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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節

  這座無主的神秘古城,可以說是一個重要的契機與樞紐,沒有它的話,始皇的一些舉動可能不會實施,沒有始皇的反常舉動,兩千年後的天機工程,也就缺乏依托。我沒辦法理解一些高層人物的真實想法,據陳雨說,在史官古墓被整理之後,差不多三四個月時間裡,上面肯定做了大量的調查工作,理論課題成熟,馬上就組建了天機工作組。
  我不能理解的是,他們那麼相信這個事件的真實性?世界上最大的秘密,究竟關於那個方面的?
  「你能告訴我嗎?揭開這個最大的秘密,有什麼好處?」我問陳雨:「以我看,你們也是無利不起早的主。」
  「這個問題我暫時也無法回答你,因為我不知道。」
  陳雨不再廢話了,開始跟我探討關於那座神秘古城的問題。這個古城的具體地點,在史官的回憶錄中沒有記載,但其它的周邊線索,卻可以把它的位置框定一下,應該是在陝西與甘肅的交界處。我看著陳雨,很懷疑她已經知道了那個地方,但行動還在醞釀中,這樣的信息不可能直接就告訴我。我並非老闆,甚至對陳雨來說,我只是個陌生的外人。
  「你要先做一個思想準備。」陳雨在講完大概的情況後,很認真的對我說:「你應該上過學,但你接受的是應試教育,而且是在這個大環境限制下產生的教育方式,所以你的思維從一定程度上被禁錮了,比如說,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世界上是有鬼的,那麼你可能認為我在胡說八道,因為這個概念跟你的常識理念有根本的衝突。」
  「那倒不是,我對這些事情有自己的理解,因為沒親眼見過,我不苟同,但也並不會因為我沒見過就全盤否定,一切皆有可能嘛。」
  「如果你真這麼想的話,那就簡單多了。我推測,我們真的進行行動,找到那座古城之後,或許會遇到一些顛覆你思維的事,你要有相應的心理準備。」
  「為什麼?比酆都還傳奇?」
  「老檔案中關於史官記錄的內容,有人很認真的研究過,他們得出一個結論。」陳雨拿出一副講課的樣子,說:「在告訴你這個結論之前,我給你舉個例子,是為了讓你聽得更明顯一些。比如說,把一隻手機丟到兩千年前,那個時代的人不可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無法理解它的構造。古代人有古代人的質樸,他們不會因為自己理解不了,就妄加猜測,這比現在的人要強得多,明明理解不了的事情,還要硬生生套上一個連老大媽都糊弄不過去的解釋。所以,關於那座神秘古城,史官只是照實記下來自己所聽到的事,至於那座古城的主人會是誰,裡面的一些東西是幹什麼的,他沒有做任何推斷。」
  「然後呢?」
  「兩千年後的現在,科技水平至少有了質的飛躍,我們的眼界開闊了,明白了不少道理。誰都沒有親自去過那座古城,只能憑資料區判斷。根據史官記錄中的層層面面分析,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那座神秘的地下古城,很可能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
  「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我愕然道:「那就是外星人?」
  「你不能這麼理解,或許說,它們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更貼切一些吧。」陳雨點點頭,說:「記住,我所說的我們這個時代,指的是人類的歷史。從第一個可以稱作人的生物誕生到現在,就是這個時代的範圍。」
  她這麼一說,我又糊塗了一點,不過又明白了一點,她的意思是說,這座古城市應該是在人類歷史以外的那個時間裡產生的。人類從什麼時候才有城市這個概念?在出現這個概念之前,不可能有規模性的城市誕生。
  我們兩個頓時就像是搞人文歷史的研究生一樣,抓住一個課題反覆的討論,當然,我這種熱情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裝的,我必須要給陳雨一個假象,至少讓她知道,我投入了。不管是誰,如果是被人硬逼著沒辦法才去做一件事,那麼他十有八九會做不好。
  就在這時候,陳雨放在桌子上的電話嗡嗡作響,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反正她接了之後,說話的聲音很低,而且很簡練,往往都用諸如「嗯」,「是的」,「好」這樣的詞來回答對方,估計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
  電話只接了兩三分鐘,最後,陳雨用一個好字結束了和對方的談話。她放下電話之後看看我,說:「我受人委託,告訴你你要做的第二件事。本來,這件事不該我告訴你,但有必要先和你露下底,之後還會有人和你詳細談。」
  「什麼?」
  「第二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卻也很複雜,相對於第一件事來說,第二件事更要你去做。」陳雨咬了咬嘴唇,然後就走到我面前,望著我的眼睛,說:「殺掉你父親,鄭立夫。」
第075章 瓶子的意義
  那一瞬間,我簡直懷疑我的耳朵出了毛病,甚至覺得陳雨說的話都是一場幻覺,她病了?還是我傻了?竟然當著我的面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只能認為是自己聽錯了,讓陳雨再重複一遍。
  「第二件事。」陳雨一動不動的望著我,很認真的說:「殺掉你父親,鄭立夫。」
  「你在放什麼屁。」我嘴唇動了動,本來應該大罵陳雨一頓的,但我罵不出口,因為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人遭遇了一件憤怒到了極點的事,憤怒充斥著腦海,讓神經都麻木了,說不出話。
  如果在平時,我這麼跟她說話,她當時就會翻臉然後動手,但這一次她沒有,依然用那種比較複雜卻又很認真的眼神看著我。我能感覺自己的手在發抖,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他媽扯淡的一件事,我覺得被輕視,被人當猴耍,這麼扯淡的事,她竟然當著我的面就說出來了。
  「你冷靜點。」陳雨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我只是把事情轉達給你,具體的情況會有人和你談,先冷靜,冷靜一下。」
  「冷靜你妹!」我記得自己會很多地方罵人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就蹦出這麼一句,我確實冷靜了一點,但這麼一冷靜下來,很多疑問就出現了。我認為,只要是個思維還正常的人,就絕不可能當著我的面跟我提這種要求,且說的光明正大,好像去菜市場買菜那麼簡單。
  陳雨勸了幾句,沒什麼效果,她索性就不勸了,拿了包煙,跟我臉對臉的一起抽。那些疑問還有憤怒讓我無比的煩躁,恨不得把桌子都掀掉。不過連抽了幾支煙以後,我就覺得自己這樣子不行,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爸給我留的那些話又一次浮現在腦海,當時看到那封信的時候,我還一無所知,無法真正領會其中的意思,但現在仔細想想,他好像已經預見了後面將要發生的事,因而他給我打了預防針,專門告訴我,當一個人遇見一件自己根本不願意去做的事的時候,憤怒逃避什麼的都沒用,唯一能夠幫助自己的,就是冷靜的思考。
  這樣想著,我心裡的煩躁就減輕了一些,我和陳雨都拿著抽了一半的煙,從升騰的煙霧裡注視著對方。我發現當自己真的冷靜下來的時候,陳雨就沒有那麼可怕了,她只是個年輕的女孩而已。
  「這個事你要是做不了主,就叫能做主的人跟我談談,我看他會怎麼說。」
  「這很容易。」陳雨抽了一大口煙:「抽完這支煙,你就能見到她。」
  我飛快的抽完了煙,房間裡都是煙氣,熏眼睛,但陳雨不開窗子,她站起身走到寫字檯邊的時候,我就知道要見我的人是誰了。
  陳雨打開電腦,接通了視頻,對方依然沒有攝像頭,還是那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的聲音,視頻接通後,陳雨就離開了房間,只剩下我一個人對著攝像頭和黑乎乎的屏幕。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別人能看得見我,但我看不到對方,無形中就會讓自己產生一種自卑和壓抑的感覺。
  「情緒恢復的很快,看著還不錯。」這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很好聽,單聽聲音,就能感覺出她是一個比較有氣質的人。
  「你讓我去殺我的父親?」我笑著問對方:「你不覺得自己的腦子有問題嗎?」
  「你必須去。」
  「憑什麼?我叫你去殺你爹,你去嗎?」我笑的更開心了。
  「你只是個孩子而已,你不懂的事情太多了。」這個中年女人的涵養相當好,聽到這種話之後絲毫都不動怒,只是用她那種溫和的且很有感染力的聲音對我說:「這個世界,還有這個世界上的人對你來說,就像一個蒙在黑幕下的球體,不管你怎麼看,都只能看到一面。」
  「你在跟我上哲學課嗎?給我講人生觀價值觀?那你乾脆去支邊好了,那邊缺老師,很多孩子都等著上課。」我不說一句正經話,想要激怒對方,在我看來,如果一個人打不著讓他感覺很生氣的人時,他會因為極度的火氣而說出一些不理智的話。
  但我失望了,中年女人的耐心出乎我的意料,她的聲音彷彿永遠不會變,情緒也彷彿永遠不會出現任何波動。
  中年女人所代表的,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團伙或者組織,他們所瞭解的事情比我多的多,甚至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而且能夠在茫茫一座城市裡迅速找到我。不用多問,這個組織是我爸的敵人,那種掉到狼窩裡的感覺更強烈了,我已經可以確定,不管他們讓我做什麼,都可能是個圈套,都可能對我或者我爸構成不利。
  這時候,黑乎乎的屏幕突然就開始顯像,可能是對方開啟了攝像頭,但畫面上並沒有出現中年女人的面孔,攝像頭被拉低,能照到的只是桌面和她的一隻手。中年女人的手從旁邊拿過了一個鐵皮罐子,看到這個罐子,我頓時就認出來,那是鄺高手委託我去找的罐子。
  由此,我就想著,要麼,這個中年女人就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要麼,這個組織的辦事效率太高了,昨天這個罐子還在陳雨手上,今天已經被中年女人拿到了。
  我什麼話都沒說,盯著屏幕,因為她突然就拿出這個鐵皮罐子,寓意很深刻,也很突然,我不可能開口去問她,就等著她說。
  這個中年女人開始打開罐子,她的動作很慢,彷彿想讓我看清楚每一個細節。罐子的結構非常簡單,中年女人卻足足倒騰了三分鐘,最後她拿出了那個浸泡著一對眼球的玻璃瓶子,把瓶子舉到了攝像頭前。
  這是一種比當面觀看瓶子更加恐怖的感覺,瓶子一動不動,但裡面的液體夾帶著兩顆眼球在起起落落,早已經脫離了人體的眼球在此刻好像擁有了獨立的生命,它如同在看著我。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儘管我知道陳雨肯定就守在門外,但我還是覺得渾身發冷,整個房間似乎變成了一個冰窖。
  很恐懼的感覺,如果不是我怕被中年女人輕視和嘲笑,早就轉移目光了。
  「如同你沒有離開過房間一樣,就不會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中年女人的手無比的鎮定,拿著瓶子舉起來就紋絲不動,她對我說:「同理,你不瞭解真相,就不知道事情的背後,隱藏著什麼。」
  「其實,我本來已經答應跟那個叫陳雨的女孩合作,不過你們說的第二件事讓我很不爽。」我靠在椅背上,雙手垂下來,掩飾住指尖不斷的顫抖,說:「如果我拒絕,你能拿我怎麼樣?殺了我?僅此而已吧。」
  「比死亡還可怕的事情,有很多,只是你沒有體會過而已。」中年女人仍然舉著瓶子:「念在你只是個孩子,我可以考慮暫時取消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