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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節

  我不知道還需要不需要熬手裡的藥,但潛意識裡總想替李富生做好一切準備,所以我還是拿著藥去熬。我蹲在藥鍋的旁邊,按李富生的吩咐熬出藥液,這時候,口袋裡的電話又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文哥打來的電話。我小小吃了一驚,不知道接文哥的電話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暴露自己。所以我遲疑了一會兒,沒有馬上去接。
  電話鈴聲響了幾十秒,自己斷掉了,又過了兩分鐘,文哥那邊發來了短信,內容很簡單,就那麼兩句話。
  「有一個人,你想不想見見?」
  看到這個短信,我首先想到的是陳雨,文哥又拿陳雨來威脅我?但是再想想,可能不是,如果真是拿陳雨來誘惑我,他會直說,不用這樣繞彎子。
  不得不說,文哥這樣的老狐狸幾乎把我的性格給琢磨透了,這樣半知不解的話,很吊我的胃口,我非常想知道,他想讓我見的是誰。但我怕這是個圈套,拿著電話猶豫了半天,沒有給他回短信,也沒有回電話。
  很快,又一條短信發過來了:「我想我們應該真正的好好談一次了,我沒有惡意,我知道你現在在長沙,甚至知道你的具體位置,很湊巧,我也在長沙,我們能否坐下來談一談?」
  收到這條短信,我就知道文哥不是在詐我,馬上回撥電話。
  「我想跟你談一點正經事。」文哥這一次並沒有和以前那樣上來先說一套客氣話,直接開門見山,而且我能察覺的出,他的語氣裡有一絲絲不易覺察的焦急。
  「什麼事。」
  「你先見一個人,等見完之後,我們再來談。」
  「有話你直說,我不想見誰?你們那夥人,我誰都不想見。」
  「這個人,你一定想見的。」文哥這一次確實不囉嗦了,道:「如果你還有印象的話,你該記得,你看過一段視頻,兩分三十六秒的視頻,視頻裡,有一個人,你要見的,就是她。」
  我本來還想好好跟文哥斗一下嘴皮子的,但他這麼一說,我頓時就想不出該怎麼反駁。那段視頻,我肯定不會忘記,短短的視頻裡面,只有一個安靜的房間和一個女人的背影,從頭到尾,視頻的內容都是這樣平淡無奇的,然而這段視頻當時帶給我的猜疑和驚訝卻難以抑制。
  「如果以前我們做事的方式讓你受到了一定的傷害,或者讓你覺得反感,我鄭重的道歉。」文哥見我不說話,就道:「這一次,真的是抱著合作的目的而來的。你先見見這個人,說不定會有什麼收穫,等見完之後,我們再談。」
  「你知道嗎?我受夠了你說的什麼狗屁合作。」
  「我知道你受夠了,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我也不想再伸著臉讓你罵。」文哥接著道:「我知道你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從你住的地方出街口,然後向北一直走,大概一公里以後,是一條比較熱鬧的街,我們把見面的地點選擇在那裡,現在又是白天,誰也玩不出什麼花招。我不會怎麼樣,只是想讓你見見她,我想你會有興趣的。」
  「她是誰?」
  「等你見到了,可能你會知道,我估計,你們肯定要做一些準備,所以留給你們一點時間,一個小時後見。」
  文哥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這是他一貫的做法,拋個餌出來等人咬。但這一次他拋出的餌卻太有吸引力了,讓我想不出拒絕的理由。我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詭計,可是我很想知道,那個出現在視頻中只留背影的女人,是誰。
  我馬上把藥鍋交給別人,跑去找金瓶梅。我說了文哥這次有備而來,可能真的知道我們現在的位置。
  「那沒什麼。」金瓶梅的語氣很淡然:「在這個地方,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當然,這是你的地頭。」我心不在焉,並不是沒有吃過這樣的虧,但是這個餌,我不能不咬。
  「看你怎麼決定了,你想去的話,我安排一下,他耍不出什麼花招。」
  「實話,我很想去。但是我怕出現什麼意外,又惹亂子。」
  金瓶梅打了幾個電話,不多久,外面就來了很多人。我專門叫上了鄺海閣,從視頻裡那個女人的衣著來看,年紀不會太小,大概跟文哥還有玉姨他們差不多,我想讓鄺海閣辨認一下,看他認識不認識這個女人。
  我坐上了車子,趙英俊和鄺海閣都跟我同一輛車,拐出街口之後,車子就開的非常慢,金瓶梅喊來的其它人分散開,沿著人行道跟著我們的車。車子開了大概一公里,前面就有一一條人流量比較大的街。金瓶梅對這裡很熟悉,他告訴我,那是一條老步行街。
  我們做準備的時間比較短,車子停在路邊的時候,還差幾分鐘不到一個小時。等了一會兒,文哥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我到了,那個人在什麼地方?」
  「你很快就能看到她,她穿一件白色大衣,從步行街的東邊走過來的,你注意她就行了。」
  我拿著電話,眼睛馬上瞟向了東邊,天氣有點冷,街上的人不算太多,在我轉頭的一刻,立即就遠遠看到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女人,從那邊慢慢的走向西街。
  「快!看看她!」我對鄺海閣道:「認識她不認識?」
第281章 視頻裡的人(二)
  在我們說話間,那個穿著白色大衣的女人已經慢慢走近了,我們的車子停在東街和西街之間的街口路邊,這個距離不算遠,視力好的人完全可以看清楚。我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個女人,她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可能有四十多歲了,那件白色的大衣讓她在人流中顯得比較扎眼,可能是文哥有意讓我一眼就可以辨認出來。
  鄺海閣看了一會兒,一直等到那個女人穿過街口走進西街,他搖搖頭,道:「不認識的,從來沒有見過。」
  「你確定嗎?」我捂著電話的話筒問他。
  「確定,沒有見過。」鄺海閣的回答很肯定,如果這個女人真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人,而且鄺海閣見過的話,他不會忘記。
  「接下來呢,要怎麼樣?」我鬆開電話,問文哥。
  「她走的很慢,你能跟上,她會找個地方去坐坐,你可以跟她坐一會兒,順便談幾句。」文哥又補充道:「這件事,我不想搞出任何不愉快,所以,讓你朋友手下的人安分一點,如果真搞出事情,對我們都不好。」
  文哥這麼一說,我就確定他可能也在附近,在一個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我下了車,鄺海閣趙英俊,還有金瓶梅手下兩個人跟在我後面。我走的很慢,讓他們仔細分辨周圍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過確實像文哥說的那樣,現在是白天,又在人流量比較大的街上,惹出事情就會很麻煩,文哥應該不會沒事找事。
  如果他真的這麼老實,那他讓我來的意圖是什麼,單純的想讓我見見這個人?
  那個女人在西街上走了大約二十米,然後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她對這個地方顯然是陌生的。這是條很老的步行街,路兩邊都是各種各樣的店舖,她看了幾眼之後,可能看到了一個沙縣小吃,推門走了進去。
  我也跟著穿過街,在小吃店的門外站了站,趙英俊和鄺海閣一左一右看了一會兒,對我點點頭。我推門進去,兩個夥計守在門外,趙英俊還有鄺海閣找了張空桌子坐下來。
  我看到了那個穿白色大衣的女人,她背對著店門,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子上。那一刻,我的腳步不由自主的變的很沉重,短短幾米的距離,我竟然走了兩分鐘。我不由自主的覺得有一點頭暈,那可能是心理上的感覺。小吃店裡很平靜,這時候已經過了飯點,吃東西的人很少,我走到那女人的桌子旁,坐到她對面。
  面對面的距離,只有那麼幾十厘米,我很清楚的看到了這個女人。她跟玉姨的年紀大概是差不多的,但她可能沒有玉姨那麼保養,所以眼角的皺紋比較多。她並不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也沒有很出眾的氣質,或許她不怎麼愛說話,所以看上去就非常的安靜,不過看得出,在年輕時,她是個清秀的女人。
  這種女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安心的相夫教子過了半生的人,她的生活沒有太多的幸福,沒有太多的浪漫,只是很安靜的活著,平平淡淡。
  但是當我坐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就不由自主的微微抖動了一下,默默的注視著我。我想,我和她應該算是很陌生的人,第一次見面。然而她的表情卻有些不對了,我看到她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可是,心理上的變化卻不是人可以完全控制的住的。
  她的眼圈紅了,就那麼無聲的望著我,一句話都沒說,泛紅的眼圈卻隱隱滲出了眼淚。她抑制的很辛苦,但是當滴一滴淚水從眼圈裡滑落下來的時候,她終於控制不住了,一串串的淚滴不斷的淌落在臉龐上。如果不是顧及到這是在外面,她可能會哭出聲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情緒被她感染了,但是當我看到她流淚的那一刻時,我突然感覺到,她活的很苦,她可能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感情的人,把很多事情都埋在自己的心裡,從不肯輕易對人傾訴,正因為這樣,這些被埋在心裡的東西一直都在隱隱的醞釀發酵,一旦等到壓抑不住的時候,她就會非常難受。
  我的眼圈也紅了,覺得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扎到了,隱約作痛。不知不覺中,一滴眼淚從我的眼眶滑落下來,順著臉頰,啪嗒滴在桌子上。她更加難以自制,猛然低頭捂著自己的嘴,淚如泉湧。
  她是誰?為什麼我看到她的時候,總有一種想痛哭一場的衝動?這種衝動完全是沒有理由的,我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