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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節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他這麼一說,下面的人就安靜了好多。陳雨和廖大龍私下說著什麼,我聽不到,就見廖大龍點了點頭,估計是表示,人可以帶著水肺下去試試。
  在這種水域裡,水性好或者不好,其實沒有太大分別,人只要進去,肯定會被漩渦拽著,但陳雨還是挑選了一個水性精熟的夥計,叫陶小川。他把所有鉛墜全都帶上了,還有水下探照燈,為了保證安全,陳雨給他五分鐘的時間,雖然不多,但已經足夠了,這種規模的暗河,只要鉛墜足夠重,五分鐘時間足以潛到河底。讓陶小川下去,其實不求有什麼發現,只希望他能用探照燈摸索一下水下的具體情況,然後把信息反饋回來。
  陶小川下水了,在那種情況下,岸上人抓著的繩子抖動的更加激烈,暗黑的河水像一張大嘴,一下子就把陶小川給吞沒下去。陳雨望著水面一言不發,我則拿著表掌握時間。這短短的五分鐘就好像五個小時,指針每一次跳動,都讓我的心臟跟著狂跳一下。
  「不對!」
  時間還沒到,抓著繩子的夥計就大叫起來,繩子空了,被水下翻滾的漩渦一揚一揚的捲了上來。
  「人呢!」
  陶小川不見了,這麼多人一直盯著水面,哪怕他只是稍稍露個頭也會被發現。但從他入水到繩子變空,誰都沒有看到他,這就說明他還在水裡。我當時心裡就咯登一聲,暗想著可能出事了。
  「很糟糕。」一個夥計道:「鉛墜也不見了,是不是還在小川身上?」
  我就怕陶小川在水裡出現意外,如果他沒有自主意識的話,就無法解開鉛墜,會被墜著一直沉到底。廖大龍在上面急躁的搓手,連連說就算解開鉛墜,至少人會起伏在水面,不至於我們什麼都看不到,想救援都不知道怎麼出手。
  水肺還有一套,但我們不敢再讓人貿然下去了,所有人都在想辦法,但作為這個星球的主人,最高端的生物的我們,對這片並不算大的水域完全沒有辦法。
  「不行的話,我下去看看。」廖大龍跟陳雨商量,他沒有徵求我這個「特派員」的意見,不過這時候我也顧不上計較了。
  「沒把握的話就不要再下去。」陳雨斷然阻止了他的想法,說:「無謂的犧牲最多只能有一次。」
  我們的眼光和心情都黯然了,一旦跟岸上的人脫離了直接的聯繫,那麼陶小川的處境就很不妙,他入水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即便有水肺也難以保證絕對的安全。
  有那麼幾秒鐘,我覺得所有人都跟我想的一樣,陶小川死了。
  大家都在望著水面,把我晾到一邊,我就擠過去跟陳雨說,如果在這裡一直沒有陶小川的影子,就別那麼死板,可以再朝東走一段,那邊的河道很寬,水流淺而且緩慢,還有很多凸起的岩石,吳鵬就是在那裡被找到的。
  「去三個人,順河岸向東,動作快一點。」陳雨對著人群吩咐道:「到那裡之後沒發現人,就繼續朝東走點。」
  有人答應了一聲,急匆匆就朝東去了,剩下的人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望著水面。陳雨歎了口氣,對我說她們已經想的很周到了,連水肺這種平時用不上的裝備都帶了兩套,但還是沒能應付眼前的局面,如果早知道這樣,至少得帶一台水下攝影機。
  我發現廖大龍一直在觀察河道對岸的情況,那邊距離遠,黑乎乎的,看的不怎麼清楚。我心想著他是不是有了什麼別的發現,沒等我問他,廖大龍收回了光源,對陳雨說:「我有個很大膽的建議,只是建議,不過如果真能成功的話,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可以清楚的觀察到水面下的情況,這比臨時調一台水下攝影機過來更加直觀,機器畢竟就是機器,無法搞定一切……」
  他的話還沒說完,眼前那片漆黑又詭異的水域中,猛然翻滾著出現了一點亮點,就好像陰雲密佈的天空中突然冒出一顆璀璨的星星一樣,所有人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第082章 都活著
  在那種環境下,每個人的情緒都緊繃繃的,所以這點在水中很昏暗的光點馬上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大家一起朝後退,而且有人舉起了武器,對準河面。我一邊退著一邊苦笑,是福不是禍,如果河裡真翻上來什麼東西,估計也不是幾把槍就能輕鬆擺平的。
  當我們後退了幾步之後,廖大龍就察覺到,那點上下起伏的光點,好像是陶小川帶下去的水下探照燈,這一下讓我們看到了希望,都覺得是不是陶小川拿著探照燈浮出水面了。
  不過再觀察下去,就能發現這只是一盞孤零零的燈,看不到陶小川。有人想靠近去看看,馬上被廖大龍拉住了,他懷疑這盞燈是讓什麼力量給帶上來的,否則的話,肯定要被水下的暗流給沖走,根本沉不到底,也浮不出水面。
  「哎哎哎。」我緊張的拍了拍廖大龍:「你說過地下暗河的水裡會出現什麼?哲什麼羅?水下的東西是不是這個?」
  「哲羅鮭。」廖大龍雖然很少跟我說話,但態度還算尊重,他說暗河裡有哲羅鮭這個說法本來就很扯淡,完全是別人的一面之詞,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而且沿著暗河走了這麼久,廖大龍已經斷定這條暗河裡幾乎沒有什麼生物,更不可能有體型超大的哲羅鮭。
  在我們兩個說話期間,水裡的那盞探照燈又沉了下去,再沒有翻上來,但緊張的氣氛一點沒有減緩,人人都捏著一把汗。我心裡就想著,這說不定是自己思維上的問題造成的緊張,如果沒有報信人提供的信息,我們一無所知的進來,遇見暗河想辦法過去就算了,根本不會這樣恐慌。
  這時候,陳雨突然就拿出了一個很小的像掌中遊戲機一樣的東西,屏幕閃著藍光。她幾乎當時就叫起來了,這個東西能夠傳遞陶小川的某些身體狀況的信息。
  東西是從國外搞回來的,不常見,一些國際性的自由潛水比賽裡經常會用到這個。直白點說,這就是個有些複雜的電子傳感設備,能隨時監測人體的血壓,心跳頻率等等,然後把數據反饋回來,接受者根據這些數據,可以大致判斷出對方的身體狀況還有承壓底線。對於部分民間性的探險活動來說,這種設備相當牛逼,只不過一般的地方買不到。陳雨他們帶了一個,陶小川下去的時候就戴在身上了,可是始終沒有受到反饋回來的數據,一直到這時,才有了消息。
  「人還活著。」陳雨有點喜出望外的意思,我們也都隨之鬆了口氣,只要人活著就好。
  根據那些數據來看,陶小川的血壓以及心跳什麼的都不算離譜,如果不是環境相當惡劣,可能不會掛掉,只是我們判斷不出人究竟在什麼地方。
  「不會太遠。」陳雨的目光立即轉到了東邊:「接受數據有個範圍限制,一定不會太遠。」
  這裡的地勢崎嶇,不過暫時沒有大的障礙物,所以無線信號勉強可以相互接受,在陳雨說完這些話幾分鐘之後,我們收到了沿河岸向東尋找的那三個人的消息。對方直接說人找到了。
  我們馬上就朝那邊趕,根據報信人的敘述,從這段不正常的河道再向東一華里左右,河道就會拓寬,但他的估算顯然不對,我們走了不到一華里,河道就已經被之前寬了一倍都不止,河水順著拓寬的河道平鋪開來,水無形中就變淺了。我看到了河底高低不平的石頭,有很多都冒出水面。
  水只到腰部,那三個人裡面有兩個已經下水了,他們走到差不多河中央的位置,從幾塊石頭間拖回了卡在那裡的陶小川。顯然,陶小川也是剛剛被衝到這裡的,否則的話,電子傳感器無法把數據反饋到一華里之外的陳雨那邊。
  陶小川果然沒死,潛水設備全都丟了,手,腳踝,臉龐這些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被石頭刮傷了很多處,他在昏迷中,被冰冷的河水泡了這麼久,體溫很低,旁邊的人趕緊就給他擦乾水,用干衣服包裹起來。有人生了火,放到陶小川身邊,在這個時候被救上來,不能不說他的運氣很好,這條命基本上算是撿回來了。
  大家都在慶幸,只有我總覺得怪怪的,我抽著煙望向那片變緩的河面,心說這事是巧合?吳鵬和陶小川都是在這片水域擱淺然後被救出的,之前那片不正常的河道似乎並不致命,兩個人都從那裡撿回了一條命,只不過吳鵬獲救之後的命運比較悲慘且離奇。
  身旁的人把能用的辦法都用了,但無法喚醒陶小川,看樣子只能抬回地面去。我還是不怎麼相信,吳鵬和陶小川的經歷是巧合,對著河面又點了一支煙,那些人七手八腳的把陶小川給弄起來,亂糟糟的光線四下亂照,掃過了河面,這時候,我彷彿看到了一點東西。
  如果不是我的視力非常好,可能就把這個東西給遺漏過去了,它也在河裡,距離陶小川獲救的地方不遠,跟岸邊離的比較近。因為只有陶小川一個人出現了情況,所以把他救回來之後,就沒人再注意水面。
  我把自己的手電打開,照了過去,當我看清那個東西的時候,頓時呆住了,叼著煙發愣了足足半分鐘。
  我靠,那竟然是我帶進來的那隻兔子!
  我真不知道這個小東西是怎麼來到這兒的,但稍稍一想,它肯定也是從那片河道被水沖過來了。我本來就有點亂的腦子晃成了一鍋粥,這節骨眼上,兔子都跟著搗亂。
  我想下水把兔子給拿回來,陳雨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讓我去,我跟她一說,這個現象無疑也引起了她的好奇,派了人過去。
  奇跡,我只能這麼說,兔子被帶回來的時候竟然活著,它的生命肯定要比陶小川脆弱很多,但真的還活著。兔子也和陶小川一樣,被卡在了石縫裡,我擦乾它皮毛上的水,摸了摸,它的心跳很快,我不知道它還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該怎麼救它,反正就稀里糊塗抱著兔子跟其他人一起返回了地面。
  陳雨不比我笨,很多情況不用我提醒,她心裡有數。吳鵬和陶小川之間驚人的相似,都是經過那段河道被衝到了東邊,也都是昏迷不醒。當她跟我暗中說到這些的時候,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感覺後背發冷。
  那個可怕的念頭,又一次浮現出來。
  我們說著話,廖大龍過來了,他在暗河邊的時候就說了自己有一個建議,但沒來得及說完,陳雨問他,到底是什麼建議。
  「這個地下空腔目前的走勢,我觀察清楚了,南面和西面高,北面和東面低,還有,我們遇到的那條暗河,已經改道數次了,距離它最近的一條故道,就在北邊,非常近。」廖大龍給我們大致畫了一下那裡的平面圖,說:「北邊的地勢低,我想,如果把故道距離暗河最近的那一段石頭給炸掉,暗河水會從爆破口流入,這等於間接的改道。」
  廖大龍簡單的一說,我就明白了,他想把暗河的河水引入故道一部分,具體的引入量,要看爆破的程度,這麼做肯定無法一下子就把暗河的水給引光,但只要炸開的入水口夠深夠寬,那麼相當數量的河水絕對會順流而入。這樣一來,就等於在上游把水源給掐住了,只需要等待一段時間,那段不正常的河道的水位會下降,原本在水下的東西也會隨之露出來。
  但這個建議要建立在水面下肯定有東西的假設上,如果水下什麼都沒有,那麼我們就等於白費勁了。
  「這個建議總體還是可行的。」陳雨想了想之後就表態了:「不過,一切最好是等陶小川甦醒之後再說,他多少都會摸到一些水面下的情況的。你覺得呢,特派員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