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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節

  難道在這裡真的不可能發現什麼了嗎?我是這樣感覺的,但是又不願意就這麼輕易的放棄,所以還是耐心的找。抽屜找完了之後,我打開了床尾的衣櫃。打開衣櫃時,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隻木頭小箱子。
第331章 關於過去(二)
  這只木頭箱子雕刻的很精美,只是小箱子,用來存放一些比較精巧的小玩意兒。箱子很厚實,而且上著鎖。我把它拿起來,晃動中就聽到裡面有卡啦卡啦的輕響,肯定裝著什麼東西。
  桌子的幾個抽屜都沒有上鎖,甚至連放著現金和戶口本的抽屜也能輕易拉開,這說明,母親並不在乎那些東西。然而這只沉重厚實的小箱子,卻被牢牢的上了一把鎖,大概母親對這裡面的東西也非常在意。我最想找到的肯定是文字性的資料,不過在輕輕晃動箱子時,我感覺裡面應該有一個小小的而且很堅硬的東西,在隨著晃動來回碰撞箱子的四壁而發出聲響。
  這會是什麼?讓母親如此重視?
  箱子光亮如新,依舊擦拭的可以照出人影。但是我卻發現,箱子本身雖然保存的非常好,箱子上面的鎖卻已經微微生銹了。這無疑也說明,母親經常會擦拭箱子,而且把東西好好的保存在裡面,不過她很少會打開箱子去看。
  我並不算很瞭解別人的心理,不過大概因為是母子連心的緣故,我隱約的感覺到,箱子裡的東西對母親來說,是不捨放棄卻又不願面對的。
  我又找了一遍,但是沒有找到箱子的鑰匙。我在考慮,我的本意是想來看看,卻不想對母親有任何驚擾,如果我現在破壞掉了這個箱子,強行把它打開,那麼母親很快就會發現。想到這裡,我有點要放棄了,打算把箱子原封不動的放回原位。
  可是我又有點舉棋不定,這個箱子裡的東西無形中在吸引著我,吸引的非常強烈。我預感那會是很重要的東西,說不定可以讓我發現什麼。我謀劃了跟母親之後見面的細節,但是我不能保證自己的計劃可以成功。如果出現問題,不能和母親面談,那麼我就失去了得到最終答案的機會。
  所以,每一個機會我都不能放棄掉。
  這樣想著,我重新拿出了箱子,又猶豫了很久,然後咬了咬牙,決定打開它。箱子很小,鎖也很小,這種鎖其實只是一種象徵性的擺設,我在廚房找到點工具,輕易的就把鎖撬開了。
  箱子打開的時候,我終於知道是什麼東西在裡面卡啦卡啦的作響了。那是一顆紅帽徽,是軍綠色的八角帽上的帽徽。它被取下了很多年,然後放到了箱子裡。我拿起帽徽看了看,很普通的一顆帽徽,沒有文章。
  帽徽下面,有一些東西,幾個小小的本子,還有一個老舊的打火機,一塊梅花男士腕表,一支鋼筆。帽徽,打火機,腕表,這些男人用的東西讓我感覺,都是父親的,母親不願見到父親,卻把他隨身的一些小東西都珍藏了起來。
  看起來,這是一種複雜又矛盾的情感,我沒有經歷過,但是感覺可以理解母親。她那種性格的人,如果不是被逼到心碎成粉,一定不會這麼做。
  接著,我拿起了一個小小的本子,本子是綠色的塑料皮,但是經過這麼久的放置,已經變成了深深的墨綠色。本子正面封皮上的紅色字跡被磨的看不清楚,不過這應該是部隊中士兵證和軍官證之類的證件。在部隊裡,這東西就等於地方上的身份證,每個人都有,外出時會隨身攜帶。
  不用想,我就知道這肯定是父親當年服役時候的士兵證。
  果然,打開本子之後,那張黑白的大頭照上就是年輕時的父親,這在我意料之中,所以一點都不驚訝。但是又看了一眼,我的目光頓時呆滯了,先是感覺大腦一片空白般的茫然,不解,而後是強烈的震驚。這種震驚的程度甚至超過了我之前所有探險時遇到的任何情況,它讓我幾乎忘記了呼吸。
  我完全亂了,也呆了,捏著手裡的這個證件,覺得像是被人正面狠狠的敲了一棒。
  這個證件的照片,看似是父親的照片,但是姓名,卻是孫萬華。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已經死去了很久,甚至被我慢慢淡忘的孫萬華,怎麼會在此刻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母親為什麼要留著孫萬華的證件?
  我的手開始哆嗦,感覺有些控制不住神經,嘴角也在輕輕顫抖。我繼續看了下去,很顯然,這不是父親的證件,因為在西海河服役到退伍,我父親的身份只是上士,而這個證件,是不折不扣的軍官證。
  那麼,我必須要認為,這個證件的主人,是孫萬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事件中?我從聽鄺海閣他們提起過去的事情時,就認為孫萬華死有餘辜,死了也就死了,會被所有人遺忘掉。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做人的準則,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出賣整個國家的利益。
  在這個時候突然看到箱子裡裝著孫萬華的證件,我心裡就萌生出一絲說不出的感覺來。
  我壓制情緒,又翻看了箱子裡其它東西。裡面還有一個通行證,是西海河工程沒有結束時,內部人員的通行證。通行證級別很高,屬於特殊通行證,這張通行證的主人依然是孫萬華,他在當時是軍官,是天機計劃中生物學領域的技術骨幹,而且有孫老和孫老的女婿在關照,所以受到特殊的待遇,可以出入其他士兵軍官不能進出的地方。
  不用再猶豫或者考慮什麼,這個小巷子裡的東西,應該都是孫萬華的遺物。儘管我不願意承認這個,但事實說明了一切。遺物被母親妥善小心的保存了下來,一直留到今天,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話,可能還會被她繼續保存。
  凡事皆有原因,母親既然保存了孫萬華的遺物,就說明她認為有絕對的必要。一剎那間,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也明白了母親的苦衷。
  儘管我有心理準備,但是想到這裡時,依然覺得天旋地轉,幾乎站都站不穩了。我辛辛苦苦的尋找答案,但是尋找到的,是什麼?是一個完全讓我無法接受的結果?不用其它人再解說什麼,我也能隱約的猜到,孫萬華是什麼人了。
  我不相信母親會是一個不貞的女人,她心裡肯定只有父親一個男人。那麼,她心裡的男人是孫萬華。
  我想起了許久之前文哥跟我說過的一句話:鄭立夫,不是你父親。我曾經懷疑過這句話,也懷疑過父親,但是當我幾天前親眼目睹到父親的日記時,我的懷疑徹底打消了。他對我的愛,只可能是父愛,沒有任何複雜和不純的東西,完全就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愛。
  但是我仍然感覺錯了,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鄭立夫,可能真的不是我父親。
  我的父親,是多年前就被擊斃在邊境上的孫萬華?
  這個已經無限接近真相的猜測讓我瞬間就變的痛苦不堪,我根本不想承認這是真的。但事實就在眼前,我無法逃避。也就是因為這個猜測,我頓時明白了文哥他們讓我殺掉我爸,卻不肯告訴我原因。
  文哥該怎麼對我說?難道直言不諱的告訴我,我的親生父親孫萬華是一個賣國賊,在叛逃途中被鄭立夫擊斃在邊境前,所以你要殺了鄭立夫給你親爹報仇雪恨?
  接著,我又恍惚想起來在長沙步行街第一次親眼見到母親時,她對我說過的話,那些話在當時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麼,但現在想想,其實我的母親已經跟我透露了一些信息,只不過我笨,沒有深想。她對我說,我的父親不容易,如果他做錯了一些事,希望我可以原諒。
  她讓我原諒的,不是鄭立夫,而是已經被擊斃在邊境線上,連屍體都燒成了灰燼的孫萬華。她要我原諒什麼?原諒他的叛逃?
  有些事情,我不能不承認,我爸(我不知道還該不該這麼稱呼鄭立夫)在處理那件事上,做的很殘忍,不僅在邊境上擊斃了孫萬華(我也不知道該不該這麼稱呼我的親生父親),而且還挖去了他的眼睛。站在我母親的角度上,她一定恨死了鄭立夫。
  但是最終幫她出頭的,是玉姨,我還不知道玉姨在這個事件裡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不過她並沒有敷衍我的母親,這麼多年下來,玉姨始終在尋找鄭立夫,而且一直想要殺了他。玉姨跟鄭立夫之間有什麼仇恨?這個我說不清楚。
  造化弄人,我只能這麼認為。此時此刻,我渾身上下再沒有一點力氣,軟塌塌的想要栽倒在地,現在不僅僅是要接受孫萬華是自己親生父親的事實,更重要的是,我該怎麼去面對鄭立夫?孫萬華不管怎麼說,已經死去多年,我和他沒有什麼感情,可是鄭立夫呢?那個被我稱呼了二十多年父親的人,我應該怎麼去看待他?
  恨他嗎?恨他殺掉了我的親生父親?或者感謝他嗎?感謝他二十多年來對我的養育之恩?
  我很矛盾,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腦子裡一片恍惚和混亂,忘記了周圍一切存在,只有這個讓我感覺痛苦的問題和選擇在心中不斷的迴盪。
第332章 第二個錯誤
  儘管現在並不是適合思考的時間,但是我還是無法自拔的陷入了一場艱難的思想鬥爭中。關於我的身世,現在基本可以排出一條比較清晰的線:孫萬華(我仍然不習慣以父親稱呼他)和鄭立夫在西海河工程進行期間有過緊密的合作關係,後來,可能是因為孫萬華的叛逃,再加上其它一些非主要因素,導致他們破裂。
  估計在孫萬華死去之後,尚在襁褓中的我被鄭立夫找到了,他並沒有斬草除根的做法,而是把我收養了起來。就從那時候起,玉姨和鄭立夫的矛盾就已經產生,而且愈演愈烈,我猜想,這麼多年以來,我的母親並沒有停止尋找我,只不過鄭立夫的行蹤一直是個謎,沒有人找得到。
  那麼,另一個問題的答案好像也隨著今天的發現而浮出水面,孫萬華當時有一點特殊的權力,他長時間滯留在三台河子,而我,就是在三台河子出生的,那間讓我一直都感覺熟悉的空房子,大概是我的出生地點。在當時,沒有任何可能把家屬帶進西海河工程區去,最多就是想辦法去三台河子,孫萬華可能想要一些時間去做某些隱秘的事,那麼我母親在分娩期間,他就有借口離開眾人的視線。
  難怪,鄭立夫一直都對別的人隱瞞他的家事,他告訴別人自己結婚了,然後妻子分娩時死去,只留下了一個孩子。他隱瞞我的出生時間,就是為了讓所有人不懷疑,不懷疑我的來歷。
  此時此刻,我很想知道一個問題,鄭立夫收養我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單單是要一個合適的繼承人去繼承他的事業和遺願,那麼有很多人都比我強。但是這個艱巨而又悲慘的使命,被賦予到了我身上。
  恍惚中,我好像聽到了一陣隱隱約約的汽車喇叭聲,但是思維完全陷在深深的沉思中。又過了一會兒,院門的開鎖聲把我從沉思裡驚醒,心裡猛然一緊,怎麼會有人來?
  這時候我想順著後窗出去然後再翻牆離開已經來不及了,我對屋子的整體環境還不是很熟,匆忙間就不知道該怎麼辦,隨著院門打開,有人已經走了進來,我一步就從臥室裡衝出來,左右胡亂掃視一眼,然後鑽到了臥室對面一間空屋子裡。這個院子只有母親一個人住,臥室對面的屋子只放著一些雜物。我不知道是誰進來了,但是聽腳步聲,顯然不是一個人。
  我縮在屋子一角,一動不敢動,之後,房門被打開了,我首先聽到的,是一個小孩子歡快的叫聲,緊跟著,又是一個女人淡淡的說話聲。這個女人的聲音裡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雖然它顯得有些陌生,但是仔細的一分辨,我能察覺出,那好像是玉姨的聲音。
  我看不到客廳裡的具體情況,但是呆了一會兒,就聽到交談聲。玉姨在和母親說話,往往是玉姨說很多,母親才回一句。我猜想,年幼的小地痞應該也在場,他頑皮的很,玉姨過一會兒就要訓斥他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