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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節

  「要是你以前沒有見過他,可能就想不出來,這個人出現在王炳文的隊伍裡,是個很大的疑點。」李富生思考了一下,道:「我不能完全的確定,但心裡的感覺卻非常強烈,在十幾年前,我見過他。」
  「十幾年前?那時候他才多大,幾歲的孩子跟二十多歲的,很不一樣的。」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完全的確定,但那種直覺,真的很強烈。我想了幾天,認真的思考過,我覺得我見過他。」
  「在什麼地方?」
  其實這麼多年以來,可能有人苦苦尋找李富生,卻始終找不到,都認為他銷聲匿跡,但李富生一直很活躍,他不願意跟人結伴,習慣獨來獨往,所以除非湊巧碰見,否則很難琢磨到他的行蹤。西海河工程結束,李富生沒有跟著孫萬華外逃,自己開始單干,這時候想要得到高層的支持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可能了,所以李富生打消了念頭,打算用很長時間把所有能搜集來的線索全部歸攏一遍。哪怕是最不起眼的線索,只要稍稍有點可能,他都會盡力去搞,就因為這些,當時他才會殺人搞文物。殺人的動機非常簡單,李富生覺得那位華僑企業家收藏的文物可能和事情有關。
  有一段時間,大概是在九五年左右,李富生全力在尋找一個人。這個人叫陳思烈,李富生得到了陳思烈的下落,但不敢像對付普通那樣放肆和魯莽,陳思烈不是那個華僑企業家可以相比的。
  在九五年之前,李富生最後一次見到陳思烈時,陳思烈已經是負責西海河工程建設的工程兵兵團某師的政治部主任,上校軍銜。本來,以李富生那種身份,是不可能和這樣的高級幹部有什麼瓜葛的。
第243章 細節背後的疑惑
  陳思烈那種人,是很標準的職業軍人,沒有太多的文化,脾氣比較火爆,但他有資歷,曾經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負傷後調往後方。這些高層的機密,普通人是不可能是知道的,不過在當時的高層中,至少是兵團一級的領導裡,有人比較賞識他,陳思烈雖然是平級調到了工程兵兵團內,但明眼人馬上就能看出來,這是在下面掛職積攢資本,因為西海河工程在當時很受重視,一旦工程完工或者搞出最後結果,這就是以後晉銜的資本。
  在當時,陳思烈確實是個很有潛力的幹部,不僅有人罩著,更重要的是年輕,往上爬的餘地非常大。
  說起來很湊巧,李富生跟陳思烈之間就像分立在海峽兩岸的人,如果沒有巧合的話,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但陳思烈跟孫老的女婿是戰友,關係還相當不錯,有了這層關係,孫萬華和陳思烈也會聯繫。兵團司令部在西海河之外,陳思烈就呆在那裡,有時候李富生到兵團去辦事,會受孫萬華的委託,給陳思烈帶點東西。
  李富生說不清楚孫萬華和陳思烈之間有沒有什麼不見光的往來,因為每次去見陳思烈的時候,這個職業軍人總是一副非常嚴肅呆板的表情,跟我爸差不多,他不和李富生說那麼多。
  當時,李富生就考慮,孫萬華和陳思烈到底私下做了什麼?陳思烈的官職不是特別高,但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上面有人罩他,所以很給他面子,孫萬華如果真和陳思烈上了一條船,那麼不少事情做起來就會方便很多,即便出了事也有人給他擦屁股。李富生問過孫萬華,孫萬華不說。如果讓李富生自己去分析,孫萬華和陳思烈之間可能有不見光的一面,但也不能排除,孫萬華完全是為了拉關係才找上陳思烈的。
  等到西海河工程停工之後,孫萬華死了,工程兵兵團徹底撤離西海河,正如之前所料,雖然這個工程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但陳思烈還是調走了,而且很快晉陞為大校。李富生自己單干,缺乏的東西就太多了,我爸那幫人很隱秘,行蹤不定,幾乎沒有找到的可能,李富生自己漂了很久,最後就想到了陳思烈。
  「當時,我只是做了一個假設,假設陳思烈和孫萬華之間,已經因為這個事件而達成了某種協議。」
  孫萬華之前和李富生合作,但有很多事情瞞著他。李富生就想,假設孫萬華跟陳思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合作的話,那麼孫萬華不可能像糊弄李富生一樣去糊弄陳思烈,畢竟是那個級別的幹部,沒有點真材實料,拉不到船上。所以李富生考慮了很久,他還吃不準陳思烈知道不知道這方面的事,但他想試試。
  那時候距離西海河工程結束已經有十多年了,陳思烈仕途恆通,已經調任某省省軍區政委,並且授予少將軍銜。李富生設想的很好,但真正想去找陳思烈的時候,才發現不可能,陳思烈的辦公地點不用說了,無法接近,就算是他家那邊,也是省軍區高級幹部的住宅區,閒人進不去。
  李富生最多只能在住宅區對面看看,他不是個輕易會放棄的人,所以一直在暗中觀察,尋找機會。
  有一次,他看到陳思烈帶著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在住宅區的大門外等車,從表面上看,這個小男孩應該是陳思烈的兒子,非常活潑,來回亂跑,陳思烈不得不拽著他的衣領子,時不常的就呵斥一頓。
  李富生就是為了陳思烈去的,所以對這個小男孩很關注。兩個人在門口站了大概幾分鐘,坐上車離開了。後來,他又見了這個小男孩兩次,而且,確定了那就是陳思烈的兒子。
  當時看見小男孩的時候,李富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好像沒機會接近陳思烈。但時隔多年,當他親眼見到小地痞,那種強烈的直覺就讓他聯想到了陳思烈的兒子。這種直覺很奇怪,本來就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可李富生一直會不由自主的把他們聯繫到一起。
  他總感覺,小地痞,就是當年自己看到的那個小男孩。這種直覺並非完全沒有根據,他親眼見過小男孩,也見過小地痞,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相貌,不過總會留下些許幼時的痕跡。這些痕跡也是很重要的因素,讓李富生不斷的堅信自己的想法。
  「你不覺得奇怪嗎?」李富生道:「一個少將的兒子,會和王炳文團伙混到一塊去?」
  「是挺奇怪。」我點頭,省軍區政委,少將軍銜,這如果放到地方上,就是省部級的官員,小地痞如果真如李富生所想,是陳思烈的兒子,那麼絕對屬於不折不扣的官二代:「不過事情沒準,時間過去太久,又沒有別的證據,不能完全肯定小地痞就是你當年看到的那個小男孩對不對?」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不說話了,對於李富生這種輪迴了那麼久都不死的人,確實不能以常理看待,他肯定有某些過人之處,一頭豬要能活上千年,估計也得成精。李富生的猜測,不一定對,不過小地痞在文哥的團伙裡很有地位,如果他沒有什麼特殊背景的話,又那麼年輕,那些人憑什麼服他?
  「小地痞沒跟我說過太多的事。」我回憶了當時和他交談的所有細節,道:「他就說了小的時候他老爹管他比較嚴,只能在固定的幾個地方玩之類的閒話。」
  「一個事情,從兩個方面去想,如果真是我看錯了,或者說感覺錯了,他不是陳思烈的兒子,那麼情況還好。」李富生道:「假若我的感覺沒錯呢?他就是陳思烈的兒子呢?你不覺得事情又複雜了一點嗎?」
  「那是肯定的,王炳文的隊伍裡有這麼一個人,確實比較複雜。」我猜測著道:「你是不是懷疑,陳思烈也對這個事情有染指?」
  「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初的想法現在再去回想,就覺得可笑,我不認為陳思烈是被孫萬華拉下水的,要知道,能爬到陳思烈那個位置上,非常的不容易,除非腦子壞了,否則不可能跟孫萬華合作,孫萬華要拉這種級別的幹部下水,需要多重的籌碼?陳思烈想要的,孫萬華絕對給不起。換個角度想,就算陳思烈有染指,也只是他個人行為,跟官方無關,西海河工程停工,是最高決策層的決定,憑一個少將,還干預不了這些。另外,陳思烈要是真攪和到這裡面去,他完全可以派其他人,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兒子也送進去。」
  「是啊。」我心裡突然很感慨,我爸為什麼甘心把我送到這樣一個巨大的漩渦裡面?
  當年李富生觀察了很久之後,實在是找不到任何機會,所以他放棄了,從那時開始,再沒有見過陳思烈。
  「等到我和鄺海閣都康復了,想辦法查查陳思烈吧,他這個身份的人,即便這麼多年進行過調任,也應該能打聽的出來。」李富生找我要煙,我沒給,他就笑笑道:「好吧,不抽了,這個事情,讓我再好好的想想。」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事?」
  「還有。」李富生一直拿著手裡的空杯子,慢慢的轉著,似乎在思考,停了一會兒,他問我道:「我先問問你,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體某個部位不太對勁?」
  「身體某個部位不太對勁?」我幾乎沒有思考,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眼睛,我的身體一直很健康,發燒感冒這些常見的小病幾乎都沒得過,如果說有什麼不對,那就只剩下眼睛了。李富生這個時候怎麼突然問起這些了?
  他在石堰川的時候只剩下半條命,差點就掛了,難道?他在生死之間徘徊的時候,看到了什麼?看到了我眼睛裡的東西?李富生這麼隱晦的問我,是想看看我自己是否知道這些?我覺得,不應該隱瞞他。
  「眼睛。」我略微一想,就道:「感覺眼睛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先跟我說一下。」
  「從小到大,我自己一直沒有察覺,最早是金瓶梅一個手下發現的……」我把相關的情況跟李富生講了一遍,包括滄州的老瞎子,黃婆,還有多吉他們幾個人的說法。說完之後,我試探著問李富生:「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看出一些。」李富生道:「在石堰川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這些天也一直在想。」
  「看出什麼了?」我心裡一陣激動,李富生要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估計也不會當面跟我談這些。我一直很想知道,我的眼睛到底隱藏著什麼?儘管還沒有太多的頭緒,但我始終感覺,眼睛裡隱藏的,是個很重要的秘密。
  「我自己看到一些,再加上這些天來回的琢磨,我覺得……」李富生看著我的眼睛,道:「覺得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第244章 眼睛的疑問
  「那你快說說!」我一聽李富生琢磨出了頭緒,心裡那個激動,趕緊就追問他。
  但是李富生這一次沒有和以往那樣利索的回答我的問題,看著他的表情,我心裡隨即又咯登一聲,難道他要賣關子?這個事情已經被發現很長時間了,對我來說尤為重要,李富生如果真要賣關子的話,非憋的我吐血不可。
  「快說啊。」我忐忑不安的望著李富生。
  「不是我想故意掉你的胃口,剛才問你的時候,我沒有直接問,就是想看看自己知道不知道這事,如果你壓根不知道,那麼我提都不會提。」李富生臉上帶著一點歉意,道:「我基本上可以確認出,你眼睛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抱歉,我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說?」我有點急了,道:「信不過我?還是想給自己留張底牌?」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有必要問你這些嗎?」李富生示意我不要激動,道:「這件事關係重大,我要承擔相應的責任,我不懷疑你,但這個責任沉重到任何人都不敢褻瀆,我同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