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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節

  這司機車速有些快,四個鐘頭左右便將我們送到了金觀山。
  這公路修在金觀山的山腰處,這萬妖妃的身份一直是個謎,死後所葬的地方也較為偏遠,我站在公路口觀察著周圍的地形。這地方風水只能算一般,可葬人,但不適合葬貴人,以萬妖妃的身份,葬在這麼個地方,有些憋屈她了。
  山體有負陰抱陽的說法,因此我的目光,很快鎖定在了向陽面,也就是俗語說的生地。
  那片地方沒有什麼大型的樹木,全是些高長卻細瘦的小灌木,而且長勢錯落有致,很顯然地勢被人為開墾過。我記得趙老頭提起過,白老四他們盜萬妖妃墓時,盜洞的入口是在一片梯田上。退耕還林這些年,田沒有了,田里長出了樹木,雖然還沒有長大,但已然和客觀。
  要達到那個位置,我們得自己開路,因為早有準備,因此我從包裡掏出一把開山刀在前面,砍著周圍的蒿草灌木,不過這會兒正是夏季,酷熱難耐,山林裡蚊蟲飛舞,正是各種生命繁衍的旺季,時不時就能看的蛇蟲一類的蹤影,有時候路過一片樹下,還能聽到簌簌簌簌的聲音,抬頭一看,就能看到樹上密密麻麻的大青蟲。
  而那種速簌簌簌簌的聲音嗎,就是它們吃樹葉子時發出的。
  我原以為白雙會害怕,這要是豆腐,估計早該嚇的抱頭縮脖子了,但她卻是很淡定。看到我疑惑的目光,白雙鎮定的聳聳肩,道:「沒什麼好怕的,我也是鄉下出身,以前在鄉下割草的時候見多了。」
  這段閒暇時間,我沒事兒就會上上網,以前沒空,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最近倒是在網上學會了不少新詞。有句話說,沒辦法拼爹,就只能拚命了。這個世界上處處充滿著機會,而機會,只給願意拚搏的人。白雙當年一個懵懂不知世事的鄉下小姑娘,跟著不靠譜的男朋友去深圳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後來又被拋棄,這中間所遭的苦,自然不言而已。
  而如今,她依然站著,活的比大部分人都好。
  當命運玩弄我們的時候,帶來的不一定是災難,只要你肯努力,或許就會是一次重生。這個世界,努力不一定有成功,但不努力,就一定會失敗。
  我在前方開著道,心中想著,不論如何不能讓白雙出事,否則我真的沒臉去見豆腐。
  就這麼一邊開路一邊前進,足足三個多小時,才到達了我預想中的方位。而這時,太陽都要下山了,天邊一輪紅日搖搖欲墜,周圍的景色也變得不太清晰起來。
  四下裡林密茂密,要想辨別萬妖妃墓的具體結構,還得費一番功夫,今晚是不行了,於是我和獨眼龍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紮起帳篷,掛上營燈,三人開始休息。
  這地方林密太密,又乾燥,實在不適合生火,稍不留神,就會引發山火。
  好在這地方比起以往去的那些地兒來,都算不上偏僻,還有信號。白雙的電話響個不停,都是請示工作或者邀飯局的,都被她以在外地旅遊為由給推了。
  我和獨眼龍挺清閒,兩人摸出手機,聯網玩斗地主,玩了會兒,我讓獨眼龍和白雙早點兒休息,我來守上半夜,獨眼龍守下半夜。白雙一個姑娘,自然不用。
  二人進入帳篷後,周圍便靜了下來,一靜下來,我腦子裡就會冒出很多東西,多的我頭疼。這些東西已經並不是我能去探索的了,為了將它們拋出腦海,我拿出手機繼續上網,下了本胡天海扯的電子書看了大半夜才叫醒了獨眼龍換班。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我們收拾了東西,開始打探古墓的地形。
  第730章 開棺
  這打探,當然不是靠眼睛就能發現的,得下探釬,打探洞,是個耗時間的活兒,這方便白雙幫不了什麼忙,我讓她歇著就行,但她挺倔的,非得幫忙,一副我不讓她幹活,她就心裡不安的模樣。
  我想了想,便道:「豆腐既然約我來這地方,他肯定是下斗了,周圍沒準兒有他留下的探洞,你先找找,就是這種筆直的小圓洞,有發現就通知我們。不過別離開我們太遠。」
  白雙精神抖擻的點了點頭,立即忙活開來。我和獨眼龍也在周圍搜索,觀察附近的土色,沒多久,便聽白雙喊道:「來下邊,這兒有個大洞。」
  獨眼龍喊道:「不要大洞,要小洞!大洞有可能是野獸巢穴。」
  白雙仰頭衝我們喊話到:「但是這裡有腳印兒。」
  腳印?
  我和獨眼龍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兩人立刻順坡往下,急吼吼的差點兒摔跤。待到了白雙所處的位置,我立刻看見了這個所謂的大洞。
  它是個筆直筆直的圓洞,直徑約有兩米左右,人剛好能出入。
  這洞特別新,洞口還堆積著新土,但土比較少。
  很顯然,洞是最近打出來的。在洞口的新土上,可以看到兩個腳印兒。這兩個腳印兒很奇怪,一個比較正常,應該是穿的登山靴一類的。而另一個腳印兒卻很小,只有正常腳印的一半,並且前端是個比較尖的形狀。
  這是什麼腳?
  我腦海裡快速的閃過一些信息,立刻意識到是那雙掐金絲的登仙靴踩出來的腳印兒。那種靴,很像唱戲的人穿的船底靴,腳底收窄,這是古時候靴子的一種款式,但平民百姓一般不穿,大部分屬於一種祭祀靴,多見於死人的腳上,或者一些神仙角色上。
  我立刻意識到,這對奇怪的腳印兒是屍仙留下的。
  很顯然,這個洞是豆腐二人打出來的。
  我原以為,以豆腐那半吊子,能掏出個不塌的洞都不錯了,但眼睛這個直徑兩米,規整圓滑的洞,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往裡仔細一瞧,便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這洞根本不是豆腐打的,因為洞口沒有下鏟子的痕跡,準確的來說,它沒有任何痕跡,就像是用一個直徑兩米的洛陽鏟,直直鏟進去的一樣。
  這種洞,是屍洞。
  老屍打的洞。
  但我估計,這應該是屍仙打出來的,真是難為它了……不知道有沒有把那身價值連城的衣服給弄髒。
  胡亂想著,我給獨眼龍二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跟在我身後,自己當先走了進去。
  這洞筆直筆直的,也不知是怎麼弄出來的,不過這些不在我的追查範圍之內,走了十來米左右,周圍便很黑了,外界的光線透不進來,我們於是打起了手電筒。
  誰知手電筒剛一打開,黑暗中便竄出了數個黑影,齊刷刷的往我們腳邊竄,我一看,發現是幾隻毛茸茸的動物,由於跑的太快,具體是什麼也沒瞧清,一溜煙的奔向洞外,大概是被我們驚到了。
  我估計這洞打出來後,八成是這段日子被某些動物給當成巢穴了。
  獨眼龍顯然也清楚,他嘶了一聲,說道:「當家的,你說,咱們緩了這八九天才來,豆子還在不在?我看他總不會在斗裡等咱們吧?這地方都被動物做了窩了。」果然,往前走了一陣,便能看到一些枯草墊起來的東西,看起來還蓬鬆著,想來這些動物搬進來不久。
  動物做窩挺不容易的,我小時候調皮,捅家裡屋簷下的燕子窩,被爺爺逮住後好一頓訓,迷信的說法,有鳥在你家築巢,說明你家裡風水好,是個好兆頭。
  我被訓了之後很不服氣,趁著爺爺不注意,將另一個角落處的鳥窩給完全捅碎了洩憤。由於那個窩的位置隱秘,因此爺爺沒發現。但當天下午,我便發現有鳥嘴裡銜著東西往那地方而去,仔細一看,那鳥嘴裡,叼著的是沾了泥的枯草,不過小手指頭大小的一團,很吃力。它用嘴,將那小團泥夾草糊在了屋簷上。
  我霎時明白,這鳥應該就是原住戶,它的窩被我弄壞了,八成打算重休一個。我第一次看鳥做窩,很是好奇,便在一旁觀察。小孩子的視力都很好,我看到它飛到很遠很遠的河對岸的田坎上,叼起一小撮,然後又艱難的飛回來。
  如此往復,每次只能叼一小塊兒,看的我最後都累了,便自己去玩兒了。
  後來隔段時間我都去看一下,發現它幾乎沒有停過,就這樣一直飛來飛去,兩天就做好了一個窩。
  成年後我才知道,沒有經驗的年輕燕子,要築一個窩,得花十多天,這很顯然是只老燕子,但也夠嗆的。
  有時候,在我們看來很微小脆弱的東西,或許要耗費它們極大的辛勞。我以前在野外行走,碰上了動物的巢穴,一般是不會毀壞的,因此對於兩邊的軟草甸也視而不見,打著燈一路往裡走。