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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節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我開始掌握了一些被紅毛稱為小把戲的東西。
  那天,紅毛忽然找到我,說要帶我出去練手。此時,我依舊在經營著畫廊,但畫廊的收入,除了成本外,其餘的我都存了起來,沒有再做投資,而是取很少的一部分當自己的工資。
  以前我是個注重儀表的人,現在,我解下了昂貴的手錶,脖子上的古玉,穿上了在地攤上買來的牛仔褲和白體恤,從以前的商界精英,變成了一個放在人堆裡毫不顯眼的中年人。
  我已經開始慢慢去適應這樣的生活,有句話怎麼說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有過很艱難的日子,但那段日子畢竟過去十多年了,後來的幾年,我都過的很闊綽,現在一下子變得這麼『接地氣』,確實難以適應。
  但是,活著,有時候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生之事,十之八九不容易,對於各自所過的生活,大部分人,不都是不得已的去適應嗎?
  我覺得自己應該沒問題。
  紅毛準備了一些傢伙,隨即帶我去了位於香蜜那邊的一片別墅區,他應該是事先有預約,對保安說是周老闆約我們來的,保安便直接放我們進去了。
  沿途,我跟著紅毛,忍不住道:「去哪兒練手?」
  紅毛道:「你這兩天,不是學會了『悅靈』嗎,紙上談兵,不如實戰。」
  所謂的悅靈,就是和死人,也就是軟粽子溝通,我們倒斗的雖然會一些秘術,但最多能看見粽子,要和軟粽子對話,一般比較困難,除非對方道行高,主動開口才行。
  說話間,我們停在了一棟別墅前,一個幫傭樣的阿姨接待了我們。這會兒是下午的五點,別墅的主人在家。
  這個周先生,年約四十左右,禿頂,大腹便便,雖然一身富貴肉,但皮膚裡透著一股黃,這是精氣透支的現象,一看平日裡就是酒色之輩,這樣的人年輕時元精之氣傷的太多,老年後一般不長命,往往是大病纏身、小病不斷。
  一進去,那周先生就開始打量我和哈日查蓋,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要按照我以往出門的派頭,對方是絕對不會用這種輕視和懷疑的態度打量我的,不過這會兒我和紅毛確確實實被當成了兩個騙子。
  他道:「就你們?一個殺馬特,一個……能行嗎?」
  紅毛平日裡笑嘻嘻的,但一聽殺馬特就急了,說:「你這老闆說話嘴下留的,什麼殺馬特,不懂別瞎說,為了染這頭髮,知道我跑了多少地方才湊足九隻紅毛公雞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說完,大搖大擺在人沙發上坐下了。
  哈日查蓋這頭髮確實不是用來做裝飾的,其實是一種秘術,個中講究很多,不是用一般的染髮劑染的,被這周老闆形容成殺馬特,著實將他氣的不輕。
  第734章 通鬼
  周老闆見紅毛大搖大擺坐在他的沙發上,臉上很是不爽快,語氣不善道:「你們有什麼本事?可別騙我,不然有你們好受的。」我打量著房屋周圍,沒出聲,我就是來練手的,懶的扯些沒用的。
  紅毛道:「急什麼急,這不天還沒黑嗎?你見過有鬼大白天出來的?」紅毛雖然沒跟我細說,但這情況我也一眼能弄明白,看樣子這周老闆家裡鬧鬼了,八成找人捉鬼驅邪,被紅毛撞上了,帶我來練手。
  周老闆看了看手錶,便沒說什麼,吩咐那個幫傭阿姨給我們沖咖啡,自己則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上。紅毛翹著二郎腿,道:「說一說具體情況。」看著我們兩個寒磣的人,周老闆的不信任表現的很明顯,但估計還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跟我們不太客氣的講起了他的經歷。
  一說起這事兒,他那看不起人的神態也收斂起來了,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小心翼翼,道:「就在四天前吧。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人站在我床邊上,但睜開眼睛,又什麼都看不到。後來我有點兒害怕,就開著燈睡覺。然後就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兒,像是從洗手間裡傳來的,晚上傭人都下班了,老婆孩子出國旅遊,就我一個,挺害怕的,我就去洗手間看,結果沒見到有血……不過、不過……」
  他說著,嚥了嚥口水,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道:「我一抬頭,就看到洗手間的鏡子裡,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就站在我身後。」鏡自古以來就有照鬼鎮邪的效力,很多古墓中,甚至棺槨中,都會有銅鏡一類的東西。
  結合自己這一個多月的學習,我問道:「那個鬼穿的什麼衣服?」
  周老闆看了我一眼,說:「一開始沒注意,就看到一個黑影兒,嚇都嚇死了,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也記不清楚,第二天感覺,自己好像做噩夢一樣。鬼這個東西,說起來還是挺讓人難以置信的,所以我覺得自己可能是累了,看花了眼,就沒往心裡去,但、但後來的這幾天晚上,同樣的事情總是出現,然後那個鬼也慢慢清楚起來,腦袋是扁的,身上全是血,只穿了一條褲子……一到晚上就跟著我。」
  我道:「那麼,不通過鏡子這類東西,你看見過它嗎?」
  周老闆說:「那到沒有。」
  紅毛依舊是笑嘻嘻的,問我:「有什麼看法?說說,我給你指教指教。」在這方面,他確實是個老手,比我這個初出茅廬的要強,於是我思索片刻,便將自己的推測說與他聽。
  「這應該是個『生鬼』,而且看周老闆臉上沒什麼鬼氣,那鬼應該沒有真正傷害他。徘徊不去,大約是有什麼心願未了。」所謂的生鬼,也就是剛死不久的鬼。
  並不是人死後都是鬼,人死後,魂魄不如陰司,徘徊陽間的才叫鬼。
  周老闆估計看我們挺專業,又聽我說鬼氣,便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那鬼真的不打算傷害我?」
  我點了點頭,道:「如果它要害你,你這幾天不可能這麼輕鬆。越是道行厲害的鬼,越是凶悍,但即便是生鬼,也有一些最為普通的能力。像周老闆這種酒色過度,不怎麼鍛煉,陽精之氣虛弱的人,就是生鬼也能輕易近身。一些道行低的鬼,雖然不能直接對人造成傷害,但最常見的就是通過幻象、噩夢和鬼氣來對付人。」
  被顫上的人會夜不能寐,噩夢連連,一顆蘋果都能看成一顆人頭,而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它就躺在你旁邊,雖然你感覺不到它,但由於近距離的接觸,卻會染上鬼氣,然後精氣逐漸衰敗。所以老祖宗才說,人鬼殊途,各行其道。
  這周老闆如今安然無恙,想來那生鬼是沒有什麼傷害心的。
  聽完我們的分析,周老闆說:「我不管它有沒有心害我,總之趕緊給我弄走。」
  紅毛比了個OK的手勢,隨即道:「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周老闆是吧,我們餓了,弄點兒吃的。」
  周老闆給那個幫傭阿姨吩咐了一聲,讓她弄些吃的,紅毛立刻道:「醬滾海參,再來個小雞燉蘑菇,蒸對兒大閘蟹……什麼?沒有?那趕緊去買,反正那鬼得晚上才出來,我們等著。」
  周老闆臉都黑了,紅毛笑嘻嘻道:「吃你一頓,別這麼小氣嘛。」
  他揮了揮手,讓那個幫傭阿姨出去買,自己則接起了電話,這會兒太陽已經下山,他雖然不喜歡我和紅毛,但也不敢離我們太遠,一直在我們周圍活動,聽他電話裡的言談,這人是做房地產的。
  這年頭房地產賺錢啊。
  等吃飽喝足,時間也到了晚上十點多了,那阿姨回家去了,別墅裡就剩下我們三個,周老闆緊張起來,眼睛在房間裡四處瞄,催促我們:「八成快出來了,你們趕緊準備準備。」
  紅毛反問道:「準備什麼?」
  周老闆一噎,說:「你們捉鬼的不都得用什麼符啊、米啊、桃木劍嗎?還得腳踏天罡什麼的嗎?」
  紅毛笑嘻嘻道:「流派不同。用的方法自然不同,你說的那是道家,我們可不是道家的,我們是薩滿巫師。」
  周老闆一臉狐疑,道:「薩滿巫師?就是還珠格格裡,跟香妃娘娘私通的那個什麼什麼丹?」
  我正喝著茶呢,頓時被嗆住了,果然是隔行如隔山,之前混在一幫見多識廣的土夫子中,一聽薩滿,多少都能說出個一二三。現在和這種人一處,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還珠格格……
  我想起以前看過這劇,裡面確實有那麼一段。一幫人扮成薩滿巫師在宮裡跳大神,看上去確實滑稽搞笑。
  一聽我們是薩滿巫師,周老闆這個不知詳情的人,頓時露出一副被欺騙了的表情。紅毛笑嘻嘻的說:「別跟哭喪似的,今晚保證給你解決問題,之前談好的價格到位,一切都OK。」
  周老闆皮笑肉不笑,道:「辦多少事,拿多少錢,得看你們的本事。」
  我和紅毛並沒有帶多少東西,相較於道家繁多的法器,薩滿所使用的法器較為簡單,大多是借助神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