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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節

  一剎那間,我頓時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個陳雨在生死相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就遇到了陶小川廖大龍還有我曾經遇到過的情況,真假兩個陳雨,不僅僅是外表無法分辨,甚至擁有同樣的記憶,難怪那些夥計呆若木雞,他們根本無法插手,因為不知道該幫誰。
  怎麼會這樣?我跟陳雨都沒有落入到這段危險的河道裡,為什麼還是會出現另一個自己?我一邊快步朝那邊跑,一邊就想,答案估計只有一個,在這個龐大的地下空腔裡,這段危險的河道並非唯一的,我跟陳雨曾經在別的地方落過水,但是在順水漂流的過程中,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
  現在顧不得想這麼多了,我跑了過去,一下子就抓住了兩個人的胳膊。陳雨學過類似短擒拿和近身格鬥之類的功夫,只要貼近人的身體,就能把對方死死纏住。兩個人八爪魚一樣的手腳相互卡著對方的要害,誰都奈何不了誰,如果不是我硬生生的拉住她們,不知道還會扭打到什麼時候。
  她們都穿著一樣的衝鋒衣,身上沾著河岸上的水跡,我看到其中一個陳雨的臉龐受了傷,從額頭到眼角,被石頭碰出一個口子,鮮血混著水朝下流,另一個陳雨也很不好過。我頓時緊張了,飛快的在兩個人身上看來看去,這根本不是開玩笑,贗品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殺掉真人,我絲毫不敢大意,就攔在她們中間,一個疏忽,說不定就會有一個陳雨倒在血泊中。沒辦法分清楚她們的真假,如果真有一個陳雨死了,說不定她就是真的陳雨。
  「冷靜點,冷靜點。」我來回的跟她們比劃著:「先不要動手。」
  兩個陳雨的胸膛都劇烈的起伏著,她們望著對方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但是當她們的目光望向我的時候,我從裡面看到了另一些東西。那是一種想要依靠我,或者說信賴我的目光。我的頭頓時變的很暈,兩個連目光都一樣的人,該怎麼分辨?
  但我還是一點點都不敢放鬆:「先分開坐下好嗎?如果你覺得自己是陳雨,那麼就聽我的話,先坐下,保持一點距離。」
  這句話很有效果,她們已經被對方打急了,但是為了表明自己是真身,兩個人互視了半天,終於不情願的分開了。
  我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難題,可能是無解的難題,要怎麼分辨她們?詢問她們過去的事,這一點用都沒有,她們擁有相同的記憶,無論是真的陳雨還是假的陳雨,只要是過去發生過的事,她們都能背書一樣的說出來。
  該怎麼辦?
  我不停的暗中觀察她們,假的陳雨必須要死,否則她會嚴重威脅到真正的陳雨,而且還會給整個隊伍帶來意想不到的影響,因為我不知道她們的思維模式是不是一樣的。
  「你們都過來。」我招手把那邊傻愣著的夥計們全都喊了過來:「五個人一撥,把她們兩個圍起來,你們的槍都打開保險,只要誰想亂動,那就是假的,不用客氣,馬上打死。」
  說完這個,我就看到左右兩邊兩個陳雨同時朝我瞪過來,我裝著沒看見,走到臉上受傷的陳雨面前,貼著她的耳朵對她說:「相信我,我需要你的配合,如果你真的是陳雨,就聽我的話,不要亂動。」
  她的臉上還淌著血,我替她擦了擦,她說不出想表達什麼,看了我半天,終於咬了咬嘴唇,對我點頭。這是陳雨標誌性的動作。
  我走到另一個陳雨那邊,把同樣的話重複了一遍,她也用那種複雜的目光看著我足有三分鐘,然後答應了。我鬆了口氣,現在最起碼把兩個人給穩住了,周圍的夥計按著我的話,把兩個陳雨分別圍開,但是他們的槍口始終抬不起來,因為陳雨的積威還在。我就呵斥他們別婆婆媽媽的,這是要命的事。
  做完這些,我就大口抽煙,冥思苦想,我相信,任何人遇見這樣的情況,包括文哥那種老狐狸在內,都想不出什麼很有效的辦法。而且我知道陳雨的脾氣,如果真被圍的惱火,一急之下做出點什麼,夥計們是絕對不敢開槍的。假陳雨若是這樣逃掉的話,會非常非常的麻煩。所以我的時間不多,必須在陳雨的忍耐限度之內把她們分辨出來。
  想了半天,我只想出一個很蹩腳的辦法,如果兩個人的外表一樣,無法分辨的時候,那就只能從情感和內心這方面下手了。我丟了煙頭,走到臉上受傷的陳雨面前,同樣很小聲的問她:「還記得,你發高燒的那次嗎?」
  她可能不知道我幹嘛這麼問,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點點頭。
  「好,你應該記得當時你無意中對我說的那些話,再說一遍,用你當時的感情來說。」
  我不指望兩個陳雨在這段話的內容上說出什麼破綻,那不可能,她們對這些都應該記得。我只是想分辨她們的情感,因為當時聽陳雨說那段話的時候,我聽的非常心酸,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產生了很二的想法,想把她當成門口的賣菜女孩,然後追她,好好照顧她,讓她快樂。
  陳雨是相當聰明的,我這麼一說,她估計很快就猜到了我的用意。雖然現在不是她發高燒的時候,但我相信,每個人隱藏在心裡最深處的那段難忘又酸澀的記憶,是不會褪色的,無論何時何地回想起來,都會牽動那根最真摯的神經。
  她慢慢的說了,說的一個字都不差,她說了小北方,囡囡,說了她們放風箏和偷吃麥芽糖的故事。就在講述中,她的眼角有一點晶瑩的淚光,那種心酸又心疼的感覺,隨著她的講述,再次佔領了我的內心。我甚至相信,她就是真的陳雨了。
  她講完之後,我用了幾分鐘時間來調整自己的情緒,然後走到另一個陳雨那邊,對她提出了相同的要求。
  這個陳雨的講述,又讓我心酸心疼了一回,我知道,這個辦法徹底的失敗了。
  我暫時想不出別的招,感覺上火。我走到一旁,把剩下的那些夥計都叫到身邊,低聲對他們說:「現在的問題很嚴峻,時間不多,集思廣益一下。你們跟著陳雨的時間比較長,對她估計比我瞭解,有什麼可行的辦法沒有?」
  夥計們大眼瞪小眼,紛紛的搖頭,其實這並不是一幫子弱智,只不過遇見的問題匪夷所思,他們也想不出什麼。何況,這些人跟著陳雨時間長,也不代表就瞭解她,女人,奇怪的生物,有的人跟一個女人生活半輩子,可能都走不進她的內心,有的只需一秒鐘,或許就能知道她想要的一切。
  「實在不行的話,等文哥回來吧。」一個夥計苦笑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不行。」我馬上就否決,文哥不要命的跑到那片深淵裡,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未知數,就算能回來,也不知道是那年那月的事了,我們等不起。我很怕時間一長,會出現別的更加無法收拾的局面。
  夥計們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我也不說話了,低著頭自己想。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全力的回想著關於這件事的一點一滴,包括和陳雨過去相處時的每一個細節。
  不知道是什麼提示了我,我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點亮光。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是不是正確,但起碼可以試試。
  「你現在馬上回營地去,幫我查一件事。」我隨手就指了一個夥計:「腿腳麻利點,查清楚了立刻回來告訴我。」
第116章 特殊的辦法
  「要查什麼?」
  「去查查我們的備用裝備,看看有沒有丟失的。」我看看表,道:「動作快點,十分鐘跑個來回。」
  那夥計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個關鍵時刻關心起這種閒事了,但我一個勁兒的催他,他就帶著一肚子疑惑回去了。
  夥計走了之後,我在旁邊人充滿詢問的目光中坐了下來。其實我想到的只是一個小細節,我需要結果,如果結果在我的預料之內的話,那麼我就能確認一個問題。我不斷的朝兩個陳雨那邊看,希望她們可以冷靜一點,讓我有足夠的時間把問題搞清楚。
  十分鐘時間,夥計肯定是趕不回來的,因為要查裝備,肯定要清點。我給自己耐心,一言不發的等。最終,夥計跑回來了,他告訴我,備用裝備裡面,少了兩套衣服。
  「你確定嗎?」我一翻身就爬了起來,急切的追問他。
  「這個肯定沒錯,我找秦飛他們問了幾次,除了衣服,可能還丟了一點吃的,不過數量不多,我們每天都在消耗,秦飛也記不住具體的數量了。」
  「這就夠了。」
  我在原地來回的踱了幾步,這個結果是我想要的。
  給我提示的,只是腦子裡的一個小細節,放到平時,我根本連想都懶得想。但被逼到這份兒上了,只要開動腦筋,就能從這個小細節上推測到很重要的線索。
  我所關注到的細節,是衣服。
  這個細節可能被很多人忽略了,包括隊伍裡的人。我回憶吳鵬,陶小川,廖大龍這三個人當時的具體情況,第二個陶小川和廖大龍出現的時候,穿的都不是衝鋒衣,至於第二個吳鵬,更離譜,直接光著身子出現的。而另一個「我」,是穿著衝鋒衣出現的,還有真假兩個陳雨,全都穿著衝鋒衣,也就是說,那個假的陳雨,也有衝鋒衣。
  其實我想搞清楚的問題是,另一個「我」,假陳雨,他們的衝鋒衣是從那裡來的?從前三個人身上的情況來看,贗品沒有衝鋒衣,也就是說,只有帶有活性細胞的生命體會出現贗品,至於物體,不會。
  毫無疑問,另一個「我」,假陳雨,他們的衝鋒衣必然是從營地裡悄悄偷到的。隊伍裡暫時用不到的一些裝備都堆放在營地邊緣的一個帳篷裡,因為誰都沒想到石堰川還會有別的人,所以這些物資平時沒人管,「我」,假陳雨帶著相當的記憶,對營地的情況很瞭解,他們想從某個人身上或者睡覺的地方偷東西出來,那幾乎不可能,但物資帳篷那邊,有很多機會。
  我的身材算是正常的,而隊伍裡也有像文哥那樣比較瘦小的人,所以,兩個贗品都拿到了合適的衣服。這個問題,估計跟我還有陳雨見過三次類似情況有關,兩個贗品不願意光著屁股追殺我們。
  這個問題搞清楚了,我壓制住所有的情緒,若無其事的搓搓手,然後跟身邊的夥計很小聲的道:「等一下,你們都機靈點,我讓抓誰,就抓誰,不要有猶豫。陳雨的身手你們知道,一旦讓假的逃掉了,後果很嚴重。」
  「特派員,你能吃的准嗎?」有夥計很擔心,估計還是害怕抓錯或者殺錯人。
  「我想,應該沒問題,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你們聽我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