他們的家底很厚實,而我卻不想再把李富生和金瓶梅這些人拖下水。我覺得,自己可能會死,但我的初衷未改。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違背了母親的囑托,我很想好好的生活下去,然而有些事情,已經在心裡扎根了,揮之不去。
  金瓶梅說的沒錯,在他跟朋友打完電話的第四天,一個人風塵僕僕的出現在我們面前。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不過感覺他好像不是一個很熱情的人,因為他就和金瓶梅打了個招呼,就站在那裡不說話了。
  他身材很高大,臉龐是古銅色的,腰身挺的筆直,他的一隻眼睛好像有毛病,但是另外一隻眼睛中透射的目光卻如同大山一樣沉穩。他整個人站在我們面前,就好像一大塊岩石雕刻出來的雕像。
  「李富生,鄭童。」金瓶梅可能知道這個人的脾氣性格,也不囉嗦,指著我和李富生跟他介紹,然後又指著他對我們道:「蘇日。」
  這個名叫蘇日的人對我們點了下頭,在我們四個人坐下之後,我就又感覺到,蘇日或許和鄺海閣是同一類人,他們外表冷酷,但心裡的情感卻和外表不同,否則,不可能金瓶梅一個電話過去,蘇日就千里迢迢的趕來幫忙,甚至連原因都沒有詢問一句。
  這同樣是一種超然的友情,你叫我來,我就來,不管你要幹什麼,我幫你。
  我們坐下來聊了聊,蘇日始終在聽,很少說話。閒話之後,金瓶梅跟蘇日提起了叫他過來的原因,他說,有一個很棘手的槍手。
  「蘇日,你好像變了。」金瓶梅看著沉默又高大的蘇日,道:「記得過去,你的槍從來不會離身。」
  「槍,不是生活,也不是事業,該放下的時候,總要放下的。」蘇日的臉龐上沒有一點點表情,不過我還是能察覺到,他在說這些的時候,有一點點隱約的唏噓。
  儘管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有些人就是人群中的異類,只要看到他第一眼,就會感覺他肯定不是普通人。蘇日絕對不會是普通人,他有他的故事,或者說,他有他的傳奇。
  「那你還能不能一槍打下飛過賀蘭山的鷹?」金瓶梅笑了笑,道:「對這句話,我記憶猶新。」
  蘇日沉默了一下,可能在思考如何回答金瓶梅的問題。過了片刻,他慢慢站起身,道:「帶我到沒人的地方去。」
  我們暫時離開醫院,驅車趕到了很遠之外的荒野上,當高大沉默的蘇日站在這片好像一眼望不到頭的荒野中時,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故鄉,他的身軀和蒼茫融為一體。
  「這附近保證沒有人。」
  蘇日從自己的車子上取出了一個狹長的箱子,打開時,我就看到裡面裝的都是槍支的零件。蘇日很慢很慢的把所有零件都取出來,然後開始拼裝,他的動作雖然非常慢,但是那種對槍支的熟悉程度讓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我不懷疑,在任何情況下,蘇日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些零件組裝成一支致命的武器。
  一支完整的槍,出現在蘇日手中,那是一支很普通的五六式自動步槍,在邊遠的牧區隨處都可以看到牧馬人攜帶這種武器。蘇日單手舉著這支槍,槍口斜斜的指向上空,那一瞬間,普通的槍彷彿煥發出一種逼人的殺氣。
  「大概有兩年了,我沒再動過槍。」蘇日用僅有的一隻眼睛看了看金瓶梅。
  「你行的。」
  金瓶梅點點頭,抬手就用力把手裡的兩隻瓶子拋到了上空。兩隻瓶子從不同的方向呈拋物線飛了出去。當瓶子到達臨界點開始垂落的時候,鎮定的蘇日用一種幾乎察覺不出的速度動了。
  我只聽到卡的一聲槍支上膛的聲音,緊跟著,砰砰兩聲槍響。我根本沒看清楚蘇日是怎麼瞄準的,但是半空中的兩隻瓶子幾乎在同一時間內被打碎了。兩隻瓶子不可能被一槍打碎,只不過是蘇日的動作太快了。
  那一刻,我終於知道金瓶梅的自信從何處而來,蘇日的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但是當他握著槍的時候,就如同一個少年在輕輕撫摸女孩柔嫩的臉龐。他對槍的感情,似乎比對人都深。
  「我先走了,做事的時候,我會來。」蘇日收起了槍,他不善跟人交談,直接從這兒離開了。
  蘇日的到來,總算是對我們行動力量上的一種彌補。接下來,我們把大致的計劃敲定了,金瓶梅幾個心腹手下仍然在法台寺那邊尋找趙英俊,但是我總感覺,能找到趙英俊的幾率,很渺茫。多吉肯定是無法參與行動了,剩下的,就是我跟金瓶梅李富生,還有傷還未痊癒的鄺海閣和尚。
  大致計劃一敲定,剩下的就是具體的準備工作還有對細節的推測,行動地點那邊的信息是金瓶梅的朋友提供的,應該可靠。我們應該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這是金瓶梅朋友能保證的安全的期限,等到隱瞞不住必須要上報的時候,官方肯定會隨時派大隊進行封鎖。
  時間差不多是夠用的,儘管有點緊張,不過認真的安排,沒有問題。但是就在我們把計劃敲定,將要進入真正實施的時候,金瓶梅接到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